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以你现在的年纪根本不可能有这等修为?”一辰表情扭曲,惊愕不已。
“能开启九脉猫眼,你也非寻常之辈。”
“切——,我从不信这世上有天才。”
“哇!冷脸哥哥好厉害呀!”阿米的跑至大洞前,迎风而立,踮脚远眺,月下群山万物小,一时看得他激情澎湃,对那少年万分敬仰,回头问道:“冷脸哥哥,你刚才使的那招叫什么呀?”
那少年孤傲冷漠,自是不会回答。一辰看在眼里,很是不屑,嗤鼻朝他白了一眼,挖苦笑道:“你这招‘自掘祖坟’果然非同凡响,佩服佩服。”
那少年被他嘲讽,心中怒火更旺,眉目深凛间掌心风龙已跃跃欲试。
“等等——”一辰见他杀气腾腾又要出招,不由抬手叫停,心想,出来不容易,没必要在此耗时费力与他纠缠,管他那些,走人是了。
于是一个跟头翻至大洞前,拧起阿米的准备开溜,走时不忘冲那少年风凉一番,美意挖苦道:“托你的福,送给我们一条出塔捷径,谢了,后会无期!”一辰说完,拽着阿米的过洞纵身跳下塔去。
“该死!”那少年目光一凛,遂也跟着跳下,紧跟其后,穷追不舍。
一辰背着阿米的刚跑出沁芳园,就劈头盖脸地遭受一通箭雨袭击,幸亏反应得快,三跳两蹿一一躲闪而过。
不一会就被一群手持棍棒火把,喊打喊杀的人团团围住。其中打头叫得最凶的是一少年,那少年身形高大,穿着华贵,被人簇拥着,一看便知是少爷。
“你这蟊贼怎么这么没用?一点脑子都没有,害我这么快就抓到你了,真是没趣。”那少爷一脸失望数落起他来。
“那你说我应该往哪里跑才合适呢?”一辰见他傻头愣脑,顿觉好笑。
“你怎么这么笨?”那少爷又急又恼,教他道:“你应该往西园跑才对,我爷爷和我女乃女乃,还有我那么多姨娘、小姑都住在那里,你到那里以后随便抓一个当人质威胁我放你离开不就结了。”那少爷激情洋溢地教导完,身旁的随从也跟着连连起哄,谄媚之声不绝于耳。
“哦,这招果然是妙呀!”一辰故作惊叹,将他视作天人吹捧一番,后又悔而叹道:“唉!只可惜这么好的法子我现在是用不上了。”
“怎么用不上?”
“我都已经被你抓住了,还怎么用你这法子。”
“这还不容易,我放你走就是。”那傻少爷意气风发,拿出江湖儿女快意恩仇的豪迈气势,命他的随从让开一条路,放一辰和阿米的过去。
正当一辰暗自窃喜遇见一傻子时,不巧那素衣少年正好赶到将他拦下。
“想走,没那么容易。”素衣少年话落,一剑朝他剌去。
“什么叫我想走!是你们家少爷让我走的。”一辰背着阿米的同他擦剑而过。转而蹿到傻少爷的身后,使出激将法,从中挑拨,问道:“这小子是你家祖宗吗?你看他那副目中无人的嚣张样子,根本就没把你这少爷放在眼里。”
“没错,没错,冷脸哥哥眼里只有畜生败类。”阿米的这次又插嘴了。
“我呸!我还没把他放在眼里呢!”傻少爷果真中计,怒不可遏,气得连连跺脚,见素衣少年杀来,不由拦在他面前,不准他靠近一步。
“你是白痴吗?”素衣少年狠凛他一眼,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指着一辰狠狠道:“他就是三年前盗掘莲家祖坟的恶贼。”
“你说我盗什么了?赃物有吗?”一辰振振有词,反咬他一口道:“倒是你,刚才不知使出什么怪招,将你家祖坟凿出那么大一个窟窿。”
“没错没错,冷脸哥哥好厉害,刚才只听到‘忽’——的一下,他一掌过去,那塔的墙面上就留下好大一个洞。”阿米的掩饰不住兴奋,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划形容。
“什么,原来通天塔是风少爷损坏的。”这时周围投来无数异样的目光,围观的下人议论纷纷,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风少爷?”一辰心中暗自揣度,看来这素衣少年在莲家也非寻常之辈,定是有些身份的人物。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这素衣少年名唤“风信子”,本也是布库名门旺族出生,只因三年前家中遭匪纵火劫舍,双亲不幸惨死火海,无依无靠下只得投靠其姑母莲夫人,暂居莲家。
虽因落难寄人篱下,但天生一副傲骨雄魂,且武艺不俗,就算性情孤僻乖张难亲,莲家上下也无人敢小觑。
而莲家少爷“莲曦”则不同,因是家中独子,又是莲老爷的老来子,所以从小锦衣玉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养成飞扬跋扈的性情,故他俩相处必定不合,处处针锋相对,小打小闹之事时有发生,可谓两人相见如见世仇也。
“少废话,看招。”风信子无视旁人议论,猛力推开莲曦,举剑径直朝一辰剌去。一辰见他不依不饶只好与之纠缠,打一阵,跑一阵,背着阿米的这个累赘着实难以施展武艺。
正当他头疼难甩强敌纠缠时,忽闻一声,“接住”。不及会神,一柄明晃晃的剑拖着寒光宛若流星般径直朝他飞来。
一辰不及细想,一个翻身潇洒接过剑,定睛一看,顿时傻眼,只见这剑其形如冰川流水蜿蜒,气若霜天寒松,挥舞在手,飘渺得宛如雪顶蛟龙在云海之巅长吼。
“冰川雪谷由龙过,吼震山河万年寒”一辰在心中惊呼,他一眼就认出此剑就是自己苦寻多年无果的“龙吼”。
“只要你打败这家伙,我就将这剑送于你。”莲曦怒指风信子,气得在一旁大呼小叫,对着下人拳打脚踢,为能解气不惜拿自家宝贝与一辰做起买卖来。
“少爷,他再怎么说也是你表哥,你怎么可以……”
“住嘴——”莲曦气得一巴掌过去,打掉那多嘴的下人两颗门牙。
“你这个笨蛋,这贼人来府上所要盗取的正是此剑,你现在到好,竟拱手相让了。”风信子气得揪住莲曦,恨不得将这不成才的家伙大解八块。
“这是我家的剑,我想送谁就送谁,你这个外人吃闲饭的家伙管得着吗?”莲曦摇头晃脑一副无赖作派对他百般挑衅,转而对一辰厉声道:“只要你将他解决了,你想要我爹我都送给你。”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辰心中暗自窃喜,天上果真有馅饼可掉,这等美事今天算是遇上了,想着不由回道:“你那肥头大耳的爹我可养不起,你还是自己留着奇货可居吧!”说完,拔剑朝风信子袭去。
一辰有龙吼剑在手,自是如虎添翼,势不可挡,三两下就斩断了风信子的剑。风信子持着残剑,不由冷笑起来,道:“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一辰大笑,不以为然道:
“你也可以使出风刀,比如你那招破掌狂龙,就算我现在有龙吼在手也未必能胜你。”
风信子冷笑不语。
“世上没有最强的剑,只有最强的剑客。”一辰此趟寻宝之旅磨难重重,可谓历经沧桑,感悟颇丰,人也好,剑也罢,都只在一念之间,想明白了也就放下了,不由有感而发,问道:“你也是这样想的,不是吗?”
风信子故作不屑,嗤鼻一笑后便轻风转身桀骜而去。
“你们再说什么呀?”莲曦不明所以,在一旁急得直跳脚,大叫道:“喂,你就这样解决他了。”
那你还想要我怎样?”一辰远远望着风信子的背景消失在暮色中。
“你应该……”莲曦刚想冲口而出不由顿住,再不喜欢他也是自己的表哥,难不成真的雇凶弑亲?
一辰见他心中纠结,犹豫不定的样子颇惹人爱,不由大笑起来,道:
“你虽傻,但也算是个好人,咱们英雄惜英雄,后会有期了。”说完,拧起阿米的,蹬腿扑风快闪过人群消失在冥冥月色中。
“喂,我的剑——”莲曦这时想起剑,但已晚了,人已跑得无影无踪,想来一柄剑换来一个“好人”和一个“英雄”也算值得,毕竟这还是平生第一次有人如此称呼他,正所谓有舍才有得,想着这些也就释怀了,咧开嘴,开心畅快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