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贵妻 第127章

作者 : 尘飞星

九雅远远见到洪御医,已是笑开了颜,上前一礼道:“早有耳闻洪御医是宫中第一辨毒高手,很抱歉,因为我被人指认下毒,但是我又确实没做过,所以只有劳请您了。浪客中文网”

洪世磊也不跟她客气,“县主想让我辨什么毒,只要我力能所及,一定照实讲。”

九雅大喜,便直入主题道:“刚才杜太医说皇太孙妃见了红,是因为吃了我煲的西海花粥,然后这屋子里又放了君笑醉的花,两相一混,便成了打胎药。”

洪世磊点了点头,“县主的意思是什么?”

九雅跟角微翘,“我的意思呢,就是希望洪御医当着所有人的面再将皇太孙妃吃的那碗粥验一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西海花。”

杜太医听到此,已是极度不悦,这分明是九雅在质疑他的医术不是?当即便愠怒道:“县主,我好歹也是在太医院呆过多年的人,难道会连那碗里有没有西海花都分辨不出来?”

九雅看了他一眼,微哂,“我可没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让洪御医更确认一下而已,身正不怕影子斜,杜太医激动什么?”

杜太医气得鼻孔直呼哧。

洪御医已得到马皇后的暗示,自是尽心去查,他将被萧氏抢到手里的粥碗接过来嗅了嗅,很快就得出结论,“这里面确实放了西海花……”

他一句话还未完,萧氏就发了难,冷笑道:“誉儿媳妇,你现在可听清楚了,这碗里确实有西海花,你现在还想怎么狡辩?”

九雅微微一笑,“姨娘,洪御医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你总得让他把事情查完啊,这么急着给我定罪作甚?难道真是心虚?”

“你……”萧氏生生忍住心中怒意,终于闭口不言。

九雅笑看洪御医,“那还烦请洪御医再看看这砂罐里可是西海花?”

她指的,正是由雨蝶端进来的那个砂罐,也正是之前帮众人煲粥的那个砂罐。

一听她这么问,马皇后心里就有了数,看来九雅煲的粥里根本没放西海花,而傅璟雯的粥碗里却有,自然是有人从中搞了鬼。那么这个人是谁呢?她无意间看到萧氏和杨贵妃,却发现她们两人根本就没有惊慌之色,反而还带有笑意,难道事情并不如九雅预料的那样?

她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

洪御医嗅了又嗅,然后又还拿勺子尝了一口,细品之后,便笑道;“这里面有茉莉花、金银花、地骨皮、肉苁蓉等等一些药材,但是偏偏没有西海花。这粥煲出来闻上去的香味似乎与西海花的浓郁的香味相似,但是只要仔细辨认,就可以分辨出它们的区别来。而用这几种药材来煲粥,真正是上上之品,延年益寿,提神醒脑,更不会对胎儿有影响。”

所有人听得一怔,太子妃失声道;“什么?没有西海花?那为什么这碗里却有西海花?难道碗里的粥不是从这个罐子里盛出来的么?”

洪御医笑道:“碗里的粥与砂罐里的粥完全不同,很显然,碗里的粥并非来自砂罐里。”

老夫人愕然道:“御医真敢确定么?世间竟然还有药材混在一起之后的气味与西海花相似,以前真是闻所未闻。”

洪御医道:“要说把其他的药材弄得跟西海花一个香味,确实要相当精通药理的人才能做到。这位县主却做到了,很是令我讶异,看来县主的神医之名绝非吹嘘得来,佩服佩服。”

“过奖过奖。”九雅微微一笑,目光扫视过萧氏和傅璟渐变难看的脸,再望向马皇后,“请皇后娘娘明证,刚才也是大家有目共睹,那粥是我亲自盛了交到雨嫣手里端出来,这一出来就变成了西海花的粥,可真是奇哉怪哉。何况,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这个莲叶碗,表面上似乎与我的那套莲叶碗一模一样,但是实质上,大家来看看,我的每个莲叶碗角上都刻有极小的金色序号,大家都可以来看,此碗有金色序号么?”

她让雨蝶把花厅刚盛过粥的碗都端过来,然后再一一让人辨认,安平候看得最为仔细,冷声道:“虽然这些符号我不认识,但是显然出自一个工匠之手。而这个盛西海花的碗上却没有……”

“这事看来已经很清楚。”马皇后打断安平候的话,抬眸看了杨贵妃一眼,只见杨贵妃眉眼间蕴满的盛怒,似乎就要爆发的样子,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讥诮的笑,面上却肃穆说道:“这事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县主,粥既然不是县主的粥,而这君笑醉的花县主也说不曾让人搬过来,雨嫣,这当中都有同一个人经手,难道是你想害你三嫂?”

她的话又尖锐又犀利,雨嫣吓得趴伏在地上,安平候怒得冷斥道:“雨嫣,你为何要害大姐,又要害三嫂?你是不是疯了?”

雨嫣大哭,傅誉也过去将她拉起来问道:“雨嫣,三哥待你向来最好,你说,你为什么要害你三嫂?”

萧氏则假惺惺道:“雨嫣,连皇后娘娘都看出来是你栽赃你三嫂,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大姐待你向来亲厚,你又怎么能这样害她?”

几个贵夫人都一脸鄙夷之色,众人又都责难她,雨嫣好似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的大声哭道;“不是我,不是我,三嫂,我一直相信你的为人,所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样害我?明明是你要我搬的花,明明是你让我中途换的粥,现在反而把所有事情都撇得一干二净,你好卑鄙!”

不仅九雅气得红了脸,连傅誉都气得牙根直咬,他一把抓住雨嫣的双肩,“雨嫣,三哥再问你一次,这事真的是三嫂指使你干的吗?不准说谎!”

雨嫣眼里闪过慌张,但仍是肯定道:“本来就是三嫂指使我这么干的,现在看来,她分明是怕担责,便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我身上,用心歹毒得很……”

她一句话未说完,傅誉一个耳光就甩到了她脸上,恨铁不成钢道:“好!雨嫣,三哥本来最疼你,你以前对我做的事我本来都想既往不咎,可是你再这般来害你三嫂,这一次,我绝不原谅你!从此以后,我也再不是你三哥!”

雨嫣捂住脸,低头半没有出声。

九雅冷笑道:“雨嫣,退一步说,你说是我指使你,红口白牙,可不能光凭你一张嘴,你告诉我,你可以证据证明是我指使的你?”

雨嫣沉默,萧氏急催道:“雨嫣,你说啊,你这碗西海花粥是从哪里得来的?”

在她的催促下,雨嫣终于抬起了头,有些机械道:“是我的丫头小云从西边小厨房端来的,如果大家不信,还可以去西边小厨房看,那里肯定还有煲剩下的粥。”

九雅怒极反笑道:“没错,西边小厨房是我今在用,可是我却不记得我煲了两锅粥。既然此事都讲证据,那好,皇后娘娘,今臣妇蒙了不白之冤,能否请您亲自派人去西边小厨房查看,看看那里究竟有没有臣妇煲的第二锅粥。”

马皇后点头,吩咐旁边的洛公公道:“你去看看吧,若是有,就一起带过来。”

洛公公应了声,杨贵妃适时说道:“苏嬷嬷,你也随洛公公一起去看吧,人多才不会出差错。”

她这一着,分明是怕洛公公徇私,马皇后也由着她。

过得一会,洛公公和苏嬷嬷就急匆匆来了,看他们脸色急切,萧氏和杨贵妃嘴角终于浮起一抹胜利的笑意。按计划,那锅西海花粥早就摆放在西边小厨房里,宋九雅这次无论如何是跑不掉了。

哪知再见苏嬷嬷,她却是两手空空,分明没见那锅粥,两人正在惊疑之中,果然,洛公公当先大声道:“回禀娘娘,适才奴才去了西边小厨房,根本不见什么煲西海花的锅子。”

杨贵妃听了差点气得背得气去,大声质问苏嬷嬷道:“真的没有么?”

苏嬷嬷小声回道:“回娘娘,真的没有。”

杨贵妃目光顿时朝萧氏射去,萧氏也是不得其所,怎么可能?她一再吩咐,只等宋九雅一干人等从西边小厨房一出来,就赶紧把锅子送过去,这会儿怎么又会没有?

她连声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不可能……”

傅誉抱胸斜眼睨她,“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姨娘就如此断定西边小厨房有煲西海花的锅子么?既然如此,实在让我怀疑,姨娘有和雨嫣联合起来栽赃我家娘子之嫌。”

“放屁!”萧氏大怒,一时没忍住,竟是暴出了粗口,此语一出,方发觉不妥,赶紧收了口。老夫人直皱眉,安平候沉声道:“这里可不是菜市场,要骂人请马上滚出去!”

此下他是毫不留情的当众赶萧氏,这屋子里的人都是有头脸的,萧氏脸色立即一片煞白,颤着手指,眼里的眼泪倏然就流了下来。

九雅望着也是一脸呆怔的雨嫣,轻蔑道:“雨嫣,你不是说是你的丫头从西边小厨房端来的西海花粥么?那里可没有,到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话来狡辩,说那粥是我让你端来的?”

雨嫣张了张嘴,真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马皇后接口道:“既然西海花粥不是出自西边小厨房,那又是从哪里煲出来的?总归就在这府里头,候爷,烦请你去查查,那害人之人究竟是谁,总要把他弄明白不是?”

安平候正要吩咐外面的刘百年去查,就听外面有婆子急呼道:“候爷,不好了,表少爷被蛇咬了,您快找人来看看……”

安平候闻声而出,但见两个婆子抬着十三岁的钱忠国急步而来,明瑶姑妈护在旁边哭得伤心,“二哥,听说皇宫里来了治毒伤的御医,求你快让那位御医给忠国解蛇毒。”

安平候赶紧让人把钱忠国放平在地上,洪御医在屋内已听见外面的说话声,立即就出来了。钱忠国把腿和臂上的衣服挽起来,但见两腿上各被咬了一口,手臂上也被咬了一口,洪御医先就拿了一粒药丸给他护住心脉,吃惊道:“究竟被几条蛇咬了,三处伤口的毒性都不同?”

钱忠国眼里露着恐惧,“有好多条,我逃出来的时候杀了一些,却还是被其中几条咬了几口。御医,我不会死吧?”

洪御医拿出刀子在他伤口划,然后手脚麻利的挤毒血,“遇上了我就没事。”

安平候惊道:“好多蛇,你是在哪里遇到好多蛇?”

钱忠国仍是一脸惊惧,“我刚才练武累了,嫌几个妈妈动作慢,就自己去厨房找吃的,谁知厨房里的人做好的菜都不准我动,说是要招待贵客的,我沮丧得很,经过东边小厨房的时候,却闻到里面有清香,见里面没人,便跑了进去,正好看到一个小炉子有个砂罐在煲粥,我嘴一馋,就把那粥抱到后面园子里给悄悄偷吃了。谁知道在我转身经过西边厨房的时候,就有好多蛇突然蹿了出来,一齐朝我攻击过来,好可怕……”

毕竟是个孩子,就算力气再大,遇了那样的事,心里也是害怕的,明瑶姑妈心疼地哭骂道:“是哪个杀的在厨房那边弄了那么多蛇?还让蛇到处乱跑,可害死了哇……”

洪御医已趁钱忠国说话的当口将他的几个伤口的黑血都挤了出来,他边给他打着疤边道:“无缘无故那些蛇不会攻击你,肯定是你身上有什么能引起蛇兴奋的气味,告诉我,你吃了什么粥?”

就在他问这话的时候,里间的萧氏已经吓得面无人色。钱忠国被划了刀子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真正是个能忍痛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粥,很香。现在砂罐还被我扔在园子里。”

安平候已经有所怀疑,便对刘百年道:“你赶快去厨房后面的园子把表少爷扔掉的那个砂罐找来。”

刘百年领命而去,很快,他手里就提了个小砂罐,里面还粘有一些粥糊。洪御医接过来闻了闻,笑了,“确实是西海花粥。不过,西海花必须要与君笑醉的气味混在一起才能引蛇,表少爷,难道你身上有君笑醉的香味?”

钱忠国被问得莫名其妙,摇头,“我不知道什么君笑醉。”

明瑶姑妈诧异道:“我家碧姐儿确实有一盆,但是忠国没有碰过那东西啊?”

“哦?你们家碧姐儿也有?那盆又是什么颜色?”洪御医问。

“紫色的,我家碧姐儿喜欢紫色。”

洪御医摇了摇头,“那就不对了,君笑醉当中,只有粉红色的才有这种引蛇的香味。”

明瑶姑妈还要问下去,傅誉已经不耐烦地把洪御医拉进去道:“先不说其他的,从表弟吃的那罐粥,现在是不是可以证明,我大姐用的那碗西海花粥根本就出自东边的厨房,是不是?”

萧氏白着脸,明明她已经把事情安排得妥妥贴贴,现在为什么又出了变故?巧红那丫头难道没有按她吩咐的把粥送到西边厨房去?

洪御医点头道:“如果表少爷说的是实话的话,那么西海花粥确实就是在东边厨房煲的,其实要查县主有没有被冤枉,现在就已经很简单了。”

傅誉冷笑一声,目光直逼萧氏,“姨娘,众所周知的事情,那东边小厨房就是您的专用厨房,今一大早我就看见你身边的人,什么孙妈妈巧云就在那边忙乎着,莫不就是在忙煲这西海花的粥?”

萧氏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孙妈妈赶紧扶住她,低声道:“姨娘,要镇定。”

那边拓跋越终于开口了,“姨娘,不会是你想要害你女儿吧?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萧氏强撑着,目光依然冷静,道:“我怎么会要害我女儿?只凭一个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就断定那西海花粥是我指使煲的?分明是有人想陷害我。”

明瑶姑妈在外面听了,立即冲进来道:“萧氏,你别把自己当根葱了,什么凭一个小孩子,我儿子可从来不会说谎,难道你在说他冤枉你?你说我别的都可以,若是说我儿子,我非要跟你江湖到底。”

萧氏根本就不搭她的腔,九雅眼下眸光连闪,直接走到雨嫣面前,盯着她的眼睛,慢慢道:“雨嫣,你现在还想说我唆使你把粥连碗都换了么?你说粥是你的丫头从西边厨房端的来,现在怪了,那粥却是在东边厨房发现的,那边我可从不去,你给我说说,究竟是谁唆使你?”

事实摆在眼前,是个有脑子的,都已经能看出是雨嫣和别人合谋来陷害九雅,当雨嫣看到安平候和傅誉冰冷至极的目光的时候,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掩嘴痛哭失声道:“爹,三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陷害三嫂的,是姨娘,她说我如果不听她的话,她就会把我当年骗三哥取下玉坠引得三哥得病的说出来,让所有人都唾弃我……”

她这一句话几乎把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惊得如五雷轰顶,萧氏一跳三丈高,安平候一把将雨嫣从地上揪了起来,吼道:“什么?你说什么?你三哥的病与你关?”

“闭嘴!闭嘴!雨嫣,你怎么可以这样害我……”萧氏像要疯了一般冲过来要打雨嫣,却叫李长乐一下子挡住。那边的傅璟雯也一下软倒在软榻里。老夫人闭眼长叹。

雨嫣边哭边叫道:“是,五年前,萧姨娘威胁我,如果我不从三哥身上把他的玉坠骗下来,她就会把我姨娘赶出候府,让我姨娘无处栖身。为了我姨娘,我不得不假借好奇,把三哥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坠骗了下来。然后我交到姨娘手里,她却失手把它打碎了,然后又诬陷是我打碎的。我怕三哥骂我,便把萧姨娘准备好的一个一模一样的玉坠拿给三哥。可是,三哥戴上那玉坠后没几,就开始发病了。我开始还没以为然,前些姨娘为了让我陷害三嫂,便说三哥的病是我害的,是我让三哥把带毒的玉坠戴了这么多年。如果我不听她的,她就要把这事告诉三哥,我害怕三哥伤心和失望的目光,所有愧疚都困扰着我,我不敢面对三哥的责骂,只好答应了同她一起陷害三嫂。”

她捂住脸,“三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你杀了我吧,我死不足惜。”

安平候一巴掌狠狠掴在她脸上,“孽障!”

这些事彻底暴露,整个屋子里的人都鸦雀无声,唯独萧氏一个人软瘫在地上,安平候一脚就踹向她胸窝,早已叫不知何时进来的傅长亭拉住,他带着伤恳求道:“爹,请您看在她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的份上,饶过她吧。”

安平候心中的怒火如何能平息,他一巴掌就甩在傅长亭本未消肿的脸上,然后再回身一脚,仍是踹向了萧氏的胸窝,咬牙道:“毒妇!看来你不仅害了誉儿,还想再来害他媳妇!毒妇!毒妇!”

他气得已经再说不出其他的话,只一个劲的叫着毒妇。马皇后手指在在袖底快要捏碎,但她依然保持着冷静,淡淡问道:“萧氏,你说你换下的那玉坠害得傅誉发病,难道那玉坠里有毒?听说已经找了不少名医,都未查出那是毒,你究竟用了什么高深的手法?又为何要害一个当时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孩子?”

萧氏捂住胸口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居然还带着笑,“是啊,傅誉的玉坠是我换下的,那里面确实有巨毒,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中毒这么多年,以为他还有救么?”

她转过身来看安平候,眯着眼睛口齿凌厉道:“候爷,妾身跟着你这么多年,我得到了什么?当年我们也曾海誓山盟,我为你生下了两子一女,你说只要你再建得一个功业,便会给我正名份。可是你呢,食言而肥的家伙,只出去一趟,便与那兰郡主勾搭在了一起,看着她有权势,有钱财,有美貌,不顾我们诺言,不顾所有人的拦阻,你娶了她,最后就给了我一个妾的名份。”

她笑着,“好,只要能与候爷在一起,这些我便都忍了。可惜的是,那兰郡主命并不长,兰郡主死后,候爷便跟失了心一样,根本就不看我一眼。这么样跟着候爷,我又得到了什么?”

她叹了口气,“只有让傅誉得了病,我儿清言才可以得你这爵位,既然我得不到候爷的关心,那么候爷就把这爵位留下来也是不错的。”

安平候又一个耳光甩了过去,萧氏在原地打了一个转才站稳,她依然笑道:“打吧,打吧,是你只记那兰郡主的好,所以才害了傅誉,你对长亭他们几个更是比个外人都不如,现在反正也清言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她说着就大哭起来,傅璟雯亦哽咽道:“爹,你就别打姨娘了,她都是说的气话,她哪里会真的忍心害三弟,定然又是雨嫣使出来的毒计,爹……”

杨贵妃沉着脸,太子妃没料到事情会这么样发展,拓跋越起身道:“岳父,你别先气怒了,这里不是有洪御医么?让他查查傅誉的那个玉坠不就成了。”

马皇后微急道:“傅誉,你快拿出他们说的那个玉坠来,看看究竟那个上面有没有什么蹊跷?”

傅誉和九雅对视一眼,那玉坠自从取下后便没带在身上,此时哪里又拿得出来?如果拿不出来,那些害他的人,岂非就会知道他的毒早已解的事情?若只是萧氏一个人还好,就怕此事牵涉一广,别人会要下更猛烈的杀手。

九雅赶紧单膝跪地一脸凄切道:“皇后娘娘,请先把眼前的事查清楚了再问相公的事,臣妇现在也豁出去了,至于忠国表弟被蛇攻击的事,臣妇是知道一点的。因为之前臣妇在西边厨房煲粥的时候,就曾被三个黑衣杀手袭击过,臣妇在厨房里大声呼叫,厨房外面的人都当没听到,不曾来问一问,看一看。不仅如此,臣妇请来的两个保镖好不容易将那三个杀手赶走,接着就从大厨房那边游来一大群蛇。这些蛇吃说是萧姨娘为了宴客买的,可是它们却爬了出来,并且有攻击臣妇之意。”

她歇了一口气继续道:“臣妇通药理,自然知道它们没有气味相引不会这样兴奋,仔细一察,就发现是我放在厨房里的西海花和那几个杀手洒在厨房地上的君笑醉气味的花粉。于是我就试着用水把地上的花粉冲走,然后又扔了西海花出去,果然,那些蛇蜂涌而出。刚才表弟被蛇攻击,想必是他偷吃西海花粥后,再遇那散落在地的君笑醉花粉,于是就成了群蛇攻击的对象。”

她仰脸流泪道:“娘娘,臣妇刚刚为大家煲这一罐粥,可是经历了两场生死,如今有人要害我至厮,求娘娘为臣妇做主!”

此时马皇后真的动怒了,她一拍案几道:“岂有此理,在这候府里头,居然还有人如此用心险恶一再的害人。今儿还是当着本宫的面,若是本宫不在的时候,这府里头岂不是儿都要杀人放火了?”

安平候一指萧氏,声音像腊月里刮过的寒风一般冰冷,“毒妇,那些蛇既然是你指使买来,又有杀手入府杀人,再让厨房里的人都当了聋子,雨嫣被你唆使,这一出比一出歹毒,你究竟还有多少害人的本事没使出来?”

萧氏昂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是,我是毒妇,我就是要杀人,就是要除去宋九雅这个贱人,候爷能拿我怎么样?杀了我?好,我今就愿意死在候爷的手里。”

安平候眉目间戾气一转,果然就要动手,傅誉一把将他拉住,淡道:“爹,你刚才没听洪御医说么?西海花只与君笑醉中的粉色花香相混才能引蛇,据我所知,西域进贡过来的花就这五盆,而这盆粉色花一直放在我院子里没有能动,那些杀手又如何找得粉色花粉的呢?难道您不怀疑一下这粉色花粉的来路吗?”

九雅起身接着道:“那盆粉色花是媳妇从女乃女乃那里得来,之前那花女乃女乃曾在屋里放过几日,女乃女乃,难道那花粉是您之前采集了交给了杀手再来害我?”

她的目光直视老夫人,话也是问得直截了当,老夫人微抬了眼,一脸淡然道:“我有什么理由要害你?誉儿媳妇,你可不能这般血口喷人。”

安平候望着老夫人,忽然就闭紧了嘴。心里却是暗惊着,若是此事牵涉上别人,他还可以一追到底,但是是老夫人,他的母亲的话,这又该如何是好?老夫人被问罪,岂不是要让整个候府都跟着垮了?

傅誉一看他的脸色,就知动老夫人,就是踢到了铁板了。他微嘲地一笑,便道:“不知道爹可不可去找找那个给大姐煲粥的姨娘身边的丫头,这事的来龙去脉,可一定要叫人说得清楚,任何事不是都得讲证据不是?我们总不能真把姨娘给冤枉了。”

安平候这才朝外面吩咐道:“刘百年,把巧云带来。”

刘百年却在外面应道:“回候爷,属下刚才去园子的时候,就看来巧云在厨房那边哭,属下已经把她带来了。”

说着,只见一个秀气的丫环被推了进来,一直未出声的孙妈妈看到她直冒火,吩咐她办的事,为什么给办砸了,给姨娘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巧云一进来就拉着萧氏的裙角哭道:“姨娘,奴婢不是故意把事情不办好的,实在是时机太凑巧了。奴婢按您的吩咐把西海花粥煲好,盛了一碗粥,和您吩咐我准备好的新鲜鸡血就过来了这边。等二姑娘把鸡血和粥都端走后,奴婢在回厨房,就不见了那罐粥,四处都没找到,眼看不能把粥送到西边厨房栽赃在三女乃女乃,奴婢急得恨不得去……”

“闭嘴!闭嘴!你胡说什么?”萧氏听她越说越不像话,怒得一脚踹翻了她,还要伸手去打,傅誉却伸手拦住了她,冷笑道:“姨娘,这就是你的计划,始终都不忘了一个栽赃,我家娘子可还真要铜皮铁骨才能经受得住您的连番杀着啊。”

他一扭头就问雨嫣,“雨嫣,那新鲜鸡血你端来干什么了?”

萧氏一听他问此话,再支撑不住的整个人都瘫了下去。傅璟雯更是一脸惊慌,连连朝雨嫣使着眼色。雨嫣好似没有看见一样,咬着下唇,“我端过来,就看见大姐把那鸡血抹在了裙裾上,然后就开始让嬷嬷叫唤,说她见红了……”

“什么?鸡血?见红了?你的见红就是鸡血?”马皇后怒得无以复加,反而笑了起来,“本宫在宫中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们如此缜密手段的,好个傅璟雯,仗着身怀皇家子嗣,居然用此等卑鄙手段与你姨娘合起来害人,手段之毒辣,计谋之周密,真正是算到了一步又一步,如若不是这个丫头把你们的计划说出来,本宫一世都想不出此等毒计。呵呵,真是浪费人才了,不该把你们放在这内宅里,应该请求皇上把你们重用放在朝堂上去,想想怎么去陷害那些敌国的大臣们才好。”

傅璟雯真没料到事情会一再起变化,整个人都在那里瑟瑟发抖。马皇后接着对洪御医道:“去给皇太孙妃再诊诊,看她到底是真见红还是假见红,是否真的中了毒?”

那边的杜太医已经吓得扑嗵一声就跪到了地上,傅璟雯哪里敢让洪御医检查,她一个翻滚就从软榻上滚了下来,跪爬着拉着马皇后的裙角哀求道:“娘娘,臣妾错了,臣妾错了,求您看在臣妾身怀有孕的份上,就饶过臣妾这一回吧。”

杨贵妃此时在旁边也沉默了,证据确凿,谁也抵赖不了。她的目光微微再看向九雅,心里真正是充满了不少疑惑,这个看上去好似陡有其貌的女子,居然有如此之厉害,这可是她们想了好久的计划,一步一步都算得死。当初傅璟雯把事情设了如此多的假如的时候,自己还不相信这么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能受得住。想不得经过了杀手、蛇攻和多方陷害之后,她却还能活下来,如今竟还似乎把萧氏的丫头都收买了,什么来认错,分明是来揭发的,果然厉害。

此等心智的女子,可惜是跟了傅誉,如果是自己的孙子拓跋越,这内廷后宫,将来不知有多大助益。

马皇后此下好不容易找到了傅璟雯的错处,关系到整个太子府,她如何会轻易饶恕?她冷笑着,“你们窜起来害人的时候,本宫可没听你们说过为了你肚子的子嗣积德的说法,怎么,这会儿才记得有这么回事了么?当着本宫一再谎言欺骗,本宫岂容尔等小人抹黑我们皇家尊严?”

她目光直视安平候,“候爷,那萧氏恶行涛,但是毕竟是候爷内院的事,本宫就不插手了,至于傅璟雯……”她再次冷笑了一声,“心肠歹毒,不配怀有……”

“皇祖母,但请您从轻发落,毕竟她真的怀有我们皇家子嗣,就算要罚,也求您在她生下孩子后再发落。”拓跋越忽然也跪下帮求。

马皇后望着他,心里不知有几多感慨。此子沉稳内敛,也是有智有谋,比他老子要强得多。他明明比玥儿的年纪还小,但是已经满府妻妾,如今还怀了子嗣,这一点比玥儿也要强。现在太子府的势力盘踞,在京中纵横交错,比玥儿只强不差,也多亏了这位皇太孙的帮衬。皇上也曾在自己面前夸过他不知多少回,所以,玥儿眼下最大的敌手就是这位皇太孙。

现在他的妃子出了事,也正是一个分化太子府与安平候府的势力好时机,既然自己要讲着皇家子嗣的情面不能将傅璟雯怎么样,不过,傅璟雯还想坐稳皇太孙妃的位子,那可就难了。

她面目一松,已是稍缓了下声音说道:“太孙,不是皇祖母要严厉,实在是皇祖母无法容忍此等用心恶毒之人帮你掌管内院,你将来也是要继承大统的人,这等没有心性品性的女子岂能为你分忧解难?罢了,本宫看在她月复中胎儿的份上,现在就只废黜她皇太孙妃的份位,待胎儿生下来后,必再进行重重发落。”

她一句话就话皇太孙妃给废了,完全没有一点给安平候面子的意思,老夫人蓦然跪倒于地,老泪纵横道:“皇后娘娘,可否求您再宽厚些,孩子不懂事,请再给她一个机会……”

马皇后此时已起身,冷冷道:“此等污浊之地,本宫已不屑坐之。安平候,皇上一直惜你敬重你,你也是一个正直值得人敬重的国之栋梁,没想到内院如此混乱,教出的女儿如此阴毒。若是当年兰郡主未死,她会把候爷的内院管理得如此不堪么?”

她回头又对洪御医道:“你就留下来看看傅誉身上那玉坠吧,若是真有毒,萧氏的罪责……”

她没说完,只是冷笑了两声,转身便走了,所有人跪地恭送。萧氏和傅璟雯彻底瘫软在地上,拓跋越目光不明,只微抬着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九雅的侧脸。杨贵妃亦是甩袖而起,冷笑着由太子妃扶着离去,杜太医躬着腰身抹着汗紧随其后,不知道回宫后还有怎样的惩罚。几位国公夫人面面相觑,也是急急告了辞。

整个候府,前院后院,只一会子的时候,就已是清冷一片。

终于把萧氏的面目完全戳穿,把她的伎俩公之于众,傅璟雯这个助纣为虐的人被废,九雅和傅誉心里只感无比畅快。安平候颓然坐于椅子上,傅长亭被打后一直低头沉默,明瑶姑妈见出了这般大事,早已带着钱忠国走了。三夫人过来扶起老夫人,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在经过九雅面前时,她居然出人意料之外地突然一巴掌打在九雅脸上,骂道:“狐狸精,现在把我们候府弄垮了是不是就乐意了?你还有没有更毒的?”

毫无预警的被打,九雅一时都懵住了。傅誉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吼道:“女乃女乃,你凭什么打她?这些事是她做错了么?是那个女人,你为什么不打她,是她们合起伙来害她,她是受害者,你凭什么还打她?”

老夫人咬牙道:“朝我瞪眼睛,我打她了又怎么样?你来打我啊?这个女人自进门起府里就没安生过,如今把我们府里弄成这样,我只恨我当初为什么不把你……”

“不把我怎样?”傅誉手握成拳,一字一字道:“把我也杀了么?你以为我愿意呆在这个府里,如果不是因为……”

九雅一把将他拉住,示意别冲动,此时还不是说那些话的时候,傅誉低头看见她白皙的脸上清晰的四根手指印,心疼得心得抽了起来,他都舍不得弹她一根手指,今居然被别人打了。

他含着无边仇恨的眼神死死盯着老夫人,“你就想府里都圆款是吗?人要没了良心,是会断子绝孙的,你越想圆款,干下诸多黑心肠的事,偏偏老会长眼,让你死都不能如愿!”

老夫人大怒,挥掌又朝他脸上扇去,傅誉竟也不让,生生受了她一巴掌,“你个小畜牲,你不配是傅家子孙!”

傅誉冷笑道:“你以为我愿意么?老夫人,今这两巴掌先记着,在您老闭眼之前,我一定要让您看到您最不想发生的事情!”

他拉起九雅的手就走,拓跋越冷眼看着夫妻两离开,十指再一次一根根握紧。

老夫人气得直喘,三夫人扶着她,心里却高兴着,终于把萧氏拉下来了,以后这府里的事还会交给她管么?以后还会以她的女儿是皇太孙妃而趾高气扬么?就说那宋九雅厉害,果然是把她们母女都扳下来了。

安平候一脸疲累,忽然开口说话了,“雨嫣,念在你现在无母,你年纪也不小了,赶紧给你找户人家嫁了吧,此次就重惩你。”

雨嫣不敢出声,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安平候看着地上像痴了一样的萧氏,“本来还想忍你一些时日,只是你太不知高地厚,今日居然敢在皇后娘娘在此的时候耍出诸多手段,这就叫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自今日起,你就不再是我安平候的妾室,我自会给你一纸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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