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母出嫁 第六十三章 明妃挨罚[文字版首发]

作者 : 煊冉

穆紫鸾平静的看向明妃,“回娘娘,冬日天气越来越冷,各宫加增炭炉,内务府分配炭火,不仅要给各宫主子送炭,连各个管事局、宫人们的住所也要一一顾好,任务量之大,出错也是难免的,”她停一停道,“若嫔妾此时将炭送回,难免内务府管事公公会追究,只怕会耽误送炭,冬日里炭火是顶要紧的,若是耽误了送炭,哪怕是冻到了奴才,嫔妾也是不愿的。再者,分炭时众宫人前来领炭的也多,若是当着别人退回了炭,内务府面子上到底也不搁,内务府忙了一年了,快至年下了,若因为这一点小事影响了他们过年的心情,嫔妾倒是不安了。”她看向皇后,“嫔妾本来准备,等炭分发完毕,再着人悄悄将红箩炭送回,没想到明妃姐姐心细如发,消息如此灵通。”

皇后欣慰的点点头,“沁嫔考虑周全,即是保全了内务府的颜面,也确保分炭可以顺利完成。”

“沁嫔对奴才们果然是很好,”明妃轻蔑一笑,“只可惜,错了便是错了,沁嫔僭越之罪,不能因此抹去。”

皇后眼中含着细碎的尖锐,沉声道,“明妃,”然而只是一瞬,她便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本宫尚未决断,明妃不要一口一个僭越之罪,既然此事因内务府送错炭而起,即便有错也要分个先后,康福海,你去传内务府总管张公公前来。”

张公公与康福海关系一向亲密,来凤仪宫路上,康福海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告诉了张公公,张公公人精一般,一听就明白了沁嫔是在维护自己。皇上登基一年半以来,明妃骄纵蛮横,不知让内务府受了多少委屈,张公公只恨得牙痒痒。

穆紫鸾虽跪在地上,腰板却挺得笔直,神色如常,不见一丝慌张。

明妃笑道:“沁嫔敢烧红箩炭自是胆子大,现在才一点害怕惊慌之色都没有。”

穆紫鸾并不看她,只诚意的望着皇后,“嫔妾相信,皇后娘娘公正不阿,绝不会冤枉了嫔妾。”

皇后含笑点头,“你放心,若此事与你无关,本宫一定为你做主。”

王公公走进凤仪宫,行礼请安。皇后问道:“王公公,你可知内务府误将几框红箩炭送到了沁心宫之事?”

王公公道:“奴才是刚刚听康公公说才知道的,分炭之事自有属下去办,奴才不曾亲力亲为。”

明妃轻笑一声,“王公公官大任重,自然是无暇顾及这些小事的,可即便是王公公的属下送错了红箩炭,那也是王公公管教不严。”

王公公恭顺的听着明妃的教训,认真道:“回皇后娘娘,虽然奴才不曾亲自去各宫送炭,可红箩炭的产量有限,已经全部分给养心殿、凤仪宫、慈宁宫、明妃娘娘处、贤妃娘娘处和襄昭仪娘娘处,这些红箩炭在分黑炭之前已经送到各宫,内务府并无剩余的红箩炭,而这几日,并未听闻哪宫缺了红箩炭,所以奴才当真不知,误送到沁心宫的红箩炭,出自何处?”

皇后看向穆紫鸾,“沁嫔,你可认得那日送炭到沁心宫的公公?”

穆紫鸾摇摇头,如实道:“嫔妾初初入宫,并不认得。”

明妃明眸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依沁嫔和王公公的意思,这事便是无从查起吗?”她轻拍两下手掌,便有两个宫女被带了上来,穆紫鸾定睛一看,正是沁心宫的小宫女画儿和燕儿。

明妃看着她们道:“皇后现在在这里,你们不必害怕,在沁心宫看见了什么,便说吧。”

画儿朝着皇后娘娘重重的叩头道:“那日奴婢守夜,在听雨轩外室门外听见小主命墨桐去储藏室拿些红箩炭来烧,开始墨桐不肯,小主说只烧一两块无妨,墨桐姑姑才去了储物室,取来几块红箩炭。”

燕儿小心翼翼的觑着穆紫鸾,道:“奴婢负责擦拭听雨轩的桌椅板凳,的确有几次在炭炉中发现了红箩炭正在燃烧,那红箩炭灰是银白色的,有几次奴婢收拾炭炉,也看见了银白色的炭灰。”

明妃挑了柳眉,以一副胜利者的样子看着穆紫鸾道:“沁嫔,这可是你宫里的人,她们都说了实情,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穆紫鸾看向画儿,水眸深深,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探究,“画儿,你说你在听雨轩外听到我吩咐墨桐去拿红箩炭?又亲眼看见墨桐亲自去储物室取来了红箩炭?夜深天黑,你可看得真切?”

她的目光看似平和,却透着一股隐藏的锐利,画儿轻轻一颤,稍稍大声道:“是,奴婢听得清清楚楚,也看得真真切切,”她面上垂落几滴泪滴,哽咽道:“奴婢伺候小主一场,也不愿意站出来说这样的话,可奴婢虽是小主的奴婢,更是皇上的奴婢,万事要以皇家为重,万万不能姑息小主这种僭越的行为,还请小主原谅。”说完,她便一个接一个的狠狠叩头,直到额头沁出鲜红的血迹。

苦肉计吗?为了陷害自己,当真下足了一番功夫。

明妃似有不忍,别过头去,颤声道:“当真是忠贞的奴婢,该好好嘉奖才是。”

嘉奖她,便是定了自己的罪吧?这明妃还真是心急呢。

画儿神色虚弱,“奴婢不求嘉奖,奴婢只想为皇家尽忠。”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穆紫鸾身上,只怕她这次会在劫难逃,虽是连连晋升,可这一次也就够她受的了,看明妃追紧不放的劲头,只怕会将她打入冷宫才算完。

明妃唇边笑意愈加浓,如同九月艳阳高照,她扬着头看向穆紫鸾,“人证物证俱在,沁嫔还不认罪吗?”

“怎么?明妃娘娘就这么急着定嫔妾的罪吗?”穆紫鸾直直回看她,不露一丝怯意,“嫔妾尚且有话要说。”

皇后正襟危坐,“且说无妨,本宫下定论之前,无人敢定你的罪。”

明妃面上一窘,穆紫鸾直直盯着画儿,直盯得画儿心虚不已,错开眼睛,这才轻笑一声,道:“自内务府送来红箩炭之日,便是伶心夜夜守夜,我当真不知,你怎会听到我吩咐墨桐,莫非你连墨桐和伶心的声音都分不清吗?亏你还直说自己真真切切看见墨桐去储物室取红箩炭,难道在你眼中,伶心与墨桐长得一样吗?”

“不可能,伶心姑姑一直病着,如何守夜?”画儿月兑口反问道。

“奴婢没生病。”伶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殿中,她站在靠门通风的位置,跪下请安。

画儿吃惊的看看伶心,又回头看向明妃,明妃连忙皱眉,眼神露出一丝凶狠,画儿慌张低头,吞吞吐吐道:“夜……夜深了,奴婢只是……在门外守着,听……听不真切也是有的。天寒地冻,夜深人静的,奴婢只看见一女子披着大氅带着帽子去了储物室,因此推断是墨桐而已。”

皇后淡然一笑,“你听不出是谁的声音,可她们说话的内容你倒听的真切。”

一直不言不语的玉贵人突然开口道:“这种僭越之事,哪怕沁嫔吩咐下人去做,也只会以极小的声音去嘱咐,你这个奴婢,连话语都听得清,却分不出是谁的声音,皇后娘娘,嫔妾以为她耳朵有毛病,所言不足为信。”

画儿慌张的摇摇头,声音低哑,“皇后娘娘,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风向顿时改了,此时也该轮到她出手了,穆紫鸾诚挚的注视着皇后,郑重道:“皇后娘娘,嫔妾有事禀告。”

皇后扬扬手,“但说无妨。”

穆紫鸾道:“前几日,嫔妾去储藏室找东西,不小心将一盒若无香碰掉,那香粉洒在红箩炭之上,”她直直看向画儿,“嫔妾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拿了红箩炭,私自放在嫔妾宫中炭炉中,却来嫁祸嫔妾。”

玉贵人清冷的面上划过淡淡的笑痕,“若无香气味虽淡,却不易消散,即便用力洗手,还是会留下淡淡的味道,果然老天有眼,否则沁嫔即便有冤也难伸。”

画儿微微发抖,面上一阵绯红一阵惨白,避开穆紫鸾的目光,不敢再言语。

伶心叩头道:“奴婢对若无香的气味过敏,一旦闻到便会喷嚏不止。”

皇后娘娘会意,下令道:“莲心,你且去沁心宫,将沁心宫全部奴才唤来,让伶心一个一个闻!”

不一会儿,莲心便带来了沁心宫所有宫人,让他们跪成一排,伸出手来等伶心辨别。伶心这才从门前走近,一个一个闻着宫人们的手,当她闻到画儿的手时,突然打起了喷嚏,继而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打个不停,面上通红,鼻涕不止。

玉贵人起身,走到画儿面前,拿起她的手,闭眼细细一闻,道:“果然有很轻的若无香的气味,若非伶心对此味过敏,只怕很难辨别。”

皇后严肃了神色,冷厉道:“说!是谁命你冤枉沁嫔!”

画儿吓得脸都白了,自知再无转圜之地,大喊着冤枉,朝着最近的一个柱子狠狠的撞了过去,当下血溅一地,一命呜呼。一地鲜血,还有一些血点子溅在妃嫔的衣服上,吓得众妃嫔们面色惨白,哭叫不已。唯有皇后、明妃、贤妃、穆紫鸾和玉贵人五个人并未出声,一瞬间的愣神之后,迅速恢复如常。

“好一个尽忠的宫女。”一道磁性的男声响起,众人停了声响,回头看去,只见沐辞楚不知何时站在门前,他身穿金黄色龙袍,锦缎上绣着二龙戏珠,紫云东来的图案,他将手别在腰后,目光深黑如墨,威严冷峻,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却足以将所有人的目光吸过去。

众人愣在原地,莫轻言轻轻咳嗽一声,众人才醒过神来,齐齐跪下道:“嫔妾(奴婢/奴才)参见皇上。”

沐辞楚扬了扬下巴,莫轻言会意的甩了下拂尘道:“起身。”

沐辞楚大步走向正厅,皇后立刻起身,让出正位,康福海连忙从旁边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正座的左下方,他洒然的坐下,对众嫔妃道:“都坐吧。”

众小主这才懦懦坐下,唯有穆紫鸾依旧跪倒在地,膝盖虽痛,面上却一丝痛苦的神情都没有,只维持着淡薄如云的神色。

沐辞楚的目光落在她的面上,问道:“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见他的眼神只定在沁嫔脸上,心上划过一丝酸楚,仍是赔笑道:“明妃向臣妾禀告,说沁嫔在宫里私自烧了红箩炭。”

明妃见画儿已死,死无对证,更无法咬出自己,于是胆子更大,道:“回禀皇上,事实的确如此,那红箩炭此时还在沁心宫中。”

沐辞楚的脸上是漫不经心,仿若地上躺着的根本不是一个死人,他淡淡道:“那红箩炭是朕让送去的,朕吩咐了人,从养心殿的红箩炭中拨出几框送去了沁心宫,政务繁忙,朕一时把此事忘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愣了。别人以为皇上是在袒护沁嫔,可穆紫鸾知道,根本就不是。如果不是他突然插嘴,自己一定会追查下去,红箩炭数量有限,只有那么几个宫里有,若是一一检查,看哪个宫里突然少了几框红箩炭,一定能抓出幕后始作俑者,而皇上突然杀出来,这条路无疑被他斩断了,看来皇上想保护的人并非自己,而是陷害自己之人。

今日之事已经很明显,就是明妃故意陷害自己,穆紫鸾的目光穿梭在皇上与明妃之间,进宫之前听闻的,明妃颇受圣宠,看来是真的,否则沐辞楚这种冷漠且毫无同情心的人,又怎会如此暗中帮着明妃?

不管事实如何,沁嫔总算是无罪了,皇后面上蓄着欣慰的笑意,“既然红箩炭是皇上送的,那便是皇上的恩旨,与僭越无关。”

沐辞楚看着仍然跪着的穆紫鸾,浓眉一皱,眼神中含着深深的不悦,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手来就要亲自扶起她,心疼道:“怎么病还没好,就又跪下了?等下再晕倒怎么办?”

穆紫鸾轻轻侧身,也不牵住皇上递过来的手,“嫔妾尚有一事不明,”她见皇上点了点头,才道,“皇后乃后宫之主,协理六宫的是贤妃,为何小李子要向把沁心宫的事向明妃禀告,而不是告诉皇后或是贤妃?”

明妃的心骤然一提,她万万没想到沁嫔还有后招,贤妃略带期待的看着小李子,这个沁嫔当真是个厉害角色,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连自保都做不到,更何况她还能将自己撇个干干净净,甚至反咬一口呢?

皇后也觉得这是最后牵出明妃的机会,于是看向小李子道:“沁嫔的疑问便是本宫的疑问,你且解释清楚吧。”

小李子张了张唇,什么都说不出,暗暗看着明妃求助,这时候明妃自顾不暇,哪有分身救他?

“好了,”皇上的语气淡得不着痕迹,温和的将穆紫鸾揽在怀中扶起,“这些说到底都是小事,哪有你的身子重要?院判说了,你该好好养着,怎么禁得住如此下跪?”

大概是跪得太久了,腿上软麻无力,腿上一软,穆紫鸾跌在他的怀里,在众人面前,这个动作实在暧昧,她面上绯红,想站起,却丝毫使不上力气。沐辞楚牢牢的抱着她的腰,将她禁锢在怀里,不让她动弹。而她此刻更加确定,皇上的确有想护着的人,但是绝对不是她自己。

不过是小小嫔位,就轮到院判大人亲自为她诊治了?皇上贵为九五之尊,竟然亲自扶她起身,现在还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明妃只觉得心上压着一块大石,压得她疼痛难耐,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她凤眼一动,几欲落泪,因不愿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才死死咬唇强忍。

皇后温润的笑着,“皇上,沁嫔受委屈了。”她嗔怪的看了看明妃,“妹妹也真是,几次三番的冤枉沁嫔,连本宫都觉得心疼。”

皇上眼眸冷沉的射向明妃,瞬间又看向别处,仿若从不曾看过她一般,淡的不着痕迹。他冲皇后道:“一切你看着办,只一点,不许纵容这种捕风捉影之风。”他突然想起些什么,回头道:“沁嫔受了这么大委屈,朕想赏她以慰她的心。”

皇后稍稍为难,“可是沁嫔昨日才刚刚晋位,此时再晋位,恐怕……”

皇上看向穆紫鸾的目光轻柔如四月春风,“鸾儿自是不在乎这些虚名,这样吧,按规矩,九嫔以下的妃嫔皆由御膳房统一送膳,不得私设小厨房,朕想在沁心宫破例开设小厨房,由御膳房新来的苏州师傅单独给沁嫔做苏州美食,皇后看可好?”

鸾儿?皇上甚至看都不看其她小主一眼,对沁嫔却用了如此亲昵的称呼?这一声唤似一根利剑狠狠插在明妃心上,疼瞬间蔓延开来,不过是一声唤而已,竟比进宫后所有的委屈不快加起来还让她难受。皇上的心里,是真的装上沁嫔了吧?他的心好小,装了一个人,还有没有空余的地方留给她?

皇后看向皇上的眼神含情脉脉,“此法十分妥当,臣妾等下就去安排。”

皇上点点头,蓦地将穆紫鸾拦腰抱起,“朕先带沁嫔回宫医治,其他的就交给皇后了。”

皇后跪下道:“皇上且放心,臣妾恭送皇上。”众妃嫔稀拉拉跪了一地,明妃神色落寞,像一下子被掏空了一般,顿时失去了神采。

见皇上走远,皇后率先起身,端坐在凤椅上,严肃道:“明妃不分事理,冤枉沁嫔,纵容宫中捕风捉影之事,本宫念在明妃一年多来协理六宫有功,故而从轻发落,只罚明妃闭门思过一个月。”她端庄的面上露出深深的笑意,“明妃你可认罚?”

皇后舒心一笑,“本宫明白妹妹一片好心,可好心不一定办好事,想来妹妹真是累了,回宫好好休息吧。”

明妃强撑着笑意,挺直腰板,大步退下,走出凤仪宫大门,泪再也忍不住,雨滴般滑落,于冷风中一吹,像是冰碴一般打在脸颊上。秋容递过丝绢,道:“主子快别伤心了,不过是闭门思过一个月,也算不上什么。”

明妃擦了擦眼泪,心痛的闭眸,“本宫在乎这点责罚吗?”心上像有一把刀拉来拉去,疼得她战栗不已,“本宫痛的是,皇上自进凤仪宫后,眼里看到的只有沁嫔一个人而已,本宫……”她落寞的摇摇头,“本宫再也不是皇上的最爱了。”

秋容轻叹一声,“娘娘别想太多,皇上对沁嫔不过是一时新鲜。”

“一时新鲜吗?”明妃若有所思的呢喃,忽而自嘲的笑笑,“本宫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时新鲜?”

“娘娘就是太在意皇上了,”秋容有些心疼,她自小跟着明妃,知道她一向心高气傲,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娘娘若无贤妃一般,也不会受今日之辱了。”

“怎能不在意?”明妃悲戚的声音被风吹得颤了几颤,“他不仅是皇上,更是我的夫君啊,要本宫怎能眼看着他去宠爱别的女人?!”

秋容抬头,望了望灰色的天空,这宫里的天空永远是死气沉沉的,她轻而缓的开口:“娘娘早该知道,皇上从不是您一个人的夫君,早些看透,早点死心,也少受些苦吧。”

“是啊,若本宫能看透就好了,可是要本宫如何看透呢,呵……”明妃眸中划过难以自抑的悲戚,任由秋容扶着前行,背影如秋风中枝头挣扎的枯叶,下一秒便会被北风垂落,潇潇凋零。

这可是第二次被他这样抱着回宫了,虽不及上一次震惊,穆紫鸾依旧觉得不适应,只想赶紧从他怀里跳下来,找个地洞钻进去。

“别乱动,”他低沉一声,“若是再动一下,朕便松手,这青石板很硬,只怕会生生摔断你的腰。”

这是在威胁她吗?穆紫鸾冷然一笑,“摔断我的腰算什么?皇上哪怕想要我的命,也随时拿的走。刚刚若非我有证据,只怕皇上会帮那幕后黑手一起整死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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