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认灯的时候,车队终于到达了集宁。
队长把人攒留到一块,告诉大家:因为我们的队伍太大,所以把食宿的地点分成五个,两个小组一个。晚上伙食统一标准、统一安排,炖羊肉、大馒头管饱。明天早上,七点钟由各组长带队出发,在集宁北面的赵家村集合。
分手时,队长把捞来的鲫鱼分成了五份,交给各小组。
九爷所的在四组和三组,被安排到了马桥街的一家车马大店里,这里是集宁最大的车马大店,可容纳上80多辆马车、140多人住宿。
经过与掌柜的攀谈,得知这是一家国营的车马大店,之前来的同志已经把伙食安排好了,说是炖羊肉、大馒头管饱吃。另外,还有油炸鲫鱼。
不一会儿,饭菜已经弄好,大家一涌而上,左手端着乘羊肉的碗,右手拿着馒头。有几个人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几瓶白酒,坐在桌子边,就着掌柜特意安排的油炸鲫鱼,品尝起来。
“王老哥,你说这老人们说得就是是对,鲫鱼翻一翻,香死一大片。”
“赵背锅,快点过来喝一杯,你他们的尽顾得吃羊肉啦!”
“牛四喜,你的倒得少,再倒点,别耍奸。”
“酒樽不够,我看刘大头你就拿我这个缸子吧!”
不喝酒的人边吃边看那边的人,有的人在笑,笑那些人是“酒”。有的人露出鄙视眼光,说他们迟早要误事的。
有的人招呼九爷喝酒,九爷笑着推掉了。
喷香的羊肉让大家大饱口福,也让好好地享受了一顿。人们有的吃饱后回房间早早休息去了,有的在羊肉汤中加上开水正在慢慢的品尝。
几樽下肚后,赵背锅、牛四喜和另外几个开始的划拳,九爷从来没有间过划拳,所以也凑了过来。
“哥俩好呀,俩个好,三星高照,五魁首呀!八仙过海”
“四喜来财,四方财呀,六六大顺,全来到呀,快喝酒呀”
“背锅错了,喝酒喝酒。”
“大灯笼呀,小灯笼呀,灯笼红呀。”
“大崩楼呀,小崩楼呀,崩楼硬呀。”
“背锅又错了,再喝酒,再喝。”
不知道的谁喊了一句,说这种划法不过瘾,要求换一种玩法,于是一桌子人围到了一块,每人代表一种颜色的萝卜,提到谁的颜色就开始蹲,模仿上一个所做的动作,并喊出一个人代表的颜色。
“白萝卜蹲,白萝卜蹲,白萝卜蹲完红萝卜蹲!”代表白萝卜的人做了一个鬼脸。
“红萝卜蹲,红萝卜蹲,红萝卜蹲完胡萝卜蹲!”代表红萝卜学着也伴了一个鬼脸,又学了两声猫叫。
“胡萝卜,红萝卜……”代表胡萝卜的人忘记了该如何说,被罚酒一樽。大家重新再来。
就在你呼我喊的划拳声中,三瓶白酒见面底了。因为明天还要早起赶路,所以大家意犹未尽地回到了房间。
房间是那种南北的通铺,一进门,左右各有一条大炕,每条炕上从北到南可以容纳十二、三个人睡觉。
九爷他们回到房间时,有的是的已经睡着了。九爷打了盆洗脚水,烫了烫脚,那些喝酒的人,一挨枕头也睡着了。
洗脚回到房间,人们大都已经睡着,呼噜声此起彼伏。原本十二、三个人的炕都是安排了十六、七个人。九爷好不容易在挨墙连接找了一个缝隙慢慢地挤了进去。刚刚侧着身子躺进去,旁边的那个人把腿掸到九爷了的身体上,还在不停地磨牙。九爷刚想把他的腿挪开,那人却向北翻了个身,九爷的地方的一下子大了许多。
“你输了,快喝酒!”、“谁把我的馒头拿走了,嗬啊哈”
不知道谁在说梦话,一会儿又有人放了一个屁。屁味、脚汗味、酒味、旱烟味,在房间里混合,加上“咬牙放屁吧咂嘴,坐上翻身竖形腿”的各种声音、状况,让九爷了在半睡半醒之间渡过了一个夜晚。
六点多钟,掌柜的沿门招呼人们起床。大家伙吃完车马店准备的小米稀饭后,大家上路了。
从集宁出来,车队一路向北,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就到了赵家村,时间刚好八点。由队长带领的一组、二组已经在路旁了,于是队伍汇合到一起,等待着其它的小组的到来。
有的人个蹴在路边取出旱烟,开始抽起来。不抽烟的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拉家常。
等了一个多小时,住在解放大街第九、第十组仍然没有露面。队长很着急,于是派人骑了快马返回城里找他们。
十分钟后,派出去的人和第九、第十组的车队等的行列一起回来了。原来,第九、第十组的车队按安排入住到解放大街车马大店后,大伙拿出估饮马河所捞的鲫鱼,让店里帮助给炸一下。大家好忙活科吃饭、喝酒,酒足饭饱时还没有见鲫鱼。
车队的有个邢师傅就出声了,“哎,我说鲫鱼是不是跑你们伙计肚子里去啦,这么长时间。”
恰好这时,有个店员正好端着刚刚炸好的鲫鱼进门,听到这话后,心里有些不高兴,回敬了一句,“吆吆,自己手脚不干净、倒数落起别人啦!白给我们吃还不要,我屙出来的鲫鱼也比你的大。”
邢师傅是个火爆脾气,小白登村人,在阳高县俗话说:大白登村说不得话,小白登村打不得架。他听到这话,腾的一下子就站在了起来,“你说啥,你嘴放干净的,你再说一遍1”
而这个店员是个小伙子,年轻气盛,犹如针尖对麦芒。“我说就说了,你自己手脚不干净我屙出来的鲫鱼也比你吃的还大。”
这下了可红火了,邢师傅和小店员打了起来,盘子打了、鲫鱼撒了,桌子翻了,凳子倒了,声音惊动了店里掌柜和两个组长,其它的人纷纷围了过来,在大家的劝说我、拉扯下,终于把两分开。掌柜的把店员批评了一顿,组长把邢师傅批评了一番。双方各打五十大板,事情就此了结。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众人吃完饭后,准备收拾行李起程,可发现有20多辆马车被放了气,还有邢师傅等五个人棉鞋被刀片划破了。这下子不要紧,整个车马大店炸营了。
车队的人都猜测是谁干的这事,也有的人开始骂娘。“王八犊子,有话你讲到明处,心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算什么好汉,算人嘛!有本事你出来吱个声。”
“他妈的,这不是麻了不叫麻子——坑人,你算什么行为,这是破坏社会主义建设。”
“对,应该把这个家伙抓起来,送到公安局,判他个反革命罪。”
看到车队的人情绪比较激动,掌柜的赶紧出来求情,说这是管理上的失误,让大家高抬贵手,店里会妥善解决这件事情。可是正所闻头的人们根本听不进去,骂娘的声音越来越高。
邢师傅等几个人,点名道姓地说是昨天晚上那个小店员干嘛的,让掌柜把他揪出来当面锣地对质。掌柜的自知理亏,加上那个店员早已不知道躲到那儿去了,掌柜的不停地说好话。
最后第九组、第十组的组长为了防止事态扩大,告诉车队的人不要再闹了,要求店里赶紧气管给马车充气,并找来钉鞋匠把五双棉鞋补好。
掌柜的怕势态不好控制,提前给集宁车马工会的领导打了电话。在双方协商处理事情中,车马工会的领导来到了现场,对此事表示深切的歉意,恳请车队的人原谅店员的不理智行为,将会对店里的相关人员做出严肃的处理,欢迎车队在返回途中再次入住该店。
最后,车马工会的领导还将两坛子本地特产——孙家酱菜送给车队。
集宁的孙家酱菜特别有名,相传在集宁有一个名叫孙骨碌的人,做得一手好酱菜。后来他儿子高中状元,招了驸马,皇帝吃了他家的酱菜后赞不决口,要求每年上贡孙家酱菜五十坛,孙骨碌子成了集宁一带红人。他家的酱菜铺也红火起来,买酱菜的人排成长龙。曾有这样一段民谣:
从南京,到北京,
孙家酱菜脆生生。
吃了酱菜作状元,
领个公主返家中。
车队的人一看这样,人们理也赔了,礼也送了,不能得理不饶人了,第九组、第十组的组长也表示双方各有过错,事情到此为止。
事情处理完,时间已经是八点了,于是车队告别集宁车马工会的领导和店掌柜后来,匆匆地出发了。
队长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把两个组长和邢师傅狠狠批评了一顿。又把各小组长召集起来开了个会,要求加强管理,克服那个自由散漫的作风,杜绝此类事情的再次发生。
中午,车队到了城圐圛村,大家依旧以干粮充饥。队长告诉大家因为上午耽误了时间,下午要紧赶一些路程,到达商都县的时间要晚一些。
经过约七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到达了商都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