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之笑着移开耳边的手机,这女人肯定不记得今是他们领证的三周年。[中文]
已经过去三年,为什么他觉着时间很短很短呢?
如果按照两人真正待在一起的时间来算,确实不多。她离开的日子,远比相聚的日子要多得多。
温景之习惯性的蹙眉,从抽屉里拿出烟盒,抽出香烟来,却夹在指间不曾点燃。
吴进门来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他看着温景之发呆的神情,手里申请假期的报告从这只手换到那只手,就是不知道要怎样交出去。
“你来陪我一起发呆么?”温景之锐利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吴手里的那页纸。即便不去看,也能猜出来他是要请假。
苏白和闵月的婚期就快要到了,他还能在这个地方呆得住?
“要我看着她嫁给旁人,我,办不到……”他怕他到时候会忍不住去抢人!可他也明白,闵月是铁了心的,只要她想做的,他都不愿去阻拦。所以,他走,对大家都好。
温景之从他手中接过请假申请,瞥了下那上面填的数,往桌子上一放,抬眼认真的看着他。
“你这是请假还是探亲,这么久。”他可以批给他这些日子,可关键是,他能保证回来以后,会还给他一个生龙活虎的吴吗?
吴不语,曾经那一张帅气阳光的脸,经过一段情的折磨,此刻也是憔悴不堪。
女人要是狠起来,那便是真正的心狠!
闵月看起来是个柔弱的江南女人,可从她敢于选择军人这个职业就能看得出来,她远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
“兰州那边,一直想要我们派个信息化装备专业的教官过去授课,这个人选,我还没有最后敲定,不如——”那边的条件异常艰苦,温景之其实舍不得调他离开,吴在这方面的造诣,他想作为重点培养的。
“好,我去!”
只要能让他离开,他什么地方都愿意去。
温景之点点头,“我来安排,你回去跟伯父他们打好招呼,别回头来找我兴师问罪!”
温行昀不在,吴又要走,真叫他头疼。
处理了一些他走后积累的公务,已经过了吃饭的点,温景之正想再去食堂看看,才刚出办公室的门,迎头便来了个不速之客。
闵月。
温景之倒是有些意外,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向都不待见他。
“恭喜温首长,最近的嘉奖不断啊!”任谁都听得懂,她闵月的话里,都是讽刺。
温景之也不在意,只是很随和的笑笑,双手缓缓的往裤兜里一抄。
“是该恭喜闵少校才对,你这在古代就是那状元娶公主,叫什么来着,哦,大小登科。”这又升官又是结婚的。
闵月冷漠的转开眼,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盒子,还有一张卡,伸手递了出去。
“帮我把这个还给他。”
温景之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谁,“我看,还是你自己去还,比较合适吧!”
闵月面露无奈之色,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去找过他,他不在,听说,他要走了,是么?”她完全失去来时的高傲气焰,抬手遮住眉梢的失落。
“我,只想再跟他说声对不起,他,值得更好的。”
“你知道的,他要你‘对不起’三个字有什么用?值不值得更好的,从此也与你无光,不是么?唉,去我办公室坐坐吧。”温景之叹息着摇头,说到底,她的心里还是有吴的,她的选择,他能够理解。
温景之将闵月带进办公室,给她倒了杯水。
木质长椅上,她端坐的身体,略显疲态,身板却还是挺得笔直,双眼无神的望着手中的水杯。
“既然已经做好了选择,就不要再犹豫,把你的心思从不相干的人身上抽出来,这样,对大家都好!”温景之看不过,她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哪儿像个快要结婚的新娘子?
若她的心,依旧在两个男人当中飘来荡去,那受伤害的就是他们三个。
这个道理,闵月不是不懂。
“你知道我有多难吗?”她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玻璃杯,那不是很满的清水,随着她的动作,好几滴都泼洒到了外面。
闵月双手掩面,俯身撑在自己的双腿上,声音似有哽咽。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对苏白的爱,那份感情,一直都在我心底深处,占据着最最重要的位置,这些年来,若不是对他的怀念还支撑着我,我想我早就已经失去好好活着的勇气。一开始,我把他的死归咎到你的身上,用对你的恨来麻痹自己。我以为自己的心已死,不会再为谁活过来。”
她抽出几张餐巾纸,覆住自己的眼睛,肩膀耸动,轻轻的抽泣。
“你一直知道他还活着,宁愿背负着我的恨,眼睁睁看着我痛,都不告诉我!你说,我恨你,有理由吗!你能懂我的感受吗?”她开始声嘶力竭,泪眼婆娑的瞪着温景之,无言的控诉。
温景之揉揉眉心,这几年,他几乎没有看见闵月哭过。
“苏白他,不想让你知道,再说,当时他的情况很危险,医生都已经放弃了,若不是他的求生意念强——”温景之顿住,有些话,他在闵月面前说不出来,苏白吃了多少苦,她是想象不出来的。
但是有些话,他还是要说在前头,“月,苏白的内心,和他意念一样强大,可是一碰到你,就比他的身体还要脆弱,所以,一旦你有了决定,就不要后悔,他不是没有给过你选择的机会,是不是?你放开了吴,就只能一心一意的想着苏白,哪怕是有半点的分心,他也会觉察出来,我希望你带给他一段不完美中的完美,而不是为那个不完美再添一笔!”
温景之知道他的话说的有些重了,顿了顿,又道:“如果你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
闵月闭上双眼,任由泪水自眼角倾泻,她颤抖着双唇,“我决定的事,从来没有后悔过,吴,我今生是负定了,苏白不仅是我的爱,还是,我的责任,他那么强硬的拒绝我,不也被我挽回了吗?我自己在做什么,我明白。”
说到底,她对苏白,除了年少时的爱恋,还有心底的愧疚,在失去他的那些日子里,吴曾经走进过她的心,正当她要试着接受的时候,老却又让她发现苏白还活着。这个玩笑,未免开得太大,她唯有辜负吴,因为她知道,如果她放着苏白不顾,她这一辈子,心里都不会安宁。
吴,对不起!
温景之说这三个字他最不需要,可她能给他的,只有这三个字……
被闵月途中这样一搅和,温景之的心情又沉重了好几分,心里隐隐的觉着有些不安,这不安,在不久之后,就告诉了他答案。
那是温行昀的号码,声音却是滕曼的——
温暖的身世,就这样仓促的曝光在温家两老的眼皮子底下。
温景之赶回家的时候,温行昀正垂着脑袋,在聆听教训,滕曼杵在一旁,时不时的为他说几句好话,她一插话,便被柳如仪给截住。
“小曼,这样荒唐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竟然也一直帮他们瞒着,这究竟有什么好瞒的呢?她莫轻衣原本就是温家的人了,暖暖说起来也算是婚生子,你们这样多此一举,知道外人怎么看吗?现在别人都当暖暖是你和景之的孩子,是我们的孙女,这下倒好,突然就变成我们的重孙了——哪,我都不能想,我头疼!”
柳如仪边抚着额角,边指着滕曼,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中文]
温景之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听明白,温行昀把这件事都揽在他自个儿的身上。
“这个时间回来,我是不是正赶得上挨骂?”
他迈着闲适的步子,不紧不慢,优雅而自制,仿若那屋子里的争吵于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聚集而来,温景之扯着唇角淡淡的笑,“妈,我家曼曼又怎么你了,瞧瞧,您把她给骂得!”他的眼尾轻轻从滕曼苍白的脸上扫过,停在了柳如仪的身上。
而后者,则是重重的从鼻孔哼出一口气,坐直了自己的身子,满脸寒霜的望向自个儿的宝贝儿子。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小子定然也是有份的,这么荒唐的一件事情,他们不懂事儿的跟着瞎闹腾也就罢了,偏生他也来起哄凑热闹,耍着老人好玩儿还是怎么的?
温景之从容的在柳如仪身边坐下,抛了个安抚的眼神给温行昀,又伸出长臂揽过母亲的肩膀,半是正经,半是玩笑:
“妈,我们这不是主动承认错误来了么?你这大家长,还能跟我们这些小辈计较不成,象征性的责难两句过过场,也就行了,我保证,明年让您抱上孙子,成不?”
主动承认?若不是唐炎今搞这样一出,他们还要瞒着多久?柳如仪想到这一层,心中的愤恨难平,气咻咻的瞪了他一眼!
“爸,这事儿得怨我,当初衣衣的精神状态不好,孩子一直是曼曼在带着,曼曼一回来,暖暖就生病,孩子要带回北京,一时之间改不了口,也说不清楚,主意是我出的。我承认当时是欠缺考虑,以后再慢慢改过来就是了。”
温景之一番动情的游说,安慰完柳如仪,又是一番深刻的自我检讨。
温耀祈皱着的眉头稍稍松动,“你当我有这闲空来数落你呐,多大的人了,一个一个的,尽做些不让人省心的事儿,我是担心暖暖那孩子,你们以后叫她怎么面对?一夕之间,爹妈变成了爷爷女乃女乃,哥哥成了爸爸,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跟她解释?”
众人凝思,不得不说,温耀祈的顾虑,是所有人担心的,大人么,怎么样都能调适过来,小孩子就不一样了,特别是暖暖这样,生就敏感的孩子。
……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一路无语。
温景之双手扶着方向盘,一对浓眉就没有松开过,原本安排好的两个人的夜晚,彻底泡汤。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还有半小时过零点,脚下踩着油门的脚缓缓的松了开来,车子滑向路边,停下。
滕曼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察觉身边的人正在靠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温景之那张俊脸,已经抵住她的侧边额头。
男人叹息着,蹭了蹭她的鬓角,“你们真是会挑时候,曼曼,知道今是什么日子么?”他伸手抚着滕曼的粉女敕的耳珠,又凑近了一些,整个人温暖的气息在她颈间流窜。
滕曼的身子僵了僵,唐炎的那番话一刻不停的在她脑中翻江倒海,她快要被逼入绝境,往外侧退开了些,谜样的眸子忽闪不定。
她的气息不稳,语气阴晴不定:“什么叫我们会挑日子?”谁没事爱去找事儿啊?
温景之默然,考虑一番,还是有些不确定,“最近,你和行昀,走的很近?”
他小心翼翼的问,眉间却是有了答案一般的了然,就是多增添了一番愁绪。
滕曼突地轻笑,“是呀,我们一向走的都挺近的,你到今才知道啊!”她的眸光晶亮,无畏的迎上他的探究,讽刺的勾起唇瓣,表情放肆到不行。
她是故意的,恶劣的故意!
温景之盯着她巧笑倩兮的脸,神色暗了暗。
“曼曼,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不论你和哪个男人走的近,我的心里都会不舒服,即便那个人是行昀也不可以,你明白么?”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就对温行昀的态度,这样摊开来说。
滕曼一怔,专注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定在他眼里看到一丝困惑和挣扎,忽然有些明白,也许,这男人根本一直就知道温行昀对她是不一样的,他该不会,一直都在忍吧?
她忽然就想看看他失控的样子,口不对心的开始胡言乱语:“我和他算是青梅竹马吧?若要论感情,比你更深厚!若要论时间,比你可长的多……”
接下来的话自然是被某人给悉数封住,一并堵回了肚里。
温景之的动作迫切中带着恼火,力道控制的不好,把滕曼的肩胛骨给掐的生疼!
可滕曼也倔强的不吭气,默默的受着,咬紧牙关愣是不放行。
男人就这样在她的嘴唇上不停的蹂躏,来回噬咬的同时又使足了力气的往里顶,两个人的牙齿相磕,发出类似于宝石碰撞的声响。一个不屈服,一个不放弃,不多时,两人的唇边便同时有鲜红在蔓延,分不清是谁的,也顾不得伤哪儿了。
温景之原本就委屈的心情,被她这样一番折腾,更是怒火攻心,说什么她和行昀的感情比和他的好,说什么她和行昀在一起的时间比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要长!
可该死的,细想之下,他发现,她说的,竟都是事实!
原本在心里就有忌惮,这下,经她一提,那陈酿了多年的情绪,一下化作滔的醋意,偏他还要忍着,爆发不得,谁叫那一边的那个人是他的侄子呢?
温景之继续着嘴上的动作,手下也开始不规矩的加入到攻城掠地的行动中去。
滕曼使劲的往后缩,可是副驾就那么点位置,就是她整个人贴在了上面,也还是在他轻而易举便能控制的范围之内,跟他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比力气,简直是自讨苦吃!
男人一把扣住她的细腰,稍稍一用力便将她的身子捞了过来,两两相贴,他发出一声貌似舒服的喟叹,再接再厉的手脚并用,一手抵住她的身子,一手调低车座,将座椅放成二十五斜角,两人齐齐的倒下——
滕曼还在做着垂死的挣扎,犹如发怒的小兽一般,瞪圆了双眼,迸发出一道道凌厉的光箭,似要将眼前的人万箭穿心。
温景之跨坐在她的腰侧,将她两条试图行凶的双腿牢牢控制在他的长脚之间,不让她动得了分毫,衣物撕扯的声音,大大的刺激了男人的征服**。
他双目赤红,对上她怒火倾泻的眼,在触碰到她受伤的神情时,明显的一愣,仿佛是恢复了一丝的清明神智,顿住——
他这是在干什么?温景之难堪的抬起上半身,缓缓的,一点一点的离开她的嘴唇,眼光下移,被她唇上那抹嫣红给吓到。
刚刚还噼里啪啦欲火渐旺的车厢里,顷刻间变得无比压抑沉闷。
“温景之,你这是,要玩一回婚内强女干么?”
滕曼咬着牙,满嘴的甜腥,被她艰难的吞咽进去,她伸出小舌尖在自己的唇瓣上舌忝过一圈,既没有刺痛感,也没有破裂的痕迹。
抬眼望着男人那嘴角不停渗出的血珠,才发现,她嘴上的血,是他的,即便她领悟到他的怒意,他的强悍也最终没有伤害到她,是的,一直都是这样,受伤的总是他。
两个人就那样彼此对望了好久,久到温景之嘴上的血色已经变暗,干巴巴的糊了他满嘴,看上去极为狼狈。他的神色也充满颓废,眸瞳里那一向都是又黑又亮又深沉的光,在慢慢的黯淡下去,直到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滕曼觉得,她又把他给伤了。
然而,这个想法,仅仅只持续了几秒——
她心里头的伤又是谁给的呢?她也在痛啊!她那才刚刚愈合长出新肉的伤口,又被无情的捅上一刀,然后,他之前的那如同野兽般的行为,就像是握住了她心头的那个刀柄,狠狠的又转动了几下,痛的她连叫喊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滕曼的手臂,缓缓的抬起,塞进自己的脖子下面,这样的角度,能让她更看清他隐在暗色中的脸。
女人漂亮的锁骨性感的凸着,裙装被拉扯的几乎褪到腰间,春光大泄,她却混若未觉,一条美腿,还保持着刚刚被他摆弄的姿势,勾起来圈在他结实的腰臀上,她整个人往后仰着,稍稍显出**的艳丽脸庞上,满是拒绝和薄凉。
他的眼睛依然血红,她还要火上浇油,摆着受欺凌的表情,舌忝过一圈嘴唇后,露出那一点点白白的牙齿,可怜兮兮的咬着唇角,一头散乱的长发垫在脑后,乌黑而凌乱,使得她看上去像是一朵被摧残的小花儿,迷蒙的双眼直勾勾的,就那样看着他。
温景之低低的吼叫,再没有迟疑,迅猛的俯下,往前如狼似虎的一扑。
衣服在激烈的撕扯中被褪去,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穿过她腋下,轻松的将她整个压在身下。
滕曼一惊,本以为他会罢手,却没想到他反扑的更加激烈!
不一会儿,两个人的上半身都光果着,洁白莹润的身子,在乌黑长发的映衬下,更为诱人。温景之探出双手,抚弄着她的柔软,凶狠进犯她柔女敕的脖根,又是吸又是咬——
滕曼即便是左躲右闪,也依然逃月兑不过他的强势,颈间原本白皙的肌肤,顷刻间被他涂上了一层鲜红的液体,中间还夹杂着斑驳的青紫,迷乱而刺人眼球。
耳边传来拉链滑动的声音,某人的底裤也在下一秒钟被一股大力撕坏、丢弃!
滕曼一个激灵,这样的怒火,这样的激烈!不可以!
幸亏还有一双手不在他控制的范围内,她集聚力气,伸着小胳膊像水蛇样的缠上来,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不是要将他推出去,而是想要将他勒死!
温景之闭着双眼,额上青筋凸起,仰头难耐的粗喘一声,揉弄她时下手更重,看着她渐渐没了力气,老实的摊软在他身下,呼呼的喘气。
她越挣扎的厉害,他被**感染的眉眼就越发冷峻。他在好好的跟她说话,可她的态度呢?总爱时不时的冷嘲热讽,说话也话里有话,他就不明白了,夫妻之间,有什么是不能摊开来说的呢?非这样夹枪带棍的,弄得两个人都不好受?温景之恨极咬牙,想到她这个毛病长久以来就没怎么改过,他就极想失控的弄死她。
滕曼在他强大的攻势里,化成一滩最柔的泥水,瘫软在他身下。他勇猛的可怕,她承受到无力。
泪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她的眼眶,滕曼双手死死的拽住他的头发,她真的不想在他跟前示弱的,可是,可是,这个男人的强势,似乎吃定了她。
此时此刻,她注定是宇宙洪荒里最无奈最低微的一颗尘埃。
“温景之,你只要敢进去,我保证,你会后悔!”
滕曼泪眼迷蒙,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浑身上下更是没有一处不在抖,想秋风里的枯叶般,那般的无助,那般的绝望!
温景之渐渐的从她眼中看到控诉,之前的一幕一幕又在他的脑海徘徊,放电影似的过了一遍,他突然惊觉,自己是那么的该死,看看身下不停发抖的女人,懊恼之余,又生出心疼和无数的怜惜。
他俯子,只是想好好的将她搂在怀里安慰,却发现身下的女人越发抖得厉害。
男人只得黯然的退开,“今是我们结婚的第三个纪念日,可我们却一个都没有过——”
他翻过身,直挺挺的躺倒在驾驶座椅上,粗重的喘着气,抬起一只手臂,覆盖在双眼上,顿觉眼眶酸涩刺痛,一种无力感从四面八方的袭来……
当他知道事情的起因,已经是好几之后了,那一,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的曼曼,带着那副土的掉渣的黑框眼镜,笑得一脸无辜的问他:“小叔,当你拆散我和罗盛秋的时候,你有什么想法?”
温景之只觉着他的心脏某处在不停的坍塌,直到有轰隆隆的响声将他震醒,她,果然还是知道了。
滕曼看着他慢慢的转过身子,一步一步的离开她的视线,他走之前说了什么的,可是滕曼已经记不大清楚,她唯一记得的是,那不是一个解释,甚至没有夹带一个安慰的眼神。
她只觉着,他的离开,也顺道带走了她所有的希望。她希望他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抱着她,哪怕是说一声她最最不屑的‘对不起’。
那么,她或许会撒泼一阵,或许会冷嘲热讽,或许会对他拳打脚踢……
可那么多的或许,都要面对他才成立,但是他什么也不说的就离开了,这算什么?
滕曼在家里浑浑噩噩的待了一,没有等到温景之的出现,终于也不再坚持下去,她起床,为自己洗漱一番,挎了个包包,便出门。
吕美艳的作用,在这个时候发挥的淋漓尽致,她尽量陪着这个正在耍脾气的准妈妈,什么都顺着她,什么都依着她,要什么给什么,简直把她当小孩子一样在哄。
可是,成效不是很理想。
滕曼依旧不开心。
吕美艳陪她在外面闲逛的时候,她总是心不在焉,不时的站在一处发呆,有的时候,她能呆呆的在步行街上站个几小时!若不是碍着她有了身子,吕美艳铁定硬起心肠来对她不管不顾。
滕曼晚间还失眠,吕美艳只得舍命陪君子,陪她一道睡,睡在床上也不闭眼,也不说话,可只要她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边上的滕曼就开始翻身,不断的翻身,而后,两个人便眼睁睁的相互瞪到亮。
吕美艳心头沉沉的,她大约从滕曼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实在的,她并不认为温景之哪里做错了,像罗盛秋那样的男人,若是经不起考验,那就什么都不配!
既然都配不起了,那么温景之也就是给滕曼做了一次把关,他有什么错呢?
说到底,还不是滕曼这女人心里没有过去那道坎儿,她还在介意当初温景之在暗地里偷偷窥探着她的一切。放不下这个,如今又牵扯到更加敏感的一桩,她就一股脑儿的重新把当年的那件事情拿出来计较一番。
在吕美艳看来,滕曼这女人就是爱矫情,就是喜欢这样翻来覆去的折腾。
她既不是真正的在生温景之的气,也不是非要论个是非黑白出来。她也许单纯的就是觉着温景之为她做的太多,她有些无以为报。还有,她自己有眼无珠的看上了罗盛秋。
吕美艳每必定要将滕曼的行程的心里活动状态向温景之报告一遍,如今她是完完全全的倒戈,举着滕曼的闺蜜的旗号,做着温景之密探的工作。
一开始,吕美艳打算让滕曼独自清静,让她自个儿想想明白也就万事大吉了,可后来实在又受不了她的这种自虐行为,便不停的变着法子在滕曼跟前提到温景之,他的好,他的包容,最最重要的是,他的眼里,只有滕曼的存在——
终于,在三之后,滕曼接到了温景之的电话,虽然她还在别扭,虽然她还是对他这几的不闻不问很有意见,可心里面对他的思念,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虽然她怀疑这是吕美艳那女人在她耳边唠叨的结果,但在听到他那醇厚如斯的声音,她便无论如何都装不下去,更气不起来。
至此,吕美艳这几的非人生活总算是告一段落!谢谢地谢耶稣,这样的别扭可是真不能再闹了,人家小夫妻闹别扭是彼此折腾,他们这对小夫妻闹别扭是拉着她一起折腾啊!
……
春末,晚桃花开得正艳。
春风夹杂着小花园那醉人的香气,直熏人欲醉,二楼卧室的落地窗开着,纱帘撩动,轻轻的旋转出柔软的帘波,飘远又漾开。
自从滕曼的身子日益重起来,温景之便决定搬回老宅来住,毕竟他们都没有什么经验,虽说有个张妈,可难免也有个疏漏,他就觉得在家长们的眼皮子底下是最安全的。
都说怀孕的女人体温高,这话一点不假。
滕曼只穿了一件宽大的长袖罩袍,正用一个挂烫式的蒸汽熨斗在熨衣服。白皙的小手,在正对着阳光的窗口下,几乎成了透明的形状,边缘成粉色,看着那般的赏心悦目。
温景之俨然已经习惯把卧房当书房用了,此刻的他,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膝上放着笔记本,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更衣间的门开着,滕曼慢腾腾的收拾动作尽收他眼底。
眼看着自己那些夏装常服在她的灵巧的双手间变得平整,一丝不苟的挺立起来,他的心就柔软的一塌糊涂。
其实他说过无数遍,让她不要做这些家务,可她偏不听,如今他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她亲手给熨好的,每次他穿在身上,总有种难以言喻的骄傲和幸福感。
外边的阳台上,温暖和覃玄昊两个小朋友正在调皮捣蛋。你追我赶的,估计他们的游戏房内又是一团糟糕。
暖暖现在和温行昀的相处是越来越亲密,缠着他的时间,比跟谁在一起的时间都长。她跑起来还是不太稳当,可相比之前,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唯一感到遗憾的是,她还是没有完全改过口来,只要玩得兴起,她无意识中还是会叫滕曼和温景之做妈咪爹地,而温行昀这时候也只是认命的笑笑,即便有再多的失落和无奈,也只得受着,有什么办法,慢慢来吧。
滕曼收拾的差不多了,挺着个肚子慢腾腾的从更衣间走出来,边走,边撑着腰身,“我这是越发的不中用了,怎么才动了动就腰酸背痛的呢。”她这边是小声的嘀咕,可温景之那边是听得清清楚楚,心头那对老婆的疼惜就像潮水似的,漫漫地涌上来。
他连忙把电脑丢一边,站起来走到滕曼身边,双手环上去,也勉强能勾住她的胸部以下,一手托着她沉重的腰身,一手执着她的肩膀。
“很累吧?”温景之在滕曼微微汗湿的鬓角上亲了口,心疼的问。
“不累,”滕曼嘴犟,一边摇头一边卷袖子,“这还没到夏呢,怎么就热成这样。”
温景之拢着眉毛,把她卷上去的袖子又放下来,搂着她往外走,“你不是刚刚在做家务么,所以就觉着热了。这会儿出了汗,小心着凉——老婆,我女儿踢你没有?”他空出一只大手,一脸慈爱的凑过去,贴着她鼓起的大肚皮。
滕曼觉得他这样子这是可爱极了,笑笑的拍他俊脸:“你怎么不说是儿子踢我?”
温景之想了想,很严肃的扳过她的脸,“曼曼,其实我比较喜欢女儿!”
滕曼当然知道他喜欢女儿,从他对待温暖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哈哈!”滕曼笑倒在他怀里,“好吧,我很不幸的告诉你你,我肚子里有两个,可只有一个是女儿。”
温景之也笑,抱的她更紧,两人都默契十足的相依偎,他抱着她轻轻的,左右的晃。
他们一早就知道滕曼怀的是双胞胎,可是知道她怀的是龙凤胎还是在两个月前。
滕曼觉着,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有趣的事情了,她的肚子里居然一下有了两个宝宝,还是一儿一女!真是,好神奇呀!
温景之的反应更是幼稚的不得了,他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竟一下给当初那个说他精子量不足的女医师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问他是为什么,他居然很孩子气的说:
“谁让她当初那样诋毁我来着,看看,咱是用事实说话!”那眉间,叫一个得意呀!
另一间房又传来一阵乒乒乓乓,接着是一阵稚气的哀嚎!
“我怎么觉着,暖暖特别喜欢欺负昊昊呀。”滕曼倚靠在温景之的肩膀处,听到那时不时传来的,暖暖的叫骂声和昊昊委屈的咕哝声。
“那她还不是跟你学的,越是喜欢谁、越是愿意欺负他。”
咦?这话?滕曼凤心不悦了,“哦,这么说你是在抗议喽!”
“……没有啊,给你欺负,欺负我吧老婆,只准欺负我。”温景之腆着一张老俊脸,轻轻的在她颊边蹭,那动作,献媚的,标准妻奴一个。
滕曼满意的拍拍他的头,赏了他一个响亮的吻。
“欸,老婆,你说咱女儿叫什么名字好呢?”
说到这个,滕曼就想笑,暖暖已经开始学汉字了,前几日她还自告奋勇的为这对小叔小姑取名来着,害的滕曼和温家两老差点没笑岔气儿去!
“你那侄孙女说,小叔叫温吞,小姑叫温水。”滕曼止不住笑意,笑的肩膀都一抖一抖的。
温景之登时拉下脸来,完全不顾形象的呱呱乱叫:“这小丫头,真不厚道,不带这样欺负长辈的!你也是,任由她这样糟践我们家俩宝贝,怎么做妈妈的……”
“老婆,前两我跟爸妈商量过了,咱让女儿跟你姓好不好。”温景之声调软软的说。
滕曼想都不想,“不要了,我家不还有滕冀么,有传宗接代的人,你瞎操心什么呀。”
“那不一样,滕冀的和你的不一样。”
滕曼用手指戳他额头,“哪有你这样的人,我说不要就是不要!”这让温家两老怎么想呀!
温景之笑,这是他最近最爱做的表情之一,边笑,边执起她的手指头,含住,轻轻的吻,一根一根的吮。
夫妻两个轻声细语的说着话,琐碎而温馨。窗外,晚春的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香气。
幸福是什么?幸福是在夕阳下,彼此就站在触手能及的地方。
幸福是无论你遇到什么事,脑海中第一个跑出来的那张异性的脸。
幸福就是能牵着你的手,简简单单的走完一辈子。
(小叔和曼曼的故事已经结束,谢谢大家的一路陪伴,也愿各位亲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以下是温老三故事的一个引题——
相遇分很多种,有人的华丽,有人的朴实,有人的甘甜,有人的辛辣。但无论你经历过多少,无论你身在何方,无论彼此错过多少回,只要不是对的那个人,你就不能停止在茫茫人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寻找,一次又一次的确认。
然后,在下一次对的地点里,擦肩而过之时,请抓住它,牢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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