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混进夏候府后,首先进到府内东园勘查。东园不大,一眼望穿,种的尽是些不太名贵的花卉。
以令狐谨慎的行事作风,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就算是最不起眼的小花小草,他也一一散上荧粉,留了气息。
中午,太阳正辣之时,府内管家见他俩劳作一上午又饿又渴,慈悲心大发便热心快肠地邀他们吃饭。
与府内下人同食,伙食自然好不到哪去,但两人此刻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哪还管茶粗饭淡,见是免费午餐便就不知咸淡的一扫而光。茶足饭饱后,提起锄头,继续在园内行事。
为节省时间,两人这回依旧分头行事。一辰对邬兰小姐倒是很上心,想着自己曾与江晋飞多少有些交情,便想以朋友之名前去会会她,看能不能在她那里得到些线索。
经打听邬兰小姐在夏候府过得并不幸福,至她嫁到夏候府就从未与她夫君同寝同食过。也正因如此,在夏候家的地位也渐衰,甚至得不到应有的尊重。
即便这样,邬兰小姐也从未因此而抱怨过,每天依旧细心照料痴夫,闲暇时会去西园“兰心庵”里虔诚祷告,乞求丈夫身体健康。
一辰找到“兰心庵”时,邬兰小姐正跪在神像前祷告。看到庵堂内只她一人,便大胆进去跪在她身旁与之并排,假装对着神像祈祷。
邬兰小姐见一个陌生人与她并排祈祷,心中难免抵触,但想到庵堂之地,有信徒来祷告也无可厚非,但为避人口舌,遂提起篮子欲离开躲避事非。
“邬兰小姐何故见我来便走?”一辰在她背后问道。
“庵堂之地只为神来,也只为神走,何来为见你而走之说?”邬兰小姐冷冷回道。
一辰一笑,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佛像,道:
“如果我没记错,这神来自西方,隔这么远距离也不知神能否听到你心中的祈祷?”
“世间最远的距离不在人与神之间而在善与恶之间?”邬兰小姐回眸冷视他一眼,道:“你我相距虽近,但却咫尺天涯。”
一辰一听,尴尬一笑,牵强道:
“看来小姐真是大彻大悟了。”
邬兰小姐没有理会,自顾朝大门走去。
“小姐这三年过得可好?”一辰又叫住了她。
邬兰小姐住足,只觉奇怪,眼前之人为何对她百般寻问。
“小姐别误会,我只是为一个朋友问问而已。”
“朋友?”邬兰小姐一脸疑惑。
“江晋飞。”
邬兰小姐听到“江亚飞”三字,心中一颤,手一软,竹篮掉落在地,滚到一辰脚下。
一辰拾起脚下竹篮,走到她面前将竹篮还于她手。
邬兰小姐接过竹篮,思虑片刻,忍不住问道:
“他——现在……还好吗?”
“不好。”
邬兰小姐心中一惊,忙问:
“他怎么了?”
“他……。”一辰刚冲口而出一字,一个铁钾金盔的武士正巧从大门口进来。
那武士名叫陆澜,乃夏候少爷的贴身护卫。见一辰离少夫人如此近,似乎还很熟络,一时起了怀疑之心,问东问西,无中生有令人好生讨厌。
一辰也不是吃素的,企容他人污蔑。忍无可忍下,拔剑指着他要与之对绝。陆澜见他拔出“龙吼剑”,心中一惊,但很快就被嘴角一抹诡异的微笑给取代了。他同样也拔出自己的佩剑。
就在他拔剑的那瞬间,陆澜的眼睛陡一红,那股子邪气直教人毛骨悚然。就在两人战火一触即发之时,一只白色云雀突然从窗外飞了进来,在庵堂内吱吱喳喳地叫着。接着一清俊男子从门口缓步而来。
一辰抬眼一看,那男子一身华服,五官俊秀,眼神呆直,身段软弱,不太像是一个正常人。
这时只见陆澜赶紧收剑,向这男子恭手行礼叫他少爷,一辰这才恍然明白原来他就是夏候府的少爷“夏候荣宝”。
夏候荣宝走到邬兰小姐面前,这时白色云雀不经招唤,从梁上飞了下来停在他的肩上。叽叽喳喳冲他叫了几声,夏候荣宝似乎能识鸟语,会意后不由冲邬兰小姐皱了皱眉毛,一脸不悦,质问道:
“讨厌鬼,你看我的雀儿肚子饿了自己来找吃的,你为什么不给它喂食?”
“我……我正准备去的……”
“少爷,我来时正好看见这小子与夫人在一起,并企图对夫人图谋不轨。”陆澜不等邬兰小姐说完,便急着指证一辰。
“傻瓜,有谁会喜欢讨厌鬼呀!”夏候荣宝不以为然,冲一辰道:“你要是喜欢讨厌鬼那你就比他还傻,那就是大傻了!”夏候荣宝说着,指着一旁的陆澜,满目鄙夷。
“可……这小子真的……”
“你想说我的判断证明我很傻吗?”夏候荣宝惊天一语,足以让陆澜不再敢言语。
“小人没那意思。”
“你就有那意思。”一辰见缝插针,咄咄逼人道:“你无中生有,百般诬陷好人无非就是想证明你们家少爷是个傻子。”
“放屁——”陆澜一听,冲动下又想拔剑。
“陆护卫——,雀儿说它很想看看你的剑。”夏候少爷一语又将他按压下来。
“不可以。”陆澜不经思索冲口而出,神色甚为紧张。
“为什么你的剑可以给他看不能给我和雀儿看呢?”
“恕小人无礼,小人只是怕伤到少爷。”
“不给看也好,只怕看了可不仅仅变成傻子那么简单。”夏候荣宝说着,捋捋雀儿的毛,冲它怜惜道:“指望讨厌鬼给你喂食,只怕你会饿死,咱们走吧!”
夏候荣宝走后,陆澜也跟着灰溜溜地离开了。一辰在邬兰小姐那里得知陆澜原是铁将出生,因技艺精湛,铸得一手好剑,深受夏候老爷赏识。
后因一起人命官司落难到夏候府上,夏候老爷见他不仅能铸剑自身还有些皮毛功夫,便设法帮他摆平官司,拉到府里做起了护卫。
一辰将此人来路打听清楚后,一时心中疑云难释。可惜邬兰小姐所知也不多,想来时间不早,便与邬兰小姐寒暄两句后匆匆道别去寻令狐晓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