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她心里始终惦记着的登机牌,菲儿闷闷不乐地再一次核实托运后自己的随身携带行李:
“1,2,就只有两件了!”
“这两件行李都非常重要,特别是小箱子里有一个父亲才有密码的密码箱和自己的十万美金。得时时处处特别小心。”
香奈儿包挎着,Y牌小皮箱拉着,两药瓶太大一时放不进,只好拿在手里,菲儿梦游似的飘向下一个目标,海关。
心乱如麻,走了几分钟,见通道旁有一厕所,菲儿飘了进去,回头见周围没人,她手一抬,眼不眨,将两个太大,太烦人的药瓶“噗”的一声扔进了垃圾箱。
从厕所飘出来,她竟走反了方向。
又是询问,又是查地图,折腾了二十分钟后,她才终于又回到刚才书摊对门那个厕所门前。满头大汗,她告诫自己:
“集中精力,不能再出错!”
她在额头上涂抹了厚厚一层清凉油,觉得清醒了好多。
抬起头,往前走了几十步,已经看到海关了:黑压压的一大堆人,排在用彩带拦成的四,五条通道里。
她选了最靠边的一道,立即有工作人员走到面前递给一张报关表。她放下背包,翻腾了好一阵子,好容易找到一只笔。
“小心,小心,不能再出错。”
她提醒自己,同时闭了双眼,深深吸一口气,才开始填表。
“报关表什么都填‘无’,只有现金一栏填美元2000元……”脑海里响起了出过N次国的父亲的声音,填完报关表,
“交给谁呢?”
菲儿的眼睛还在到处搜索,却发现已经站到了“海关”官员的面前,正象“指南”说明的那样,护照,签证,行李都在这里检查过关!
立刻想到自己携带的定时炸弹——山寨签证,密码箱,10万美元!
她的心差一点没有跳出来!趁前面两人正在检查,菲儿迅速从内衣袋里模出几颗药丸塞进嘴里,喝完最后一口水,扔掉瓶子。
她似乎感到胸腔里有一只巨大的手轻轻接住她狂跳的心,再慢慢地放下,眼前的一切都渐行渐远,象隔了一层玻璃,模模糊糊,模不着,却看得见,。
“我哦……这么快。”
她有一点恍惚地站在那里,眼见前面一个,又一个旅客都上去了。又见那官员分明是在向她招手,她就硬着头皮晃晃悠悠地也上去了。
“护照,机票。”
她小心翼翼地模出早已准备好的烫手山芋,
“到那里去?”
官员的一双鹰眼勾住她“遥远”的秀目,
“美国,纽约。”
她感受不到官员冷峻的目光,只被动地回答他的问题,象回到童年时代,站在
小学老师面前。
“去纽约作什么?”
鹰眼越勾越紧。
“购买美国杜邦公司的设备。”
菲儿紧张地背诵。
官员的鹰勾终于落到了那封“炸弹”邀请信和签证上面,时钟,
“滴答,滴答……”
菲儿象一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她随时“准备”被糊里糊涂带进海关办公室,被糊里糊涂带上手铐,再被糊里糊涂判刑关进监狱里。只要不要被糊里糊涂送回机关大院就好!
“好了。”
官员突然说。
“嗯?”
菲儿没听清楚,也不敢相信。
“谢谢!下一个。”
见他分明是在招手叫其他的人,菲儿赶忙收拾东西,匆匆逃离。
还没来得及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切,已有工作人员走过来引导她往巨大的X光行李安全检查机方向快速移动。
X光机的传送机正机械,老练,不厌其烦地滚动着,把大大小小各式各样行李包裹一个个毫不犹豫地推走,也把喜怒哀乐神情各异,胖瘦美丑全有的客流一**地冲出检查站。
前面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姑娘早已利索地光着脚丫,把所有的东西分类放进了几个浅蓝色的塑料盒子里。菲儿也小心翼翼地先把她的小行李箱放在传送带上。再照本宣科地月兑鞋,把皮包,钥匙放入一个浅蓝色小塑料盆,外衣,香奈儿挎包放进另一小盆,她的注意力却在……
菲儿瞪大眼睛看着她那装有“危险物品”的小皮箱被送进X光机,感觉她狂野跳动的心也被无情地卷了进去……
突然,X光机巨大的滚动声戛然而止,一切都顿时停下来,人们不安地抬起头,想知道X光机又发现了什么。
恍恍惚惚的菲儿心里惨叫了一声:
“完蛋了!到底玩不过高科技!”
她浑身发抖,冷汗淋漓,黑了脸,瞪大眼,象只随时准备冲上去拼命的斗鸡。
一分,一秒……感觉心快跳到嗓子口上了!她不断使劲掐自己的太阳经,胡乱往额头上脸上涂清凉油,又恍恍惚惚地抓了一些药丸塞进口里……
“这是谁的皮箱?”
终于有人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寂静。菲儿放眼望去……
“我的,有问题吗?”
她身边大学生模样的姑娘一边回答,一边向官员走过去。
“我哦,。我的妈!不是我的!。”
“警报解除!”
菲儿立即象一只泄了气的气球,差点没有瘫倒在地。
她瞬间想起藏在家里的那些人民币,存折,共9处……
“机关大院的保安是我亲自挑选雇佣的,应该也没有问题。”
药力开始在全身弥漫,菲儿感到好舒服。似乎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尝到瞬间没有任何恐惧,没有任何压力,飘飘然的轻松滋味!
她想起年轻英俊的司机小李,离开前几周为暂时逃离机关那些臭脸,携他远离B市两周的旅游。那醉人的田园风光,那些只有他俩人的迷人夜晚……”
不知不觉,她已腾云驾雾出了海关,向C17,她的候机大厅走去。
“……回机关大院后,几乎每晚与小李在一起的短暂小酌。这几个月要是没有他的温存,我菲儿不被活活气死也被‘哥们’们整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疯老太婆!”……
“但后来,与小李的风言风语在机关骤然疯起,逼她不得不加快逃离!……”
几分钟后,暮想中的菲儿已来到她的候机大厅,瞟一眼大厅的挂钟,还有近1小时的等待。她迫不及待地摊倒在候机椅上,惊魂未定,任何突然的高声喊叫,小孩的打闹奔跑都叫她胆战心惊。
自觉早已身心疲惫,需要好好休息。更顾及到更凶险的“鬼门关”是十几小时后到纽约的入关检查,菲儿顾不了自己的“龙体”,又自残似地扔了几颗安眠药在嘴中。
半小时后,护照检查,凭票登机,迷迷糊糊的菲儿随着人流找到坐位,放好行李,万分珍惜这短暂的安宁,就着药力,很快腾云驾雾,进入太虚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