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居生活 第二十节 对家的向往

作者 : 家有肥儿

三十一号上午汇演结束,林静坐车去了江城,她早就和娄志文约好在步行街见面。毛裤早已完工,不过她并没有把这件事透露给娄志文,她想给他一个意外,看看他的表情如何!

很快,林静就看到了在步行街等她的娄志文,在美特斯邦威门口,上身穿红色羽绒服穿蓝色牛仔裤,脚穿白色运动鞋,满脸明亮的笑容,依然阳光帅气!林静想,峰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为什么没有他这种感觉呢?

看到毛裤,娄志文很惊讶,连声问:“这是你亲手织的?真的是给我的?”林静很是得意。可是当娄志文看见林静冻伤的手,他又责备林静:“姐,我又不是没穿的?你看你的手都冻成这样了!唉,叫我怎么说你好呢?”

林静假装生气:“你还要说我?我好心好意给你织毛裤,手都冻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也太没良心了吧!”

娄志文心疼地说:“我不是怪你,是心疼你!你看都冻起泡了,多难受啊!走,我给你买药去!”

林静不去,说如果有灵药自己早买了。娄志文又硬拉着她去买了一双手套,兔毛的,很软很暖和!林静不要,他也不管,付了钱拿了就走,还威胁说如果不要就丢进垃圾桶里。然后说要请林静吃东西,林静说自己赶着回港城,晚了怕买不到票。娄志文生气了,说:“人是铁饭是钢,要回家也得吃饭呀?你上午演出不累呀,现在正是饭点,吃饭花得了多少时间呢?就算我请你陪我吃饭,行不行?”

林静本来要说你请我陪我就陪啊,可是看娄志文生气了,也不好拒绝,便随他去了一家肯德基。娄志文生气的时候也很细心,把点的食物打包,然后送她上了公交车。

林静比较幸运买到了一点半的车票,跟娄志文打电话说了,娄志文情绪低落,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本来我想送你到车站,但我内心不够强大,请原谅!林静模着兔毛手套,心里不知怎么就酸酸的!

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因为她没有提前打电话,所以婆婆对她的突然出现有些意外。她进门的时候,婆婆正在收拾东西,一个极大的草绿色的行军包已经塞满了,地板上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零碎。林静眼尖,早看出来里面有衣服、鞋子、围巾、袜子,甚至洗发水、风湿膏,还有些看不见的东西。

她还没开口,婆婆就问:“今天怎么回来了?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林静心想,我自己的家怎么就不能回来了?我回来要跟谁打招呼呢?嘴上却说:“今天不是到县里汇演吗?完了我就直接回来了!”

婆婆也没接着问吃没吃饭,冷不冷,只顾着收拾她的包。林静又看一眼包,随口说:“衣服放在包里都压皱了,反正是要穿的,挂在柜子里多好,,鹏鹏房间里的柜子不都是空的吗?”

婆婆眼也没抬,说:“挂着干什么?清好了过两天就回去了。”

林静很吃惊,圆睁着眼问:“回去?回去干嘛?鹏鹏还没放假呢?”

婆婆这时才抬起头看她,慢吞吞地说:“等鹏鹏放假?过年回家喝西北风呀?哪一年不是立冬一过就开始杀鸡宰豘,腌鱼腌肉,今年都到这时候了,家里还没有动静。这过年一大家子人吃什么呀?”

林静不以为然:“家里不是有三嫂和大嫂吗?你叫爸爸买了鱼肉,叫她们帮忙腌一下不就可以了吗?”

婆婆瞟了她一眼,撇撇嘴说:“口含灯草,说得轻巧。你以为是一斤两斤呢?百把斤鱼,几十斤肉,还有鸡呀豘呀,剖的剖,杀的杀,你没做过就不知道麻烦,只知道张口就叫别人帮忙。我在这里伺候你们吃喝,却叫大嫂三嫂帮我们准备年货,亏你说得出口!”

林静张了张嘴,想说,你什么时候伺候我吃喝了?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你都没过问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伺候我吃喝!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你没吃她做的饭穿她洗的衣,你老公吃了穿了,你儿子吃了穿了。你再跟她计较,怎么都会显得不地道。

林静往房里走,也不准备去厨房找东西吃,会有什么呢?无非剩菜剩饭,懒得吃!她打算去睡一觉,晚上再好好的吃一顿。听见婆婆在抱怨:“要是在家里,我早就什么都弄好了。现在回去,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要是多晴几天就好,我还可以霉点猫鱼豆腐……”

听她絮叨猫鱼豆腐,林静空空的胃里冒起了酸气,冲得她直皱眉头。她的面前出现了婆婆家里的猫鱼豆腐,黑不黑,黄不黄,干不干,稀不稀,用筷子一挑粘糊糊的一坨,老远就闻到一股熏人的臭味。看见婆婆挑了一坨放进嘴里咂得津津有味,林静就忍不住想呕。

林静关上房门,钻进被窝,把婆婆和她香甜的猫鱼豆腐隔在了客厅里。

一觉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林静睁开眼的时候,房间里已经黑了,可她的脚还的冷的。她以为时间还早,不过是天冷黑得早而已,翻了个身,把腿蜷在一起,想让自己快点暖和起来,耳边分明传来明涛的声音:“鹏鹏,去叫你妈妈起来吃饭。”

鹏鹏还没应声,就听见婆婆说:“回来就知道睡觉。一百年不去接儿子,今天回得早也不知道去接,怎么当妈的?只知道自己快活!”

林静虽然不喜欢婆婆说这话的语气,但觉得婆婆说得蛮对,自己怎么就没想过要去学校接儿子呢?儿子上学都快一学期了,自己一次都没去学校接过他。真有点不像样子。平时没时间吧,还情有可原,可今天明明是有时间的,怎么也没想到呢?看来自己真的是忽视了儿子!

鹏鹏进来喊她的时候,她假装睡着。直到鹏鹏凑到她耳边喊,她才猛地睁开眼,猛地伸出双手,一把把儿子抱住。鹏鹏“格格”地笑,笑得响亮而清脆。林静用自己的脸去蹭儿子女敕女敕的脸,以此表达自己的歉意和些许的悔意。

吃饭的时候,林静觉得不自在,明涛尽跟他妈讲话,根本就不搭理自己。这母子俩对老家那是热切向往,林静听出来明涛恨不得和他妈一块回去。

明涛说:“还有一个月才过年,还要等个把月才能回家。要是我现在就能请年休假那该多好啊!那样我就可以跟妈一起回去呆上一个月,那多好啊!”

婆婆说:“上班哪能请那么长时间的假呢?再说了,鹏鹏还在上学呢!最早也要等鹏鹏放假!鹏鹏一放假,你就请假,早点回去,多玩几天。”

明涛点头说:“妈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每年回去都只呆几天,来去都匆匆忙忙的,还没尝到家里的味就又要走,真是没意思!”

林静可不这样想,她每次回去都恨不得大年初一就走。今天母子俩的谈话压根就没把自己考虑进去,好像自己可回可不回。这样也好,明涛如果请年休假提前回家,自己正好可以借故不回去,不回去最好!想想回去要住的地方,胃里都像塞了一团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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