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寒居。
舞阳守在殿中,等着凌慕哲回来。忽然听到一阵喧闹声,雪儿被一大群人簇拥着走了进来,她的身后有四个人抬着床塌,床塌上躺的正是凌慕哲。“炅梵!”舞阳心一紧,凑上去喊起来。“王嫂!”雪儿静静地开口了,“你先让一让,让侍卫们将王兄抬进正寝。”
折腾了好一阵,绾芷舞阳一直站在一旁,等到一切都忙清楚了。雪儿退了出来。“妹妹,这是怎么回事啊?”雪儿一听,也不知如何解释,她搪塞了阵敷衍道:“是因为毒素未完全清尽,再加上王兄有点气燥。王嫂你可好好照顾王兄,切不可让他再出事了……”
雪儿说罢,留恋地向寝内望了一眼,便跨步出了逆寒居。直到走回沐香苑,她仍心有不安。他那般对我好,我却对他如此残忍,害得他险些出事,为什么我会这样?会如此执拗?雪儿缓缓坐下,我是怄气,在跟他怄气,我在生他的气。凌慕哲,凌慕哲。她在心中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你倒底是怎样一个人?
舞阳目不转睛地看着凌慕哲将鸳鸯雪融汤喝光,会心地笑了。“你笑什么?”“没有哇,你好一些了罢。”“我说你老爸是不是这十几年都把你关在笼子里养的啊?总感觉你不像正常人。”凌慕哲故意调侃她。“不正常就不正常呗。有自己的喜好就行,人生在世,不就图个安康福乐吗?”凌慕哲笑道:“好个安康福乐,活着最怕不明不白的爱恨情仇,折腾得自己肝肠寸断。”绾芷舞阳嫣然一笑,似是有同感。凌慕哲这下心境开阔了许些,便打开了话闸子:“我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想跟自己最爱的人一起。我讨厌争名夺利,最恨想爱却不能爱。”舞阳愣了一阵,随口道:“是么。”
凌慕哲默点头,又问:“那你呢?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舞阳灵瞳忽闪,有许些俏皮地说:“我不喜欢你!”凌慕哲淡笑:“懂。”好像一切在意料之中。怎知绾芷舞阳又补上一句:“我喜欢你。”凌慕哲心头猛然一震,脸一下子蹿红了,烧到耳根。这一句太突然太直接了,在现实世界有不少女孩子这样表白过,按一般的发展顺序,接下来应该会是表白女孩给他一个大大的kiss了。想到这里,凌慕哲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起来。
绾芷舞阳见他的脸红通通的,心下甚是好笑,她什么也没做,只是饶有意味地望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凌慕哲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提到嗓眼的心才落下。他悠悠长叹一声:“雪儿,你跟她最大的区别,就是她敢爱敢恨,而你却不会。为什么要压抑自己,一起痛苦?”
夜寂,寞,寥。丛深处,隐约一点星光,宛如少女的泪,碎碎盈盈……凌慕哲一身黑衣打扮,潜伏在林间。他在等人,等的是正是杀害宫中大臣的凶手。
凌慕哲不知今日他是否会出现,目标是谁,只知道他兴许是宫中之人,才那般熟悉宫里的布局,做到不留痕迹。等在此处——通向后宫的必经之道,兴许能碰上他。
蓦地,林间唏唏一阵响,凌慕哲提高了警惕,压子静待。一个黑衣人从丛中隐现出来,手中佩剑,步伐轻盈,不惊不急地向小石路踏去,翻身入了后宫。“小崽子,总算等到你了!”凌慕哲轻身翻入内墙跟去。
那影子走在前头,鬼祟地从廊前闪过,身后又有一身影紧跟不舍。就这样一前一后追了几十米,凌慕哲走至走廊尽头,竟不见了他踪影,正思索着,突然一剑刺来。凌慕哲眼疾手快躲开,还好只刺破了衣物。他拔出利器怒指黑影:“等你很久了!”黑影二话不说与之斗打起来。
双剑缠绕,月光交错,凌慕哲手中剑招招狠毒,逼向黑衣人。黑衣人同样不甘示弱,明挑暗刺。说时迟那里快,凌慕哲出右脚袭去,于黑衣人头顶呼啸而过,黑衣人压低身子以腿扫去,挺上利剑刺向凌慕哲腰部,凌慕哲闪身旋过,剑削树枝向黑衣人砸去……
二人打了几个回合。凌慕哲很想知道倒底是谁杀害了两位重臣,便用剑刺,欲挑开对方面罩探个究竟。怎料挑开黑衣人面罩时,自己的面罩同时被挑开,想来黑衣人也有此念。
“格朗!”“王子!”二人几乎同时月兑口而出,脸上都是惊异之色。“王子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黑衣人立马收剑走至凌慕哲身边。“我埋伏在宫外之道等候杀害宫中大臣的凶手,你呢?你怎么会在这?还跟我打了这么久?”“格朗也是在等凶手。”“本王子还以为在跟凶手打呢!”“格朗也是如此。”凌慕哲一惊,便不再言语。方才有些思路,这下可好,全被格朗给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