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船速度很快,也很稳当,白染衣不客气的倚着韩水柔,望着漫天繁星,难得的来了兴致。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晃眼睛,就像灵石放光明~一闪一闪亮——”
“噗-”
“死胖子你笑什么?我唱的不好听吗?”。白染衣不快的歪起脑袋,看向死命往韩水柔跟前凑活的胖子,她倒是觉得摇滚调的儿歌挺好的。
“好听,就是这歌有些奇怪,我们都没听过,你说是不是,庞岫?”韩水柔给胖修士使了个眼神,堵回了他要冲口而出的实话。
“是,是,水柔说的对,白师妹唱的真好听”庞岫哈巴狗似的点着头,白染衣忍不住朝他身后仔细看了看,半晌不语。
“白师妹,你看什么?”庞岫费劲的扭着粗腰,回头看着,也发现什么不妥呀。
“你的尾巴翘的老高,我在分辨你是什么品种的妖兽。”
庞岫一听急了,磕磕巴巴的对着韩水柔解释:“水,水柔啊,我不是妖兽,你可别听她胡说,我,我不是啊”
嘭——
小虎子照着扰他休息的庞岫就是一脚,庞岫没防备,迎面摔在了甲板上,白染衣看的直咧嘴,看来这大脸又要圆不少。
“吵什么吵,你做妖兽不比做人好,一身肥膘做头妖猪没准能混个头头当。”
小虎子不客气的数落着,丝毫不介意败坏自己的形象,谁叫船上的弟子长相普遍质量不高。
庞岫气的脸红脖子粗,抬脚就想还回去,还好韩水柔说了几句宽心的话,否则,白染衣毫不怀疑,人如其名又脑子不太够用的庞岫,会再胖上几圈。
说说闹闹间,飞羽船渐落,一座不算太高的山,映入众人眼中。可却没人因为山的高度露出喜悦,因为这山虽然不算多么巍峨,但它够陡,腰也够粗。左右边际,即使处于高空,也窥视不到边角。
高耸的树木覆盖整片大山,黑压压的一片,让人感觉有些压抑。
船身落地,很多弟子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却在下一秒无不发出哀呼。
就连白染衣也叹了一叹,真是苦了这些人,他们可要怎么爬啊。
从上面看下来的时候,就觉得这满山的树不会太矮,可以现在的角度再看,那岂止是不矮啊,简直是忒高一棵少说也有个十多米,这还是在山脚下,结合高空观察到的山体走势来看,山中树木的高度,恐怕只会更高。
树上挂着很多粗粗细细的藤蔓,不是她之前想的类似青藤鞭的绿色,而是朱红色,像是陈旧血迹的颜色。
地上的藤蔓更是多的数不清,不是多密集,却也是五步十步就有一处,或纠缠在一起,或就那么一条,但绝不会出现断档。循着地面向山上望去,这些藤蔓就像是阶梯一般,迎接着到来的猎物,叫人看着极不舒服。
地面之上隐约可见微凸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有藤蔓埋于地下。果真如此的话,这是最叫人难以防备的。
本打算独自攀山的众人,见此情形,也三五个聚在一起,商量着组队合作。这样的山,不能用飞行法器与坐骑,徒步去爬,饶是修士伸手灵活,在没有其他人协助的情况下,应付满山喜欢捉活物的藤蔓,到达山顶的可能性也实在太低。若是在其中迷路,那就更糟糕了。
庞岫见此,胆怵的很。却在韩水柔面前故作英勇:“水柔,你别怕,这些藤蔓依我看也没那么玄乎,动都不动。待会你跟在我身后,万一有什么不妥,我保护你”
韩水柔面色不愉:“它们现在不动,是在等待机会,就算你去模它,它若觉得时机不对也不会动你。我也不需要你保护,你别拖累我就很好了。”
“韩师姐说的对,这个死胖子不靠谱,还是和沈师姐他们一起吧,反正我们之前还是一队的,默契多少还是有的。”白染衣大声的说着,挑衅的看着围在沈妙竹几人身边的几名子弟。
韩水柔闻言也向沈妙竹三人看去,似乎觉得这几人难相处,面色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
“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和我们一组。”被白染衣点名的沈妙竹见柳朗点头,缓缓开口:“不过,牌子只有六面,七人的队伍中,必然有一人要放弃牌子。”
这话说的,好像一定会赢似的,见韩水柔与庞岫都低头不语,白染衣不以为然的笑道:“七个人的队伍你不嫌挤我都嫌烦,我和我家美男表弟各自行动,加入你们的只有韩师姐一人,要是你们看好庞岫的一身膘,顺便带着也行,估计他没意见。”
“白师妹?只有两个人太冒险了。”韩水柔不解的抬头。
“放心放心,不是两个。”白染衣将韩水柔推到沈妙竹身边,转身走到铺满藤蔓的山路前仔细看着。
韩水柔听她这么说,以为她是和其他人组好了,便也没再说什么。
“拿好这个,你等可凭它进入保护木牌的阵法之中,都出发吧。”龚眦从船舱步出,与另一名筑基修士一起将手中玉简掷了出去。
耳边劲风袭来,白染衣回手抓去,哪知竟被这股力量带的身形不稳,完美的重蹈了庞岫的覆辙,嗤笑声不绝于耳。
“哼,这等实力,还妄想争夺筑基丹,依我看还是不要留在这丢人现眼的好”龚眦看着缓缓从地上爬起的白染衣,得意的说着。
白染衣难得的没有接话,看了看虎口被震裂的手,又望了一眼对她格外关照的龚眦,飞身入了藤盘山范围,跳跃间灵巧的躲避着脚下与树上的藤蔓,很快消失在了山口。
众人见此纷纷追去,唯恐落后。小虎子唤出破月,乐呵呵的瞧了一眼龚眦,也提步向山中走去,可那悠闲的样子,倒像是来散步的。
“他大爷的,如果没及时接住,不是毁了我的俏脸?差距,血淋淋的差距”白染衣寻了一处空地坐了下来,气愤的包扎着受伤的伤口。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白染衣反手一抓,一条藤蔓节节断落。想象着断成几节是龚眦那个人妖,心中倒是舒服多了。
吱吱--吱吱--
咦,亲切的声音叫白染衣为之一振,遇到亲戚了?正好串个门。白染衣匆匆起身,循着声音找去。又向前行了二十米,就见一只两个巴掌大的棕色长牙鼠被几条藤蔓缚住,也不挣扎,只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处境。
走到近前,踢了一脚这个没出息的家伙,白染衣又是凌空一划,藤蔓顿时散落满地。
“走吧,你带路,去你家看看。”白染衣眨巴眨巴眼睛抛了个媚眼,催促着呆愣的长牙鼠,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懂。
吱——
长牙鼠忽然大叫了一声,撒腿就跑,声音不似被藤蔓缠住时的平静,背影也显得有些慌乱。
白染衣暗骂了一声不识货,也追了上去,沿途不禁要防范偷袭的藤蔓,还要控制自己不要跑的太快,免得超过那个长牙鼠,少有的感觉累得慌。
七绕八拐的,在经过一处藤蔓稀少的空地时,那只长牙鼠转弯后忽然不见了。白染衣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到了。
扒开明显被翻动过的腐烂藤蔓,一个一米长宽的洞口就现了出来,看这洞口泥土的颜色与湿度,应该已经挖出很长时间了,只是这挖洞的家伙明显技术不行,洞口很不凭证,这多一块,那少一块,坑坑洼洼的。
白染衣不屑的撇了撇嘴,对着头顶高悬的天机镜挥了挥手,抬头笑道:“回见!”
话音一落,便向洞内钻去。很快,天机镜主镜之内便再无白染衣的身影,可从天机镜反馈回来的不断变换的景色来看,白染衣是在洞中爬行着。
这一幕,叫耀阳殿内几位长老及掌门都惊诧万分,齐齐向面无表情的敖丘看去。
“真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这种不着调的法子也想的出来不过那地下又岂是好过的,小心被藤蔓缠在地下再遇到什么妖兽,可就不妙了。”敖放盯着映有柳朗几人的画面,语气期盼的说着。
“缠在地下?看看那些拿着法器砍藤蔓又怎么也砍不断的废物,再看看我们白白那个夺魄追魂鹰王爪,手落藤断,第一绝对是我离麓峰的掌门师兄,这没什么悬念的比斗,我就不看了,我回去准备准备给我们白白庆祝一下。”敖丘说完,没等掌门开口,便急急的走,那骄傲的模样,气的几位长老一口气梗在脖子里,上不上下不下。
吱吱--吱吱--
长牙鼠弓起身子,步步逼近闯入自己领地的小灰鼠,宣示着主权。
小灰鼠不甘示弱的扬了扬金光闪耀的爪子,吓的长牙鼠一瞬间窜出老远,头也不回的跑向洞内深处。
“潜力无限啊。”
白染衣感慨了一声,回身用腐烂的藤蔓将洞口堵了起来。虽然天机镜旨在悬浮空中,但是也要防备其他的妖兽误打误撞钻进来,争分夺秒的时候可不能浪费时间。
白染衣掉转身子,释放嗅觉,细细的闻着,虽然洞内介乎臭味与腥气之间的味道很难闻,但是相较毛毛的神功还是差了不知多少。
淡定的从中捕捉到一丝清新的水汽,白染衣前爪屈起,后爪蹬地,冲
一个时辰过去了,白染衣仗着鼠形灵巧,穿梭在条条交错,岔路奇多的洞内,顺着那股水汽寻着,果然在一处倾斜的洞口清晰的听见的水声。
叶湖这个主意还真管用,生活在这座山中的妖兽多居于地下,如她所说洞内极有可能会有一条支路通向山中唯一的水源,也就是山顶主峰的正下方。若能在洞中行走,必定不会遇到藤蔓的阻碍,循着水源的方向,也定不会迷路,她仿佛看到了筑基丹在对自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