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令狐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一直琢磨不定,反复回想在邬兰堡所遇之事。那獒犬疯得太怪,而“幽若草”似乎又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此案真与夏候家有关?
令狐一路神思不觉已至家门前,这时一个样貎清秀,生得粉雕玉琢的女孩见到他不由欢喜地迎了上来,高兴叫道:“哥,你回来了?”
“小眉,你今天怎么这么乖等哥哥回来?”令狐笑着,模了模妹妹的头。
“我能不乖等你回来吗?”小眉嘟嘟嘴,伸手撒娇道:“哥哥,你答应我的东西列?”
“哦,什么东西?”令狐一脸茫然。
“你……你怎么能够忘记!”小眉见他忘记,顿时红了眼眶,刚才那股兴奋劲瞬间全无。“再过两天就到女儿节了,可我……可我……。”小梅说着,不由伤心地抽泣起来。
“哦,你说的是香囊呀!”令狐这时才恍然想起,见妹妹因此哭泣,不由赶紧道歉,并举手发誓道:“哥哥发誓,明天一定跟小眉把香囊买回来。”
“哥哥可不许再骗我罗!”
“一定,骗你我就是小狗。”
小眉听后,拨云见日地噗哧一声笑起来。
令狐前脚走进家门,父亲就被人掺扶着后脚回来。看父亲这副衰样,这回定又是因公受罚了,且罚得不轻,被打了四十板子。
就在令狐晓舟在房间里为父亲包扎伤口的时候从中了解到,昨天夜间又发生一起命案,经调查出事地点离夏候府不远,仍系墙薇大盗所为。
接合先前“幽若草”等诸多细节,看来此案跟夏候府是月兑不了干系了。
一辰从邬兰堡出来后,没去找令狐也没去找小莲,而是泡在赌庄里赌钱,这一赌竟赌到第二天。
天蒙蒙亮,一辰刚从赌庄出来,就听闻街边有妇人哀号,寻声而去,只见一个衣衫华贵的妇人正跪在地上哭天呛地,而脚下正躺着一具焦尸。
就焦尸的形体、个头来看死者是一个不满十岁的男孩。因场面恐怖,围观的人只是远远围劝,没一个敢靠近。
一辰好奇便岔到人群中凑热闹,挤到前排一看,只觉奇怪,如果小男孩是被火烧死的,那为什么人体比身上所穿的衣服烧得还烂?根据种种迹象来看,似乎不太合常理。
没过多久官府人来,经过一番现场勘查后就将尸体卷走,接着周围又恢复平静。一辰走在湿漉漉的大街上,迎面晨曦,心中久久难以平静,而这时街道两旁的商铺陆续开门。
随着一阵阵咣当的开门声,一辰忽然听到一声猫叫,就犹如小孩呵呵一笑。他心头一紧,小男孩的死状立时浮现在眼前,这感觉直教人毛骨悚然,浑身紧绷。
一辰住足回头四处张望,并无特别就又往前行。未前行多久,忽觉有人跟踪。这时他加快步伐,绕过一条巷子躲了起来。
而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这时也现了形。原来是一个痴不痴、呆不呆的中年男人,那男人体形肥硕魁梧,挥着一柄杀猪刀,满身肉腥,一副屠夫打扮。走在巷内,诡笑连连,眼神好生可怕。
“你这满身油污的死胖子,一路跟踪我到底有何图谋?”一辰从暗处跳出来,指着屠夫厉声喝道。
那屠夫转过身,没急没恼,还是那副诡异的神情,嘴一张口水直流,诡笑着突然提刀挥舞起来,见到他就是一阵乱砍。
一辰左闪右避,一一轻松躲过。见他动作笨拙,招势杂乱无章,一刀砍下如同杀猪,一辰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此屠夫甚是可恶,竟将他堂堂一代大侠当猪看待。
这时气急下也顾不得什么仁义道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犯人。说时迟,那时快,只听有人喊他住手,但拳头已快得无法收回。
听到一声轰响,胖屠夫被打倒地,抽搐两下后就死了。一辰正觉奇怪,令狐这时赶到。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令狐看了看胖屠夫的尸体,忙拉一辰离开。
“我还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再不走到牢里去了就永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令狐话音刚落,一群手拿棍棒的村民就喊打喊杀地朝他们恶扑而来。未明原由,眼前胖屠夫的尸体转瞬间就变成一具焦碳,和先前那个小男孩死状一样,**比衣服烧得还要焦糊。
“该死的,中了圈套。”一辰眉头紧蹙,气不打一处来。
“唉!现在想走都走不了。”令狐无奈叹了口气。
“几个乡巴佬何足惧矣。”一辰一脸不屑,目光骤凛。
“你现在的冲动将会中敌人第二次圈套。”令狐冲他瞥嘴冷哼一声,上前两步,冲着那群村民,紧张兮兮地大叫道:“你们快点,凶手往那边跑了。”说着往身后指了指。
那群村民赶到,看到眼前惨景,不由黯然神伤,唏嘘不已。毕竟这是第十个这样死的人了,也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
“你们来的正好,那奸人没跑多远,现在追还来得及。”令狐不容这群村民开口便已气势汹汹地冲着他们指手划脚,厉声道:
“此案非同小可,留一人在此看守尸体,其他人赶快去抓凶手,我等立刻回“法政衙门”向况大人禀报此事。况大人此前说过,凡能抓到凶手者赏金百两。”
那群村民见他气势逼人,一副官家口气,看来他俩是官府中人已是无庸置疑,想到有黄金可赏,个个服服贴贴且势气高涨,拿起棒子喊打喊杀朝令狐所指方向奔去。
“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辰无奈叹了口气,抱怨道:“布库的是非还真是多。
“没法,布库这几年国力渐衰,乱是必然的。”
“哦,对了,你是如何知道我有危险找到我的?”一辰突然想起,不解问道。
“我没打算找你,只是一个时辰前我也遇到了同你一样的麻烦?”
“怎么?你也被焦尸袭击过?”
令狐点点头,道:
“这些焦尸只不过是行尸走肉,真正在背后操控他们的人始终没有出现。”令狐联想起先前种种,又道:“现在你也被袭击了,这进一步证明凶手和墙薇大盗有着什么必然联系,甚至可能是同一人。”
“这些焦尸浑身沾满了阴邪之气,不像是人类干的。”一辰也展开联想,分析道:“而墙薇大盗不同,作案手段明显是人为,且案发现场并未寻到妖气,我敢断定墙薇大盗是人绝非妖。”
“但愿如你所说。”令狐蹙眉沉思,叹息道。
接下来令狐也没再深究此事,转而向一辰询问起昨日在乌兰堡所遇之事。一辰见他问起,便将昨日巧遇花丛少年、遭泥手袭击之事一一告知于他。令狐心中揣测他口中所说的花丛少年很有可能是乌兰堡小少爷“邬兰琪珞”。
看来邬兰家很是不同寻常,定要多下功夫查查,但想到夏候家也有重大嫌疑不容轻视,权衡再三后决定还是从“幽若草”这条线索查起。
于是便同一辰故计重演,乔装成园丁模样前去夏候府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