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丁香 第九章 军号嘹亮

作者 : 狂歌走马遍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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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朝阳照亮了大地,新的一天生机勃勃的降临在湛江府。

湛江城里的居民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窗,胆大的则走出来查看。昨天半夜里枪声大作,爆炸声此起彼伏,可把大家都吓坏了。可是混乱状况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一个多时辰后,又归复了平静。黑灯瞎火、兵荒马乱,没人敢出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天亮了,一切依旧平静,担惊受怕了一夜的市民们终于走出了家门。

从此,湛江府的居民听说了一个让整个华夏大地都为之震颤、沸腾而天翻地覆的词——革命。

很多年后,黄根生告诉他的孙子:“你现在觉得军装很帅气,我在1897年4月28日的清晨看到革命军的时候,可是觉得他们的衣服实在是太怪异了。”

在1897年的4月28日,黄根生还是悦来客栈的学徒工。那一年他18岁。

老板让他出门看看情况,他大着胆子出来,迎面就撞上了一队革命军。正如他的回忆,他看到的是一队没有辫子、穿着怪异的迷彩服装、头顶新奇的钢盔的人。

十年之后,他所遇到的这一队士兵最低也是中校军衔。而此时,他们都还是朝气蓬勃的革命军士兵,和黄根生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憧憬和新奇。

看到黄根生,士兵们露出和善的笑脸。他们是人民的革命军,对敌人冷酷,对百姓友善,他们是人民的子弟兵。政委就是这样教育他们的。

于是黄根生心里不害怕了。他看着他们在墙上贴标语,写字。他很好奇。这些当兵的还会写字。于是黄根生大着胆子去和他们说话。

一个士兵和他攀谈起来。看到黄根生和士兵们说上话,又有几个人好奇的凑上来,士兵们和他们开始融洽的交谈。于是凑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士兵们都是北佬(在广东人的眼里,南岭以北的人都是北佬),说官话。很多人不会说官话。黄根生在客栈当伙计,见惯了南来北往的人,于是就给那些听不懂官话的人当翻译。从来没有这么多人专注仔细的听他说话。那时候,黄根生的心里很自豪,觉得自己也是一号人物了。

聊着聊着,黄根生和周围的百姓都明白了发生的事情。革命了!或者,通俗一点说,造反了!

很难说清楚当时人们心里的感受。害怕?惊奇?茫然?……还有那么一点兴奋。

原来造反这么简单!那些“反贼”一点都不凶!那个贪赃枉法的知府已经被“反贼”……哦,革命军给击毙了!……

这些话迅速在整个湛江城里传播开来。人们激动、兴奋又有点不安的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革命了,变天了!

全城里第一个和革命军说上话的人——黄根生,成为人们争相说话的对象,仿佛他就是革命军的代言人。通过他的嘴,人们又流传开一道让人遐想联翩的消息:革命军的头头,是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

丁香并不知道她的形象已经被流传成了一个能在千里以外挥挥指头杀人的妖异女子,如果她听到了,肯定会茫然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个妖怪就是她自己。

她此时正在知府衙门里听丁铁汇报作战情况。

整个作战过程并不复杂,主要的战斗集中在夺取城门和攻占知府衙门这两个环节上。一营的战士们用自动步枪、手雷和娴熟的小组战术配合迅速解决了战斗,整个作战过程47分钟,击毙清军38人、俘虏72人,自身轻伤9人,没有阵亡和重伤。

对于一营的战士们来说,这场战斗甚至比他们平时的演习更轻松。这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上的战斗。

“这次战斗不是什么考验,真正的考验在战斗以后。”丁香说道。

“是的,总司令。要让人民群众真正的接受革命军,接受革命思想。宣传队已经在门外候命了。”政委刘玉峰说道。

“宣传队都准备了什么啊?”

“今天先不讲什么革命的大道理。我认为,首先应该让人民群众知道革命军是友善的,是朋友,拉近革命军和群众之间的感情距离。所以,宣传队准备了一些歌舞节目,准备在街头演出,并发放一些传单,传单都是用漫画的形式的。”刘玉峰说道。

“这样很好啊。你让他们去吧。”丁香说道,“丁营长,士兵们也要发动起来,除了维持治安之外,要多和老百姓接触,帮助老百姓干干活……”

或许是回应丁香的说话,府衙外面的大街上传来一队巡逻士兵嘹亮的歌声:“革命军人人人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丁香停住了说话,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阳光的笑容。这就是她的士兵,可爱的士兵!

“其实我什么也不用多说了,我的士兵,都是好样的。”丁香悠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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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志湘对自己的士兵也很满意。他的第二营除了老一营调过来的一些骨干外,主要是由后来南洋来的革命青年组成,全营由三个步兵连、一个轻迫击炮连和营直属侦察排组成,全营612名官兵,在他看来都是好样的。

“弟兄们,一营已经拿下了湛江府,现在就看我们的了。我们二营都是好样的,绝对不能输给一营!”侯志湘大声鼓舞着战士们。谁带的兵象谁,侯志湘这样勇猛型的肌肉男,带出的兵也一个个都象小老虎。看着小老虎们在他的激励下嗷嗷叫的劲头,侯志湘心里一阵豪爽。

二营的初战是凌晨的时候突袭领北的绿营。在二营的小老虎们看来,这根本不能算是打仗。这些绿营的官兵实在是太不经打了。侦察排的尖兵模掉昏昏欲睡的岗哨后,一连冲进去一通猛打,就全投降了,二连和三连本来从西、南两翼包抄,负责围歼逃散的清军,结果连杯羹也没分到。500多绿营官兵,居然在营地里全投降了。最后侯营长不得不故意放跑了那个游击将军,让他去沈塘的勇营报信。

了。500多号官兵,只有120条步枪,其余的竟然还都是镇压太平天国时的老装备:前装隧发枪、抬枪、大刀、长矛……侯志湘看得直摇头:“靠这群老爷兵保家卫国?上了战场不添乱就是佛祖保佑了!”

最后他只留下了一个班看守这群大烟鬼、赌徒和瞌睡虫。营主力则转移到了后坑伏击来增援的勇营。

“营长,敌人离伏击圈还有3公里,是沈塘来的勇营,人数大约900至1000人,全部装备汉阳造步枪,没有装备马克沁机枪,但拖了2门75毫米野炮。”侦察排长模了过来报告。

“传我命令,准备战斗!全体严格遵守战场纪律,谁乱动或者乱开枪,老子枪毙他!告诉轻迫击炮连,先把敌人的大炮敲掉,给我干的漂亮点!”侯志湘对传令兵说。

……

陈春副将骑在马上,大声催促着兵勇们跑步前进。在他看来,那个只身逃回来的绿营游击将军是个软蛋,什么逆贼有几千人,什么逆贼手上的武器都能连续打出无数子弹,全***屁话。他们绿营什么德行他还不清楚吗?一群大烟鬼而已,就是一群暴民,他们也对付不了。镇压逆贼,还得看他们勇营的将士们!

陈春觉得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发财的机会来了。窝在雷州那么多年,什么仗也没打过,浑身都憋出毛病来了。想当年,跟着曾大帅镇压太平天国,他从一个小兵积功升到偏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竞只升了一级,还不是没仗打的缘故?而且当年打长毛子,奸婬抢掠,那日子过的才舒心呢。如今又有镇压逆贼的机会了,升官发财,让手下的弟兄们也大模大样的奸婬抢掠一回,想想就浑身热血沸腾。于是他又大声催促弟兄们快走。

事实上他也不是个莽撞之人,大军之前他还是派出尖兵探察前方状况的。只是他的对手都是经过现代战术思想熏陶出来的伏击战高手,那百十个尖兵根本没被放在眼里。于是他的勇营整个钻进了对手扎的麻袋里。

陈春是个久经沙场的悍将,当他听到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妙。他抽出佩刀,大声指挥队伍沿路两边隐蔽,可是紧跟着的密集枪声和迫击炮弹的爆炸很快让他的队伍乱成了一团。

枪声来自东西两侧低矮山坡上,而炮兵阵地则在东边山坡背后的山峰上。惟今之计,只有冲破东边敌人的阻击阵地,并摧毁它背后的炮兵阵地,才能杀出一条血路,否则他的这1000多号弟兄就全交代在这儿了。

陈春把心一横,砍翻了两个惊惶失措的兵勇。一番慌乱后队伍终于沿路两旁有限的遮蔽物展开,并开枪还击。虽然损失惨重,虽然还是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但好歹不是任人宰割了。

陈春不明白他的对手使用的是什么武器,听上去不象机枪,但绝对比他所知道的步枪火力强多了。而且对手还有炮兵,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逆贼。他不知道,他的对手是武装到牙齿的现代化部队,不仅单兵作战武器优良,还配有一个轻迫击炮连18架60毫米轻迫击炮,每个排都有机枪班,配备2挺马克沁重机枪。为了节约弹药,对手的重机枪还没开火呢。

他大声喊叫野炮向东边开炮还击,压制敌人炮火。可是亲兵跑过来告诉他,所有炮手都被敌人的炮火炸死了。

无奈之下,他组织了200多人,集中火力掩护,向东边的阵地扑上去。不占领东边的高地,他们肯定没有活路。

这时对了下来,在坡地上留下80多具尸体。

第二次冲锋集结了300多人,还是被打了下来,伤亡了近200人。

陈春两眼血红,大声招呼着再冲一次。兵勇们却已经胆寒了。

这时两侧的高地上都响起了军号的声音。那是一种清脆嘹亮、穿透恐惧灵魂的军号声,伴随着满山遍野的呼喊:“缴枪不杀!……”

革命军冲锋了。心胆俱裂的兵勇们纷纷丢下武器,举手投降。

绝望的陈春翻身上马,挥舞战刀迎着革命军的冲锋冲上前去。他的亲兵也策马跟在他的身后。很快他们都被打成了马蜂窝。

是役,击毙清军334人,俘虏651人,缴获野炮2门、步枪813支,革命军重伤6人,轻伤18人。轻伤名单中有二营长侯志湘,他因为兴奋过度而摔伤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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