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仔细的一想,便是笑了,依着春桃那既傲娇又泼辣的性子,又岂能让杨嬷嬷将主意打到自己个儿的身上?她的心性儿一向是高的,哪里会瞧得上杨嬷嬷那腌攒儿子?只要是让她知晓了此事,定是会跟杨嬷嬷大闹一场的,而前儿个她的主子冯氏才与杨嬷嬷干了一场,还吃了闷亏,春桃在旁日里也是受了这老妖婆子一肚子的气,这会儿再整这么个事儿来,怕是春桃当即便会气得跳脚,冯氏也会被气得更恨这老婆子,又哪里还会有旁的心思会往深了去想别的?
双儿这么一寻思,自是将事情都想了个通透,便是眉开眼笑的应了这个差事,就退出去开始着手办此事了。
下晌的时候,消失了一日的彼岸也回来了,只是在交给江雪歌图纸的时候,脸色有些不自然。
江雪歌只当他是故作扭捏,却也没有多理会他,只是拿过图纸翻看着,这些秘戏图一共有三张,张张精彩绝纶啊,想不到彼岸找的这个画师还真的有几分本事,画中的女子与那人的面貌虽不算完全相像,但六七分的相似度却是有的,而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若是完全一模一样,反而容易让人起疑心。
彼岸在旁边等了半天,却是没等到江雪歌开口,最后他实在是绷不住了,轻轻咳嗽了两声,这才问道:“那个,咳……图画得怎么样?可还满意?”
“嗯,不错不错,很满意呢。”江雪歌连连点头,然后将画纸小心的折叠起来后,又交还给了彼岸,笑容满面的说道:“你收好了,回头就放到那人的屋子里去,哦,对了,回头可要好好的赏一下那个画师,人家这手艺可真是没得说,画得还真是既传神又精彩呢!”
彼岸自是笑着将画纸接了过来,然后小心的收入袖中,再接着就是在坐一旁不说话,可是左等右等,这么等了半天,却是见江雪歌没了下文,彼岸的眉头便皱了起来,随即就伸出手去递到了江雪歌面前。
“做什么?”江雪歌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便是将目光睇向彼岸的手掌,仔细的看了半晌,然后略有感概的说道:“唔~你的生命线可真够长的啊……嗯,就是婚姻不太顺利……”
彼岸耳听江雪歌冒出这两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当即便没好气的收回了手,“你这脑子里成天的都在想些什么呢?还当起算命先生了?想糊弄是不是?你不是说要打赏画师么?给赏钱啊?要不然点处子血也成啊,我那画师朋友是只山精妖怪,旁日里最喜这个东西了!哦,也不用给太我,意思意思的给个一斤半斤就成了!”
江雪歌正扬着笑的脸,当即便落了下来,气得差点儿没有吐血,处子血?还一斤半斤的只算意思意思?他可真好意思开这个口!这脸皮也厚得太没边儿了吧,她又不是神仙,上哪儿找这个东西去?莫说半斤八两,就是一丁点儿也没有!
江雪歌鄙视的瞧了彼岸一眼,“你那只朋友可真变态!那个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弄得到?这不是为难人么?不过,女子的经血却是要多少有多少,反正府里的女子多,若是你那朋友好这口,那我倒不介意寻了这东西送给他,当然,如果你也好这口的话,我一定也会让你喝个够的!”
彼岸差点儿没被江雪歌这话给气得吐血,这还是不是女人啊?一点正常女人该有的矜持都没有,这种话岂是能随意出口的?还给他,呕……想想都很反胃也!
不过是跟她开个玩笑,想不到竟是把自己给气着了,彼岸气得都不想跟她说话了,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对,便是道,“女子家家的,说话怎的这般粗俗?哎呀,行了行了,别瞪我,就当我刚刚那是得了失心疯,糊言乱语当不得真的!不过,大婶,赏钱你总得给吧?这画可是你要的,钱当然也得你自己来出了吧!喂喂,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可别指望着我会给你出,我是只妖,身上可没有那些个俗物!”
江雪歌盯着他看了半天,直看得彼岸都有些发毛了,江雪歌这才如见了怪物般的神情,言道:“你们不是妖么?难道就不会什么点石成金的法术?或是随手变点银子银票出来的幻术?”
“喂,你别当谁都法力通天好不好?那些用法术变出来的银子支撑不了半个时辰就会自动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你想想,若是你到了手的银子突然间却变成了块一文不值的石头,你会不会生气?大婶,妖也是有做妖的道德基准的!才不会像人类一样没有原则,为了一已之利便去做这种缺德的事!”彼岸一副鄙视的模样。
江雪歌眨眨眼,看着那只口沫横飞,一副正义凛然高赞着妖品妖格的某只半晌,便是突然转过身去指着外头感叹道:“唔~今儿的天气不错啊,很适合出去散个步啊,采个花啊什么的……”
不是她不给钱啊,她最近手头也是紧巴巴的,拿不出钱来啊,火锅店的生意还得用她手里的资金来周转,而王府中也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地方,她是一个子儿都不敢乱花啊!
“散什么步?采什么花?大婶,外面烈阳高照,这个时候出去既赏不了景儿,也赏不了花儿,只会被晒成个人干的份!”彼岸狠狠的鄙视了她一把,这假话说得,也太没有水准了,彼岸不由得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便是一副无语的模样叹道:“大婶,你不是吧,连这么点儿银子你也舍不得出?你也太抠了吧?”
江雪歌双手一摊,便是苦着脸叹道:“不是我不给你啊,我现在也只是刚解决温饱问题,要不你先帮我垫着,回头等我手头有了余钱再给你成不?”
“你……”彼岸看着那张皱成了一团的小脸,刚想损她两句,可又忽然想起了她在王府中的各种不易,只得认栽的叹了一口气,“我这是积了哪辈子的德啊?帮你跑腿不说,还得帮你打赏银钱,你可真是抠门儿死了!罢了罢了,算我倒霉,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就是专门来还你的!”
江雪歌闻言当即便乐了,“乖,就知道你最好了。”说着便是去揉他那头招摇的红发,这颜色正得可真是好看呢,比前世那些美发店里染出来的可是漂亮多了,最重要的是永远不会变色,永远不会掉色,真正的天然无污染!真想也去染一个!
彼岸瞧着那只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磨了磨牙,便是忽地将她的手抓了下来,探头过去作势就要咬,不过,这么磨了半天牙,最终也是没有咬下去。
“想咬我啊?”江雪歌另一只手不客气的拍了他一下,“你要是敢咬我,我就把你这头漂亮的红头发给剪了当毽子踢!不信你试试看,别以为我下不了手哦。”
彼岸心中好笑,却还是故意的朝她呲了呲牙,对着她的手腕空咬了一口,牙齿与牙齿间碰撞出清脆的声音,然后这才抬起晶亮亮的眼睛看着她,笑道:“哎,怎么办?本大爷又有些舍不得了!”
他的神情十分的认真,眼中也没有了调笑的意味,如此妖孽得过份的正太脸,再加上正太脸上那闪着灼热的目光,当即便让江雪歌有些抵抗不住,只觉得自己的脸莫名的热了,然后便有些不自在起来,连忙往回收手,可是彼岸却似故意的一般,竟是紧抓着她的手腕不放。
江雪歌连扯了两回,彼岸都没有松手,她干脆就放弃挣扎了,只是也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问道:“你这样,我可以认为……你是在调戏我么?”
寂静……
看着江雪歌那张严肃得过份的脸,一股浓重的挫败感瞬间袭遍彼岸的全身,他抿了抿嘴,然后终是松开了手,只无力的叹了口气道:“你可真是会破坏气氛!”她就不能像一个正常的女子般娇羞一点点么?
江雪歌讪讪的笑了一下,缩回手拢在了袖子里,然后抿了半天的唇,终于又开了口:“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帮我想一想?”
彼岸挑眉看了过去,江雪歌便将江府明知淑妃的打算与意图,却仍执意的想把江夜月给嫁进王府中来的事情说了一说,然后怕彼岸不清楚她娘家的事,又将江家上上下下的人物关系都说了一通,然后才问道:“你说……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彼岸理了理思维,重新把江雪歌刚刚说所的事全部在脑中过了一遍,然后便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有叹得这么无奈了,这个女人旁日里瞧着很聪明很有心计,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卡壳呢?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看不出来,一想便知道是她想得太多了,反而把自己给绕进去绕糊涂了,便是道:“很简单啊,王府这个地方或者是王府中的某个人身上,有他们想要图谋的东西!”
“嗯?”江雪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样子有些呆呆的,瞧在彼岸的眼里,虽然着实很可爱,可这完全不是一回事啊,彼岸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便是道:“就是说他们在算计着王府里的某个人或者是某个事。”
算计着某个人或者事?江雪歌脑中闪过江家人的做派,猛地瞪圆了眼睛,“他们一直在打世子的主意,就是想要让江夜月爬北风烈的床,而她为何不去找王府里别的男人?王爷或是大公子也是不错的选择呀,为何单单是只想进世子后宅?难道他们只是在打世子的主意?还是……在打我的主意?”
“行了行了,不用这么激动。”彼岸万分同情这个被自己家人给算计的女人,便是叹道:“……你这个女人虽然使起坏来的时候挺损的,不过就是反应太慢了!本大爷就是太良善了,这事儿既然知道了,怎么的也帮你一把不是?你也甭乱猜了,等我去帮你查看查看再说,总之是不会让他们将来在你的背后给你捅阴刀子的。”
“啊?真的?会不会太为难了?”江雪歌这话说得有些勉强,果然,她话锋一转,便是冒出一句让彼岸满头黑线的话来,“不过,先说好我现在可没有钱给你啊……”
“你……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抠啊?罢了罢了,反正我用钱的地方也少得很,算我义务帮忙吧!反正这事儿也不算太难办,不过就是打探个消息什么的,去问问她身边的那些个娇花娇草就成了,我就不信,他们做的事没有人类看见,难道还没有花花草草看见?”
江雪歌一听这话就乐了,朝着他挤眉弄眼了半天,便是调侃道:“你就直接说你想去跟那些娇花娇草交流感情得了!”
彼岸当即便挫败地垂下了肩膀,连那头招摇的红发都瞬间耷拉了下来,他暂时不想和江雪歌说话了,这女人总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彼岸无力的冲江雪歌摆了摆手,身子在屋中一晃,便瞬间消失不见了。
江雪歌啧啧嘴,做妖就是好哇,来无影去无踪,可比做个人类要强太多了,她当初穿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直接穿到一个妖怪身上去啊?若是穿到个法力高强的妖怪身上去,就用不着像现在这样累死累活的做人了!
江雪歌知道彼岸是去放画纸去了,看了看刚刚被彼岸抓过的那只手腕,江雪歌的脑子有些乱,不过,说实话,她对彼岸的第一印象有些复杂,既觉得他是个危险的人物,又无端的觉得有些亲近,而这几次相处下来,感觉他人还是不错的,可是,也仅限于此了,她只当彼岸是一个朋友,一个能随心所欲聊天的朋友!虽然她隐隐察觉到了彼岸对自己,好像有那么点点的意思,可是,她却根本不知道彼岸为什么会对她起了意思?难道是因为她夸过他的红头发好看么?噗!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不信!
不过,想到那么妖孽的一个漂亮正太刚才拉着她的手不放,她又有点脸红,不过她很快便失笑,自己这是想多了吧?那只妖孽哄骗女子的手段可是高明得很,这种事情肯定是经常做的,又怎么会真对她有意思呢,再说了,自己也只是把他当成个像弟弟一样的朋友罢了,想这么多做什么?
回过神来,江雪歌便是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开始把精力用在了正事上,将这几日的事在脑中又过滤了一遍,便是将朵儿与陆儿唤了进来,然后小小声儿的跟二人说道:“院子里的事差不多该结了,双儿已经去着手办了,你们俩也别闲着,就这样……东西不见了……捉贼……”
朵儿与陆儿自是一口应了下来,对付那种人,她们俩可一点也不会手软,何况这些日子她二人也没少折腾这杨嬷嬷。
开始的时候江雪歌用枸杞子,婬羊藿,沙苑子,五味子,山芋肉这几样东西配了副提神茶,让陆儿说是养身茶送给了杨嬷嬷喝,旁日里还日日夜夜的给她屋子里点了种能提神醒脑的迷跌香,跟她当然只说是能活血化瘀的好东西,对上了点年纪的老人家最好不过了,这老婆子也是个贪心的,想着好东西有人送,就怕用不完,别人就不送给她了,就差出个门也在手上拿杯养神茶和活血香了,旁日里自是毫无顾忌的天天都用着。
然后陆儿与朵儿又在江雪歌这儿学了点辩穴位与按摩的手法,便跑去拿杨嬷嬷练手,嘴上却说是孝敬她给她推拿,杨嬷嬷想着世子侧妃的大丫鬟给她按摩那可是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因此,就算陆儿两个丫头给她按身子的时候那力气使得大,下手也没轻没重的,将杨嬷嬷给捏得浑身酸疼不已,可这杨嬷嬷却仍贪恋着这份旁人求不来的虚荣与自得,硬是将这份活罪给扛了下来,也没有拒了她二人的这份孝敬!
其实陆儿与朵儿两人显然是下了黑手的,这杨嬷嬷虽是个奴才,却甚是好个体面,好个虚荣心,就算是被两人给捏得呲牙咧齿的疼,也硬是咬着牙帮子挺着,倒是让陆儿与朵儿两人暗自偷笑不已。
而旁日里,陆儿与朵儿两人,不管是有什么大事小事,都去找这杨嬷嬷帮忙,特别是吃饭后,和临睡之前,陆儿两人伙同着旁的丫鬟们轮流着去找杨嬷嬷请教事情,虽然每次都会孝敬杨嬷嬷一些碎银子或者是小物件,但这老婆子毕竟是个上了年岁的人,旁日里被那些提神醒脑的茶水和香给提得精神百倍,然后又被诸多的锁事给缠不开身,一到了晚上的时候,眼睛就算都困得睁不开眼了,可一躺到了床上去,却又硬是睡不着觉了,这才来“沁雪园”没多久,她头上的白发却是多了不少。
晚上失眠得厉害,杨嬷嬷到了白日里便常常的犯困打盹儿,可是一旦她打盹,就立刻会有小丫鬟过去向她请教事情,杨嬷嬷因为睡眠不足,本就不好的脾气更是越发的暴躁了,每每总是将那些个来请教事情的小丫鬟们给骂上一顿解气,可她心里边却又是一个将权力看得极重的人,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她都想包揽到自己的身上心里边才踏实,尤其是在罗嬷嬷回来之后,她的管事儿权被收走了一些,便将那跟她夺权的罗嬷嬷给暗暗恨上了,旁日里有事没事都想跟这罗嬷嬷争一争高低,于是,揽权也揽得更凶了。
江雪歌交待完了事情,便是坐在屋中练练字看看书打发时间,这些日子她隐忍不发,就是在等着一个爆发的机会,她旁日里不管事儿纵着杨嬷嬷,让她行事越发的肆无忌惮,而一旦她嚣张到了极点,犯下了错事被揭发出来,她便会被无数的人落井下石,而她如今又与张君好勾搭成奸,旁人见了,摆明了就是张君好善妒,暗自指使着杨嬷嬷拿捏侍妾出气!
最主要的是,这件事李侧妃是绝对不会插手的,说不定还会亲手治了她,因为杨嬷嬷如若出了错处,丢的可是李侧妃这个主子的脸,就算这杨嬷嬷是她的人,可任凭着李侧妃说破了天也是月兑不了驭下不严的干系,可杨嬷嬷这般的拿大,却是张君好在背后给纵容出来的,李侧妃心里边有苦说不出,就算心里边儿将杨嬷嬷和张君好给恨了个透,最终也只得暗自咽下这口闷气,不来个大义灭亲将杨嬷嬷拿了,她是压不住众怒的,到时候,不管她治与不治这个老刁奴,她在府中的威信都会被杨嬷嬷给连累受到影响。
李侧妃想要在这件事上将自己摘个干净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就算她事后处置了杨嬷嬷平了众怒,可是后面,江雪歌可还给李侧妃准备了一出重头好戏呢,到时候,她这份王府掌事女主人的威严还保不保得住,可就难说了!
一想到张君好为了整治江雪歌,即出了银子收卖杨嬷嬷帮她办事,事后在这里边儿却讨不了好处不说,在旁人眼里她还会落得个善妒的名声,更会因为此事而跟李侧妃的大房结上梁子,江雪歌的心中便是一阵的畅快,李侧妃与张君好给自己下马威,给自己添堵使手段,她认了,可惜,就是不知道这个结果她们能够不能够接受得了?
到了第二日,双儿的话便是传入了后院丫鬟们的口中,据说春桃当时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当即便卷着袖子冲了出去,当着杨嬷嬷的面连砸了二十个杯子茶盘,然后又把二十两闪闪发亮的银子扔到了杨嬷嬷的老脸之上,还指着杨嬷嬷的鼻子,骂了一顿老腌攒货痴心妄想之类的狠话!
而杨嬷嬷自是嚣张惯了的,何时被个丫鬟这样指着鼻子的骂得这般难听没脸?不说旁人,就是江雪歌跟前的那四个大丫鬟,何时见着了她也都是客客气气的给她脸面,又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了?杨嬷嬷当被个丫鬟当着众人这般指着骂,当即也是恼羞成怒了,撸了袖子就跟春桃狠狠的对骂了一通,随后跟春桃吵完了架,她还不解气,回到了自个儿的屋中,便对着伺候她的小丫鬟白荷又狠狠的发了一通脾气,外面人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一直听到百荷在屋里一个劲儿的哭喊声和求饶声。
再接着,后面的小院儿中便传出了冯氏屋中丢了贵重东西的消息。
一时间,整个“沁雪院”又上演了一出鸡飞狗跳的戏码,冯氏拿着绢子掩着泪脸到江雪歌跟前来便是哭闹个不停,说是丢了世子爷赏的金镯子,是个贵重的物件儿,旁日里她都舍不得戴,当宝贝儿似的收着,谁成想竟是突然不见了,冯氏捶胸顿足的,非要闹着江雪歌使唤人搜院子把东西给找出来。
而吕氏与孔氏两人不免有些多心,冯氏屋中丢了东西,那最先怀疑的人便是她们两个?虽说那东西是世子爷赏给冯氏的,她们瞧着是有些眼热,可那也是因为是世子爷的赏,而不是因为金镯子这种东西,她们虽说没有冯氏与顾氏的出身好,可旁日里又哪里会吝这些个小物件?
于是吕氏与孔氏二人都跟到江雪歌跟前来,说道是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手脚都是很干净的,绝对做不出这般偷鸡模狗的下作事儿来,定是有外人来偷才对的,也是闹着让江雪歌搜院子,还她两人一个清白!
冯氏向来珍惜世子爷赏的东西,便是坐在一旁哭个不停,而吕氏与孔氏则是在旁边不停的抱怨着,一个劲儿的表明自己是清白的,江雪歌心中明了,面上却是一副为难之色,被三人给闹得头疼,眼瞧着火候也差不多了,便是叹息着故作一副推月兑不掉的模样,便是将罗嬷嬷给叫了进来,言道:“……后边儿院子里丢了贵重的东西,且还是冯小主的物件,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是敢连主子的东西都惦记上了,的确是应该好好的查一查才是,这出了内贼若是不揪出来的话,往后咱们住着也是不得安生的!”
罗嬷嬷自是以江雪歌的吩咐为首任,当即便应了下来,可还未等她集结好人手,站在旁边的杨嬷嬷却是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抢着说道:“回江主子的话,既然是后边小院儿里丢了东西,那么理应就该由老奴带着人去搜才是,还请江主子让老奴来着手处理此事。”
江雪歌的面容当即便有些不愉,让罗嬷嬷搜院子是因为她是江雪歌的人,可这杨嬷嬷却是李侧妃的人,这个时候跳出来要搜江雪歌的院子,可就有些于理不合了。
罗嬷嬷不屑杨嬷嬷那股子上窜下跳的得瑟劲儿,沁雪园本就归杨嬷嬷总管,哪里轮得着一个后院的小管事嬷嬷来插手?何况说起来,她也不算是正经的沁雪园奴婢,不过只是被李侧妃临时派过来协理后院的管事婆子罢了,哪里容得着她跳出来指手画脚的想夺了自己的权?
且江雪歌的不悦罗嬷嬷也是瞧在了眼里,这个时候自是要站出来维护江雪歌的体面与自己的权利,省得一个个的奴婢们有样学样儿,都不将江雪歌这位世子侧妃放在了眼里!也不将她这个总管事嬷嬷给放在眼里,便是冷哼着上前言道:“按说小院里丢了东西,你没有看好也是有责任的,这个时候不在一旁好好的反省自己的过错,还想着把手伸到主院里来?这手也伸得也未免太长了些!你好歹也是在王府中当了几十年差的老嬷嬷了,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了?江主子的院子也是你这个后院管事嬷嬷能搜得的?”
杨嬷嬷其实早将江雪歌的神色看在了眼里,自是知道江雪歌心里边这会儿是恼了,可是自她进了这沁雪园中后,江雪歌的步步退让早已纵得她的胆子越来越肥,又仗着身后有李侧妃与世子妃张君好为她撑腰,哪里还会真将江雪歌这个世子侧妃放在眼里?这个时候她若是退了,岂不是让张君好觉得她没胆气成不了事?那她以后也别想在张君好手里得到半点的好处了!
这般想着,杨嬷嬷的腰又挺了起来,上前硬要跟这罗嬷嬷较一较劲儿,“江主子自是不会贪那么个金镯子,但是下人房里就不知道了,兴许就是被哪个起了贪心的奴婢给偷走了的,老奴只带着人搜下人房而已,哪里来的不懂规矩?我看是有人做贼心虚,不敢让老奴去搜吧?”
杨嬷嬷说完这话,便是昂着头不带正眼的斜瞟着罗嬷嬷,那意味深长又嘲讽的模样就似在说罗嬷嬷就是那偷东西的贼一般。
罗嬷嬷哪里能让她给乱泼脏水,张嘴便要给她顶回去,江雪歌却是摆了手,只冷冷的开口道:“行了,既然杨嬷嬷想当这个差事儿,那便让她当吧,让双儿和陆儿还有绮纹与入画四人跟着,另外再去将北二和北五唤进来一起去,省得有人鱼目混珠把真正的贼给漏了去,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若是让我发现是谁的手脚不干净,可莫怪我翻脸不认这份主仆之情!”
江雪歌说完,便是转身回了主屋去,吕氏与孔氏跟在后头,而冯氏还在为弄丢了世子爷的赏赐而低低的哭泣着,旁边伺候着冯氏的大丫鬟春桃则是在不停的骂着杨嬷嬷。
冯氏的心里边越想越是气不过,更因着春桃的事儿让她的心里边怒火止都止不住,杨嬷嬷嘴上说是嫌春桃的出身低,其实她定是暗指春桃只是个侍妾的大丫鬟,与那些正经主子跟前的大丫鬟是比不得的,这不就是在意喻冯氏这个侍妾的身份低么?这就像在冯氏的心里边狠狠扎了根拔不出来的刺?疼啊!恼啊!火气大啊!
不过瞧着也是被杨嬷嬷给气得够呛的江雪歌,冯氏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江雪歌的霉头,除了哭着给江雪歌增加点压力,她一时间倒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了。
吕氏的心眼儿比较多,面上瞧着一副文弱的模样,可心里边却是相当有主见的,冯氏丢了世子爷赏的东西,而如今那一肚子坏水的杨嬷嬷又领了搜院子的差事,若是在搜的过程中,在她与孔氏的院子里做点什么手脚,那她与孔氏岂不是说破嘴也说不清了?这般想着,越发的坐不住了,便是行到江雪歌跟前主动的要求带着丫鬟随着众人去搜院子,“回江主子的话,如若就任这群奴婢们搜,旁边也没个主子跟着,怕是有些不妥,如今有些个奴婢的谱都大过了主子了,万一要是有那不长眼睛的糊弄了咱们,或者是有人趁着这个机会往里边儿钻了空子,可怎么是好?”
江雪歌明白她的意思,便是点头允了,“我这会儿也是头疼得很,你若是方便就去盯着些吧,对了,杨嬷嬷年纪大了,让春桃过去搀着她点,省得一会儿累病了杨嬷嬷可就不好了!”
“江主子放心,贱妾一定会好好的看着的!”吕氏当即便应了下来,然后带着自己的丫鬟和冯氏的大丫鬟春桃一起,便出去了。
春桃本就对杨嬷嬷恨得咬牙切齿,哪里会放过一切能报复杨嬷嬷的机会,江雪歌故意让她去搀扶杨嬷嬷,呵,到时候,是往地上摔还是真的搀,就没人知道了!
这边江雪歌也懒得理会那一个哭,一个抱怨的侍妾二人,便是回到了里间的床上躺着,陈妈妈忙过去嘘寒问暖,就好似她真的头疼欲裂一般,冯氏与孔氏瞧着她那样不似作假,还真当江雪歌是被那杨嬷嬷给气着了,两人连那哭声儿与骂声也消停了下去,就怕真的把江雪歌给气出个好歹来她们二人没好果子吃,只好干坐在屋中等着那边搜院子出结果了。
本以为要过许久才能出结果来,毕竟一间一间的搜下人房还是很费时间的,可还没有过半个时辰,门口传传来了急切的暄闹声,一连多个急促的脚步声朝着主屋内间走来,灵儿掀了帘子往外一看,却是绮纹与入画带着几个丫鬟过来了,江雪歌忙叫了几人进来,还未开口问,冯氏便先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可是找到偷东西的贼人了?”
孔氏也是朝着绮纹几人看着,眼里也是有了几分急切,而绮纹脸上一阵急色,只给冯氏与孔氏行过了礼,便是到江雪歌跟前回话道:“回江主子,出事儿了,咱们在主院的下人房里没有搜出什么东西,便是去了后面三个小院子去搜,结果……结果到了杨嬷嬷的屋子里时,却看到伺候杨嬷嬷的小丫鬟百荷姑娘上吊了!”
“什么?”冯氏与孔氏只觉得今儿这事儿已超出了她二人的承受范围,震惊得当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是搜院子么?怎么会出这种事儿?
江雪歌闻言也是当即变了脸色,猛的便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忙问道:“上吊了?人呢?有没有救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