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消失的光年 暗恋之花处处开(上)

作者 : 活着活着就老了

经过初一一年的熟悉和认识,从初二开始,在青春期荷尔蒙的刺激下,那些刚刚发育的身体里,开始有一种躁动暗暗萌生。

于是,在初中时期产生了大批后来成年后被大家成为“初恋”的美好东西。但是,对于张云霞来说,初恋一直无法定义。第一个暗恋的人算吗?第一个互相表白的人算吗?第一次拉手的人算吗?第一次接吻算吗?

如果说第一个引起自己好奇和好感的男生算做初恋,那张云霞似乎要追溯到自己上小学的时候了,好像比那个红卫还要早,现在都已经模糊难辨了,不过都是一些短暂的情绪而已。而且有时有好感的男孩似乎还不止一个,互相交叉出现,此消彼长,或者这个还没厌烦下一个便纷至沓来。暗恋、明恋、失恋、再暗恋、明恋或者不明恋然后再失恋,这好像构成了张云霞这些年的不成文的恋爱法则。那颗在琼瑶爱情小说的滋润下长大的女人的心,似乎真把爱情当做一生唯一值得追求的东西,这促使张云霞走过的每一个年年月月都充满了**的味道,而青春期却是最早萌发这种情愫的最清晰的初始时期。

但在青春期以前,张云霞似乎就比同龄女生更加感性和多情,总觉得有一种东西在身体里已经孕育很久,却一直引而不发。

那一年,还在上小学三年级,张云霞和张玉玲一起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正赶上快到麦熟时节,一边走着,一边从路旁的麦地里拽下一颗颗颗粒饱满的麦粒搓出绿色的麦粒放到嘴里咀嚼……

突然来路被两个骑自行车的年轻男子拦住了。其中一个长着小小眼睛,一笑便眯起双眼有点坏坏的样子的男子问张云霞:“你是张家村的吗?”

遇到陌生男子的搭讪,张云霞和张玉玲都有些恐慌,张云霞壮着胆子略带拘谨的点点头。

然后那男子又开始问两个人的姓名,带着一种戏谑的微笑,两个人这次却不再作答了。因为从小便被大人教育,不能跟陌生人搭讪,不能吃陌生人的食物,说有人贩子会在这些吃食中放药,俗称“打迷糊药的”,在你被迷昏之后,就会把你卖到一个贫穷的地方或者干脆挖眼剜心,卖给那些需要这些人体器官的病人……

见两个陌生男子拦住自己的去路不停盘问,张云霞装作没听见一般望着旁边的麦地,尽量伪装着镇静,但手心里已经都是汗了。张玉玲作势要拉走张云霞,但又被两人拦住。

另一个男子见二人这窘态,便对那个一脸坏笑的男子说:“好了,别逗她们了,你看她们都快吓哭了。”

小眼睛的男子轻声笑了笑,小眼睛立马又眯成了一条缝儿:“你叫张云霞,你爸爸叫张玉海。”

两个女孩子都惊异的张大嘴巴面面相觑,不知这个陌生的男子怎么可能对张云霞的身家底细如此的了如指掌。

小眼睛男子一看两人那傻呵呵的样子,就像某种阴谋诡计终于得逞一样心怀惬意,然后故弄玄虚的对张云霞说:“回去问问你爸爸就知道了,我是西村的,是你三表叔。”

回到家里,张云霞果真去问了一下自己的父亲,张玉海凭着张云霞对那人年龄肖像说话语气的大致描述,猜测估计是张云霞舅女乃女乃家的三表叔,初中毕业后跟着建筑队干活,现在还不到二十岁,估计是跟工友刚刚干完活回家的路上故意逗张云霞她们的。

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张云霞偶尔便会想起那个长着小眼睛一脸坏笑的三表叔,带着羞赧回忆他那句:“你是张家村的吗?”

后来每逢过年的时候,她便特意去观察来女乃女乃家拜年的来往亲戚,但却一连三年都没见三表叔的身影,据说是去外地做小生意了,过年的时候生意正好做,便三年都没有回家过年。

当三表叔的形象慢慢从张云霞的头脑中慢慢淡化后,却在第四年来拜年的亲戚队伍中发现了三表叔。三表叔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踏着一双程亮的黑皮鞋,那双皮鞋让张云霞不仅想到电视广告中的“金鸡牌黑鞋油”。三表叔尽管还是眯着小眼睛一脸的坏笑,但在周围邋邋遢遢的人群中,却显得那么鹤立鸡群般卓尔不群,令人不禁会面红心跳的多看几眼。

张云霞以为三表叔已然淡忘了自己,没想到三表叔一看到张云霞便把她拽到身边,这动作令张云霞越发的难堪。

“还记得我吗?”三表叔带着一种自来熟的淡定居高临下的问着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张云霞窘迫的涨红了脸庞。

然后三表叔便大声的跟周围的人说起自己当年怎样逗张云霞来着,在众人的嬉笑声中,张云霞更加羞涩的低下了头。旁边的张玉海便笑着责怪自己女儿的不知礼数,见到自己的亲表叔都不知问候。

彼时的张云霞已经在偷偷的喜欢红卫了,却还是自作多情的以为这个三表叔一定是喜欢自己的,起码对自己的印象比较深刻吧。却完全没想到那只是一个男子对一个小女孩的逗弄和调笑,全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参杂其中。

而在当天晚上,张云霞加紧双腿抚慰自己的时候,意婬的对象便从红卫变成了那个西装革履的三表叔,甚至在过年家里没人的时候,偷偷跪在摆满素饺子做祭品的供桌前,借着父亲刚刚焚烧完的烧纸的灰烬,暗暗的祈祷:但愿在以后的岁月中可以多看这三表叔几眼。

后来随着对红卫的感觉加深,三表叔的形象又慢慢变淡了。

这算是张云霞最早的暗恋吗?张云霞依旧不能确定,因为好像更早的时候,是对张玉山和刘文栋的好感,喜欢和他们一起玩算是暗恋吗?只是那种一时的好感因为没有性意识崛起的加盟似乎显得更加单纯一些。只是有了性意识的暗恋就不再是单纯的了吗?张云霞到今天依旧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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