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在明末 第四章 一饭之恩

作者 : 替你快乐着

吕世迷茫了几天,拦住几个流民问明白自己身处的地方,在饿了几顿饭之后,终于知道自己真的是时运不济,真的来到了古代,并且知道自己来的是风起云涌的明朝末年,那个英雄倍出但也是汉奸倍出的五不大明末年(不和亲,不妥协,不纳贡,不割地,不称臣)这个中国历史上最可悲哀的也是最为动荡的时代,一个最悲壮的君王死社稷的时代,一个中华拐点的时代。这是一个热血与懦弱共存,这是一个屈辱与抗争并存的时代,但无论如何对于吕世来说却是需要自己活下去的时代,因为来到了这个时代,自己却身无长物,满脑袋里也无半点高科技,现在的自己却要为活着挣扎,真的可谓穷途末路,思前想后终于打起精神走向了一个看来还有点香火的庙宇。

在大明,当时的和尚还是很被尊重的,原因是洪武帝的出身关系,从朝堂到地方官府对和尚那是青眼有加,一般的庙宇里多有朝廷恩赐的庙产田土,也有规定的佃户耕作,官府也时有补贴赏赐,再加上明代官绅仕宦以致平民百姓大都笃信佛教,虽然也出现了几个笃信道教的君王,但是毕竟还是深得民心的佛教占了上风,更是在这个天灾**不断的时候,人的心里更加的恐慌,心理上更加的需要一种对现在苦难的无奈和对来生的寄托。不论是上到皇帝嫔妃达官显贵大户官绅,还是下到平民百姓贩夫走卒,都对庙宇道观多有膜拜布施,即便是走投无路的流民,还是穷凶极恶的杆子也尽量不去抢掠庙门道观,所以佛门道观还是一块世外桃源。

再者当时的人深受儒家思想影响对发肤看的极重,是不会轻易剪掉头发的,正因为如此才有清军入关后的剃发令,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强硬政策,发与头等同,为不剃发在清初还有起义不断。所以满世界里只有僧人才留短发,所以吕世的头发原因就被想当然的认为是和尚。所以一路上不管是流民还是仕宦官绅都对吕世尊声小师傅,小师傅的意思就是小和尚。

“和尚就和尚吧,混几顿斋饭再说。”吕世如是想。

走上台阶,轻叩那也显得破败的门环,好久庙门里一阵踢踏声响,那庙门吱呀开启,一个小沙弥露出半个脑袋,问训道:“外面哪位施主光临?报上名来也好叫小僧去通报大师,备下香烛恭敬款待。”

吕世忙上前打个稽首假模假样的喧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小师傅请了,俺乃五台山游方到此的同道,行将此地,看天色将晚,希望借贵寺行个方便则个。”

那小沙弥低头看见台阶下正双手合十,但一身怪异服装,个子高大但面有饥色的吕世,脸色立即就垮了下来:“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收挂单的和尚。更何况是个假和尚。”一句未完嘭的便关上庙门。心道;“又是一个假冒佛门弟子的东西来蹭吃斋饭。”

吕世当场愣住,难道自己不像是和尚吗?可挠挠头却又无奈的看看自己的衣着打扮,马上释然,自己的这个打扮也特怪异了些,除却一个短发,任谁也看不出是个和尚,无奈之间只有悻悻走开。刚刚转身没走几步,却听见身后庙门再次开启的声音响起,随后传来一个温和的佛号声,“阿弥托佛,小师傅请留步。”

吕世本就没想走,只是人家小沙弥闭门谢客不走也没办法,一听有人唤回哪里还不就坡下驴,忙转身来,却见一老和尚双手合十寿眉低垂,正向自己闻讯,忙躬身合十为礼装模作样道:“阿弥陀佛,老师傅请了。”神态特也恭敬。

却原来小沙弥在门外与吕世对答时这庙里主持老和尚恰巧从门后路过,窥看吕世虽然衣着怪异,但身体高大,相貌清奇,便有了宁结善缘不结冤家的想法,便让那撅着嘴的小沙弥开了门出来相留。

“小师傅请了,适才小沙弥言语无状多有开罪,但望担待则个,小师傅既然云游到了寒寺怎可过门不入,参些佛理礼是好的,人道行万里路如读万卷书,佛法只见感悟,哪里知道小师傅就不可教我?快请寒寺内奉茶,共同参详些佛礼也是好的。”然后侧身礼让。

吕世一面嘴里说着不敢不敢,也就顺势随了老和尚入了庙里,寺庙不大,但前后三进倒是错落有致,大雄宝殿中虽然香火并不繁盛,但也透出庄严肃穆,庭院里青石铺道,打扫的一尘不染,想来是这庙宇里的师徒真心供奉不敢一时怠慢,随着老和尚进了后院禅房,禅房也是一片简洁干净,正面墙上挂着不知道出于何人之手的达摩渡江画卷,画卷下一床,床上一青被,被旁一桌,桌上一青灯,一木鱼一卷佛经,靠墙一佛像,佛像前一蒲团,简洁而清雅,有种超凡月兑俗的境意。老僧与吕世分了宾主坐了,小沙弥端来清茶后躬身竖立在老僧身后,不再言语。老僧托起茶碗笑呵呵道,“寒寺粗鄙,无奢侈之物待客,只有清茶以待,莫怪莫怪,小施主请了。”

吕世脸上一红,原来人家早已将自己看穿,忙用茶碗挡了脸,道声谢谢,将一碗茶一饮而尽,也是渴的狠了,就连碗里的茶叶也都喝进了肚,然后尴尬的一笑到:“打扰老师傅,莫怪小子莽撞。”

老和尚呵呵一笑道:“没什么关系。都是天涯沦落之人,相见就是缘分,就要得一个洒月兑不拘。”转身对小沙弥道:“去后院灶上给这位施主端些斋饭来。”转回头对吕世歉意的笑笑道;“粗茶淡饭,只可解施主一时之饥渴,还望不要嫌弃。”

吕世连说岂敢,那小沙弥嘴唇嘟囔却也不曾多说,转身施礼离去。待得小沙弥答应着离开,老方丈就又对吕世道:“不知道施主是哪里人士,看施主一脸不卑不亢,正颜正容,还说的一口好的官话,怎么又落得如此地步?”

吕世闻听,就不慌不忙的编了几句瞎话搪塞,老僧见吕世不想多说也就知趣的不在这个方面多谈,随着吕世的口吻路径随口谈起北京到陕西之间的人情风物,吕世对这倒是说的头头是道,更有几处指点见解,更有五台,大同等地佛寺石窟的观感,期间对佛教经意的理解更是让老和尚刮目相看了。

笑话,后世的论坛水区白泡啦?对于后世的东西拿来与现在的高僧辩论,那该是百战百胜的。

两人说的兴起,便开始顺带着谈些佛教起源和万物初始,吕世的一番见解论调更让那老僧拜服,一时间也忘记了时日,待小沙弥端来饭菜,吕世才觉得自己肚中已经饥饿难耐,那老僧也觉得过意不去,吕世略一客气就快速吃了起来。

饭菜无油多水,但对吕世来说却比山珍海味还要香甜甘美,扫光了桌上的一切可以吃下的东西,方才放下碗筷,看那老僧一脸平静的闭目等吕世吃完道:“粗茶淡饭,只可让施主略解饥渴,怎奈世道艰难,却也不能容留施主久留盘恒以便朝夕谈论物事佛理,不过一席长谈却也解了老僧法空许多困扰之处,老僧这里无以为报,到有些俗物奉上,万望施主不要推辞。”

也不等吕世应答便起身到了后堂,不一会手里捧了一领棉袍,袍上一个布包出来。吕世见了知道老和尚有心,知道自己的这身装束太过怪异,行走路上多有不便,想想自己身无长物,也无物回赠,但如果太过客气也就落了下乘,也就潇洒的站起来打个躬道:“老师傅有心了。说些厚薄之话就显得小子太过着相,相信天下事,事事皆缘分。”

老僧笑笑也不多言,客气一番把吕世直送到庙外才喧声佛号便回转寺内。回身对还撅着嘴的小沙弥笑骂道:“不要心痛那些个身外之物,你哪里知道不是你我师徒为一饭便结了一段因果,种善因得善果,做人但留一点分寸吧。”

小沙弥唯唯诺诺,嘴上不说心里却不以为然:“老师傅忒也的好心,连个假和尚也搭进去这些许斋饭衣物,看这世道,这样的人不知凡几,此例一开,如此便有那奸邪天天来打秋风却是如何是好?拜老天爷所赐,佛爷也不再看顾,庙里的地产也没了多少出产,那些大施主也不见常来布施,如此下去却怎生得好。”但师傅吩咐却违拗不得,却也无奈,闷闷地关了庙门,到正殿念佛做功课去了,老和尚法空见小沙弥的颜色,笑着他的不懂世故,也就笑着摇摇头,缓慢地念着阿弥托佛也回禅房礼佛去了。一时间木鱼颂经之声飘起,慢慢的就充斥在了小小庙宇,而后飘荡在这大明末世的天空中。

一切都为挣扎活着,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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