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提督走出靶场后,就和家奴坐上马车往家里赶。在马车上他紧握着双手,显得十分焦急,不住的催促车夫快点。回到府里看到家人兴高采烈的样子,心了明白了不少。一会有人报来:“大喜啊;大人喜添贵子。”韩提督听后合不拢嘴,兴奋至极。同喜同喜。急忙大步走进屋里,去看夫人和儿子。但见妇人还在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极度的劳累和虚弱,但幸福写满了脸。于是,放下心来。
提督夫人看到自己男人回来,看他满脸的幸福和喜悦,平静了下来,忘记了身体的疼痛。王提督握住夫人的手说:“阿云,辛苦你啦;谢谢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韩提督满眼的关切一览无余。夫人赶紧说:“我没事,赶紧看看咱们的孩子吧。”女仆沈莲抱着孩子走了过来,韩提督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快来,让我看。”提督大人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看着白白净净的儿子。提督大人喜不自胜。高声对夫人说:“你看他长得多像你。”夫人娇滴滴地说道:“我看这孩子长得更像你。”提督大人和家奴都忍不住大笑。
忽然韩提督叫了起来:“管家,你去宫里告诉冯公公,让他给我姐传个喜信,就说韩家有后了,让她也高兴高兴。”“是啊,老爷,我怎么没有想到你,我备马。这就去。”管家说完就兴冲冲地去了。
一日,在演练操控火枪的现场,士卒纷纷领取火枪,铅弹,火药包。这时前方一个身着罩甲,头顶明盔的教官慢慢走了进来,身形高瘦,着装甚是威严。但沈云抬头一看却不禁哑然,眼前之人其貌不扬,满脸病容,仿佛医馆抬出来的孱弱病夫一般,腰间还别了个紫红宽底的瓷瓶,飘带着酒味,难道是个酒鬼?只听他踉跄走来高声道:“诸位弟兄们,我就是你们的新来的教头,我姓楚,叫我楚教头就可以了,今天我们要练习的就是操铳,就是火绳枪。列队。”话说的更是有气无力,就跟刚酒醒的一样,不,就是刚酒醒。
接着众人立即自发列出了一个严正有序的方队,沈云就在第一队。“第一队操枪。”这回声音倒是洪亮,周兴刚好站在沈云身旁低声道:“没想到是这病秧子,声音倒是挺响的。”谁知话音刚落,楚教官就瞪了周兴一眼,眼神带有寒光,似乎听到了,周兴一看慌得赶忙低头,楚教官眼神甚是顽皮,不时地向周兴扫去,“不老实,你就会有苦吃,小子”他似乎在用眼说话。周兴暗骂:“这家伙,耳朵那么尖。”沈云也调侃道:“小心点啊,他可顶上你啦。”
接下来楚教官又道:“看好枪,今天的火绳枪和以前你们练习的不太一样,今天的火绳枪,枪管又粗又长,上有个扳机,扳机上有卡槽,接下来用绳子卡在卡槽上。”校场众人均整齐照做。楚教官又饮了口酒续道:“用火折子点燃绳子。”
火折子就是用很粗糙的土制纸,卷成紧密的纸卷,用火点燃后再把它吹灭,这时候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的燃烧,就象灰烬中的余火,能保持很长时间不灭。需要点火时,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复燃,不过吹是很有技巧的,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气,量要大。
“用搠杖将铅弹捣入枪膛内。捣实。第一队准备。”楚教官命令道。沈云与周兴众人快步上前站成一列,持枪对准红漆圆靶。火绳在枪把托上呲呲作响。“开完枪后,会有很大的烟雾,这是和以前火枪不一样的地方。因此,点燃火绳后,等火绳燃到枪筒基部,立即闭眼,但手不能抖动,要端稳枪,明白吗。”
“明白。”士兵们整齐答道。“预报---开始---点火!”火绳在枪把托上呲呲作响。瞬间“啪---啪---啪---”“砰——啊”几十把火铳开火,但怎么会有砰的一声,“沈云。”周兴疾声喊道,这时众人才注意到沈云此时已经倒在地上大声惨叫,肩下胸口处军服被炸开了个黑黑的口子,鲜血直流。看得让人害怕。“怎么回事。这。”众人发生了一阵阵骚乱。楚教官快步上前给沈云检查伤口:“好像是火绳蹭到了火药包,引起了爆炸,快请坐堂大夫救治。快”
接着三个军士上前慢慢抬起沈云,“沈云,怎么样啦。”“啊只是疼啊。”云云就这样痛苦的被抬出了校场,望着校场上神色个异的重任,沈云心道:“难道我的命运就是这般坎坷吗,啊。”
进了医馆,这次受伤,让之前心中随遇而安的豪气顿时一扫而空,心中只有沉重的忧郁,不停埋怨为什么会这样,自己原本还想参加乡试,甚至还立志拿下解元,可现在竟摊上这等霉事,真是晦气啊。只盼自己快些好起来,好结束这种燥人的愁闷。
“啊,流量那么多血。”似乎军医看到沈云这鲜血淋漓的样子也有点吓一跳。“哎呀,我也不知咋的,火药包怎么就爆了。”
“先不要说话,先慢慢躺下。”军医先先扶着沈云仰下,再用开始剪刀小心剪开伤口周围衣物,“啊不要担心,火铳手火药包爆炸是常有的事。不要太紧张,别动哈,忍住。”开始擦洗伤口,同时观察一番,”啊。好痛啊。”沈云手不停地抓挠这床单,汗水从额上沁出,感到伤口犹如火灼的一般疼痛,不断轻身声吟,“哎呦,嗷吼。啊!”
“忍住啊。就快好了”军医将药粉小心洒在流着鲜的伤口上,开始轻轻包扎伤口,过了一盏茶“恩好了。”军医终于上完药了,沈云顿时像解月兑了一般全身一软仰在床上,长长叹口气“啊。”大夫拍拍手,“啊可以了,血已经止住了,只要休息七八天就好了,没什么大碍。”,沈云听了心中微微安慰,头一侧大汗淋漓地看着手上粘着鲜血的军医道:“谢谢你了啊,大夫。”接着大夫开始转身清洗手上血迹。
沈云望着屋顶心道:“哎,快些好起来吧。”
到了下午,“沈云。”门外传来了一阵高亢的喊声似乎是周兴,沈云很熟悉他的声音,“周兴。”转头一看,周兴笑着立在门框中手拿着两个荡山黄梨向他打招呼,:“嗨,沈兄,你现在怎么样了。”沈云摊摊手“嗯,已经好多了。”“哈哈,那就好。我还等你那。”沈云不禁也笑逐颜开了,似乎周兴的这种坦然豪爽能冲淡沈云心中的忧郁似得。
展颜一笑道:“还好,不过还得养个七八天。”“哎呀,其实啊。我要是你我得郁闷半个月。你看你倒是挺幸运,这会子在校场上,可被那个酒鬼教官折腾死了。”沈云心里咯噔一下,周兴此话并非故意挖苦。他看周兴坦率的神情,就知道他是直来直往的性子。既然是好朋友,当然不能计较言语的分寸了。“哦,怎么个回事,不会是你有说什么难听话啦吧。”
“要是说了再被刁难还值得,我们可是围着校场足足跑了十圈!直把我们当苦力啊,还说啥练练我们的脚力。”“哈哈哈。”
“沈兄啊,好好养伤,等你身体好了,练好枪法,我们比试比试,到时候,看我们谁打的靶子准。”周兴向来自视甚高,在沈云那日开枪之时,众多菜鸟只有他和沈云两人射中木耙,顿时起了好胜之心,盼望沈云快些好起来,然后再在靶场上一较高下。沈云心道:“他性子憨直,倒也不错。”于是开口笑道:“哦,那我看我一定能打中红心。”
“我看周兴能射中靶子就不错了。哈哈。”这会子又有两个神机营火铳手进门来看望沈云了。
“什么,不要月兑靶,说这话为时尚早吧,这几日我可会拼命练习的。干脆这样,谁输了谁请客。”“嗯,好啊。”接着周兴干劲十足的样子将一个大黄梨放到沈云床边,沈云接着咔吃咔吃地咬起来。人需要斗志,需要干劲,听到身边时常有个技法上竞争对手,便如遇到知己般,忧郁淡化不少。沈云左手拿黄梨仰头道:“京城可比东昌大多了,不过我怎么觉得那里很熟悉似地。”
很熟悉?周兴:“沈兄,你说什么。”
时沈云也没有太在意便道:“哦,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