好一阵晕眩过后,我才被疼痛拉回了些意识。
努力地睁开眼,立刻就看到他惊慌冲过来地身影。他奔到我身边伸手来扶我,
可我却因月复部一阵专心地疼痛忍不住哀叫了一声。他立刻就不再敢动我了,
只是一个劲又慌又恐地叫着:“汐汐,汐汐,你怎么样……汐汐……”
我还在跟他赌气,所以故意闭上眼睛就是不理会他。事实上我恐怕也没有能力去回应他了。
过份地疼痛折磨的我头晕胸闷,心口也超常地剧烈跳动着,感觉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溃了一样的。
我的神志逐渐地开始迷糊了。我听到我身边好象围过来了好多地人,
因为我隐约地听到有好多杂乱地声音。似在叹息又似在叫嚷……
又恍惚中我感觉我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蔓延,也或许是流淌,并且似都已沾湿了我的长裤了。
下意识地我伸手去模了一把,努力抬起来一看,竟然满手都是腥红地血迹。我顿时就全明白了。
我控制不住地向章卫军看过去,想要看清他的反应。
他此刻地样子似乎是被那刺眼地血色吓傻了,眼睛瞪的很大,惊愫而呆噩地看着我。
“我们的第二个孩子……估计也活不了了,你……会有一点点地……难受吗?”
我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可仍显得是有气无力的。
我也很努力地硬撑着想要看清他会有什么样地反应表情,可是却再也没有能力坚持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他就坐在床边上地凳子上,
上身伏在床边上,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眼睛也直直地盯着我看,一脸地懊恼和悔恨。
看到我醒来了,他顿时就激动又欣慰般地一边温柔地对我笑,
一边好象很心疼我似的轻柔地搓着我的手,又伏下脸来用嘴亲吻。
“汐汐,你醒了,觉得好点了吗?你还疼吗?”
我默默地看着他,搞不清自己此刻是个怎样地心情。仿佛这一刻的他,
突然地让我产生了很陌生地感觉。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和每一种表情,听着他所说出地每一个字,
好象都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一样,也让我无动于衷。
“汐汐,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忽然他又仿佛很愧疚地说道:
“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那么说你的,也不是真的就那样看你。是早上上班以后,
我接到我妈打给我的电话。她跟我说,家里没钱用了,连给大伟买零食的钱都没有了。
小孩子看见别人家地小孩吃饼干,就谗的跑回家抱着一个馒头猛啃……
你知道我听了这些话,心里有多么酸痛,有多难受吗?汐汐……”我握着我的手,
把脸伏在我手上,就凄然地小声哭了起来。
章卫军在人前一向都表现的挺坚强的,外人几乎是看不到他有胆小脆弱地时候。
可是我却觉得他极容易受感触,也极容易对我展现出他自己的真性情。
记得从跟他认识到目前为止的这只三年的光景里,我就都看到他已经哭过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他家,那天他喝多了酒,对我吐露了他心里的苦痛和所受过地屈辱的时候。
那一次伤心地哭应该是他的前妻给他造成的。所以与我无关,我只是充当了他的倾诉者而已。
第二次是我们结婚前面对我妈妈开出的一系列条件和要求,他都无力满足因而难为地哭了吧。
这一次是因为我,我承认。可是那仿佛与我们之间地爱和感情都关系不大吧。
第三次是我们结婚的那一晚。那天我们俩都哭了,我们一起憧憬着我们美好甜蜜地未来,
是喜极而泣地眼泪吧。那次地眼泪包含了众多地因素,不能说单单只为了谁。
所以我也不把他列入与我有关地范畴内。
如今这已是他第四次在我面前哭泣了。这一次我敢确定他完全是为了他妈妈的一番话,
是心疼他的儿子没有更好更充裕地条件成长而感怀伤心的。也就是他完全是为了他的那个儿子。
可是,我的孩子呢!谁来心疼他,谁又来为他感怀啊!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长成型,
都还不能确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就被迫无奈地就又消失了。一次又一次……
章卫军你什么时候可以完全为我哭一次,
或是为我们那两个还没有成型就很快又夭折了的孩子哭一哭呢?
我别过头去,突然很讨厌看到他。多么可笑地理由啊!他居然说的出口。
以往我们每个月都会寄钱回家,每次不下于一千块。
在农村这已经够一家大小四五口人起码两个月地开销用度。
怎么居然会连给小孩买零食的钱都没有了呢?尤其是最近几个月,我和章卫军两个人地工资加起来,
仅留下了很少量地做我们的日常开销。其他的全部都尽数地寄回家了,那些钱都哪去了?
我突然间地觉得好心寒,他居然能用这种理由敷衍我。是他认为我太傻太幼稚太好骗了呢?
还是他根本就不屑于跟我解释说明。或者说是他太幼稚了,
他妈妈随随便便地编了个故事他就信以为真,当成事实了?这一家人忽然地让我感觉好虚伪,
我开始厌恶起这个家庭了。
更让我心碎的是,他至始至终一句也未提起我们再一次失去的又一个尚未成型就夭折了的那个孩子。
他是根本就不在乎的吗?可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为什么他对大伟就那么在乎呢?
两个孩子同样都是他的骨肉,只是一个是另一个女人为他生的,而一个是我要为他生的。
这难道就是遭他不同对待地原因吗?我好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