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过后,方凌亭的事情渐渐多了起来,每日读书写字练武。凌萱与哥哥不同,她是女孩子,终日和清溪一起由先生教授琴棋书画。难得凌萱二人勤奋好学,对此乐此不疲。
大顺九年三月,方凌亭入选羽林卫。羽林卫与花郎不同,他们出自世家,效忠女帝陛下。而花郎则是从小选入宫中无父无母身家清白的孤儿,他们是公主的侍卫,终身效忠公主殿下。凌亭白天入宫操练,晚上回家还要读书练字,完成家主布置的任务。方老头对两个男孩管教严格,经常检查他们的学业。若达不到要求让他满意的话,方老头会毫不客气地请出加法严惩不殆。
大顺九年五月,郭彦被方淑芬送入宫中花郎阁。阁主陈因是女帝的花郎。他之前一直在女帝身边护驾,后来被女帝派来花郎阁训练新人。花郎阁每年都会有新进花郎,他们必须经过阁主的严格训练,才能被送到公主身边,保护公主的安全。校场上站着大概一百名像郭彦这样的待选者,他们都和郭彦一样由世家送入宫中。经过重重选拔,最终只有二十人留在花郎阁。郭彦刚好成为二十人当中的一人。
凌亭、郭彦同在宫中,但隶属不同部门,职能不同,故见面机会较少。相反,凌亭和沈华明接触倒多了起来。沈华明较早进羽林卫,深得女帝器重。凌亭觉得现在沈华明比初见时多了几分忍耐,渐渐内敛,不再是以前那个脾气火爆的少年。
六月初九,凌亭刚回到方府大门前,就看见妹妹凌萱在门口等着。凌萱一看见他,急急出了大门,向他快步走来,“哥哥,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呀?”凌亭答道:“今天羽林卫里训练任务加重了,事情挺多的。所以回来晚了。萱萱,你在门口转悠是特意等我的吗?”凌萱卖力地点了点头,神秘道:“哥,你难道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啦?”凌亭想了想,“和平时一样,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哥哥,我就知道你会忘记的。来,跟我来。”凌萱说着,就拉着凌亭向府内走去。
两人一起来到凌亭的屋子,凌亭道:“刚才一路上神神叨叨的,现在应该说了吧。”“今天是哥哥你的生日呀。幸好,我给你记着呢。”凌萱提醒道,“哥,你先擦把脸换身衣服。我去厨房把长寿面端过来。”
今天是凌亭生日,方家家主年纪大了,哪里管这些小事。况且家主反对奢侈浪费,在方家,每一个人过生都是简简单单的。
凌萱领着小厮方金进门时,凌亭正在桌前等候着。方金端来一碗热气疼疼的面条,恭贺道“祝公子康乐宜年,福寿绵长。”凌萱笑道:“凌萱祝哥哥永远幸福安康。”方金把筷子递给凌亭,随即摆好几样小菜。凌萱道:“面条是我亲手做的。哥,尝尝看好不好吃?”凌亭看几样小菜与平时花样不同,随口道:“这几样,也是你亲手做的?”
“是啊。我和清溪姐姐两人最近被大娘逼着下厨,她说将来出嫁不会烹饪会丢方家的脸面,在一边看得可紧了。”凌萱诉苦道。
凌亭看了她撅嘴皱眉的样子,笑道:“那我可得都尝尝。”他将几样配着面条放到嘴里细细咀嚼,道:“很好吃。萱萱,手艺不错嘛。”
凌萱兴奋道:“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还有是谁的妹妹。”一旁的方金见小姐如此往自个脸上贴金,不由扑哧一笑。
凌亭佯装叹气道:“不害臊,才夸了你一句,尾巴就翘起来了。”凌萱撒娇道:“哥哥,人家那句话实际上是在夸你。再说,我没尾巴的。”她站起身来,转了转,“你看,哪里有尾巴嘛!”惹得凌亭大笑连连,“好了,你别引我发笑了。一会我饭要吃不下去了。”
吃完饭,方金收拾了碗筷后走出屋子。凌萱从袖口拿出一个钱袋。凌亭看见,喜道:“这是送给我的?”凌萱点了点头,肯定道:“礼物哦。”凌亭接过仔细瞧瞧,“真好看。这做工越来越好了,都快赶上娘亲了。”这句说完,两人都沉默起来。方氏过身已有近两年,他和妹妹还是会时时想起母亲。“哥哥,你说娘现在在天上过得好吗?”凌亭握住妹妹的手,道:“那是当然的。萱萱,今天虽是我的生日,但是没有娘亲就没有我,也就没有你。咱们到院子里去,对着月亮拜一拜,就当是给娘拜了。”
凌萱道:“哥,你说的对。走!”随即拉着凌亭走到屋外。
两人拜完之后,凌亭道:“萱萱,今天辛苦你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屋早点休息吧。”
“哥哥,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彦哥哥的生辰了。他一个孤苦伶仃的,我帮他准备了份礼物。你要是在宫里看见他,就交给他,好吗?”说完,拿出事先绣好的钱袋交到凌亭手上。
凌亭看了看,发觉这个钱袋与刚刚妹妹送自己的大体相同,只是颜色上有些差别。他拍了拍胸脯,爽声道:“保证完成萱萱大小姐交待的任务。”
凌萱呵呵一笑,“那哥你早点睡吧,我走了啊!”凌亭吩咐方金将凌萱送回自己的院子后,回到房内捧了本书看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凌亭早早入宫。他走到离花郎阁不远的一处僻静处,看见有个小太监经过。他招手叫了那名小太监上前。小太监小跑上前行礼道:“方公子,奴才小双子。有什么事,您请吩咐。”方凌亭见小双子如此机灵,心中不由称赞,“你去花郎阁,让一个叫郭彦的花郎速来见我。”
凌亭在原地等了会,便见小双子领了郭彦过来。郭彦恭敬行礼道:“花郎郭彦见过方公子。”凌亭见他如此生疏,拿手轻捶他胸口,佯怒道:“你我兄弟许久不见,一见面你就对我这般疏离!”他拉下郭彦放在胸前的手,“重来,重来!”郭彦见他面露笑意,叫了声“大哥”
两人寒暄了一番,凌亭道:“郭彦,过段时间是你生辰,到时候得空,大哥请你喝酒去。嘿嘿,礼物嘛,今天我给带来了。”从怀里掏出钱袋扔向郭彦,“给,看看喜不喜欢?”郭彦顺手接来,原来是一个做工精细的钱袋。他猜想应该是凌萱做的,遂道:“大哥,回家替我谢谢萱萱。我很喜欢。”凌亭豪气道:“一定转告,你喜欢就行。”之后,凌亭交待郭彦在宫中做事一切要小心行事,方才离去。郭彦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紧紧地握着手上的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