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鸣人把自己收拾干净,就赶紧回到了厨房,才发现宇美已经过来了。
“噢早啊,宇美,你过来了。”鸣人原本还在忐忑的心安定了一点。佐助已经紧张的只是一个劲的躲避了,鸣人想和他商量也做不到。现在宇美过来了,多个能商量的人,总是让人心安些。
“早,我过来蹭饭了。”宇美笑。
“啊哈哈,不要这么说,我不在村子的时间里,多亏你照顾这四个小鬼呢。”鸣人说着看了看四个孩子,“你们四个,要感谢宇美哟。”
“多谢照顾。”四个孩子听话的朝宇美鞠躬致礼。
“嘛嘛,不要这么见外嘛。”宇美连连摆手。
鸣人让四个孩子先进了厨房,自己和宇美跟在后面,又和她说:“这一年,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啊,你、佐井、卡卡西老师,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真的帮了我很多,这个家才能安然撑到现在。”撑到佐助终于回来,总觉得佐助一回来,鸣人就什么都不担心了,果然这个家里是不能没有他的。
也或许,在那住在一起的七年里,鸣人是彻底被佐助给宠坏了?
“鸣人……”宇美忽的有些罪恶感,因为鸣人对她是如此的信赖,自己却喜欢上了他的爱人,哪怕她对此没有任何奢望。
“真的谢谢你们,真的。”鸣人神情真挚的说道,随之笑起来,转身进了厨房。
宇美默默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走了进去。
二
早餐过后,鼬领着四个孩子去了西客间。
葵在喂她的兔子时,又让它逃掉了,急的她跳脚,转身去找自己的大哥。鼬叹息一声,认命的去寻找那一团白了。现在,下面三个孩子的实力都不足以能追上兔子,就算他也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毕竟,是要把兔子捉回来,而不是灭了它。
不知道是不是前面几次逃向庭院,都被捉回来的缘故,这次它竟然逃向了屋里,鼬连追带堵,迫使它逃向了二楼。鼬一路追着它到了二楼走廊的最尽头的大浴室里,一人一兔在那里一番你扑我躲,最终还是以鼬的胜利告终。
不过兔子君也不甘心的用自己强有力的后爪,给他的胳膊添了几道划伤。
这间浴室的窗子可以看到后院,鼬最后正好落在了窗边,一扭脸,透过敞开的窗子,鼬看到了鸣人在晾自己洗好的衣服,树荫下站着宇美和佐助。鸣人边把衣服拉平,边说着什么;佐助眼神瞥向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宇美一直看着鸣人,同样一言不发。
嗯,一派祥和。
鼬转身下楼,回到西客间,把犹自怒视他的兔子君塞回笼子。然后双手放在妹妹肩上,笑mimi的说:“下次再让它逃了,就让鸣人炖兔肉汤吧。”
西客间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葵生生打了个冷颤,正在帮朝美擦地板的花歌与自己的二哥同时退到了走廊上,躲在拉门后看向这边。
轻轻的,风拂过了庭院里的草木,吹进了屋子,轻揉鼬的发。
鼬收了笑放开葵,葵也一溜烟溜到了走廊,挤在自己的哥哥和弟弟之间,远远看着自家的大哥,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鼬直直盯着笼子里的兔子君,忽然嘴角上挑,冷冷一笑:“祥和个……屁啊”最后两个字,鼬是用吼的。话音未落,他就从三个小鬼的视野里消失了。
朝美和花歌同时瞥向葵。
“小葵,鼬哥是被你的兔子给整疯了吧?”
“姐你大方点,就让鸣人把那只兔子宰了,给鼬哥补补吧。”
葵一掌劈在花歌头上——她只有揍弟弟的胆子——吼道:“你少打它的主意,你个肉食系男子”
朝美听葵这么说,一口血差点就吐了上来:“葵,你从哪学来这种乱七八糟的词的?”
“啊?怎么了?”葵眯眼看着朝美,一脸不解:这是乱七八糟的词吗?
“呵呵,啥意思都不懂就乱用,出糗了吧?”花歌笑的一脸鄙夷。
葵怒,抬手又揍他,花歌也怒了,扑过来和葵打成一团。
朝美急了,上来拉扯两个人:“都给我住手”
宇智波家的小鬼可不是一般的孩子,虽然自己意识不到,他们的攻击力是远超同龄的孩子的。所以看似只是姐弟打架,一个不小心也会受伤。
朝美硬插进两个人中间,总算是分开了两个人,当然自己挨了好几下,疼的他脸都有点苍白了。
“你们两个去把所有房间的地板都擦一遍擦不完不准停”朝美也怒了,葵和花歌立马听话的转身进屋,就从西客间开始擦。
三
听着佐助和鸣人的话,宇美终于明白佐助一大早就冲到自己家的原因了。原来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孩子们因而不想见他们,而鸣人则觉得躲也躲不了多久,早晚要见,不如痛快点,见了再说别的。
但宇美是明白为什么佐助不想见孩子们的。确切的说,是这个佐助。如果四个孩子再小点也就算了,但现在么……特别是鼬,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认为他十四五岁的。突然间这么大个孩子管你叫爸,任谁也会血压陡升一回的吧?
转头看看一直不敢看鸣人脸的佐助,宇美忽然觉得,看着他如此为难的模样,心情还真是愉快。哪怕,他和自己喜欢的人有张一模一样的脸,宇美也依然排斥他。在音忍基地,他惊吓到自己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佐助和鸣人忽然齐齐看向宇美,鸣人问道:“宇美,你觉得呢?”
宇美一愣:“啊?”完蛋,她根本没听两个人说了什么。
恰好就在这时候,院子里猛地起了一阵风,三个人同时抬手挡尘,随后睁开眼时,就看到鼬站在了佐助跟前。两个人就这样见面了,以最糟糕的方式。
“突然、丢下了我们,突然、就回来了,却还不告诉我们?你……”鼬越说,眉皱的越紧,手攥的越用力,抬拳就揍上了佐助的脸。
佐助根本没想到鼬会有这样的行径,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被打翻在地。在一边的鸣人和宇美,也都愣住了,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没人想到下一步要做什么。
反倒是佐助,擦了擦嘴边的血,一瞬之间跃起就站回了鼬的身前。鼬的头顶刚到佐助的下巴,佐助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脸前:“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揍我?”
鼬也抬手抓住佐助胸前的衣服:“我揍的就是你这个混蛋”
鸣人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扑到了两个人身边,拼命想分开他们:“喂你们两个冷静一点不要动手”可无论鸣人怎么劝,两个人谁都不肯松手,情况僵持不下。
搞不好,一场父子干架的戏码即将上演。
“你们两个不要这样啊都给我差不多一点”父子俩这样,让鸣人叫苦不迭。到这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怎么没见宇美有动静?
扭头一看,宇美在距离他们三个两米外的地方,跪在地面上,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又是圆又是符的画了个术阵图。鸣人看她的时候,她刚好画完,把树枝一扔,她抬头往鸣人这边看,正好对上鸣人的视线。
大概也觉得自己的行为看起来有点滑稽,她冲着鸣人笑笑,说:“鸣人,赶紧从那里退开。”
“嗯?”鸣人疑惑不解的看着宇美突然在手掌提取查克拉,然后注入了术阵图之中。
顿时,像有两只土拨鼠从那术阵图中以不可思议的极致速度,背向对方掘土而行。地面上出现了两道突起,成弧状迅速延伸出去,最后隔着鸣人三人在术阵图的另一边汇合成一个圆。这一切的发生时间不超过三秒,而宇美早在将查克拉注入术阵图后,就迅速跳开躲进了屋门口。
鸣人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感觉。
果然,几乎就在圆形成的同时,三个人忽然觉得脚下土地往下一陷,继而轰然一声,圆内的地表部分爆炸了。三个人被同时炸飞,他们原来站立的地方,被炸出了越四米直径、不深不浅一个坑。一时间院子里尘土弥漫,完全看不见另外三个人在哪里,只听得到他们都被呛的不住咳嗽。
只庆幸今天有风,尘土在慢慢飘散。
爆炸声也传到了前面的庭院,还在西客间里的朝美三个惊了一跳,彼此对视一眼,丢下手里的活,从屋内的走廊往后院走去。等他们到时,就看到宇美悠哉的站在门外,对着院子里灰头土脸的另外三个人,问道:“都冷静下来了吧?”
“咦?”最先察觉到不对的,是朝美。三个人?除了鸣人和鼬哥,还有谁?佐井吗?不对,佐井不会偷偷模模的进来的。那……是谁?
尽管那人头发上脸上满身都是黄土尘,像刚被人从土里挖出来一样,朝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爸爸?”
跟在他身后的葵和花歌,听见朝美喃喃说出的那个称谓,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在干吗,但随之仔细看向那边的那个人。他们两个人都睁大了眼睛,那真的是佐助、他们的父亲。
“爸爸”葵和花歌喊了一声,越过朝美,朝佐助跑了过去。
这时候的佐助刚刚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拍拍身上的土,就看见那边两个小鬼喊着爸爸就朝自己冲了过来。一瞬间他想遁走,偏听到了旁边鸣人的声音:“你们两个给我停下,别过来也蹭的一身土了”转头望望同样成了“土人”的鸣人,佐助按下了遁走的想法,老老实实留在院子里。
那边鼬在默默的拍打自己身上的土,周身又是一阵尘土弥漫。
“啊啊,真是……宇美你太狠了,炸伤我们了怎么办啊?”鸣人也边抱怨边拍自己身上的土。
“这个术只会让上面的你们炸飞出去而已,不会伤到人的。”
“也不怕我们飞出去时会受伤?万一撞到树啊、墙啊什么的,可怎么办?”
宇美笑了:“你们三个人,哪个会因为这种事受伤?”
朝美这时走到了院子里,站到了葵和花歌身边,先看过了鼬和鸣人,最后盯着佐助看。那三个人此刻都在干同一件事情,就是清理身上的尘土。
等他们整理的差不多了,朝美才问鸣人、也问佐助:“这里怎么回事?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鼬哥又是在这里干吗?”。他问着问着,想起刚刚鼬在西客间里的异常模样,现在看,必然是和爸爸有关系。
听完朝美的话,鼬狠狠的剜了佐助一眼:“这种没有责任心的混蛋,才不是我们的爸爸,我们的爸爸早死了”
啪
鸣人一脸怒气的扇了鼬一个耳光。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葵和花歌下意识就往朝美身后躲了躲。由他们记事起,这是鸣人第一次动手打孩子,打的还是他们的长兄,看着鸣人此刻无比生气的脸,由不得他们不胆怯一下。
“嘁”鼬唾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屋子,又在门内停住,扭头说了一句:“我不会承认那个男人的绝对不会”然后才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到了这时,鸣人才看着自己扇鼬的手,脸上的怒气慢慢变成了悲伤,似乎要哭的样子。
佐助握住了鸣人那只手、那只开始微微颤抖的手,顺带用另一只手把鸣人抱在了怀里:“没事的、没事的,鸣人。”
“佐助……”鸣人闭眼垂脸,额头抵上佐助肩膀,“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朝美闭了嘴,再不敢发问,而葵和花歌更不用说。
靠了一会,鸣人才离开佐助,看着宇美:“那个……鼬只得麻烦你了,我和佐助,现在鼬都不会想见的吧……”
看着鸣人悲伤的眼睛,宇美根本无法拒绝。
在村子里,这个佐助能找的人只有宇美,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可宇美真的很后悔,早上没有喊上佐井一起过来。
四
宇美在鼬的房外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回应,她只好说一句我进来了,就直接推门而入。
地板上乱丢着沾满黄土的衣物,没看到鼬的人,浴室里听得到水声,看来他一回房就先去洗澡了。
宇美反手将门关上,环视房间一圈,走到书桌边,坐到了椅子上等待。
浴室里水声响了很久,久到宇美将鼬书桌上整齐排列的书来回数了十九遍,这里厚的薄的横的竖的,一共摆了四十九本书,绝对不会错。
终于,喀啦一声浴室的拉门开了,宇美转头想和鼬说话,却立刻定住,再迅猛的转回头,同时刷的从桌边站了起来:“对对对对不起我、我、我……”
鼬一丝不挂的站在浴室门口,一看到宇美在自己房内,也愣了一下。但看到宇美那样的反应,再听她结结巴巴的道歉,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笑了。
反正宇美也杵在书桌前,打死她也不会回头,自己这样她看也已经看了,鼬倒也想得开,干脆就这样果着走到了衣柜边。他身上的水擦干了,可头发依然很湿,还滴着水,脸上和脖子后面,一颗颗水珠蜿蜒而下,将他刚穿上的衣服领口慢慢洇湿。
一件件的穿好了衣服,鼬才走到宇美身后,没有碰她,只是把脑袋搁在了她肩上。他湿乎乎的头发,贴在宇美的脖子上,水珠开始沿着宇美的脖子往下淌,慢慢湿了她半边肩膀。
似乎是刚洗完澡的原因,鼬的体温要比宇美明显高些。
很久,鼬不说话、也不动,只是那样靠在宇美身上。没办法,宇美只得先开口:“鼬……鸣人和佐助,也很不容易的。”顿了顿,看鼬没有抗拒,宇美才接着往下说:“或许你出生之后,只看到他们两个一直住一起,也没有人和你讲过,因此你没感觉。但鸣人和佐助,是经过了千辛万苦才得以在一起的,所以佐助死掉什么的,你真的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那我,就活的容易吗?”。鼬抬起脸看着宇美,如此说道。他声音压的极低,满是恨意。他惨然一笑:“宇美,我知道的。我和朝美他们,是继承了佐助和鸣人两个人的血脉的孩子,我们是……靠禁术才诞生的‘非人’吧?”鼬的眼神迅速变的深沉而黑暗。
宇美一愣,她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鼬竟然知道了他自己出生的秘密。
“呵呵,那个男人既然让我们诞生在这个世界上,那他就应该对我们负责到底可是他却丢下我们,是嫌弃我们了么?觉得我们非人的身份麻烦了么?”
“鼬,你别这样想佐助不会是这样的人的”宇美着急的去抓他的手,却被鼬一把甩开了。
“那你说,他是为什么要消失一年的?”鼬狠毒的目光,让宇美打了个寒颤。
鼬很委屈,佐助擅自让自己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再擅自把自己丢给鸣人,毫不负责。可自己却连埋怨他的资格都没有?鸣人居然为了他打自己?
“我们没有选择不出生的权利,但是他们有可他们的眼里从来只有彼此,那当初为什么要让我们诞生?只是为了证明他们之间的是真爱么他们到底把我们当什么了?”鼬说着说着带上了哭腔,最后真的哭了起来。他垂下脸,不住的用袖子蹭拭眼睛,却擦不干所有的眼泪,“真不想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终于明白了鼬的想法,但对于佐助和鸣人的爱情,宇美没法说什么,只好沉默。
房外的走廊上,鸣人和佐助一边一个靠在鼬房门旁边的墙壁上。虽然鸣人说鼬就拜托宇美了,但他自己忐忑不安的,还是跟了过来。于是把里面两个人的话,全都听了一遍。现在鼬开始哭泣,宇美也只是沉默,便知道他们不会再说什么了。
鸣人离开墙壁,过去牵住佐助的手,两个人一起朝佐助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