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魔眼 第四章 飞来横祸

作者 : 荷簪

清晨的阳光透过黄纱窗帘投射在夏洛的脸上,夏洛眼敛颤了颤,从香甜的睡梦中醒来。那种温暖的感觉让夏洛觉得非常舒适,他慢慢睁开眼睛。

天花板上星星点点的淡黄色装饰圆点映在他的瞳仁中,他长长舒了口气,将脸埋进干净清爽的被子里,留恋地摩挲着。

许久了,不知什么时候,过于忙碌,过于贪图金钱,似乎已经忘了生命中还会有这样宁谧的片刻,也似乎忘记了生命里还会有这样的温馨,却被各种各样的谎言、欺骗和心计包裹,为了名利、地位、钱财和,以至于过得越来越警惕小心。

现在,像什么都还原了似的,回归真本,这一刻,才真正称得上享受生命。

门外细微的金属碰撞声传来,接着是抽油烟机的轰轰声、打火声,夏洛慢慢坐起身,找到拖鞋到门口,轰轰打开一条门缝,从门缝望出去,只见嘉丽娇好的背影在厨柜前忙碌着,煎蛋的香味弥散开,夏洛立时觉得月复中肌饿。

但他却没有叫她,只是静静地倚在门前望着嘉丽的背影,不知为什么,眼眶湿润了。

或许有些珍贵的东西,在不经意间被忽略了,只有在某个特定的时候,才会在心底重新浮现,感动着心里的冷漠。

夏洛斜倚在门柱上,微笑着望着,心里陡然间升起一个念头:或许能娶到嘉丽这样的女人做妻子,安安定定地过日子,也是很好的事情。

夏洛笑了笑,略动了一子,衣物与门柱的磨擦声惊动了嘉丽,她转过身来,看到只穿了一条睡裤的夏洛,视线在他健硕的胸膛上一扫而过,脸微微发红,柔声道:“醒了?早餐马上就好了。”一边说一边往锅里放盐,哪知刚一抬手,她束发的皮筋陡然断了,一头如云的秀发披散开。

“呀!”她低低地道,放下盐罐子要去撸束头发,夏洛低声道:“不要束了,散下来好看。”

嘉丽脸又发红,但还是顺从地放下头发,又在锅子前忙碌起来。

是该为她买一条漂亮的束发皮筋了。

夏洛的嘴角往上微微翘起,口些干渴,正要到客厅倒点水喝,忽然听到客厅那头唐宁在大声地跟谁说着话,不禁加快了步子。

“嘿,警察先生,你们不知道梦丝太太家的狗有多吵,光是吉女圭女圭犬就有三只,整夜吵得睡不着觉,你们得好好管一管!”

夏洛挑起了眉。昨晚有狗吠么?难不成睡得死猪一样,一声也没听到?

缓缓踱到门口,果然见一辆警车停在屋外,两位警察在听着唐宁的牢骚,其中一位还特别认真地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嘉丽从厨房急步走出来,越过夏洛走到唐宁一侧,那记录的警察抬起头来,看着楚楚动人的嘉丽,呆了一呆,视线有两三秒停在嘉丽秀丽的脸庞上。

夏洛打了个哈欠,也缓缓步下三级木梯,加入到倾听者的行列去,那位记录的警察总算将视线移投到夏洛身上,双目相交,夏洛微微一愕。这警察十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位警察马上反应过来,上上下下将夏洛打量了个遍,冷哼了一声,脸庞上现出几许戏谑之色:“空中飞人,原来你住在我的辖区之内,这世界真是小啊,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

夏洛恍然。

原来对方就是那个盯了他骑车许久,想要将他捉到警察局去的警察朗西。

“空中飞人?哈哈,警察先生,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怎么?不记得骏道立交桥上发生的事了?空中飞人,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骏道立交桥?啊!我已经三年没去过那边了,警察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吧?”

唐宁被弄得莫名其妙,停下了投诉,嘉丽也睁大了眼睛看看夏洛,又看看朗西,朗西将视线投移到车库门上,夏洛暗叫糟糕。如果郎西坚持要唐宁打开车库门,他那辆与众不同的涂画了火焰图案的重型机车可就无所遁形,他装无辜也就再装不下去了。

“怎么,警察先生,你们……认识?”嘉丽清脆的声音响起。

朗西目光在嘉丽秀丽的脸庞上扫视了几眼,再看向夏洛,半晌才缓缓道:“不认识。”说罢,再低下头继续记录。

夏洛缓缓退入客厅,低声念了句:“好险。”

一分钟之后,朗西将记录本放回到制服上衣口袋上,面无表情地道:“我们会处理的。”再看了嘉丽一眼,与同事转回到车上。

放下车窗,一丝冷笑浮在朗西的唇角,他直视着车库门,低声道:“空中飞人,我会盯牢你的!”

入夜,夏洛再次回到自己的暴龙酒吧,侍应生们大半已经到场。虽然人气很旺,但望着酒吧内装饰的石膏骷髅、青藤和红漆涂绘的“鲜血”,他心头升起一种诡异感,破天荒为自己店内的装修而感到恐惧。

难道是昨夜无头怪物袭击事件的幻觉后遗症?又或是惹了那群白痴混混,人家的后台人物跟踪而引而起的连锁反应?

夏洛努力甩甩头,舌尖抵下唇做了个鬼脸,自骂道:“妹的!被那些白痴一吓,就成胆小鬼了!夏洛,你太不中用了吧!”骂完,振起精神,打开店门,迎来第一批客人。这天晚上生意出奇的好,直到凌晨四点,这才打烊休息。

夏洛走到店门前,看着远方星点的街灯以及那些在树影下摇曳的阴影,心头隐约升起一种不妥。一种被人监视的不安攸然而来,又攸然而去。

担忧仿佛渐渐弥散的乌云,充斥着夏洛的心灵。

难道那几个被他暴打的混混后台这么硬?但如果是他们来复仇的话,大可直接砸店,何苦还要玩跟踪?

这一个个谜团在达蒙的脑海中纷至沓来,却找不到开解的结症。

他定了定神,关好店门,发动了自己那张独一无二的“火焰”战车,向自己的小窝出发,横过普林大道向西郊前进,不一会儿,他来到自己分期付贷的房子前。

小区前的路灯昏暗地映照着眼前的单元楼,他正要入楼,不经意抬头看了看自己三楼的阳台,忽然窗内一道细微的反光,转瞬即逝。

达蒙一呆,立时停下脚步,一转身将自己藏在一株大树之后。

他的窗户是白颜色的百页窗帘,平时他喜欢将它们完全封闭,但刚才那一道反光,分明是有什么人在房屋里,扣弄了其中一页窗帘,导致那一页反光特别强烈的结果。

达蒙咬咬牙,心里把那群白痴混混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看来还真是惹祸上身了!无论如何,这房屋里不能进去了,否则就叫“自投罗网”。

他叹了口气,一步步退出小区大门,只得折转回唐宁家。

唐宁兄妹早已入睡。

夏洛本想上前敲门,转念间又不想再打扰唐宁兄妹,干脆潜到后门阳台前。

唯恐邻居将他当成盗贼,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向四周扫了一眼,确认没有什么异状,单手翻身进了阳台,阳台之后,就是他昨天休息的房间。他出门之前未曾关好窗户,可以从这里悄悄进入屋子里。

他正要拨开窗子翻进去,却瞥到不远处客厅的窗子有些异样。

客厅的窗子被打开了,因为客厅通风的角度,夜风把客厅的窗帘吹出窗外,一种不祥掠过夏洛心头。

唐宁是个十分注意细节的人,又因这幢旧屋曾有过两次被盗的记录,唐宁临睡前一定要将门窗关好,警报器打开,才回房间入睡,怎么可能任凭客厅窗户大开!

难道那群“跟踪狂”知道了他藏身于唐宁家,追到这里来了?这个念头的升起让夏洛咽了咽,只觉得咽头干涩,他迅速将身子掩藏在阳台角落的黑暗中,灵觉再次升到极至,像黑暗的猎豹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一切寂静无声,似乎除了风声,就只有夏洛“扑扑”的心跳声。夏洛慢慢探出半个头,向自己的休息房间里望去,黑黝黝地望不分明,他在阳台的地板上模索到一颗小石块,他用力砸向窗户,发出了“当”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夏洛又缩里阳台的黑暗角落里,等了许久,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也许那窗户只是唐宁粗心大意的杰作。他咬咬牙,把心一横,翻身进入休息房间。他的休息房间里面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埋伏,还是没有任何异动,一切都那么宁谧,宁谧得几近死寂。

夏洛模出了腰间的改良版df型小猎枪,深深吸了口气,一踢开房门,枪口对准了的客厅。

还是静谧无声,除了不住飘飞的窗帘,厅堂里没有半个移动的魅影。

但当夏洛看清了客厅内的情形,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窗外路灯冷漠射入,映得客厅十分明亮。

本已被嘉丽打扫整理得一尘不染的客厅,此时已凌乱不堪,血污满地。

唐宁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已经成了个血人,头颈变形地扭曲着,口角流出的鲜血已开凝固,双目瞪睁,本应白皙的肌肤已呈现一种可怕的青灰色,甚至可辩见他已被折断的指骨,看来生前被严刑拷打过。

夏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失神地瞪着眼前的景像,下意识地慢慢向前走,接近唐宁的尸体。他几乎无法呼吸,心仿佛要爆炸似地剧痛。

夏洛申吟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一任深刻的悲哀与疼痛弥漫向四肢百骸,心如刀绞,胸口鼓涨到无法呼吸。

夏洛脸庞上血色尽褪,慢慢跪爬到唐宁的尸体前。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嘴唇颤抖,伸出手时,手也颤抖得厉害,手指触碰到唐宁的脸庞又攸然缩回,面对着自己死党的尸体,他竟不知要抚哪里了,许久,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唐宁扭曲的头扶正,抚下他留有余温的眼敛。

泪不可遏制地流下,滴在被染红的地毯之上,已分不清哪里是泪水,哪里是血液。

他用力抱着唐宁,清楚地感觉到对方体温一点一点流逝,渐渐从唐宁的惨死中找回一点理智,心头狂震。

唐宁死了,那嘉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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