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戌时一刻,六姑娘被烫伤送回来,三太太吩咐奴婢们都要候着听差,奴婢们原是站在廊子里。后头六姑娘心善,让奴婢们避到北面隔间里头。到戌时三刻时候,奴婢们就看表姑娘自个儿出了六姑娘屋子,朝客院那边走。奴婢们想着表姑娘是照顾六姑娘伤了神要找个地方歇歇脚,又想那边右侧院是早就收拾好的,也有人伺候,就没人跟上去。”那丫鬟说话虽结结巴巴,倒也讲的清楚明白。
“后头锦绣院那头散席,三太太带了几位族中太太和女乃女乃们回左侧院歇息,又去看六姑娘。奴婢们忙的慌手慌脚,一时就忘了表姑娘还在右侧院。等三老爷守过岁,原是要去上房,大老爷却来叫三老爷一道喝酒。又说右侧院那头还有几个族里头老爷,大家一起喝才热闹,大老爷三老爷就一道去了右侧院最外头一进寻人喝酒,后头也没回来,只着人回来传话说就歇在那里。早上起来,三太太就吩咐奴婢们去给三老爷送衣裳和醒酒汤。右侧院管事的苏妈妈说三老爷在东面那间屋子,奴婢们过去敲门,半日没有人应声,后头听到里头叫了起来,苏妈妈怕出事,带几个婆子撞开门,才看到,看到……”丫鬟犹犹豫豫的,不敢说下去。
老太爷手里把玩着玉石球,似笑非笑扫了眼头快缩到脖子里大老爷,淡淡道:“接着说。”
那丫鬟就深深吸了口气,“就看到表姑娘光着身子抱了被子在哭,旁边大老爷在穿衣裳。”说完话,飞速将头埋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屋中一时落针可闻。
直到曾明月哭声打破平静。
老太爷眼角下垂,仿佛没听见有人在哭,还是老太太撑不住,先小声道:“老太爷,事儿已经出了,要不咱们遣个人到曾家,跟大嫂将亲事定下来?”
老太爷没回话。
大太太气的胸口痛,已经是一屋子妖精,还弄个娇滴滴的病美人,只怕要将老爷魂都勾走!
尤其见到大老爷偷偷朝曾明月看,大太太就恨不能将曾明月拖出去乱棍打死。没良心的白眼狼,帮她来萧家给享受荣华富贵,却掉头算计恩人!
她方要说话,忽听老太爷懒洋洋道:“定什么亲事?”扫一眼老太太,声音倏的变大,“你要给谁定亲事!”一巴掌重重拍在几上,震得茶盅盖都翻了个。
被唬了一跳,又在儿子媳妇面前,老太太也觉得没颜面,硬着头皮道:“当然是老大和明月的亲事。明月是庶出,给老大做个妾不算委屈。”
曾明月恨的咬牙,先前还说是侧室,这会儿变成了妾。虽说一样是妾,侧室到底好听多了。
不过她还晓得这时候不能开口,只得死死压住口气。
“放屁!”老太爷眉梢都立了起来怒视老太太,勃然怒火压都压不住,居然越过榻上案几,抬手就甩个耳光过去。
人人都被惊住,回过神老太太更是捂着脸放声大哭,要死要活。
“啪啪啪。”
没等老太太嚎几声,老太爷下了塌走到老太太面前,揪她衣领,干脆利落又给三个耳光,打的一张脸都肿了。
今日三更,求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