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信闻言,当即便晕厥过去,弟子扶住他,良久才幽幽转醒,“卓儿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为人父母者最伤心的事莫过于此了。
秦洛没什么同情心,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阻止不了的。
叶灵雨不忍心,“秦洛,你真的解不了吗?”
“叶大小姐真是菩萨心肠,不如您来解吧。”
叶灵雨,“……秦洛。”大吼道。
“无药可解。”秦洛说道,“不过与其这样痛苦的苟延残喘,不如给他一刀,死得痛快。”
司马信顿住哭声,目光空洞地看着地上的司马卓,手却慢慢模向旁边的大刀,弟子察觉,赶紧抱住他的,“师父,不要啊,不要啊,师父。”
司马信主意已决,震开禁锢他的弟子,大刀扬起,众人的目光都凝注在他的刀上。
秦洛双目灼灼地盯着刀刃,大刀砍下,众人都没了呼吸一般。
司马信悲痛地闭上眼,泪从眼角滑出,遮去他的不忍与不舍。
亲手弑子,他的心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滴血。
刀影过处,鲜血迸溅。
司马卓的喉咙处还在不断往外喷涌着热血,司马信大刀落地,身子在那一刻,也直直地向后仰去,没了意识。
弟子们一个个痛哭流涕,一些人抱起司马信,另一些人抬起司马卓,父子都被抬下山去。
秦洛垂眸,这一切都没有想象的那么快意恩仇,反而很失落。
唯独莫之渊的目光是停留在秦洛脸上,司马信杀人前她眼中的恨意,司马信杀人后她眸中的失落,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甚至做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如果今日下毒者就是秦洛,那么她的一切言行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恨意,就都可以解释通顺了。
伊星悠突然也跪倒在秦洛面前,秦洛看着眼前的绝子,即便再如此狼狈之下,也难掩她的清丽绝俗,“求秦姑娘施以援手,救家父性命。”
随后又有不少人陆续跪下来,皆是拜求秦洛的,很多人都中了毒,但这些毒在短时间内不会要人的命。
秦洛的眸光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掠过,等待回应的时间是漫长的,伊星悠失血过多,身子摇摇晃晃,体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她的身躯,她却倔强地跪在那里。
秦洛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莫之渊的心如坠万丈深渊,她不会救人了。
果然,秦洛笑道:“本姑娘的规矩,不死不救,你们都没有听说过了?”
说罢,哈哈大笑,拂袖离去,好像在嘲讽着这些人的无知和愚蠢。
可笑声的背后,有几人能体会到她心里的苦楚和悲哀,在她张狂大笑之时,有几人看到了她笑容背后的泪水,在她无助哭泣的时候,有几人能陪她一起落泪。
你不曾感觉到孤独,是因为你不曾遇到过磨难,如果你感到了孤独,就会发现,每天身边形形色色那么多人,他们陪你一起笑,在你无助之时,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在身边,没有一个人是既可以陪你笑,也可以陪你哭的。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请好还珍惜。
秦洛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了,伊星悠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上官初月心疼地抱她在怀里,为她点穴止血,一贯清澈的眸子布满血丝,除了怜惜还是怜惜。
莫之渊呆呆地站在原地,上官初月的心思他一早就察觉了,原来还以为是他一时兴起,而今看来,他是动了真情。
叶灵雨心里很难受,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秦洛的笑声,或许是秦洛离去时的背影,她总有一种感觉,秦洛很伤心,她的心一直在滴血,她渴望温暖,却得不到。
原来,哪怕是看似那么快乐的秦洛也有这样伤心不为人知的一面,没有人可以一辈子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曾经,秦洛的笑容伴随着快乐,而今,随之而来的是不为人知的悲凉。
她现在一定躲在某一个角落里哭泣吧。
“爹,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叶灵雨只说了一句,就一阵似的跑了,叶小卫和叶莞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
这场武林大会,中原随时惨重。
上官初月道:“伊堡主若不嫌弃,请到寒舍暂住,刘墨尘刘先生正在寒舍,或许可帮得上诸位的忙。”
“刘先生?听闻刘先生是世外高人,他若肯施以援手,伊某不胜感激。”
上官初月看着怀中昏迷的伊星悠,轻轻为她理顺汗水打湿的发丝,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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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恋今朝,不过执念难放下;纵是恨,也无果,但求生死无牵挂——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