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吹响了号角,摩天士兵再次发起进攻了。
摩天人绚丽的蓝色旗帜迎风飘扬,强健的摩天人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凌慕哲站在高高的城堞边,刀光剑影模糊了他的视线,鲜血像樱花一样飘落,摩天人的战马从楼兰士兵的尸体上践踏过去,一个楼兰人疯狂地将摩天人从马上拉下,向他头上乱刀凿了数个窟窿,脑浆满地。
“攻城!”摩天人吹起了大举进攻的号角。他们使用了攻城槌,槌头有玄铁包裹成的撞角,尖锐无比。凌慕哲极目逃望,瓦戊挥刀砍杀了无数楼兰士兵,血色弥漫。
既然不能偷袭,就正面地较量一番吧!凌慕哲扬起大旗,横向划开,向后扬去,口中大吼:“拓天——”瞬时一队人马堵在城门口,带着盾牌齐步向外走去,黑漆漆的盾牌紧紧地靠在一起,形成一道强力的防护墙。
“哈哈……几个军士,就想挡住老子的攻城槌,做梦!”瓦戊大喊,“上!”凌慕哲又一摇旗:“上金!”一时间,黑漆漆的盾牌翻转来,是金灿灿的颜色。持盾牌的士兵们立马带上墨镜,向瓦戊的大军迈步。强烈的阳光反射在金盾上,刺得眼睛分外地痛,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摩天将士慌忙捂住双目,凌慕哲将旗从腰后耍过,一指冲天道:“攻!”两边射出无数支箭来,箭尾处连着线,两方的箭交叉射过,支成了一道网,将挣扎的摩天军围困在内,“扔火球!”无数火球冒着黑烟,从城门上抛下,重重地打在网内,又由于线上浇过油,很快,熊熊大火燃起。
摩天人哇哇大叫着,带着一身火焰像数个无头苍蝇乱蹿,瓦戊眼睁地看着这一幕,高举着月牙戟直指城门:“杀!继续给我杀——”
“报——主帅,林州东城门有五万摩天军队攻来!”一个探子来报。
格朗心中大惊:“什么?”“我就知道,摩天不会只派五万兵。”凌慕哲道。“怎么办主帅?”“格朗,你来号五行令!本帅去东门迎战!”“主帅!”格朗蹙眉,“末将恐怕不知如何调遣四大军队。”“没事,你只要下五行令,其他的,交给四大军队就好了。”凌慕哲拍拍格朗肩膀,“记住一点:五行阵,其意不在摆阵,而在制敌。”“王兄,我跟你一同去!”“好!”
“楼兰猪滚出来!吃大爷一刀!”
“狗女乃女乃的这群楼兰龟孙子,真他妈的怕死!”
“滚出来!”摩天人在东城门下呐喊如雷,扬旗叫骂。凌慕哲和雪儿驾马绕过千寻湖赶至林州,很快登上城。“主帅!”一个将士冒大汗跑过来道,“下面的人都在喊骂,嘲讽我楼兰军兵懦弱无能,不敢迎战。”凌慕哲临立于城门之上,高高地向下俯视而去,有几个穿铠甲的将领牵着马盘旋着,粗脸粗脖地骂着难听的话。
凌慕哲沉思,同时攻向两个突破口,还不如集中兵力专攻一个,所以摩天向东北城门都派了五万兵,必有主次。他仔细地向远方黑蚂蚁般的军队眺去,想看出些名堂来。
“王兄!让雪儿下去迎战吧!”雪儿声音清脆。
凌慕哲点点头:“也好,你拖延一下时间,等我想出应对之策。”东城门开了,雪儿手持一把弦月弯刀驾马冲出城门,目光如冰雪般凛冽。“哈哈哈……”众将士大笑起来。雪儿自知他们会瞧不起一个女子,面色异常冷静。在那一群人中,一个拿震雷枪的男子娥眉一竖道:“你是楼兰四公主熙若妗雪罢。”军队中寂静了会,看来这个男子算是头儿,在军中有些地位,其他人都不出声了,只听他在说话。“本将军听说过你,当年龙貘那厮就是败在你手里罢。”那男子笑道,“在下岳斧,愿领教公主高招!”
雪儿见这男子相貎堂堂,说得一口流利的话,便抡动手中弦月弯刀,摆开了架式。岳斧舞动震雷枪,惨白的雷电在空中炸起,紫红色的光焰从枪头迸出。
凌慕哲目光忧郁,摩天国的将士,不论是瓦戊还是岳斧,他们都有新奇的武器或座骑,而我楼兰,打的却是人肉战。
“刘副将!刘副将!”凌慕哲突然高喊道。“属下在,主帅有何吩咐?”“现在东门有多少将士?”“回主帅,共3万。”“哦?怎么会有这么多兵?”“回主帅,大王一直很关心边境的战况,早已下令御吏调兵2万,加上先前从焦海调来的1万,共3万。”
凌慕哲一听,低眉道:“他们都不是我带的兵,配合起来可能要费工夫了。有没有身手特别出众的?”刘副将一愣,缓缓言道:“没有。”凌慕哲沉叹一口气道:“敌方军营在哪驻扎?”“回主帅,在两公里以外,断石岗之后的小山坡上。”凌慕哲点点头,目光又落向雪儿。只见雪儿骄若游龙,在岳斧的震雷枪下游刃有余,可是此番拖得了多久,等到雪儿累了,摩天将士必会喊杀而入,她一人又能挡住几个?
“这可怎么办啊?若是林州被攻破了,接下来就是伊舞城、信阳、八仙谷、达单,最后……最后会直破都骏,打入皇宫,到时、到时不论是谁都插翅难飞哇——”刘副将开始抱头哭丧起来。凌慕哲听着心里烦,真没用,身为楼兰守城大将军,不会打战,草包一个。“我说你别乱叫了行不行,生怕自己不死啊!”凌慕哲破口大骂,突然一激灵,“你刚刚说什么。”他转念一想,几乎将刘副将抱起。“刘副将,你真是个天才!”
“传我的命令,准备十根轻便良木,轻布六匹,速送至林州城门!”“主帅,咱们要降的话,木头和布恐怕……”“降你个头!”凌慕哲恨铁不成钢,“你不是说插翅难飞吗?本帅倒是要看看,插翅了能不能飞!废话少说快去!”“末将领命!”
凌慕哲心花怒放,看着城门下奋战的雪儿笑道:“好妹妹,你就看哥哥是如何打赢这场漂亮战的吧!”
焦海北门,格朗按着凌慕哲交给他的五行图与五行令,指挥着四大军队。“拓天——火!达封——木!”瞬时无数支箭从两侧射向瓦戊的大军,火箭头插着火药,刹那轰轰声不断,天地乌烟一片。“殿下真是聪明极了,将这五行阵布得如此微妙,五行相生相克,瓦戊这次恐怕又得做降兵了,哈哈哈……”
妗雪挥着弯刀,硬生生地与岳斧碰击着撞开来,二人拉马回旋。“等等!”雪儿心下琢磨着这样打下去拖不了一刻钟,便心生一计。“怎么了?”岳斧歪头笑道,“公主这就要认输了么?”“本公主不服。”“不服?不服什么?”
雪儿刀指岳斧手中所持的震雷枪:“你的兵器好生了得,我这破弯刀与你相对,定要吃亏!当然不服。”岳斧仰天大笑,继而道:“公主所言甚是,怪只怪你楼兰不争气,造不出神利的兵器,你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将军此言差矣,本公主府内就有一神兵利器,降你这震雷枪乃是绰绰有余。你可敢待本公主去取?”
岳斧眼珠转溜,心下想:量她也耍不出什么鬼把戏,先放她一马,倒也落个好名声。“公主请便,在下会在此地等候公主一刻钟。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公主不敢来,或是拿来兵器也败了,别怪末将手下不留情!”妗雪拉马回头,叫唆着进入城门。岳斧身后的将士眼见城门打开都有些骚动,被岳斧横枪制止。
雪儿登上城门却不见凌慕哲,心焦如焚。她一细想便明了。凌慕哲等候在堡内,来回踱步。“王兄!”妗雪闪身入内。“这么快就来了,挡不住了么?”“不是,我说要来取一利器一刻钟后再战,没时间了。”“你把城门打开不怕他们乘虚而入?”“我仔细掂量着,岳斧自持高人一等,性格倒也豪爽,在军中也甚有威望,依他的性子定想落个好名声,不会食言。我料自己也抵不了多久,你可有法子?”
凌慕哲与堡内一身着麻衣的男子相视,那男子点头。凌慕哲回身望熙若妗雪一眼道:“跟我一起去。”
岳斧不时抬头望向太阳,一刻钟差不多过去了,怎么没动静,她楼兰堂堂一公主也会玩这种把戏?他不禁有些轻蔑。
“呼呼呼……”起风了,岳斧抬头,今日出战时相师就说过,近傍晚时分会起自北向南的大风,要提防敌方火攻,所以将士们都身着密制的防火防热服。他不禁笑道:“我摩天神通广大,量你楼兰小贼插翅也难飞!”话未落音,城门上突然张起两道黑影,瞬时滑翔到天上,盖在众将士头顶上,映下一片阴影。“岳将军,你快看!”岳斧定神:“可恶,放箭!”凌慕哲和妗雪二人每人一张蝙蝠状的巨型风筝,腰被捆在筝身,手中拉着调整方向的绳子。继而地,身后又飞出数只风筝,每次只风筝上都有人,数来大约十来只。无数只利箭簇射而来,凌慕哲大声对雪儿叫道:“散开,降落后再联络!小心点。”妗雪心领神会,右手一拉绳子,她的风筝向右方斜飞而去。十多只风筝瞬时散开来,遍布满天。“放箭,不可让他们过去!放箭把他们统统射下来!”突然几只箭射来,凌慕哲左手一松,身子连同风筝向右方落下,利箭擦身而过。“我来!”岳斧一把抢过弓,拉起一只箭瞄准熙若妗雪:“臭婆娘,竟敢耍本将军!本将让你死得更惨!”说罢,手中弦松,利箭如狼似虎向空中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