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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写了名字,但石槿柔因为不知晓自己的生辰八字,只得再次顿住笔,神情极为尴尬。
冉轶成不想场面难堪,他轻轻拍了拍石孝弘的肩膀说道:
“石兄,想当初刘关张桃园结义,又哪来得这许多繁文缛节?义结金兰,贵在同心!倒不见得定要守了这些虚礼俗规。”
石孝弘点头称是,冉轶成抓住时机,立刻命人摆了香案,焚香倒酒,在酒里点了鸡血,然后端给石孝弘和石槿柔,本来还要刺破手指,在酒中点入弘、柔二人的血,但冉轶成怕石槿柔疼痛,于是干脆免了这道程序。
石孝弘于香案前面南背北当先跪下,石槿柔也连忙跪在一旁。
石孝弘举起酒杯,高声说道:“盖闻室满琴书,乐知心之交集;床联风雨,常把臂以言欢……”
石槿柔不明所以,迷惑不解,冉轶成连忙摆手笑道:“看来世子爷的酒没有喝多,居然还记得如此中规中矩的誓词盟约,倒苦了石贤弟!石贤弟,世子爷说一句你学一句就是了。”
石槿柔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石孝弘说道:“麻烦大哥重说一遍。”
石孝弘白了冉轶成一眼,正了正自己的跪姿,然后重新开口说道:
“盖闻室满琴书,乐知心之交集;床联风雨,常把臂以言欢。是以席地班荆,衷肠宜吐,他山攻玉,声气相通……义结金兰,在今日既神明对誓,辉生山林,愿他年当休戚相关!谨序。”
石槿柔虽听不大懂里面的意思,但她仍然很郑重地跟着石孝弘将大段的誓词一句一句地说了下来,只是将其中涉及姓名的地方,改成了自己的名字。
誓词念罢,石孝弘与石槿柔两人将各自的杯中酒半撒地上,余下的一半,一仰头,喝了下去!
众人欢声雷动,恭贺两人义结金兰,可偏偏这个时候,不知道是酒饮得多了,还是因为酒中鸡血的原因,石槿柔一阵眩晕,她踉跄了两步,竟要摇摇欲跌,冉轶成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搀住。秀荷、水生本来就一直在旁边关注着石槿柔,见此情况,也连忙跑过来扶住石槿柔,搀扶着她上了不远处自家的马车。
…………
等石槿柔在马车上醒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马车也早已进了义安县城,眼看就到了县衙。
和早晨出发时不一样的是,这次回来的是两辆马车,后面的那辆马车上装载的是三只麋鹿、一头野猪以及若干野兔和雉鸡,冉轶成与石孝弘依旧骑马相随,将石槿柔护送至县衙后宅门口。
丁忠一直在县衙后宅门口守望,见众人归来,他终于松了口气。
招呼人将猎物抬进后宅,丁忠才过来给冉轶成与石孝弘见礼。
石槿柔整理好衣服,又拢了拢头发,在秀荷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石孝弘下马,走到石槿柔跟前问道:“二弟,你没事吧?”
乍一听到“二弟”称呼,石槿柔不禁略略一愣,但随即想起结义一事,于是展颜说道:“大哥放心,小弟只是喝多了些,无妨!”
丁忠耳灵,听到了石孝弘对石槿柔的称呼,他不觉挑了下眉毛,偷眼观察冉轶成,只见冉轶成坐在马背上正暗自“坏坏”地、得意地笑着。
石槿柔见到丁忠,开口问道:“丁伯,我爹呢?”
丁忠道:“老爷正在前衙接待段府来人。”
听到“段府来人”四个字,冉轶成略一皱眉,对安心说道:“带几个兄弟留下,帮忙宰杀猎物,我们晚饭后回去。”
说罢,他飞身下马,走到石孝弘跟前说道:“世子兄,烦请你回到府里禀明太夫人,就说阿成今晚在石大人处用膳,有事与石大人相商。”
石孝弘点点头,拱手说道:“那为兄先走一步,代我照顾好二弟!”然后他又对石槿柔说道:“二弟,晚膳莫再饮酒,早些歇息!为兄告辞!”
石槿柔也拱手说道:“大哥慢走,恕不远送!”
石孝弘带着人刚一离开,石槿柔便向丁忠问道:“段家什么人来了?来了多少?”
丁忠答道:“公子放心,段家派了一个管事和一个下人,不似来闹事的。”
石槿柔又问:“是马怀吗?”
丁忠回道:“不是马怀,是一个李姓管事。”
几个人边说话,边走进了院子,石槿柔又对丁忠说道:“丁伯,你带冉将军先去歇息一下。”
丁忠答应一声,领着冉轶成走了。
石槿柔带着秀荷回了自己的院子。
让小怜伺候着简单洗漱之后,石槿柔斜倚在床上闭目养神。
秀荷跟小怜讲述着今天狩猎的过程,听得小怜一会儿紧张担心,一会儿又啧啧称奇,当说到小姐与世子结义成兄弟的时候,小怜轻轻“啊”一声,悄悄拉了拉秀荷的衣角,示意她屋外说话。
秀荷会意,走出屋子问道:“怎么了?”
小怜低声说道:“小姐怎么能和世子爷结拜呢?”
秀荷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小怜道:“今天你们走了之后,老爷嘱咐我以后世子爷来了,要热情相待。我琢磨着,老爷定是看中了世子爷,说不定将来小姐与世子会……”小怜将两根食指并拢在一起比划了一下。
秀荷恍然,悔之不迭地说道:“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一层,若有姻亲者是不得结拜的,我该提醒小姐才对!这下惨了,老爷一定会责罚我的。”
两人正说着话,丁忠来了,告诉她们说老爷召唤小姐有事,让小姐即刻去老爷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