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弯弯调 第九章 春申县长我又给你出难题来了

作者 : 凌暴默

汽车慢慢颠簸了一段山路,然后才转上大道,速度虽然快了,但赶到八千中学的时候也近中午了。

校长苗树源正站在大门口迎接我们。

梁军赶紧跳下车,把我推到苗树源面前,说:“老校长,我又给你送个兵来!”

苗校长说:“好,多个兵多个力量。”

梁军说:“这可不是一般的兵,可是个老兵。”

苗树源说:“老兵更好,越老越有分量。”苗校长很高兴

然后,他们握了手,梁军又补充说:“老王还是位布尔什维克呢,你可不要往了。”布尔什维克即**员。

我是“四清”时入的党,经解放军204医院护士长李磊介绍的。当时有人持反对意见,李磊就解释:“一个人的出身不能选择,但前途是能够选择的。同志们,我们都要用温暖的眼光去看待一切事物,不要把事物看得一层不变的……”

苗校长就点头,说:“忘不了,我们一起举过手,一起宣过誓。”

“忘不了就好!”老梁说完上车就走了。

我就喊:“梁主任,你们真可以,把我绑架来,你们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走了?”

梁军说:“我不走咋办,留下来也不会教书。”

信访办的车开的很快,一会儿就没影了。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瞅着不太明晰的远方。

苗校长拉了我一把,说:“国忠,别瞅了,该来的来了,该走的也走了。咱们进屋吧!”

苗树源也是西八千老户,他大哥是王凤国我大叔的亲妹夫子,因此,我管苗树源叫老姑父。他毕业于锦州中等师范,毕业后被分去了锦县建业中学,62年调回到西八千,并担任中心校联合校长。后又调任了八千中学校长。

他对我很器重。

回屋后,他立即组织全体教师在走廊堵头的会议室里召开了一个简短的欢迎会,35名教师全都参加了。

苗校长在会上首先讲了话。

他说:“国忠老师重返我校,是我们八千中学一大幸事,一大光荣。国忠老师不仅课讲的优秀,小说也写得好,能抓住读者的心,不读完不撒手,这些方面都是值得我们推崇的……”

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教师代表任振良也发了言。任振良是我的学生,他的话也很简短。

他说:“我作为一名青年教师,今后一定要学习王老师热爱教育事业,钻研业务和刻苦学习的精神。王老师过去是我的老师,今后也永远是我的老师。”…

接着又有几名教师发了言,反正都是鼓励我要安心工作等等。

我一一表示感谢。

但我怎能安心下去呀?我只在学校里呆了七天,又跑到县里去找梁军。

那天,我是上午十点一刻赶到县信访办的,县信访办在油路指挥大楼的一层办公。梁主任的办公室在第一个屋,我走进去,他急忙站立起来,说:“呀,老王,刚上几天班你咋又跑来了?”

我说:“不跑来咋办哪?人家每个老师都扬眉吐气的,唯有我还低三下四的当农民。”

当地老百姓始终把民办老师都看作是农民。

但老梁不接这个话头,他只是跟我说些闲话:什么家里怎么样啊?孩子怎么

样啊?……

小白和小张知道我们是在环顾左右而言他,都悄悄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了我们两个了,老梁看了看窗外,然后说:“老王,这么的吧,你跟哥回家喝酒去,咱们一边喝酒一边聊。”

我心里就一阵发热,喝酒就喝酒去。

梁军家住在一条步行街的北侧,四层小独楼,他在三层。楼顶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粗的和细的缸管子,我以为这是卫生间的排气孔,仔细一打听原来是火炕上楼。他这个单元两室半橱,都是阳面,西屋小间是孩子学习的地方,孩子不大,十一二岁,属晚生,还在读小学,今日放假在家。东屋大间,是他们老两口起居和休息的地方。他夫人也在家,他推开门就给我们互相介绍,他首先指着他夫人向我介绍:“这是你嫂子张秀兰。”然后又指着我向他夫人介绍:“这是锦州老王。”介绍完毕,他夫人便开始忙活。

我说:“嫂子,你不要忙活了,歇一会儿吧。”

她便两手攥到一起站到了一旁。

这时,梁主任说话了。他说:“对了,老张,你到楼下饭店点几个菜,叫他们给送上来,现在已经中午了,我和老王喝几盅。”

夫人问他:“你心脏好了?”

他有间歇性心脏病。

梁军说:“没事,老王是稀客这酒得喝!”

我就劝他,我说:“梁哥,你有心脏病不能喝酒。”我一进老梁的家怒气就全消了。

他说:“没你的事儿,你坐你坐。”说罢他就让我坐在了沙发上。

她夫人下楼去了,时辰不大,饭店就给送上来六个菜。

梁军说:“好,六六大顺,吉利!”

我问:“能吉利吗?”

他说:“保证能吉利。”

我和老梁坐在了桌前,他起开一瓶五粮液,一人斟上一杯。我就让张秀兰,我说:“嫂子,咱们一块吃吧!”

张秀兰说:“你们先吃吧,我不忙。”

梁主任说:“你嫂子从来就这样。走在前头哭在后头。”看起来家庭主妇都如此。

我们俩就喝酒,每人一连干了三杯,梁主任的脸就有些潮红。

我说:“梁大哥,你不能喝了!”

他说:“没事,国忠老弟你不知道,酒是越喝越厚,事是越办越薄,没法子呀!对于我们必须一步一个脚窝,按政策办事。”

我说:“政策是死的,人不是活的吗!”

梁军点头:“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那好吧,晚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问:“谁?”

他说:“先不告诉你,暂时保密。”

我们俩接着喝酒,结束都午后一点了。我们休息了半天,晚上梁军带着我七拐八拐的钻了几个胡同,才在一个小院前停下,我问:“这是谁家?”

他说:“这就是主管全县文教的王春申副县长家。一会儿进去你只听就可以,不要插话。”

春申县长家的门没有关,屋内的灯光也有些暗,我们走进去,春申县长正在喝小酒,没有什么菜,桌上只放着一盘干巴巴的煎鱼,他是从省里开会刚回来,有些饥饿难耐。见我们走进去,他立刻放下筷子。

老梁见他停了餐,便开门见山,说:“春申县长,我又给你出难题来了。”

“什么难题?”春申县长问,他两手握在一起,一边说话一边揉搓。

老梁向他一五一十介绍了我的情况和要求。

春申县长听后问:“是不是最近落政的那个?”

老梁说:“是那个。”

他们说着话,我就在一旁倾耳静听。

春申县长说:“对于落政我历来主张就高不就低的原则,他和处分不一样,处分就低不就高。当然老王已经按政策落了个民办,但前有车后有辙,也可以变通一下,咱们要对人家老王负责吗!这次我开会就是省里又给咱县民办教师一部分转正指标……”

老梁一看有希望了。就急着问:“能否给老王一个?”

春申县长说:“这个我暂时还做不了主,得召开局长办公会再定。”

梁军主任很是高兴,临出来他说了一句感谢的话:“有劳春申县长了!”

当然这不算最后定坨。

我们走在街上,梁军问我:“老王,你教育局有没有人?”

我说:“没有。”

他说:“你想想办法也活动活动,咱们双管齐下,县长这头我攻,教育局那头你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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