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凤这个人,虽然不爱看书,因为有朱大贵那个有钱的爹在,连读书都是个半吊子,可是,却非常非常爱看电视,尤其是煽情的肥皂剧。
所以,她才会在前文,当第一次看到叶晨,就用电视剧里的台词,提醒她。
看了上百部电视剧后,她还真总结出了很重要的一条规律,如果女主苦情,那肯定会出现个悲情的女二号;如果女主悲情,那肯定会出现个苦情的女配。
朱凤凤真的没有想到,当她的爹跻身成巨富行列的现在,她有早一日,还会成为这个悲情的女二号。
当她开着自己那辆大红色玛莎拉蒂,刚到端木宇家的大门口,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叶晨。
“喂……”她漫不经心地按下接听键,一双眼睛牢牢盯在端木宇家那扇门上,目光灼灼,如她说的那样,仿佛真的在太上老君丹炉里练就了一双火眼,马上能把眼前这铁门烧成两个洞。
“凤凤,你在哪里?”叶晨没有多客套,直奔主题,“我想请你帮个忙。”
“呵呵。”朱凤凤敷衍的笑笑,“有无所不能,类似超人的凌漠在,我估计也只能帮帮倒忙。”
她实话实说,早餐时,发生的哪一出,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凤凤,事情很着急,电话里,我不方便和你说这么多,等你过来,我再告诉你。”叶晨语速非常快。
朱凤凤听她的口气,不像是在和她开玩笑,更不像是在报复她早晨忽然的“抽风”,只能,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发动引擎,“你在哪里?”
……
叶晨怎么会想到打电话给朱凤凤,是因为裴红芬和李建国在一番合计后,依然没拿定没任何主意,就想到了她。
裴红芬侥幸的以为,三年夫妻,叶晨和凌漠在无形中,真的已经达到了某种默契。
电话里,裴红芬把发生的事,概括成两三句说给了叶晨听。
叶晨忽略掉明珠的亲生父亲是谁,也忽略了明珠得知身世后,受刺激跑了,她整个人,整颗心,只锁在一句话上,“你说……凌漠有可能被人抓了。”
拿电话的手,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凌漠的身手,我看到过的,要抓他,只怕……”
“如果正常状态下,要抓他,的确不是什么易事,关键是,朱凤凤在别墅里闻到了迷药的味道。”裴红芬带着哭腔打断她。
“什么?”叶晨空着的一只手,朝太阳穴按去,“朱凤凤……迷药……”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她感觉脑子里一片浆糊。
“你先回来再说。”裴红芬在那头匆匆丢下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叶晨来不及去结账,把选好的书,随意放到一边,就跑出新华书店。
一路过去,她脑子里只在想一件事,凌漠真的出事了!
她以为是商场上竞争对手耍的阴招,坐上出租车后,拿出手机,直接拨打叶震山的电话。
她把事情想的很简单,也太过于相信叶震山这个人。
耳边传来的是关机声,叶晨不死心,找出上午打电话给自己的那个,是叶震山贴身专用司机的电话。
嘟嘟嘟,这次,耳边传来的不是关机声,叶晨长长的松了口气,嘴里不断迭声喃低喃,“快接啊,快接啊……”
一番心焦等待,直到电话自动挂断,那头也没人接听,一阵凉气,从拿着电话的指尖蔓延到全身。
出租车司机朝后视镜看了看,出声说道:“小姐,你坐稳了。”
这是个很人心肠的的哥,看叶晨着急都快哭出来,加码速度,在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后,车很快停到凌漠别墅门口。
叶晨从钱包里拿出好几张现金递给他,没让他找,算是弥补他为自己闯红灯的损失。
……
刚推开铁门,裴红芬就小跑着迎了上来,一看到她,眼眶立刻又是通红,“晨晨,你和那个朱小姐关系比较好,你快打电话把她叫回来。”
“裴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在叶晨的想象中,事情发展到凌漠被人抓走的地步,别墅里的东西肯定都被人抢了,墙壁上也被波上油漆,写上一些粗俗不堪的话。
很显然的,如果不是裴红芬哭着张脸,这里和平时是没任何区别,当余光瞥到也朝她走来的那个人身上,叶晨错愕了,也惊呆了。
“李叔……你……”不可置信地朝他的腿看去,“你的腿好了?”
是谁看好的?
这哪里还能叫医术,应该叫仙术。
裴红芬顺着她的视线也回头看了看,“晨晨啊,这件事,我等会再给你解释,你能不能先把那位朱小姐叫回来?”
叶晨收回目光,看着裴红芬真心着急的脸,点点头,“嗯,我来试试。”
说实在的,时间随按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叶晨依然没想明白朱凤凤早吃早餐时,为什么忽然那样对她。
心里还介怀着,朱凤凤骂她的那声“无耻”,也不知道朱凤凤会不会理会她,所以只能说试试。
……
当朱凤凤再次走进别墅时,裴红芬也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大抵都告诉了叶晨,她只是藏起了凌漠是黑社会的身份。
听完所有的事,叶晨只问了一个问题,“明珠和凌漠在美国时,到底是什么关系?”
在她看来,已经严重到要让人家爸爸亲自上门抓人了,肯定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乘裴红芬编故事时,她甚至已经开始朝下猜测,“凌漠……他不会是那个了明珠,想逃避责任,才回的国,却没想到明珠追了过来,然后……”
看她越说越离谱,马上该说,凌漠是为了躲避明珠才娶的她,裴红芬忙打断她,“你这孩子瞎想什么呢?”
叶晨瞪大眼睛看着裴红芬,却没说话。
裴红芬拉过她的手,“晨晨,事情到今天,有些事,我也不瞒着你了。”
“什么事?”叶晨紧张的咽了下口水,紧张的原因,她自己都不知道,反正很紧张就是了。
“凌漠以前是不是CHU男,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自从认识了你后,他肯定就不是了。”
叶晨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了,她真的没想到裴红芬摆着张脸,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却能把她当场来个外焦里女敕,雷的半晌没开口。
“裴姨,我不是想知道这个。”红着脸,开口解释。
“那你想知道什么?”裴红芬一脸无辜,丝毫没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叶晨感觉自己的脸还是滚烫滚烫,深深吸了口气,才说道:“如果凌漠真的没做对不起明珠的事,她的爸爸怎么可能会抓他?除非……”
后面的话,她只在心里嘀咕,“除非脑子不好。”
裴红芬自然知道叶晨后半句话想说什么,干笑两声,心里暗道,那个明道远,为了自己的女儿,的确已经脑子不好了,他也年轻过,怎么就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呢。
爱情的道路,只能是双车道,根本再不允许边上有个非机动车,那是非法的,也是会出事的。
……
朱凤凤手指勾着车钥匙,晃啊晃的就出现在了客厅里,“晨晨,你找我有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吗?非要让我赶过来,你不知道,我很忙的,从今天起,我要靠自己去找到端木宇那小子。”
朱凤凤一口气说了很多,而且说完后,还大有一副没事她就走了的架势。
“凤凤,你对迷药真的很敏感?”尽管已经听裴红芬说了,叶晨还是想亲自再证实一下。
朱凤凤不高兴的嘟嘟嘴,很不情愿的回道:“是啊。”
“有多敏感?”叶晨继续追问。
虽然当知道凌漠是因为明珠,才被明珠的父亲迷昏时,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她还是不想拿凌漠的性命开玩笑。
从裴红芬的言词,从始终沉默不语的李建国脸上,她就判断出,明珠的父亲,不要说喜欢,可以说是很讨厌凌漠。
“毫不夸张的说,我可以根据空气里存留的一点点味道,找到迷药的源头在哪里。”朱凤凤再暗叹,自己最近怎么这么不顺的同时,也照实回答了叶晨。
叶晨一把拉住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有人被迷药迷昏了,你可以根据一路上留下的味道,找到那个人!”
感觉到希望,叶晨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朱凤凤点头,“可以这么说。”
忽然间,她感觉随着叶晨这么一形容,自己这功能,让她和警匪片里的警犬很像。
“那我们快走吧。”叶晨说着,就拉起朱凤凤朝门外走去。
朱凤凤挣扎,“叶晨,你总要先告诉我去找谁吧?”
“凌漠。”叶晨头也不回。
“凌漠!”一声尖到能把人耳朵震聋的女高音,在客厅里响起,“你说凌漠被人迷晕了?这屋子里的迷药是有人给他下的?”
叶晨边皱着眉,承受这刺耳的尖叫,边点头,“嗯。”
“是那个叫明珠的女人干的!”朱凤凤抽出自己的手,站在原地,恶狠狠地问叶晨。
叶晨转过身,想再去拉她,被她早知早觉的躲开了,“你先告诉我,我才去。”
“不是她……”
“什么?”不等叶晨开口,朱凤凤又是一声尖叫,“你说凌漠那小子惹的桃花债,还远不止明珠一个女人?”
配合朱凤凤这声尖叫的,是她满脸的鄙夷和不屑。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朱凤凤女侠是个对爱情极为忠贞的人。
看到她这副反应,叶晨不免好奇,好奇心被勾起后,她忘了要去找凌漠,转过身,面对面看着朱凤凤,“凤凤,你有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端木宇?”
她问话的方式很小心,也很委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刺激到眼前这义愤填膺,对负心,劈腿男,深度厌恶的女人。
“唉……”出乎叶晨意料的是,朱凤凤听了她的话后,只是一声叹息,把手里的车钥匙晃的更厉害了,“晨晨,你是不是想说端木宇,明明是出了名的公子,我怎么会喜欢他?”
叶晨愣住了,没说话,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原来朱凤凤早知道端木宇是什么样的人,那为什么……她更迷惑了!
朱凤凤左看了眼裴红芬,右看了眼李建国,最后把目光重新放到叶晨身上,“晨晨,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成语,叫‘自甘堕落’。”
叶晨依然没说话,裴红芬和李建国相视一看,也没说话。
“和某些女人被人强暴了,就自甘堕落,误入歧途一样,端木宇是男版的堕落。”朱凤凤颇为伤感地吸了下鼻子。
叶晨怔在原地,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震惊难当,“你的意思是,三年前,你那个端木宇时,他真的是……”
裴红芬和李建国在场,“处男”两个字,她没好意思说出口,犹豫了一下,委婉道:“第一次?”
这已经是叶晨第二次听到朱凤凤说端木宇的第一次是给她的,第一次当玩笑听了,这次她却真的相信了她。
尽管她很想问朱凤凤,处男这东西,毕竟不如处女,还有那层膜在做辨别,处男这东西,朱凤凤是怎么鉴定出来的,鉴定的标准是什么,叶晨真的很好奇。
“真的。”朱凤凤啃了啃指甲,脸上露出幸福的得意感。
这丫头,只要一想到端木宇的第一次给了她,就像是被打了鸡血,整个人都亢奋的不像话。
“那个……”裴红芬虽然是过来人,对这两个年轻女人的谈话也有点听不下去了,不得不清着嗓子插上话,“你们还去不去找凌漠了?”
“当然要找。”朱凤凤无比霸气的接上话,和叶晨的一番畅谈,她心里舒服多了。
“我们走吧。”时间在两个人的闲扯中,不知不觉又朝前走了十分钟,眼看天都快黑了,叶晨心里也有些着急了。
“晨晨,等一下。”走出去两步,朱凤凤忽然想起了什么,刹住脚步,拍了下脑袋。
“又怎么了?”叶晨声音明显带上了焦虑,她自己却浑然没察觉到。
“你有没有袜子啊?”自诩在巨富朱大贵影响下,脸皮已经比城墙还厚的朱凤凤,在说这句话时,露出了羞涩的表情。
“你没穿袜子啊?”叶晨低头朝她的脚看去。
朱凤凤下意识地朝边上跳去,“我穿了,我是想……”
不得不说,叶晨不仅是聪明的,也是善解人意的,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之所以会常人之不能,必定也有着常人所不同的嗜好。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她没追问下去,而是直接朝楼上走去。
“晨晨,你等一下呢,我话还没说完。”朱凤凤喊住才抬起脚的叶晨。
叶晨回头,“还有什么要求,一起说了。”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她还真的有点不耐烦了。
“帮我拿双凌漠的脏袜子。”朱凤凤鼓起勇气一口说完后,就垂下头,不敢再看叶晨。
客厅里,裴红芬惊呆,李建国木讷。
叶晨很体贴的笑了笑,“好,你等着。”
……
三分钟后,叶晨从楼上下来时,手里已经拿着一双白袜子,这是她唯一找到的一双凌漠穿过的脏袜子。
即便,它干净的好像是新买的一样,叶晨发誓,这真的是凌漠昨天刚换下的。
叶晨把它递给朱凤凤。
朱凤凤满脸的尴尬,在拿到那双袜子的瞬间,开始变的不高兴。
“怎么了?”叶晨纳闷,这次,她真的琢磨不透朱大小姐此刻的反应了。
朱凤凤没理会她,目光直接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裴红芬,“裴姨,这次我要麻烦你一件事了。”
裴红芬连连点头,“不麻烦,你说。”
只要能找到凌漠,对她来说,即便是让她现杀一只鸡,然后熬鸡汤,她都不嫌麻烦。
听了裴红芬的话后,朱凤凤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最后落到在场的唯一一个男人身上。
李建国回瞪朱凤凤一眼,他一把年纪了,早没什么怕的了,不过却要顾及照顾了他这么多年的,裴红芬的感受。
朱凤凤看着李建国的脚,然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等再次睁开,眼睛里闪过惊喜,“这味道太像了,和我那大贵爹的香港脚太像了。”
看到朱凤凤这副表情,叶晨已经明白,朱凤凤为什么一定要一双男人穿过的袜子,约莫着,当年,她当年被迷昏后,靠的就是朱大贵臭脚丫的味道熏醒的。
换句话说,如果真的想通过空气里迷药的味道,找到凌漠,就必须要有一双男人的臭袜子为“药引”。
李建国本能的把脚朝沙发后藏去,叶晨和裴红芬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然后……
一分钟后,别墅里响起一个低沉的男人吼声,两分钟后,朱凤凤眼睛上蒙着双灰色的男士袜子,兴高采烈地走出别墅。
别墅里,李建国瘫坐在沙发上,双脚**,上面的袜子,已经被人强月兑了去,现在正在“滋养”着某个人的感官,“毒害”着某个人的鼻子。
“老头子,不要生气了,不就是一双袜子嘛,我再给你买一双就是了。”没有和叶晨她们一起去的裴红芬,坐到丈夫身边,强忍着笑,这样安慰他。
想起自己刚才被三个女人“围攻”,然后强月兑掉袜子的情景,李建国整张脸都黑了,一想到朱凤凤,靠着自己的袜子能找到凌漠,即使心里有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
……
叶晨不会开车,会开车的朱凤凤又拿臭气熏天的袜子,蒙着双眼,和瞎子没多大区别,正当叶晨看着眼前这辆豪车,一筹莫展时,身后传来声音,“嫂子。”
叶晨心里大喜,他出现的刚好,转过身,朝来人浅浅一笑,“你会开车吗?”
虽然没见过,她相信,他是万能的凌漠身边的人,开车,他肯定会。
果然,何亦朗点头,“我会。”
……
何亦朗也是开车来的,事实上,为了找凌漠,他并没有去机场接尤珺,而是开着车,到凌漠以前去过的地方,都找了遍。
二十分钟前,他接到李建国电话,才知道凌漠有可能出事了,这次停止了盲目的寻找,匆匆赶了过来。
朱凤凤这个女人一根筋起来,还真是让人想抽她。
明明,何亦朗开的越野车,车子后备箱里什么药品,什么武器都有,更方便接下来的行动,她却固执着要开自己那辆玛莎拉蒂。
当何亦朗反对时,她甚至以不去了为要挟。
最后,从来只被凌漠一个人要挟的何亦朗,第一次被第二个人,而且是个女人要挟了。
……
何亦朗开惯了手动挡,开这种自动挡,感觉简直像是在开摩托车,一点感觉都没有。
油门一点,车就飞出去很远,朱凤凤不满地皱皱眉,“你开这么快,连黄鼠狼放的屁,我也闻不到了,还指望通过本就稀薄到几乎快没了的味道找到你老板啊!”
用李建国臭袜子蒙住双眼的朱凤凤,因为没有实际看到何亦朗的长相,没见识到他型男般魁梧的身材,只当他是凌氏某个小白领,这样轻飘飘的讽刺着。
何亦朗脸绿了绿,他是个男人,讲话都没后座上的女人粗鲁。
这女人,还真非一般的女人。
朝后视镜飞快看了眼,忽然对叶晨很满意,至少人家讲话斯文,也没把臭袜子当眼睛戴的嗜好。
生气归生气,不喜欢归不喜欢,何亦朗终究把车速降了下来,朱凤凤也没再开口,因为她蒙着双眼,叶晨不知道她的表情是什么样,只是顺着她左右摇摆的方向看去。
半个小时候后,在朱凤凤小姐的指导下,车,停到了一栋别墅门口。
这半个小时,叶晨早被回荡在车厢里的臭袜子味道,熏的很难受,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如果不是用衣袖捂着,估计早呕了。
车一停下来,她第一个打开车门,跳下车,对着新鲜的空气,猛吸了好几口。
朱凤凤拿掉袜子做的眼镜,也下了车。
看着眼前这栋独门独院,大门紧闭的别墅,闭上眼睛,屏住呼吸,等快窒息时,才睁开眼,松开鼻子,对着空气,深深的,大大的用力吸了口,然后转过身,很肯定的告诉倚靠在车门边的何亦朗,“你的老板肯定在里面。”
上中学时,有个纠结了一代又一代祖国花朵的物理问题,下雨时,闪电为什么比雷声更早看到?
脑筋急转弯的答案是这样的,因为眼睛长在耳朵前面。
标准答案,其实应该是这样的,因为光速比声速快。
很显然的,朱凤凤女侠,再次验证了以上那个物理现象,等整句话都说完了,她才看清何亦朗的长相。
“天呐!”朱凤凤不顾手里刚拿过臭袜子,还没洗手,径直捂嘴,然后发出一声惊呼,“东方版的西瓦辛格猛男!”
何亦朗虽然是混血,却不像一般混血儿,混的那么明显,朱凤凤没看出他混血,也算正常。
何亦朗眼神鄙夷的扫过她,然后径直越过她,朝那扇铁门走去。
他没有去敲门,而是把头贴到门上,竖起耳朵,认认真真的听了起来。
“他在干什么啊?”朱凤凤拉住弯着腰,努力想从胃里呕点什么出来的叶晨。
也许是因为今天吃的很少,叶晨干呕到眼泪都出来了,还是什么都没吐出来,直起腰,顺着朱凤凤的视线看去,何亦朗已经不像个窃听狂一样,趴在门上。
他朝后退了几步,然后朝前小跑过去,单脚支地,轻轻一跃,人已经翻到铁栏那头。
朱凤凤揉了揉眼睛,“晨晨,刚才我没看错吧,那个,猛男……就这样翻过去了?”
对何亦朗刚才那一跃,叶晨也正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很显然,朱凤凤的这
声询问,明明白白的告诉叶晨,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事实。
看叶晨不理会她,朱凤凤看着那扇紧闭的铁门,又问:“晨晨,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叶晨叹了口气,问朱凤凤,“你会翻墙吗?”
朱凤凤摇头,“不会。”
叶晨又问:“那你会撬锁吗?”
朱凤风又摇头,“也不会。”
叶晨朝门口走去,声音朝后飘去,“既然两样都不会,那只能在这里等人开门。”
“晨晨。”朱凤凤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怎么了?”听到这熟悉的口气,叶晨心里一沉,她真怕朱凤凤还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身后片刻安静后,朱凤凤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晨晨,刚才那个猛男,仗着身体上的优势,这样纵身一跃,摆明了是在抢你的戏。”
“什么?”叶晨侧过脸看着朱凤凤,看那丫头,正一本正经的纠结着,有些哭笑不得。
“以我一个有着中西经验的海龟的独特眼光来看,刚才那个猛男,对你老公过于关心了,你自己当心点。”
叶晨震惊当场,嘴巴张了张,硬是没说出一个字。
朱凤凤走到她身边,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补充道:“晨晨,你要知道这年头,防小三,绝对是个技术活,因为啊,这小三不仅可能是女人,还有可能是男人,不仅可能是男人,还更有可能是人妖……”
看着映入眼帘这张,一本正经为她好的脸,叶晨只能干笑两声,“呵呵,小女子在这里,多谢朱小姐的提醒了。”
朱凤凤颇为得意的扬扬眉,“以我们两的关系,谢到不用了,你只要在以后我追捕端木宇,人手来不及时,给我搭把手就可以了。”
叶晨哑然,“这……”
她没好意思说,“追捕”端木宇,这……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
明珠的成长的坏境,注定她一意孤行的同时,也注定了她的雷厉风行。
所以,当明道远敲门让她下楼吃晚餐时,她直接命令明道远给她弄架直升飞机来。
她忽然觉得夜长容易梦多,要连夜把凌漠带回美国去。
明道远很惊讶,下意识地朝她身后看去,“这里不是挺好的。”
“好不好,是你说了算的吗?”明珠瞪了他一眼,我要回美国,就今天晚上,你马上去安排!“
口气凌厉,不容丝毫反驳。
明道远收回目光,满脸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明珠,你听爸爸说,今天已经晚了,天气预报说有雾,不大安全,我们还是……“”爸爸!你也配!“明珠厉声打断他,杏目圆瞪,释放出浓浓的厌恶,”以后不准你再在我面前提这两个字!“
明道远伸出去,本来想去扶她肩膀的手,僵在半空,笑也僵在嘴边,”孩子,不管怎么说,我总归是你的亲生父亲,不管你怎么不想承认,这都是没法更改的事实。“”你给我闭嘴!“明珠面容扭成一团,整个人说不出的狰狞可怕,她扬起手,想象过去无数次,她稍有点心情不好,或者明道远没如她意那样,抬起手,就是给他一巴掌。
可惜,这次,她没如愿,在她手落下来时,明道远头朝边上一偏,她落空了。
这是她第一次想到明道远却没打到,瞪大眼睛,用力咬着嘴唇,死死看着明道远。
她没说话,没哭,只是用力咬住嘴唇,很用力,很用力的那种。
很快,明道远察觉到了不对,有血珠顺着明珠的唇角渗出,她却仿佛没察觉到痛,依然用力的咬着。
明道远心里大骇,忙去掰她的嘴,”明珠,好孩子,快松开!快!“
明珠照旧咬的很用力,豆大的血珠翻滚到明道远手背上,快有二十年没害怕过的明道远,涌起了久违不见的怕意。
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着,试图让她松开,可惜,一切都是枉然。
明珠的性格,注定她做事的心狠毒辣,这不仅仅在对别人时,对她自己,她同样是这样。
她死死的咬着下唇,一双阴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她在用自己的命威胁眼前这个爱她如命,也是世上唯一一个爱她如命的男人。
这样拿命来威胁他的女儿,让明道远感觉浑身无力,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慢慢的,无力的落了下去,”孩子,只要你不再伤害自己,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明珠这才松开嘴,下唇上,赫然出现一排深到肉里的牙印,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滚落,她却恍若未任何察觉,抢在明道远伸出手替她擦前,拂起衣袖,飞快一抹,狠狠瞪了明道远一眼后,转身走进房间了,”啪“的声,用力关上房门。”晚饭做好了,等会下去吃一点。“明道远对着紧闭的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朝楼梯走去,忽然,他感觉到了这个别墅里,还有第四个人存在。
他在原地站了会,闭着眼睛感觉了会,呼吸很轻,很急,不是老奸巨猾的叶震山,来人很年轻。
猛然睁开眼,他慢慢朝楼梯走去,”来者何人?“
这栋别墅,光在花园里,他就布下了不少机关,能顺利走到主屋,已属不易。
他,明道远一向钦佩有身手的人,所以,口气不算凌厉。
听到这四个中文字,何亦朗不由一愣,这声音,他很熟悉,正是COZY的,他应该说英语的,怎么会一口中文?
难不成是他耳背听错了。
才走进客厅的他,抬头循声看去,当看清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男人,又是一愣,半晌才回过神,”COZY!“
因为惊讶,也因为不可置信,这个英文名,他拖的分外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COZY,就是李建国告诉他的绑架凌漠的那个人!
天呐!
想到明珠对凌漠的痴迷,想到COZY对明珠的愚忠,何亦朗很肯定凌漠就在这栋别墅里。
下意识地朝明道远的手里看去,当看到赤着两只手,心里才偷偷松了口气。
等一会,要真动起手来,COZY没有武器,自己的胜算也会大一点。”你来干什么?“明道远似乎也没想到来人会是何亦朗,凌漠身边,最油头滑舌的那个人。
朝楼下走的步履又悠然上了几分,清醒的凌漠他都不怕,何况还是个油头滑舌的小喽喽。”我来看看你。“何亦朗满脸堆笑,看明道远已经朝沙发走去,下一秒钟,更是上去用衣袖拂了拂灰尘。
对他的阿谀奉承,逢迎拍马,明道远似乎很受用,已经没什么眉毛的眉梢朝上挑了挑,坐到沙发上,”来看我什么?“
看到何亦朗无故出现在这里,明道远其实已经明白一切,也知道他来的目的,他偏不点破,就是想看看这个向来舌如莲花的男人,怎么自圆其说。
何亦朗这个人,在”狂世“一帮兄弟里,身手不是最好的,智慧也不是最聪明的,唯独一样,他可以说是他们里面最拔尖的,那就是他这张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方的说成圆的的嘴。
他很清楚一点,自己打不过沙发上的男人,没看到凌漠,却又不甘心这么走了,眼珠一转,很快有了主意,”COZY前辈,我刚才骗你了,其实……我来这里是来给明小姐送药的。“”送明珠送药?“但凡和明珠扯上那么一点关系的事,明道远都会很紧张,何况何亦朗还说的是送药。
与生俱来的,舌忝舐之情,让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所以,半秒钟没到,何亦朗只感觉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整个人已经被人掐住脖子,后背撞到墙壁上。
明道远眼底闪过狠戾,狠狠瞪着他,”说,明珠怎么了?“
不要怪他会这么紧张,小时候,明珠的身体一直是他亲自照料的,等她长大了,心里有了凌漠那个臭小子后,有什么不舒服都不再让他看,美其名曰,她的身体,除了凌漠,谁也不能碰。”明小姐……右手中指的指甲断了。“尽管喉咙被人掐的快喘不过气来,何亦朗还是仔细观察着明道远的神情。
他这是在赌,赌明珠有没有来找COZY医治?
如果,她来过了,那他就真没辙了;
如果没来,光这点,也足够乱COZY一阵,而他呢,不仅能打探到凌漠到底在哪?更能以自己去车上拿药这一点,为自己顺利开月兑。”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明道远眉心拧成一团。
他想到小时候,哪怕是手上破一块皮,明珠都会哭半天,这么怕痛的她,怎么能承受的了断指甲之痛。
都说痛在儿身,疼在娘心。
这句话,到明道远这里,就变成痛在女儿手指,疼在他明道远心里。
快窒息的何亦朗,很快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看着几乎是一跨三个阶梯上楼的COZY,何亦朗在长长舒了口气的同时,也飞快跟了上去。
……
相比别墅里刚发生的惊险一幕,在门外等待,有门也没法进去的两个女人,则是太悠闲了。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开门,按照朱凤凤本来的意思,她是要去敲门的,如果再不开,她就要开车去撞开。
反正她爹朱大贵有的是钱,不要说一扇门,就算是十栋这样的别墅,照样赔得起。
她刚举起手要按门铃,就被叶晨阻止了,”凤凤,别按。“”为什么?“朱凤凤不明白了,”这门铃装在这里,不就是让人按的。“
说着,手又朝门铃按去。
叶晨再次拉住她,”真的不要按。“顿了顿,看着朱凤凤的眼睛补充道:”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种直觉,直觉告诉我不能按门铃。“
朱凤凤瘪瘪嘴,虽然觉得叶晨的话,没什么信服力,想到早晨自己对她的那顿”抽风“还是依了她。
天色渐黑,也起风了,外面有点冷,朱凤凤把叶晨拉进自己的玛莎蒂拉里。
叶晨人是坐在车里了,眼睛一直看着别墅的门,生怕下一刻,它就打开了。
朱凤凤打了个哈切,她真的很困,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开始找话题和叶晨聊天,”晨晨,我知道你脸皮薄,所以有些话,刚才当着那两个中年男女的面,我才没说。“”什么话?“叶晨依然看着那扇门,有些心不在焉。”关于我是怎么鉴别出,端木宇是处男这件事。“朱凤凤张大嘴再次打了个哈气。
叶晨愣了下,没说话,事实上,她心里的确闪过这个念头。”我悄悄的告诉你啊,男人的第一次,虽然不像女人那样会落红,当然了……“想到科学,朱凤凤清了清嗓子,”许多女人因为种种原因,第一次也不会落红,我指的是绝大部分女人,男人虽然不会落红,但是,第一次,肯定会很紧张,我告诉你啊,其实男人的第一次也是会痛的,而且他还会找不到地方。“
她凑到叶晨耳边,完全不顾,叶晨已被她雷的神志混乱,洋洋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端木宇这两点都符合,所以我敢断定他一定是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