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详着眼前那面小小的铜镜,夏蝉震惊了,这……
这不是那面千年铜镜吗?虽然这面铜镜看来要新很多,可是她可以肯定,这面铜镜就是把她带到这里的千年铜镜。
以前就觉得它像普通的镜子,没想到它真的是一块令牌。
月黑风高,夜静如尘,一道黑色的身影轻如飘渺的风沙,飞落在某个庭院里,身影在夜空中划下了一道森冷的殘影。
“跟着我走。”季如言牵着她缓步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突然,夏蝉脚下一个不稳,踩到了一颗石头,季如言赶紧搂紧了她,唇边却不经意的在她娇女敕的脸颊擦过。
天渐渐破晓,夏蝉才一脸疲惫的从房间里出来,她沉着一张美丽的小脸,看来甚是疲惫。
“秋儿,你按着这药单让御医抓药,夏儿冬儿,这些天就辛苦你们了,帮忙照顾着。”
二夫人想了想,然而阴森的笑了:“姐姐,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
“抱歉就不用了,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季如言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跟着你回来了?”
一米多宽的瀑布从山上落下,底下有一个深潭,几许的烟雾弥漫,可见,这是一条温泉瀑布,世间少有,周围,山花遍野,真是一个仙境般的天地。
大夫人似乎也没料到此处有人,她微微一愣,随后冷冷一哼:“怎么?这地方只许你来,我就不可以吗?”
屋内,听见熟悉的声音,夏蝉瞬间从梦中惊醒,她赶紧从床上一跃而起,跑到了屋外,而眼前,季如言已经在与一个黑衣人打斗着。
“是,春儿知道了!”春儿恭敬的应了声,才退了下去,
“主人,不用查了,现在外面都传开了,昨天夜里菊苑险些被烧,三小姐可能在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没办法过来了。”
季如言愣住了,心里一阵悸动,片刻才回神,他声音微微沙哑,故作淡然的道:“你,你没事吧?”
“夏蝉,你~你……你说什么?”花焰轻颤抖着声音,妖孽俊美的脸上莫不是一阵激动。
“啊?哦,还有几步就到了。”这次,季如言改为了搀扶,如此近距离的亲近,他性感的朱唇微微勾起,眼中带笑,眸闪如天上的星星。
“主人,您就别照了,您穿什么都好看,三小姐见了一定会喜欢。”安东阳笑着挤挤眼,心里实在有点无奈感。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夏蝉懒懒的挑了挑眉,然后耸了耸肩:“其实也没什么,我本要把玉佩还给他,不过他没有收回去,说是让我确定了再考虑还不还,再然后我要回城,他想到南影一游,就是这样。”
花焰轻愣愣的看着她,似乎在估量着她的话是真是假,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表达,她在拒绝,可是今天她竟然说要收下他这颗心?这是真的吗?他不会在做梦吧?
可是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难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她与他冥冥之间早就有了牵连吗?
闻言,花焰轻只好走到虎皮为榻的软榻上坐下,优雅的喝着茶,耐心的等着,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越升越高,他那愉悦的笑颜也越来越冷,越来越沉。
“我说这里,你的心,我要了!”这次,夏蝉眼里无比认真,她是前卫的现代人,喜欢就承认,她喜欢他的无限包容,喜欢他的宠爱。
“去,本座要知道她现在在哪!”花焰轻眼如冰霜,声音淡如轻风,却让人仿若寒冰刺骨,冷如地府阎罗。
周围弥漫的火油味,夏蝉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有人要杀她。
“跟我走就对了。”
就在此时,季如言突然停了下来,瞳眸含着温柔笑道:“你先闭上眼睛!”
“应该没有,我觉得她看看我的时候也挺讶异的。”大夫人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语气却不是很肯定。
处理好一切,累了一个晚上的夏蝉才放心一点,疲惫的休息,然而这一连串的折腾,她却忘了一件事,她今天与花焰轻有约。
“小姐,您没事吧?”此时,春夏秋冬也闻声而来,夏蝉摇了摇头,注意着打斗的一举一动。
“嗯~”夏蝉点着头,掩饰着心中的无奈,她当然知道花焰轻的意思,她也不相信季如言只是到南影一游,可是知道又如何?
“可是如果我要造反呢?”夏蝉挑了挑眉,嘴角噙起一抹弧度,大大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智慧,沉稳淡定的直视于他:“你可知道,南影城粮草充足,如果加上你这支强悍的军队,别说是半壁江山,就算是一统天下,那也有如囊中取物。”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嫁给我啊!只要你嫁给我,我的兵符却在你手里,我要想造反也不可能,你说对不对啊?”他一个已经没有了兵符的城主,就算娶了她也不会有其他妄想,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一统天下,所以他不在意权力是否在自己的手上。
夏蝉的笑声,花焰轻终于从中回神,发现自己闹了个笑话,他白眼一翻,无奈的道:“我娘若能来,那你就见鬼了。”
她她她……她在亲他?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是!”安东阳赶紧溜出了雷区,但不久之后他又回来了,花焰轻一个冷眼扫去,声音如冰:“本座让你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又回来干嘛?”
这算不算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一笑倾天下?
夏蝉震住了,感动了,她仿若听见了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那么她到底是为何而来?为了他?还是为了这个看似平静暗地里却波涛汹涌的乱世天下?
“到了!”
季如言笑了笑不语。夏蝉也没有再说话,她只是缓缓抬起了头,望着眼前的美景,心中暗忖:夏蝉,我看见了,你又看见了吗?这是你娘的地方。
想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他们竟然让一个武功还算上乘的人从眼皮底下溜了,他们感到羞愧,也愧对宫主对他们的一番栽培。
夏蝉一双犀利的瞳眸扫视在来人身上,声音冰而沉稳:“夫人,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
对着铜镜,花焰轻满意的拂了拂袖,一袭白色的衣袍,外面是一件丝绸织成了透明轻纱,腰间是一条同色的腰带,腰带上还有一块绿色的翡翠,穿上身上神彩奕奕。
她才在后山见着大夫人江氏,夜里就受到了袭击,而且最重要的是黑衣人也是在后山消失,这一切都太巧了,巧得让她无法相信,巧得让她怀疑。
他们都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所以他不相信季如言不只是到此一游,他恐怕还有别的目的,比如夏蝉,又或者如夏蝉刚刚所分析的,季如言有可能不是为了美人,而是为了天下。
花焰轻眼底闪过一抹怀疑,但最后却没有提出任何质疑,他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那就好,不过你还是离他远点,我相信你,但不相信他。”
这里是城府的后山,大夫人能发现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所以夏蝉并没有多心,她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半响,然后从温泉中站了起来,穿好了衣服,不发一语的离去。
来人把桶里的东西倒在了庭院旁,倏然,火油的气味瞬间阵阵扑鼻而来,他点然了手中的火石,正要往火油里丢,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突然出现:“谁?你在干嘛?”
夏蝉简单的说明一切,只是略过了某人的固执,经过那天,她知道一件事,季如言从未打算把玉佩收回,否则他不会明知她是个失贞女子,还说出那些坚决的话。
说实在的,当年父亲将这块令牌交给他的时候他也有点怀疑,因为它看来并不像一面令牌,他当时以为它就是一面比较特别的小铜镜。
夏蝉微微一叹:“给他清理过了,可是他眼睛中了剧毒,好坏很难说,现在给他敷了一些解毒的外用药,过几天才知道如何。”
夏蝉淡淡的目光打量在他的身上,见他眼里有着迷蒙,似乎在怀疑着什么,夏蝉红唇微微噙起,然后向他勾了勾小指头,花焰轻不知所以由然,但还是顺着她的手势低下了头。
突然,夏蝉犀利的瞳眸倏然一变,瞬间深沉,但片刻她又剑下了锋芒,来人步伐轻稳,熟悉,是她的人。
说着,季如言拉着夏蝉便往外大步走去,夏蝉也只能小跑的跟上他:“你带我去哪?”
季如言一惊,但为时以晚,粉沫就那么向他的脸上扑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顿时从他的眼里传来:“啊~”
一句到了,夏蝉才缓缓的张开迷蒙的水眸,随即却被眼前的一景一物震撼了:“这里……真美!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然而就在此时,也许黑衣人也了解了自身了条件,知道自己无法从中逃月兑,所以他突然向季如言撒出一把白色的粉沫。
暗处,一直在保护着夏蝉的白虎与朱雀闻言,瞬间消失在夜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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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的寝室里,一声惊慌的声音响起:“什么?她出现在后山?那她发现了吗?”
真的只是这样吗?
“你放心我可不放心。”夏蝉声音淡如轻风,瞳眸里透着淡淡的傲然,又长又翘的睫毛轻眨,眸如闪星:“现在的局势你到底清不清楚?如此大肆的将一支庞大的队伍交给我,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我……”看着他那微湿的衣襟,突然间,夏蝉竟然有点于心不忍,说不出心底那些残忍的话,她无声一叹,淡淡的道:“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这里,三夫人带我们来过,当年三夫人救了我还有我娘,她带我们过这里一次。”昨夜他一夜无眠,然后想到了这个地方,只是那时候他还小,他也不太记得具体的位置了,所以今天天没亮,他就凭着记忆寻找,最后真的被他找到了。
“不见了?”夏蝉声音很轻很淡,唯有那美丽的瞳眸闪过一抹严厉的光芒,但下一刻她又皱起了眉头,轻声细语:“白虎,你刚刚说什么?后山?他是在后山不见的?”
说着,夏蝉又淡淡的吩咐道:“给西羽城主捎个信,跟他说明原由,也请他们放心,我一定把他身上的毒去除。”
春儿见状忍不住上前问道:“小姐,季少主怎么样了?他没事了吧?”
“对了,刚刚你说有话要说,你要说什么啊?”季如言突然想到一件事,猛然回头看着她。
“没关系,我相信你!你保管我放心。”花焰轻笑容神采飞扬,一抹深高莫测的算计在眼底一闪而逝。
花焰轻神情愉悦的笑了笑,然后看了看门外,见状,安东阳只好又道:“主人,现在时辰还早,三小姐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您要不要先坐在一旁喝杯茶,慢慢等着?”
夏儿与冬儿俯了俯身:“小姐,这是夏儿(冬儿)该做的。”
次日,晨曦刚刚破晓,夏蝉从梦中清醒,梳洗一番后,一脚还没有跨出厢房大门,门外衣襟微湿的身影让她愣住了:“怎么这样早?你一直都在外头吗?刚好,我有话要跟你说。”
夏蝉看了他半响才收回了视线,然后闭上了美丽的眸子。
娘都已经去逝好些年,她怎么可能会来呢!所以如果夏蝉真见着娘,那她就见到鬼了。
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久而久之,就算她不说,他也会明白的。
说着,二夫人做了一个杀的动作,大夫人闻言亦笑了,看来又阴又毒,又森冷。
闻言,夏蝉笑了,然而那淡淡的笑容里却充满了冰冷,乌黑的瞳眸如寒冰冷冽,冷眼如刃,字字如冰:“给我盯着江氏。”
可是她在南影都三年了,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城府的后山还有这般美境,但季如言一个西羽城的人,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本是第一美男,有这样优越的条件,主人穿什么不好看啊?可是为了一个夏蝉,看看他家的主人?真不像自己原来认识的他了。
现在她总算知道他的衣袍为何一大早就湿了,他今天一定天没亮就起来。
“是的!”
见他还是呆呆愣愣的,夏蝉一手环胸,一手顽皮的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回神了!你娘来了!”
她为什么还没有来?是因为季如言缠着她,还是因为她后悔了?
“啊?”夏蝉一愣回神:“哦,不是,只是传闻北冰城的兵符特别,没想到那么特别而已,不过你还是拿回去吧!如此贵重的东西你应该自己保管。”
“怎么了?”花焰轻乌黑的瞳眸疑惑的看着夏蝉,又看了看她手中的令牌:“你是不是觉得我骗你?”
季如言的软剑灵活迅速,武功也比黑衣人高出了许多,应付自如,知道季如言不会吃亏,夏蝉放下了心里的担忧,静静的看着。
古代的男人都那么不经吓吗?不就一吻,一个吻就让他变成呆头鹅了吗?想他还是堂堂北冰城的城主,手握天下最强悍的军队,今天竟然败在她一个小小的吻上,他至于吗?
身后,看着夏蝉离去的背影,大夫人却泛起了冰冷的目光,森冷阴寒,杀意的狠光刹时在眼底闪过。
柔柔的,软软的碰触,虽然只是淡淡的蜻蜓点水,但那令人震惊的举动却足以让花焰以彻底的呆愣了。
想不到城府的后山还有这等美丽的景色,比起城府内的人工造景,这里的自然美有过而无不及。
“我不要天下,也不要你的军队,更不要你的五万人马,可是这,我要了!”夏蝉微微沙哑着声音,眼眸里含着感动的泪光,一只小手按在他的心脏上。
她现在本来就已经是别人俯视耽耽的人,如果那个人得呈,又拿到这块兵符,那么这个天下恐怕真的要一统江山了。
夏蝉的叫唤,花焰轻下意识的回了一声:“哦~”为了她,他可以倾尽所有,如果此时她再不相信他的爱,那她就太愚蠢了。
果然,就在她如此想着的时候,白虎与朱雀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恭敬的向她行了一个礼:“宫主!”
见她起床了,季如言神情愉悦一笑:“等等,一会再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温热的气息在脸颊逝过,夏蝉身影微微一愣,听到了他加深的呼吸声,但她依然尊守着他的话,没有因为差点摔倒还有刚刚的意外而张开眼睛,她轻轻舌忝了舌忝唇,赶紧站直了身子,稍微离开了他的怀抱,一脸淡然:“没事,还有多远?”
他知道没有兵符意味着什么,可是他就是想用它来牵绊她,他用自己的半壁江山博美人一笑,换她一颗珍贵的心。
夏雨烟?夏丽银?还是大夫人江氏与二夫人宁氏?又或者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夏蝉小手微抬,正要挣月兑,可是想到某些事又只好作罢,算了,她也有话要跟他谈,有些事应该清楚一点。没想回而。
另一厢,难得一见佳人的花焰轻起了一大早,从不在意身外之物的他今天竟然翻箱倒柜,左选右选之后才选了一套自己还算满意的衣袍。
她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吧?
后山,又是后山,难道后山有什么秘密吗?
“那怎么办?”
“季如言~”夏蝉一惊,赶紧跑向他,将他扶着,并对着无人空中冷冷的下令:“给我活捉此人。”
花焰轻深色有神的瞳眸直勾勾的看着她,唇若含丹,淡若殊华,翩跹旖旎的身影微微弯下,朱唇似有似无的勾起:“如果那是你想要的,除了你手中那支军队,我还有五万人马。”
然而就在他低下头的时候,夏蝉眼里闪过一抹顽皮,嘴角微微勾起狡黠的笑容,小手突然勾住了他的脖颈,花焰轻朱唇顿时一热。
“属下该死,我们追他到后山的时候他就突然不见了。”白虎与朱雀羞愧的低下了头。
“好了好了,抱歉!我不该拿你娘开玩笑。”死者为大,特别她还是花焰轻的娘,说来她真的不该开这种玩笑,不过她也是无心之举。
看着他那冰冷的面孔,安东阳又看了看已经是午时高挂的太阳,他已经找不到话替夏蝉辩解了,所以只能沉默一旁。zVXC。
一国三城,她不会自己害自己,而花焰轻连兵权都交给了她,他也没有理由对她下手,而西羽,季如方是西羽的少主,如果是西羽派来的人,他不可能伤害季如言,所以如果不是城府里那些多事的人,那么就是住在东都皇城里的那个人了。
穿过城府后门,他们走进了城府的后山,穿过了一片小林间,远远的,夏蝉仿佛听见的流水声,空气中还混夹着淡淡的清香。
夏蝉看了看他那微湿的衣襟,淡然的道:“你找了很久吧?”
“噗~哈哈~”夏蝉突然大笑出声:“哦~你还哦?”
“人呢?”
乘着夜色,在月亮昏暗的光芒下,来人提着一桶可疑的物品,眼底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嘴角噙着阴冷的冷笑。
知道了后山的温泉,夏蝉只要有空便会在后山泡上一个舒服的温泉,这天,她一如往常,在温泉里舒缓着疲劳,然而就在此时,来了一个意外之人。
“那还是有可能发现了,你可忘了,她可不是一般的对手,她若只是一般,现在就不会大权在握,更不会让那个死老头那么信任,还把我们的女儿都挤出城府了。”二夫人说得咬牙切齿,脸蛋因为憎恨而变得扭曲难看。
夏蝉疲惫的摆了摆手,转身回房休息,躺在床上,明明很疲惫的她却无法入眠,究竟是谁要置她于死地?
黑衣人一愣,而此时,突然到来的人也同时一惊,发现了不妥之处,是火油,这人是来烧院的,他突然大声高喊:“来人啊!有刺客~”
“险些被烧?那夏蝉呢?她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伤到哪?她没事吧?”刚刚还满腔怒火,这会早已失之无影,此时在花焰轻的心里只剩下了担忧。
“这个属下还不知道,属下一听就赶紧回来向您禀告了。”
“赶紧备轿,本座要进南影城府。”说着,花焰轻已经焦急的向外匆匆而去,身后,安东阳闻言也只好赶紧大步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