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含宫,自帝王离去之后,那红色染着金漆的大门从此就紧紧地合上了,门前,也再也无人前来打扫,连以后,那门前堆积的厚雪,也是她自己亲自打扫。
一个皇妃就这样从后宫消失,荡起的波动几乎快到了八级地震,但唯一一个没有反应的,当属独孤绝卿。
“娘娘,您还是心软了。”蕊离知心地说道,若不然,云亦琴的下场怎会如此简单,她还让人去请了御医为她治疗脸上的伤。
“蕊离,你说这世上有真的爱情吗?”突然,她不确定了。
躺于这帝王木制作的摇椅上,她真的能承受得起这帝王木吗?手抚上这如婴儿肌肤般的帝王木,温润细腻,光洁如玉,太过尊贵了,她配不上。
“皇上对娘娘就很好啊,你看那一个个嫉妒的。”
是吗?那是爱吗?还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更加珍惜?
若是哪一天他突然明白了,是不是就开始恨她了?
“把冰离之前调查的那纸拿过来吧。”之前一直不敢看,放着就没敢拿出来,现在是该面对的时候了。
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原来这就是误会。
她这具身体,夜月,三年前遇上了帝王司寇墨,因为夜晚雨大,便收留了当时微服私访的司寇曜。
那时的夜月就是一个邻家姑娘,单纯的紧,又一副害羞模样,但心肠极好,而只一夜的时间远远不够司寇曜去了解这个女孩的,第二天她家乡发洪水,死了很多人,原因也不外乎当地官员贪污,修筑堤坝的银子都进了自己的兜里。
司寇曜便留了下来,这一留,便是一个月,对夜月也自然有了感情,但夜月却只是把他当哥哥般,心里只是仰慕,没有爱慕。
后来,司寇曜不得不离开,自然也把无亲无故的夜月带到了京城,买了一个院子,让她住进了里面,这一住便是一年,而司寇曜却是没有提出任何让她进宫的要求。
两年前,院子突然失火,自此,夜月便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世上,直到她的再次出现。
所以,刚开始时,他说他后悔,还有一声声的夜儿,所有的所有,都是在对那个已死去的夜月所散发的感情,还真是误打误撞呢。
那木钦呢,是不是也该是时候会会了,这是个拥有怎样能力的人,能知道尹风的存在,却给她说了错误的方向,诱导了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看来要先会会木钦的姐姐皇后了,趁帝王还没有从他自己的感情中清醒过来时,她得赶快把事情办妥当才行。
云凤殿
“臣妾最近身子不好,没能多来给皇后请安,希望皇后不要放在心上。”许是伪装惯了冰冷,说起话来,脸僵硬了似的,怎么都笑不起来了。
不过她幸好没笑出来,不然她还真怕这个皇后更加肯定她有备而来,但是她这样唐突的过来,似乎还真是唐突了点。
“梦皇妃哪里的话,这孩子重要,是本宫考虑不周才是。”
木卉的笑一如往常,让人分辨不出真假,独孤绝卿也无法判断,只能闲聊几句,算是让皇后还记得她的存在。
临走前,独孤绝卿才问道:“皇后,不知当初为何要帮臣妾?”
木卉依然笑笑,道:“皇上有副画,一直当做宝贝似的,本宫不经意间见了,你长的很像,本宫既然为后宫之主,理应为皇上打理好一切。”
这样的理由独孤绝卿总觉得有欠考虑,仅仅是因为那幅画吗?她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对皇上不利,或者……
木钦在她耳边吹过什么风?
看来她要多多来云凤殿走走才是,“蕊离,你说这皇后的弱点是什么?”
若是她跟别人一样去讨好皇后,反而会使她更加防备,她独孤绝卿是什么样的人,几乎谁都知道,要她去讨好别人,给予别人防备她的时间,还不如她主动出击,打她个措手不及呢。
“冰离早就调查过了,当初皇后会进宫,不仅仅是因为丞相手握重权,当年德贤皇后能与先皇相识,完全是因为她和丞相夫人有一些交情。”蕊离突然顿住。
独孤绝卿问道:“怎么了?”
“娘娘,咱们回宫再说吧,以防个强有耳。”
独孤绝卿见蕊离脸色凝重,便点头回了云卿宫,却不想来了客人。
“王妃来了怎么不通知一声,你们怎么做事的,都下去领二十棍!”独孤绝卿径自坐下,毫无架子的拿起扇子就自己扇了起来,让新王妃觉得她真的没有人性。
但没有人知道的是,云卿宫的规矩,领二十棍,不是二十杖责,是真的就如表面的意思一样,领二十棍。而这二十棍,只要丫鬟奴才们举过头顶,时间便是二十杖责的时间。
美其名曰,举重,有益身心健康,丫鬟奴才的重量不一。
“娘娘,是臣妾不让他们叨扰了娘娘。”新王妃一副较弱模样。
“没事,就二十棍嘛,一会就过去了,你们都去后院接受惩罚,别让本宫看见了,看见了再加二十!”
独孤绝卿说的跟吃饭似的,新王妃看的心蹦蹦地跳,微微一笑,怕以后这丫鬟们见了自己没好脸色看,扯开了话题,“娘娘,夫君今个让臣妾过来,给您送些药。”
独孤绝卿脸色立刻冷了下去,星眸里有些闪烁,手中的动作也顿住,问道:“什么药?”
“臣妾也不知,夫君只说娘娘吃了便是,对身体有好处,也是为了那次诗儿的不懂事顶撞了娘娘,特别让臣妾前来赔礼道歉。”
独孤绝卿看着新王妃,脸上平静的很,不像知道什么事的人,可是这司寇墨就竟在做什么,不是不怎么在乎云亦诗了吗?如今又让这新王妃替云亦诗道歉,他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但纤细的手还是接过了那药盒,打开之后在鼻尖嗅了嗅,很像保胎的药,但又不像,没想到这司寇墨的医术见长啊,不过既然他让这个同她一样怀有孩子的新王妃来,就肯定知道了自己会错以为是保胎药,那是不是来试试她的心到底有多狠呢?
那她就好心地再让他看看吧。
“啊,王妃回去一定谢谢王爷啊,这些药对孕妇的身体非常好的,本宫命人寻了许久都没寻到,这王爷真是贴心啊,那次只不过在他耳边说了说,今个就让你给送来了。”
独孤绝卿一脸兴奋,还宝贝似的盖好盖子,生怕污了尘埃似的,但这动作看在新王妃眼里有着明显的嫉妒。
“对了,听说这些药吃了以后生孩子时也不会痛,本宫最怕痛了,连一点小伤都受不了,吵的皇上都不想让本宫生孩子了,啊,不好意思啊,一看见这药太过兴奋了,说的话多了点,王妃不介意吧?”
新王妃垂下头,很轻很轻的说:“不介意。”
“那王妃也吃一粒吧,你也怀有孩子,本宫了解怀孩子的辛苦,以后有什么好的药方,本宫第一时间告诉你。”
对于独孤绝卿的热情,新王妃反应了半拍,在她清醒时,药已经进了她的肚子里了。
“谢娘娘。”不得已,新王妃只有感谢。
但是她心里怎么想,独孤绝卿从她听完她的话之后的反应来看,应当为嫉妒。
但又因为她是帝王宠爱的女人,不是王爷的女人,所以应当是有一丝幸灾乐祸的表现。
“哪用的着谢谢,午饭就在这吃吧,每天都跟皇上吃饭都吃腻了,换个人陪多好,蕊离,你看这用膳时间也差不多了,吩咐厨子开饭吧,顺便告诉皇上我这有王妃陪着,不用他来了。”
听听这话,新王妃好生羡慕地看着她,连帝王都可以唤来唤去,真是幸福。
独孤绝卿这一留新王妃,就留到了傍晚才送她回去。
一旁的蕊离看到目瞪口呆,什么时候独孤绝卿也可以这么跟新王妃说话了。
“娘娘……”蕊离担忧地望向躺于床上的独孤绝卿,怕她因为王爷而伤心。
知道蕊离的担心,独孤绝卿起身,幽幽道:“我担心司寇墨那药有问题,就让她吃了一颗,到这时候也没反应,觉得很有问题。”
蕊离松了一口气,“或许王爷真的只是给娘娘松保胎药呢。”
“不可能!”独孤绝卿断然否定。
“娘娘,这毕竟是王爷的孩子,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娘娘,孩子总是无辜的。”蕊离把最真实的部分剖析了出来。
“他不喜欢这孩子。”独孤绝卿说的委屈。
蕊离抱住她,安慰道:“娘娘,蕊离知道你是被王爷折磨怕了,可是虎毒不食子,娘娘要明白这个道理。”
“蕊离,若是他真的希望这个孩子平安,为何还要跟我……跟我……”独孤绝卿想起那次的事来,脸还是红了,不是愤怒的红,而是不自然的红。
蕊离看的明白,“娘娘,你还是爱着王爷的,就算自欺欺人一次吧,那次算是王爷失控了。”
自欺欺人,可是她明明就看见他眼里的淡然,哪有一个男人在面对一个女人该有的欲/望。
“还是等到漓苏来了看看这药有没问题吧?我不相信他。”
以前对他的信任,全部消失殆尽,也因为这个问题,她一夜未眠。
第二天,蕊离见了那眼底的疲惫,差点大骂她,最后只是嘟囔着:“娘娘,你这样折磨自己他又看不见,就算你把自己弄的如以前一样遍体鳞伤,他一样看不见,就算你再死一次,他照样看不见,所以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就会揭我伤疤。”看着那用水晶做成的镜子里的自己,还真是难看,不过对蕊离的话也不在意。
她喜欢有个人可以偶尔的教训她一顿,怎么教训都行,因为那是在关心她,她心里便很高兴。
“你这明显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当初你的斗志都哪去了,我的好娘娘,咱是不是该去办点坏事了?”
蕊离知心地说道,若不是做些什么坏事,她知道独孤绝卿受不了,因为独孤绝卿的心还一直处于被折磨的阶段,发泄的时候就得让她发泄一下才行。
“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昨天你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上好妆,很满意这效果。
蕊离立刻蹲在独孤绝卿的耳边,小声道:“德贤皇后还没有嫁于先皇时就已经有皇上了,有人说皇上不是先皇的骨肉。”
“什么?!”独孤绝卿还真是无法相信。
“冰离调查的事情一般都没出过错的,娘娘。”蕊离肯定道。
独孤绝卿突然想到了那次在牢里,司寇墨说什么皇位该换人了,难道是当初皇上抢了皇位,若真是这样的话,太可怕了。
“然后呢?”
“那时德贤皇后正好死了夫君,就来找丞相夫人借钱,丞相夫人跟她关系很好,这也应了,又见了当时的皇上,这皇后与皇上的女圭女圭亲就这么定了。”
“那皇上可真就不是先皇的亲儿子了,那为何先皇还把皇位留给他?”独孤绝卿不解的是这点,难道真是太过爱了吗?爱到不惜混淆血统。
“怕只有王爷知道了。”蕊离懒懒地开口,“而这皇后是很难被拉下来的,娘娘,咱还是别打皇后的主意了,丞相岂是咱们都得罪的?”
蕊离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她进宫就只是为了皇后之位,要不然她进宫做什么?
这皇贵妃之位虽然也不错,但终究是不能放手的去对付木钦还有司寇墨。
不过蕊离也说对了一件事,丞相,她要对付木钦就等于对付丞相还有皇后,这两个她可要好好思量思量了。
古虽然有武则天,但她可不想那么劳心劳肺地去操心国家大事,她只要把这个国家搞的鸡犬不宁就行了,还不至于搞毁一个国家,再说这个国家还是她的家乡,她心疼着呢。
这就好办多了,首要目标就是皇后。
牵一发则动全身,若是皇后出了点事,木钦应该先出来吧,毕竟丞相还是丞相,他若出面,就是对皇上的不信任,他还至于如此。
除非他在打帝位的主意。
不过也不无可能,若这样说的话,当初木钦的行为就有的解释了。
“蕊离,那她的弱点呢?”
“她爱皇上,但她也怕皇上。”
“哦?这样啊,那我赢定了,蕊离,打起精神来,这皇后之位我们赢定了。”
“为什么啊,娘娘?”
“笨啊。”独孤绝卿一个响指弹在了蕊离的脑门,痛的她嗷嗷直叫。
“还不如小白呢,是吧,小白?”独孤绝卿看向那卧在床边的小白,越看越觉得这小白有王者之范。
“它不就是一个动物吗,娘娘你不能这样相提并论。”她最讨厌这个小白了,傲慢无礼,每次见了她都高高的仰起脖子,总似怕她不知道它长了脖子似的。
“那你说说,我为何赢定了呢?”给了蕊离一个白眼,意味你能说的出吗?
蕊离不死心,憋的脸红,最后支支吾吾地说道:“她怕皇上,而皇上又宠着娘娘,她是不敢对娘娘做什么越矩的事的。”
独孤绝卿还是叹口气,顺带夸了她一番:“说对了一半,你说她爱皇上,也怕皇上,那就说明,她爱皇上爱到已
经可以舍弃了性命,所以皇上那可以有两种利用方法,一种便是置皇帝于死地,二便是让皇帝置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