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歌瞄着那抹招摇的妖红,便是让屋中的人都退了下去,然后这才抬起手指朝他勾了勾,仿佛……仿佛是在召唤一只顽皮的宠物!
彼岸不爽地低哼一声,第N次懊悔自己这几天是不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天天注意着这个女人!
彼岸火红的花以着诡异的角度扭过头去,只拿着花瓣朝着江雪歌,一副懒得理会江雪歌的模样!
江雪歌见状翘起嘴角露出一弯灿烂的笑容,便是走过去不知死活的扒拉了一下他那支招摇的花朵。
“啊啊,喂……别,别碰那里……不要乱模……啊,啊~好痛……”
江雪歌愣了愣,终于一脸黑线的停了下来,“彼岸,你再发出这种的叫声,我就让你变成朵阉花!”
“歌歌,你好过份哦。”彼岸风骚的朝她飞去一记媚眼,却是忘记了他现在只是朵彼岸花……
江雪歌默默的转过脸,强忍住眉角的抽搐,便是一掌拍了过去,“别叫我歌歌,我跟你还没这么熟!”
彼岸嗤之以鼻,便是道:“没这么熟还随便乱模人家,难道不知道雌雄有别么?既然生为雌性,你就应该含蓄点!”
江雪歌挑眉弹了那支妖红一下,引得红火的花朵在空中来回的晃着,口中却是说着,“没文化真可怕,身为植物就要有植物的自觉,要明白,咱们不是同一种类,又何来雌雄之说?”
彼岸闻言顶着那朵大红花蹭了过来,“好吧,既然姐姐不承认自己是雌性,那么请问姐姐是不是母的啊?如果是母的,那就请不要随意的骚扰公的!”
江雪歌头上黑线无数,便是将它捧在手心里左右搓揉着解恨!
彼岸用力的挣扎着蹦出来,“喂喂,很讨厌呢,这样让本大爷很没有尊严啦!”
“啊?好吧,我很抱歉……”江雪歌忍俊不禁,便是松开了手,半趴在窗台上看着那朵似乎更红艳了几分的花朵,心中月复腓着,它不会是脸红了吧?
“哼,本大爷是不会接受你的道歉的!”彼岸不停的花枝甩来甩去,没有叶子的花枝上,更显得花色艳丽似火一般。
“唔~好吧,那你想怎样才能找回你丢失的雄性自尊呢?”江雪歌无奈的看着它,眼中是她都未曾发现的宠腻。
彼岸花枝一阵摇晃,一个眨眼间便化身为了那个红衣少年,临风而立,眉目华美,游若惊鸿……
江雪歌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他化身为人的模样了,可这次却是在阳光之下第一次看得这样清晰,越发显得他眉目如画,妖娆艳丽……一时间,竟将他看得呆了去。
彼岸孤傲地回视着江雪歌,自是将她那副看呆了的表情瞧在了眼里,心中立时便泛上几分得意,“你一个小小的半人类,又岂能明白一个妖的尊严丢失了又是如何能弥补得回来的呢?不过嘛……若是你能让本大爷也模回来的话……那本大爷兴许能不计前嫌哦!”
他从来没有见这么不怕妖的女人,而自己这一头一向让人厌恶的红发,在她眼里却是真心的极喜的,而且她的笑容很温暖,仿佛是那初夏里最温暖人心的阳光,不知不觉间竟是照进了他的心间,这是他在弱肉强食的妖界里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他居然有一点点贪恋上这种感觉了呢!
江雪歌却只是弯起嘴角,看着那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放在现代,还在读中学吧?心中觉得好笑,便是道:“小鬼,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小男生是不可以随便调戏大姐姐的哦。”
彼岸一听这话,当即便跳了脚,“谁是小男生,本大爷都五百多岁了,比你大了可不知多少岁,你……你意是敢如此的欺侮本少爷,你……你放肆!”
彼岸的脸色涨得通红,江雪歌更是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样的大,跟个小孩子又有什么区别?不过心下这样想着,面上却是不敢说出来,便是陪着笑道:“好好,是我说错了,我给你道歉还不成么?真是的,还以为你很能开玩笑呢,想不到竟是这般的激厉……也太无趣了!”
彼岸刚开始听着还行,怎的越到后边越不对劲,最后更是被江雪歌后面那话给气得说不出话来,当即便道:“你……哼,不理你!”
江雪歌见他要走的样子,便是伸长了手位住了彼岸的袖子,笑逐颜开的摇着他的衣袖道:“啊,小彼彼你先别走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在这里跟你道歉哈,你这位大爷可一定不要跟我一个小女子一般计较,那样就显得太不大度了是不是?呵呵,再说了,我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忙呢?”
彼岸强仰住一掌将她拍飞的冲动,伸出两指拎起她的后领拉开两人的距离,便是傲骄吐出一字:“说!”
江雪歌便是将脑袋凑了过去,“你有没有认识的画师,能将人照着给画下来,不用十分相像,只要有六七分相似便成!”
彼岸警惕的看着她,便是问道:“认识倒是认识,不过你要做什么?”
江雪歌其实也就是随口问问,倒真没想到他真认识这种人,便是眯着眼凑了过去,小声的说道:“呵呵,这个,嘿嘿,是这样的……”
“你……你竟是要本大爷去帮你弄那种东西?你……想拿来做什么?”彼岸的表情和心情都很郁闷,虽然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江雪歌一个女儿家家的,竟是要他去找那种东西,找来做什么?要和谁一起研究?是与她的夫君么?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这种可能,彼岸的心中便是一阵别扭。
江雪歌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便是轻描淡写的道:“还能做什么?你拿来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呗。”
彼岸登时便急了,按着窗台差点跳起来,可是脚刚抬起来就又缩了回去,心里却是在嘀咕着……好险……差点儿就被套了进去……
“本大爷可是正人君子!”彼岸不知从什么地方抓出一把小扇子扇了两下,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瞄了江雪歌一眼,这才又道:“要不是受人所托,对这种秘戏图,本大爷根本就不屑一顾……”
江雪歌听着他这番装腔作势的话,当即便乐了,这小子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女子的闺房诱惑别人,虽然目的是想吸人类的精气,与情爱无关,可瞧着他那熟略的哄女孩子的手法,还敢自喻正人君子?江雪歌第一个不信!呀呀,这妖男还真是厚颜无耻啊,“是啊,你都看真人的,当然对图不屑一顾了。”
彼岸吃了一瘪,有心想辩上两句,可对方是江雪歌,对于这种话题终是不好与她大肆谈论,便是扭过身子一个劲的扇着扇子,江雪歌也不急,反正他若是搞不到,她最多去跟北风烈说上一说,以着北风烈那只达目的不计过程的心性,自是会帮她处理好这事的,可她并不想依靠他太多,那样显得她自己也太无能了。
彼岸背对着江雪歌,过了好半晌心里边儿的郁闷才渐消下去,这才又回过头来不甘心的追问道:“你要是不说,下次别想再找我帮忙啊!”
江雪歌今天心情不错,计划中的事一直都在撑控中,便是笑眯眯的道:“先不说这个,你找的画师可不光认识就行,还得是个可靠的,就是专画那种画的,你认识么?”
彼岸半晌没有言语,这还是陷阱啊,刚刚他才正人君子了一把,怎么能又认识秘戏画师呢?可事实上,他还真认识这样的一只妖呢……
“咳咳……你要什么风格的……”彼岸还是以江雪歌的要求为先,不要脸了,毕竟江雪歌身上的暖意是他贪恋的,他不想失去这份温暖。
江雪歌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慢慢地伸出手指勾了勾,彼岸叹了一口气,这是女人么?却还是将耳朵凑了过去,江雪歌倾身过去,小声儿的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
彼岸那张妖媚的脸越听越精彩,最后还饶有兴致的模了模下巴,竖起了大拇指夸了江雪歌一句,“你可真是太坏了,我本来还想你是不是给你那夫君的妻妾们弄的,没想到你盯上的是另有其人啊。”
彼岸在王府中几日,早就将这里面的道道给知晓了个七七八八,这府中瞧着光鲜亮丽,实则暗地里全是见不得人的肮脏,而江雪歌在王府中举步维艰的处境也是让他都鞠了一把同情泪,这也是他留下来的原因之一,虽然不知道他自己何时有了慈悲之心,不过,他不想看着这个在群狼四环之下仍不折不饶的挣扎生存的女子,就这样成为各种斗争利益下的牺牲品。
“嘿嘿,过奖过奖,不过这事儿还得让你的画师瞧准了再画啊,可别画成了李侧妃或是她的儿媳妇……”江雪歌怕他到时候画错了人,那于她的计划可不好。
“放心,那种大婶,本大爷怎么可能会认错,一准给你画好了再交给你过目!”他的理解能力有那么差么?连个人都认不准?白活几百年了!
“嗯,到时给我看看也成,然后你再拿去放好,哦,这事儿记得要快,时间不等人啊!”
“那你为何不早点找人弄这个?这会儿就是着急也没用,得了,本大爷认识你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这就给你找人弄去。”彼岸说完,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一晃身子,原地便只剩下一朵红艳艳的彼岸花。
江雪歌怔了怔,左右看了看,便是试探地喊道:“这不是寻不着人做么,你当我不想早点做啊……喂~彼岸……彼岸……你还在听么?喂……你还在么?”
那花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风中却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无奈叹息,江雪歌的心底随即传来一个低哑的男声,“蠢女人,那不过是一朵平常的花罢了,你神精啊,对着它鬼叫什么,本大爷去帮你办正事去了,你有什么事儿就在心底里呼我就成,我已经在你身上使了法术,你只要默默的在心底连呼我三声,我便会回应你的!好了,没事儿别乱叫我……”
江雪歌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在确认了面前那朵开得迎风招展的彼岸花真的只是朵普通的彼岸花后,默默的惭愧了一把,便是将头缩回了屋里。
罗嬷嬷回来后,只歇了半日,将沁雪园这些时间里发生的事都知晓了个遍,便是异常高调的将主院里的事全部都接手了过去,而杨嬷嬷则是被她给赶到了后院去,即便她到主院来找小丫鬟们做事,也都被罗嬷嬷软刀子的拒绝了回去,让杨嬷嬷心中好一阵气恼,可又发作不出来,便只得把气都撒到了后面三个小院的人身上,让冯氏与吕氏及孔氏三人心里边直给恨得牙痒痒。
还没过两天时间,冯氏便因为屋中的吃食不对份儿,而跟罗嬷嬷对峙了起来,指着罗嬷嬷的鼻子骂了一顿,甚至是把这理儿都嚷到了张君好的院子里去了。
可张君好早与杨嬷嬷勾搭在了一起,旁日里本就待见不冯氏,自是巴不得有人给那些个侧室与侍妾们添堵,这些个事她更是巴不得越多越好,哪里还会管这种小事,不过,她也知道没个人出来说道说道,这事就会闹个没完,便是让她跟前的周嬷嬷出来说道了两句,几句话便将冯氏的话给顶了回去,说道是永乐公主薨了,现在大忌期间,各房屋中的吃食用度要从简,而吃食份例列是应该减份例,让冯氏莫要再这般没规矩的闹腾下去……
气得冯氏窝在自个儿的屋子里装了三天的病没有出来,而江雪歌早知了此事,不过却仍是装作不知一般,直到第二天了才后知后觉的知道了此事,然后便是到了后院去看了她两次,不过,她就算在冯氏的跟前,却也不过是听着她抱怨个不停,而她却是旁的多余话一句也未有,也不过只是在口头上安慰了她一番罢了。
“经过这件事之后,杨嬷嬷如今的气势可是较之以往更盛了几分,奴婢瞧着,这‘沁雪园’里都快装不下她了!”双儿来回话的时候也是满心的无奈,显然也是被这杨嬷嬷给闹的头疼。
江雪歌半靠在榻吃着冰镇梨子,一听这个,便是不屑的轻哼两声,言道:“就随她折腾吧,我倒是想看看她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不过,这火候瞧着也是差不多了,大家都憋了很久的气也快要到顶了,咱们还好说,后院那三个如今可是火都快烧上房了,她怕是也蹦跶不了几日了……对了,听说前儿个儿她还打听着你的家事来着?”
一说到这个,双儿就是一阵气恼,那张小脸瞬间便红了个透,咬牙切齿的愤愤道:“江主子知道了还来排揎奴婢,那死老婆子,也太不要脸了,奴婢就是宁死都不会嫁给她那腌攒儿子的,什么玩意儿,让人想想都觉得恶心!呸!”
“瞧你这张厉嘴,越发的说得没边儿了,说得好似我跟你有仇,故意拿这种恶心事儿来臊你似的,我就那么狠儿会把你扔给那么个腌攒东西不成?哼,她儿子如今还在牢里没放出来呢,她竟是开始为她儿子张罗起婚事来了,难道她以为她那儿子还能回得王府来?也不瞧瞧她儿子得罪的人是谁,而她如今在府中也是不得人心,不知天高地厚的得罪了后院儿那三个心眼儿小的,就算攀着了‘碧玉园’那位又如何?也不想想,后院那三个的娘家,就冯氏一家在里边儿使点手脚,也够她儿子受的,还想着用银子换她儿子回来?可真是蠢钝如猪……如今竟是还敢将主意打到你的身上来了,我若是再纵着她,这院子也别想消停下去了!”
江雪歌还是个护短的,如若这次不是杨嬷嬷把主意打到了双儿的身上,她许是还会再沉上两日再来整治她。
双儿红着小脸问道:“主子您心中可是有主意了?”
江雪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主意嘛……呵呵,只是现在还需要个引子罢了……这样,你去跟冯氏的大丫鬟春桃说,杨嬷嬷问起了她的出身,道是相中了她的姿色却又觉得出身差了点儿,正想着到世子妃的女乃娘周嬷嬷跟前去问一问,如若是生辰八字合得上,便要去跟世子妃求了她来当儿媳妇……”
双儿并未完全明白江雪歌的意思,江雪歌瞧着她满眼的迷惑,便是道:“再让人传话出去,就说杨嬷嬷与‘碧玉园’走得很近……”
“哦~奴婢明白了!”双儿一听这话,自是明白过来,便是笑着应了下来,不过随即却又似想到了什么,又道:“可咱们将春桃给推了出去,会不会让冯氏起疑心?”
“后院子的大丫鬟里就属春桃的姿色是最好的,比得当初那满肚子坏水的春梅可都是不差的,何况这春桃可是冯氏从娘家带过来当通房丫头的,世子爷瞧不上归瞧不上,可却也不是杨嬷嬷那种腌攒人能动得了心思的!”江雪歌轻笑着继续道:“再说了,那春桃的脾气性子就跟她的主子一个样儿,瞧着虽是圆滑得很,可那骨子里可是傲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