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的人们被骆可卿尖利刺耳的喊叫声,很钝重的敲门声惊醒,慌不迭乱的抄起家伙就扑火。她牵着还睡眼朦胧的秦陌,站在黑暗的角落里冷眼旁观。
虽说是救了秦家的独生子一命,秦妈妈见到骆可卿时,看她的眼神依然是恶毒的,她站在一群庸俗的中年妇女堆里,双手叉腰,腰上系着油腻腻的围裙:“小贱人就是小贱人,怎么着,难道还要我一命换一命?我呸,小婊子的命值几个钱!”
女人们附和着她的恶毒,投向骆可卿的眼神是轻蔑的,小小的骆可卿被偶尔温柔的母亲牵着手,昂首挺胸,像被检阅的部队一样,眼睛斜都不斜一下。
骆可卿妖娆的母亲嘴角弯着漂亮的弧度,对着她的耳朵说:“骆可卿,不要看这些人的面孔,这不是女人,她们根本就配不上‘女人’这两个字,你懂吗?”
她似懂非懂,只是点了点头,抬起尖细的下巴,像个骄傲的公主。
她叫她,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一声“骆可卿”,没有感情的叫,就好像是叫一只阿猫阿狗一样。她从来不会叫她宝贝什么的,甚至,她看她的眼神,都是冷漠的。
她也习惯了,习惯了这么多年都不曾得到的温暖,也习惯了看着她对着不同的男子展露出最迷人的笑。她是挑剔的女人,那些有幸为她暖被窝的男人,如果不是年轻俊朗的,一概毛机会都没有,只能在夜里自己偷偷臆想而已。
所以夜深了,骆可卿还是不想回去。
她已经成长为和她一样淡漠凉薄的女子,甚至比当年的她更加妖娆。她跟着她姓,跟着那个叫骆冉凉的女子姓,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何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骆冉凉生出来的,后来越长大越发现,那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眼,不是她赐予她的,又会是谁人呢。
她还是有些依赖骆冉凉的,毕竟,是她赐予了自己生命,是她让自己有机会一睹世间的繁盛,甚至很多年以后,她从云端坠入地狱,心里还是想念那个凉薄的,自己从未称呼过的,妈妈的。
转个角,家门近在眼前,二楼的格窗透出昏黄的暧昧的灯光,嘴角扯出微笑,转瞬即逝。果不其然。今晚欢好的男人不知又是从几公里外赶过来的。骆冉凉,早已是这一片人尽皆知的尤.物,而且,人尽可夫。只是骆可卿,她从不觉得恶心。许是因为从小看惯了,又或许,她的性格导致,谁又知道呢。
苍白的指尖触碰到木质的大门,一把推开。**的味道更加馥郁,直直钻进她的鼻孔。微微闭上眼睛,拾起脚步踏进去,双手在身后反锁上大门。
院墙上爬满了墨绿色的爬山虎,迎面一股潮湿的味道,混合着飘出窗外的**,难舍难分。
她站在院子中央,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被秦陌吻过的唇还有些微微的痛,闭上眼睛,回味着少年清凉的味道,吃吃地笑。
忽觉听闻院子里有动静,猛地睁开眼睛,冷冷的四处巡视,眼睛停留在满墙的爬山虎下。
一个黑色的身影,落寞的矗立在那里,沉沉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