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车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四个人——三个人拥着中间的一个胖子。开车的小兄弟点了点头,刀疤脸大喊一声冲了出去。
江上行一个箭步后发而先至,铁棒无声,一个对面的黑影倒在了铁棒之下,紧跟着另一个黑影捂着胸口哀嚎在小菜刀面前,然后传来了铁棒交击声、铁棒月兑手声、骨折声。
江上行如有神助,一脚踹翻了胖子,抡起了铁棒却又放下来,原来刀疤脸冲过来将锋利的刀按到了对方的脖子上。
几句话下来,对方乖乖从包里拿出五万元,并承诺放弃市场建设的标的,同意明天和三哥面谈转让协议。
夜还是那样的黑,也许星星只是眨了眨眼睛。
眼睛通红的江上行尽力不去听刀疤脸的枝繁叶茂的演讲,却躲不开三位哥哥你一杯我一杯的劝酒声。
“江哥就像豹子头!”开车的小弟给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也许是想说像一头豹子,江上行就觉得自己真的成了梁山寨上的五虎上将之首——林冲。
是啊,城里多好,兄弟们多热情,自己只不过帮他们检修了两辆车,也没费啥劲。自己在山村里苦熬苦作,换来的是“小牤子”;在城里三五分钟的热血飞溅后推杯换盏,赢得的是“豹子头”的美名。更重要的是林冲是梁山泊的人、是讲义气的好汉、是除暴安良的英雄、在自己心头和瞎二伯的故事里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
第三天三位大哥谁也没露面,只有刀疤脸递给江上行壹仟元整,还领着江上行在商场里每个人从上到下换了一身新衣服,就凯旋而归了。
从去到回江上行一分钱也没花,想了想在路上扔给刀疤脸二百块。从此就走上了热血奔涌的另一条路。
有一天刀疤脸领着江上行到了省城,办完事江上行要去看自己的弟弟,刀疤脸自己溜达去了,俩人约好第二天早八点在火车站碰头。
哥俩见面分外亲热,江上行一面告诉弟弟多吃点好菜一面给弟弟扔下伍佰元,还要领弟弟去买衣服被拒绝了。从小吃部出来,江上平看了看戴着墨镜的哥哥,觉得有点像看到了暴发户,却怎么也找不到当年哥俩谈吃肉时的亲切。
问了家里的情况,哥说一切都好;问了修理铺的发展,哥说一切顺利;问了嫂子的情况,哥笑了笑,挠了挠头,没有说出啥——就这个动作里还有一点当年的影子。
“哥,你要不要考个机动车驾驶证?”
“驾驶证?”
“就是车票!”
“好考吗?我也不会考试啊。”
“有卖的。”
“那你看着给我弄一个吧,需要钱的话回家到我那去取。”
哥哥走了,也许忘了自己说过的有些话,可是江上平没有忘,四处打听着办理驾驶证的事宜。还真巧,在一个同学的帮助下,一个半月后就花八百元买到了,看着哥哥照片上的钢印、发证单位的大红印,江上平一夜也没有睡着——啥时候自己也能亲自考一个驾驶证呢?
六月初的时候,胡晓丽生了一个胖小子,虎头虎脑的,江大妈说和江上行小时候一模一样,一家子人高兴的不得了,特别初为人父的江上行挣钱的心思更重了,或者说过日子的心劲更高了,出去的时候也更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连续传来两个消息,全家人都高兴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