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消失的光年 追求(上)

作者 : 活着活着就老了

开学后,生活又开始重复了原来的紧张忙碌,每天都有大量的历史事件、政治名词和英语单词需要背诵,也有大量数学试题和语文作业需要完成。每个书桌前,课本、练习册都堆积如山,每个学生都被沉重的课业负担压得透不过气来。

每到傍晚时分,都有很多男生女生利用短暂的休息时间,去铁轨边或学校办公楼前的小花园或宿舍后的小树林中温书。女生一般都是三俩成群,拿着一本书互相检查着背诵或自顾自的温习,虽然依旧是学习,比起在空气污浊人员密集的教室,室外的新鲜空气和空旷的空间还是让人觉得更加心旷神怡。

办公楼前的小花园很小,只是办公楼和化学、物理实验楼围圈起来的一块小空地。中间种植着几株桃树、杏树还有诸如冬青、月季这样好养活的花儿草。每年的春风一吹,桃花和杏花便竞相开放,让那些几乎是处于封闭状态的县一中的学生嗅到了春天的第一缕馨香。绿色和鲜花不仅能带给人视觉上的享受,更会带来心情上的愉悦,因感受到大自然的生机勃勃,自觉身上也青春洋溢起来。

所以,便有很多女生喜欢在花开的季节坐到小花园中一边嗅着花香一边温书,那一张张青春的面孔还真应了那句诗——人面桃花相映红。

学校就和军营一样,都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固定的建筑物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改变的只是在那些地方曾经留下了自己太多青春和回忆的人。流年匆匆,一批批学生带着兴奋和憧憬走进这所高中,三年后,又带着另一种新的憧憬和向往离开这所高中,然后又是另一批人的三年。在这里的同学每天都过着大同小异的生活,在多年后对这段青春岁月有着大同小异的回忆,但又不会如复制般一模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成长记忆。而这片土地似乎就是这样一年年的见证着每个人成长的历程,把那些辛勤和懒惰,骄傲和矜持,伤心和快乐都尽收眼底……

宿舍后面的小树林由学校附近的一户村民承包,种植着各种果树。在果树外围种植着榆树、槐树等普通树种。为防止学生们爬进果树林祸害水果,果树园便被高高的荆棘包围的严严实实的,学生们便只能在外围的普通树种间活动。

即使这样,春天的榆钱儿,夏日的槐花,秋日的落叶和扑鼻而来的果香还是吸引了很多学生在课余时间跑到这里来温书。

这不,傍晚放学后,张云霞便约着孙静一起,到小树林去温书。虽然一人拿着一本书,但好像也只是昭示着自己的学生身份一般,两个人并不看书,只把书卷在手里,站在一棵大槐树下说着悄悄话,

“他又来信了。”张云霞对孙静说。

“谁啊?是马书杰还是你那个小学同学。”孙静好奇的问。

“是那个小学同学啦。唉,真是烦人……”这是张云霞第二次收到刘文国的信了。要不是刘文国不久前给自己寄来第一份信,张云霞对这个儿时的玩伴都要淡忘了。

虽然两家离得并不远,但自从刘文国退学上班后两人便很少见面。从张云霞到县一中读书后便极少回家,即使放假回家也极少出门,出门偶尔见到刘文国,他也总是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眼神躲躲闪闪的,令张云霞浑身不自在。

刘文国自小学毕业后,便跟人当学徒学做磨具,等张云霞初中毕业的时候,刘文国已经成了一个熟练的磨具工了。这些年在工厂里做的很好,老板也极为看重他,一再的给他涨工资。

刘文国的父母为此很欣慰,逢人便夸奖自己的儿子多么多么能干。

小时候的刘文国调皮捣蛋,但后来不知怎的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了,直到小学毕业辍学后,更加少言寡语起来。但见到村里的长辈却总是恭恭敬敬的,老远便打招呼,谁家有个婚丧嫁娶,已经长成大小伙子的刘文国也会积极主动去帮忙,还专挑脏活儿累活儿干。这样勤快能干又本分踏实的小伙子,自是受到村民们的集体喜欢。张玉海就曾经在自家饭桌上对妻子议论说:“文国这孩子真是越长越稳重,可不是小时候那样了,人也越来越仁义了。想不到刘志刚在村里人缘不好,倒生养出这么个懂事的好孩子。”

算起来刘文国今年二十岁了,张云霞偶尔看到他,个子已经长到一米八高,见到张云霞却还是会流露出与身高极不相符的腼腆,这腼腆似乎在提醒着人们虽然他个子很高,也很能干,但在心智上依旧有着少男的羞涩。

暑假的时候,张云霞曾经听刘文栋说起刘文国也定亲的事。也听张云凤唠叨过:“你说这刘文国也不知道咋想的,他娘给他说多俊的女孩,他都看不上。他以为他是谁?咋眼光那么高呢?不就长得高点吗?高能当饭吃?”

因为自己的对象刚子又矮又胖,张云凤便像那些有仇富心理的人一样,对个子高的男人有一种仇视心理。因为正跟刚子打得火热,便爱屋及乌的也爱上了个子矮。

据说,刘文国的这个对象是他妗子的侄女,身材苗条,长得也漂亮,刘文国本来还想推辞,却硬生生被母亲私下给应允了。刘文国自是老大的不痛快,这件事也成为娘俩的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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