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江湖上人人惧怕,却也声声讨伐的‘邪教’教坛。
这里,是只有黑暗与鲜红的纯粹世界。黑与红的交织,是阴暗,是堕落,还是人心底最真实的写照。
赤红色的雕花屏风前,站着一名身着红衣的绝色男子,优美如天鹅般的颈项微伸,完美的下颚微扬,四十五度角仰望……
这本该是一个美好的画面,却因男子紧抿的双唇,纠结的双眉而打破。
房门外,一名教众拦住匆匆而来的另一名教众,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压低了声音道:“你不要命了。教主最近心情不好,动不动就杀人取乐,难道你想成为下一个?”
“我也知道教主心情不好,可是教主再怎么发脾气,右使每日的飞鸽传书总是必看的。”学着对方压低了声音,另一名教众无奈的道:“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刚才右使传回紧急传书,要知道,这紧急传书自立教以来仅仅出现过三次,一次是前教主去世,一次是教主上京之前,这一次,指不定又是什么大事呢。”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去招惹那一尊大神,毕竟教主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死或许还是一种解月兑,他最怕的就是生不如死。
挖眼,拔舌,针刺,剐皮,每一样都让人胆战心惊。唯独里面那尊大神,却像是爱极了那些刑罚,又或是对红色有一种变态的热衷,喜欢热热的血液喷洒在身上的感觉,有时看着不过瘾,还要亲自动手。
想着,来人浑身又是一抖,却在抬眼时撞上那双让人胆寒的银眸,顿时三魂不见了七魄,‘咚’一声跪在地上。
“教主恕罪,教主赎罪……”
“信呢?”
出乎对方的意料,银眸的主人并未苛责于他,只是开口问他要信。
如此好说话的教主,让教众明显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察觉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一股寒气窜上身,立刻乖乖的将手中的东西奉上。
薄薄的信纸被修长的十指轻轻的展开,印入眼帘的四个大字,让妖邪的眉宇狠狠地皱在一起:小姐被劫!
慕宣醒来时,感觉自己正在一辆前行的马车上,不平的道路让她也跟着东摇西晃,睁眼就看见了赫连星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昏倒前的一幕回到脑海,想也没想,冲上前对着赫连星的脖颈便是一阵撕咬。
‘咚!’
别误会,不是赫连星被某女拿下了,而是某女被吃疼的赫连星直接丢在了车壁上。
赫连星模着脖颈处渗血的牙印,黑着一张俊脸,阴森森地质问:“你干什么?!”
“干什么?”慕宣揉着撞疼的后背,呲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恨恨的盯着对方的脖子,就等他不注意再次扑上去。
“你他妈的有迷药不用,非得用敲脖子这么低劣的手法,老娘不咬得你脖子开花,你就不知道疼字怎么写!”说着,再次向前扑去。
赫连星闻言一愣,这女人不关心自己被挟持后的命运,倒关心被挟持时的方式,真是个怪人!闪身避开再次扑上来的女人,却忘了如今他们还在马车上,空间不大,不小心便绊倒在马车座椅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慕宣转身,再次扑了上去——
‘咚!’
别误会,这次还是某女被丢出去的声音。
慕宣哭丧着一张小脸,恨恨的剐了赫连星一眼,转身,继续补眠……
赫连星,你给老娘等着,明的不行,暗地里整得你哭爹叫娘!
看了看再次呼呼大睡的女人,赫连星的嘴角不自觉抽了抽,这女人难道没发现自己被挟持了?
也好,她不闹,倒也省去他一番功夫。
……
此刻,凤栖宫里跪满了一地的太监宫女,人人都瑟瑟发抖的匍匐在地,承受着某皇帝滔天的怒气。
“该死的蠢才,朕养你们做什么,一个人也看不住,竟然让她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不见了?!”东方羽狂躁的大喊着,他怎么也无法相信,等他再次醒来时,那个将他吃干抹净的女人竟然跑了?怎么可以,他还没有惩罚她,他还没有来得及向她表明心迹,他还没有向她解释,他娶她不是为了巩固帝位,而是因为那个人是她!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众人惊魂未定的磕着头,直磕得满屋子都是‘咚咚’的响声。
“你们的确该死!”阴恻恻的声音响起,犹如催命符般,下面的人顿时瘫软了一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不想再看见这群让他心烦的废物,东方羽大手一挥,让侍卫将他们全部拖出去处死。
“派人给朕搜,那怕将皇宫翻过来,也要把朕的皇后找出来!”
下面的人还来不及应声,某皇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吩咐道:“派人去追北燕国的队伍,察看皇后是否被他们掳走了,若没有,就派人在每个地方设置关卡,留意每一个进出之人,无论如何,定要将皇后找回来!”赫连星绝不会公然的掳走她,应该会换做便装前行,但愿他还来得及找到她!
“遵旨。”忐忑不安的侍卫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毕竟皇后也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如今皇上并未追究,侍卫连忙向外跑去,好似身后正有猛兽在追赶他们似的。
“碧儿。”看向唯一一名还跪在地上的女子,东方羽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她没有带走碧儿,是不想让他找到她吗?
慕宣,你好狠的心,你以为这样朕就会放手吗?既然你可以看穿一切,定然知晓三皇弟为你付出了多少,朕不信,你连他也能放弃。朕一定会找到你的!
“属下在。”此刻,碧儿已然恢复了原本的身份,皇帝的暗卫之一,沉稳的语气同在慕宣面前的可爱丫头,简直判若两人。
“派人给朕盯住枭王,无论他有任何动静,立刻前来回禀。还有,派人盯住温兴哲,皇后身上没有钱财,极有可能会去找他。”无论如何,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线索。若慕宣真落入赫连星之手他也不担心,毕竟以慕宣的聪慧,赫连星绝讨不到好处,她定会伺机逃跑,可她没有钱财,去找温兴哲的可能较大。
既然她让他正视自己的心,让他懂得爱,懂得妒,懂得痛,她就休想逃离他的身边!
为什么直到失去了才明白,她已经这么重要,重要到失去了她,他便感觉整个生命都失去了色彩……
枭王府,书房内。
“尘,你猜是赫连星做的吗?”看着坐在那里一脸平静的好友,东方枭有些焦急地追问。
无尘瞥了一眼东方枭,用食指指了指屋顶,示意有人正在偷听。见东方枭会意,提笔在纸上写下:别忘了,她曾说过,大婚之日就是她离开之时,无论是否赫连太子掳走她,我们先去洛阳‘醉仙楼’再做决定。
待东方枭看完,无尘将纸在蜡烛上点燃,亲眼看着它烧成灰烬,才提笔继续写:你现在仍旧装作焦急的模样,有人正在暗中监视我们,我们只能分头行动,到时在洛阳会合。
见东方枭点了点头,无尘再次将纸条烧掉,好似漫不经心的道:“赫连太子定不会明目张胆的掳走皇后,皇上已派人在全国设置关卡,或许能将人找出来,你若不放心,也可派人出去寻找。”
“好,本王现在就派人去找。尘,我们分头行动,你也沿途寻找。”向无尘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先去洛阳,由自己引开暗处的人。
京城,太傅府内。
“爹,您怎么样?都是那个贱人,女儿一定不会放过她的!”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太傅,淑妃泣不成声。
太傅费力的抬起右手,握住淑妃的手安抚道:“雅儿,别慌。那女人此刻被人掳走,其中定然不会那么简单,皇上派人去追赶赫连太子,想必是怀疑赫连太子掳走了她。咱们如今只管静观其变即可,万不可自乱阵脚,若在此刻有所动作,定然会招惹皇上的不满,你这些年所做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可,可是她害得您……”淑妃不甘心,那个女人让她当众出丑,她怎么也不愿就此放过。
“她现在不在,你便有机会夺回皇上的心,还有那个新晋贵妃,你还得专心去对付她。”
经太傅一提,淑妃才想起赫连琪,轻蔑地笑道:“那个女人仗着自己是北燕公主,谁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又是新晋贵妃,更是眼睛长在了头顶上,不用我出手,莹妃自然不会放过她。”
“那就好,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其他的都别管。这个仇,爹自然会替你报!”太傅眼中划过一丝狠辣,淑妃一见,就将剩下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反正万事有爹帮忙,她倒也不用着急。
“好了,爹,雅儿是私自出宫,不能停留过久,不然会被人发现的。”
“嗯,好,记住爹的话,如今什么也别做。”太傅闻言,收起眼中的杀机,换上一脸慈爱的表情,看着淑妃出了房门。
同一时间,麟王府。
“你说什么?”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东方麟不敢置信地问道。
消失了?
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消失了?
“回主子,皇后的确自皇宫里消失了,皇上现正派人在全国搜索,甚至派了人去追赶刚启程的北燕队伍。”
“追赶北燕队伍?难道,是赫连星掳走了她?”东方麟自语着,赫连星那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掳走一国皇后,定会掩人耳目,东方羽定然也是料到这点,才派人在全国搜索。如此劳师动众,可不像是他的个性,除非,他也爱上慕宣了!
“给本王派出所有的人去找,无论如何要赶在东方羽之前找到她,还有不要惊动任何人,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是。”
“等等!”在黑衣人离开前,东方麟陡然叫住了他。“派人盯住枭王,无尘,温兴哲,还有派人监视邪教,顺便看住瑞王,本王就不信她不出现。”她认识的人不多,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这次,他定要在东方羽之前找到她!
“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东方麟一眼,黑衣人领命而去。
“东方羽,咱们就来比比,究竟是谁先找到她。这一次,本王再也不会放手,她,只能是本王的女人!”不容置辩的声音回荡在房中,东方麟唇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柔情,“宣儿,你定会是本王独一无二的王妃。”
“阿……嚏!”远在京城之外的慕宣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疑惑的揉了揉鼻头,该死的,谁在念叨她?缓缓地坐起身,却发现马车里一个人也没有,奇怪的挑开车帘,就见赫连星和十几个黑衣人坐在不远处的火堆旁。
“喂,赫连星,你丫的傻了吧?堂堂北燕国太子,好好的客栈不住,咋喜欢当野人了?”慕宣跳下马车,左看看,右看看,见周围全是树,别说人,就连鬼影也没有一个。
“接下来的几日,我们都会睡在野外。”赫连星抬头,看了看现在才睡醒的女人,嘴角再次猛抽,这女人还真是搞不清状况,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劫持了?
“哦。”慕宣状似理解的点点头,人家娇生惯养的太子都不介意露宿荒野,她这个天生天养的人怕什么?
借着柔和的月光,看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慕宣想了想便抬步向前走去,可——
“喂,大哥,你挡着我了。”推了推陡然出现在面前的黑块头,慕宣很是认真的纠正他的错误。
“你不能离开。”黑块头冰冷的声音,愣是让慕宣在这炎热的夏季打了一个寒战,遂即,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黑块头,“黑块头,今晚跟我睡吧!”这丫的制冷效果比东方麟还好,祛暑效果绝对一流,抱着他就等于抱着一移动空调啊,想想就爽。
黑块头闻言,明显一愣,呆若木鸡地看着某女,仿若她也是稀世珍宝一般,恨不得在她浑身上下戳几个窟窿,好好研究一番。
“怎么样,你没意见吧?”完全无视一旁赫连星几乎想杀了她的眼神,某女蹦上前拉着黑块头的手臂使劲摇晃,那架势,人家不答应,她绝对会把他手臂卸下来。
“放肆!”赫连星饱含怒气的声音响起。
“属下该死!”黑块头闻言,立马恢复了冷冰冰的姿态,甩开某女的小手,单膝下跪。
“喂,你丫的没傻吧,他说放四,你不知道接放五啊?跪什么跪,你给我起来。”使劲拽着黑块头,可人家愣是跪在地上纹丝不动,慕宣没辙,狠瞪了赫连星一眼,继续朝湖边走去。
没走两步,黑块头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硬生生挡住了她的去路,“你不能离开。”
慕宣算是明白了,敢情人家以为她要逃跑?
“我没有要离开,就是去湖边梳洗一下,你要高兴也可以跟着。”慕宣极为认真严肃的纠正道。说罢,绕过黑块头向湖边走去。
很好,这次没人再拦她。
随意的用水清洗了一下脸颊,然后就着兴致玩起了水,感觉还是不够过瘾,索性月兑了鞋袜,将一双白玉足也浸入冰凉的水中,恣意的拍打。
一直‘监视’在侧的黑块头,被黑布遮挡的面颊染上了一丝红晕,双眼有些无所适从,愣是不知该摆在何处。
正在这时,赫连星走了过来,一挥手示意黑块头退了下去,看着玩得正起劲的女子,浓眉紧皱,“你不知道,女子不能在男子面前*双足吗?”
“啊?”有些意外的回头,见赫连星黑着一张包公脸,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果足只能给自己的相公看。”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精致小巧的玉足,赫连星眼底显得越发幽深。
“还有这么一说?”用手撑着下颚,慕宣开始认真思考,如果她以后就光着脚,那不就有很多相公了?
想到这里,某女眼前一亮,打了一个响指,兴奋说道:“我决定了,以后再也不穿鞋了!”
‘啪!’不远处有重物落地声响起。
赫连星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打量着那名女子,彷佛见到了怪物,脸色更是黑了又白,白了又黑,短时间内进行着迅速的交替,“立刻把鞋袜穿上!”
“不要。”慕宣使劲摇头,对于他语气里的命令意味,颇有微词。
“难道,你要本宫亲自替你穿上?”
“好啊。”佯装听不懂对方的威胁,慕宣将脚从水里抽了出去,扬在半空中,等待着某太子的侍候。
看着在月光下莹白如玉的小脚,赫连星的脸色再次极速变幻,眼神阴霾的紧盯着某女。
慕宣也不甘示弱,抬起带笑的明眸与那双阴霾的箭眸对视,眼神在空中相撞,霎时间,天雷勾动地火,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你这个死女人!”
最终,还是赫连星败下阵来,低咒着冲上前,扛起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丢回了马车之上。“喂,我的鞋袜还在湖边。”完全不懂看脸色行事的女人,偏在这个节骨眼还要去惹那头暴躁的雄狮。
“别妄想挑战本宫的耐性,本宫不是菱皇,不会事事迁就于你,想要活着,就给本宫乖乖听话。”冷睨了某女一眼,赫连星挑帘跳下了马车。
慕宣无趣的撇了撇嘴,还以为这家伙多能忍,这样就受不了了?
抬手模了模自己的脸,刚才在水中无意中睹见的倒影,绝对不是她的脸,敢情这世界人人都会易容?赫连星定是派人假扮他公然回国,然后带着她择路回国,这样既能避开东方羽的追查,也能免去不少麻烦。不过,他再怎么绕道,洛阳是去北燕的必经之路,他总不能飞过去吧?
哼哼,反正她银子紧缺,有个送上门的凯子,不宰对不起人民,也正好省去了她不少麻烦。
慕宣嘴角挂着坏笑,在心里盘算着时间。照这种速度,得需半个多月才能到洛阳,无尘他们定然也被人盯上了,需要时间来摆月兑。一来二去也刚好,她到了洛阳去邪教玩两天,等温兴哲他们到了,她身边就美男环绕。
逍遥自在,指日可待啊!
“嘶……”想得正美,却听见一声异响,狐疑的低下头,就见小白在她手腕上蹭啊蹭。
“丫的,谁准你吃老娘豆腐的?”慕宣火大的抓住小白的尾巴,将它倒提在手中,“我不是说过吗,没有我的召唤,你不需随便出来!”
“嘶……”小白抬起小脑袋,委屈地瞅着慕宣,好似在说:主人亲亲,人家真的很无聊嘛。
“呃……”慕宣满头黑线,真的很想说,你丫的是一条蛇,能不能别有这么人性化的表情。不对,是人性化的眼神。
“要不,我给你放几天假,让你出去玩几天?”想了想,慕宣建议道。
谁知,小白闻言,‘哧溜’一下就窜回了慕宣的衣服里,好似怕她丢下它似的。
慕宣无奈,虽然有心想陪小白出去晃晃,可她现在是‘肉票’,就得有身为肉票的自觉,散步这种好事儿还是留给别人吧。
“哈啊……”想着想着,忍不住伸手打了一个哈欠,该死的瞌睡虫,又来了!昨晚和东方羽欢爱一整晚,体力消耗殆尽,白天虽然一直在睡,可活动的马车上哪能好好休息,如今是时候好好睡一觉了。
次日。
“啊!”一声惊叫,由前行的马车内传出,慕宣一个高蹿蹦下座椅,警惕的瞅着坐在马车内的人,“大叔,您哪位?”
只见,大叔缓缓的睁开双眼,阴冷的睹了某女一眼,薄唇轻启,“不想死,就给本宫安静些,否则本宫不介意带具尸体回北燕。”
“哦。”慕宣似懂非懂的点头,重新坐下挑开车帘一看,集体改装了?黑块头成了车夫,其他的黑人成了随从,赫连星应该就是老爷。放下车帘,看向那张陌生的脸,某女狗腿的凑上前问道:“那个,老爷,咱扮演什么角色啊?咱很有表演天赋的,可以演丫鬟,小姐,还有女乃妈。”
赫连星嘴角一抽,双眼讥讽似的扫过某女的胸前,问:“你想演女乃妈?”
靠!他那是什么眼神?她承认自己这个虽然算不上波澜壮观,可也不用这么打击她吧?慕宣头顶冒烟,却异常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小咪咪的女乃妈,怎么滴吧?
赫连星无语的闭上双眼,再睁眼时,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讥笑,“那,你就演小妾。”
慕宣闻言,嘴角跳起了抽筋舞,她以为他会让她演丫鬟,好趁机打压她,可这丫的脑袋也不正常,怎么偏偏选了小妾?
“可我觉得我比较适合演小姐,也就是你的女儿。你看你这张脸都一大把年纪了,而我这张脸才十几岁的模样,你这不是老牛吃女敕草嘛?”撅嘴,表达着严重的不满。
眼神阴霾地扫射着某女,见她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才冷冷地开口:“不要让本宫说第二遍。”
“那个,可以上诉不?”有些怕怕地询问。
“什么是上诉?”
“就是反对。”
“不能。”
“好吧。”慕宣颓然的胯下肩膀,这下没戏唱了。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再次扬起谄媚的笑,挤入男人的怀里,娇声道:“老爷,咱们今晚能不睡野外么?”
“不能。”嘴上反对着,手却没闲着,对于某女的投怀送抱,赫连星很是享受的拥着她的纤腰,闻着来自她身上的幽香。
妈的,不给点甜头就想吃便宜的女敕豆腐,哪来这样的好事?!
慕宣一把推开正安然享受的男人,一坐回原本的位置,感受着颠簸的路途,和车厢与背部的可劲碰撞……
“过来!”看着某女近乎自虐的行为,赫连星的脸色异常难看,声音更是前所未有的阴冷。“不要。”不是她自虐,换做任何一个现代人连坐两天马车试试,腰酸背痛还是轻的,最关键是你想要坐直身躯,还得随着马车的动荡让背部与车厢无数次的亲密接触,那滋味,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
赫连星正要发怒,却听闻马车外响起马蹄声,不一会儿,就有人将队伍拦了下来。眼神冷冷的扫过车帘,一把拽过还在那里较劲的女人,低声警告道:“要是不想死,就乖乖的别说话。”说罢,就像之前一样揽住了她的纤腰,动作看起来异常暧昧。
慕宣正想矫情一下,车帘却陡然被人挑开,一名身着官服的男人打量着他们,又打开手上的画像对照一番,随后便放下车帘,放行了。
慕宣石化了,无语问苍天,不是应该盘问些什么,然后搜查一下马车有无暗格之内的吗?怎么这样就可以了?
当车马再次前行时,赫连星冷嗤道:“怎么,很失望?”
“没有。”坚决的摇头,她敢说失望吗?
“最好是没有。”
车厢内有短暂的安静,可某女终是耐不住寂寞的人。
“那个,我有个问题!”
“问。”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配合你?你不怕我突然叫出声?还是,你这么有自信,即使你杀光这里的人,东方羽也不会再派人追上来?”这个问题,慕宣老早就想问了,纠结了半天,也无法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想知道?”赫连星挑眉。
“嗯!”生怕某男不信,慕宣使劲的点头。
“本宫偏不告诉你。”
慕宣风中凌乱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赫连星也属于月复黑的主儿啊?
看某女恨得牙痒痒,却无法发作的模样,赫连星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紧不慢的开口:“那里只是一个小镇,镇守的人不多,而且四周常有山贼下山抢劫,即使死人也是很正常的。”
慕宣了解似的点头,心里却十分清楚,事情绝不像赫连星说的那么简单,他刚才是在试探她,他根本就不担心她求救,在这种特殊时刻杀掉官府的人绝非明智之举,他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想起赫连星口中的山贼,慕宣脑中灵光一闪——‘山贼’是赫连星的人!
平时‘山贼’可以在天菱国横行霸道,战乱时又能里应外合,在这种特殊时刻还能帮上一把,看来赫连星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这个男人,好深的心机!
慕宣暗吃一惊,心里却有些想看看,赫连星一个适合打江山的男人,对上东方羽一个适合守江山的男人,究竟谁输谁赢?
镜头转回皇宫之内——
“如何?”御案后的男人再也不能稳坐如山,整个人焦急的来回走动着,显得异常暴躁与不安。
跪下殿下的统领一身冷汗,颤巍巍的回道:“回,回皇上,臣带人追上了北燕的队伍,可并没有发现皇后的踪影。”
走动的男人脚步一顿,没有发现才是正常的,赫连星能够在皇宫内劫走人,又岂会没有准备?
该死的,他那晚就不该放松神智,让那个女人有机会逃走!
“再派人去追,无论如何,一定要把皇后给找出来!”
“是。”待统领逃似的退出御书房。
东方羽眼中闪过阴霾,沉声唤道:“出来。”
话落,御书房里瞬间出现一名黑衣人,恭敬的跪在殿下。
“派人去查,赫连星能够悄无声息的将人带出宫,宫内必定有他的人,将人找出来。”
“是。”影卫应了一声,正待退下,却被东方羽唤道:“等等,将所有的影卫都派出去,密切监视麟王府,枭王府,瑞王府,还有温家堡。再派人去洛阳,那是回北燕的必经之地,赫连星再怎么绕道,必定得经过洛阳,严加排查,不得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确实皇帝大人是真的吩咐完了,影卫才应了一声“是”,闪身消失在御书房内。
……
连续两日的赶路,夜晚,依旧是在野外宿营。
一路行来,从未遇上任何山贼,甚至连城镇都很少,更加确定了慕宣心里的猜测,那些山贼,是赫连星的人!
很佩服赫连星的能力,也有些为天菱国担忧,但她始终不是一个多事儿的人,虽然东方羽也算她的一夜人,可有些事没到紧要时刻,她还是装作看不见的好。
坐在赫连星身旁,看着黑块头升火,捕猎,剥皮,洗净,架在火堆上烤着,阵阵香气,引得人食指大动。
“赫连星,看不出来你丫的选侍卫还是全能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想想又不对,这好像是形容二十一世纪‘新好男人’的。不管了,美食当前,哪还有功夫去磨嘴皮子。
一把抢过黑块头递给赫连星的山鸡腿,就是一阵狼吞虎咽,吃完还不忘抿着食指,直盯着赫连星手上的鸡腿流口水。
赫连星被盯得浑身发毛,只能贡献上手中的美食,某女从不知客气为何物,顶着一群黑人欲杀之而后快的目光,一把接过,继续狼吞虎咽……
话说,饱暖思婬欲。
啊呸!慕宣觉得自己很冤,她是无意的,她就是吃完油腻腻的鸡腿,想来河边洗洗手,却遽然见到眼前惊人的一幕——
河畔的巨石之后,一名男子沐浴在月光之下,一头柔亮的黑发绽放在河水之中,犹如上好的墨色水画,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了淡淡的阴影,性感的红唇微启,像是无声的邀请。
‘咕隆!’
慕宣听见自己狠咽口水的声音,心无可抑制地狂跳,有些控制不住,想要上前扑倒那水中的妖精。
男子听见声响,蓦地抬起低垂的眼帘,阴冷的视线射向巨石,对上慕宣来不及收回的视线时,眼中划过一丝错愕,遂即染上一丝笑意,故意*着身躯慢慢向她走来……
随着男子的走动,河面荡开了一圈圈的波纹,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之下,泛起一圈圈的银光。他每走一步,修长的身躯便露出水面一分,水珠顺着标准的倒三角身型缓缓向下,抚过他胸前红色的圆圈,月复部若隐若现的肌肉,挺翘的臀部,修长笔直的双腿,以及双腿之间茂密的丛林……
此刻,慕宣真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些水珠,可以肆意亲吻美男的身躯,可以拨开茂密的丛林,以探视其中的雄伟。
突然,男子自水中跃起,单手成爪一吸,河边的衣物便已落入他的手中,待落地时,已无一丝春光遗留在外。
“小鸟,飞了。”慕宣摇头晃脑,惋惜般轻叹着。
赫连星闻言,一时不慎,竟被地上的水渍一滑,栽倒在地。
“公子!”不远处的黑块头听见声响,立刻循声而来,可待见到狼狈倒地的主子时,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滚!”对着呆愣住的黑块头,赫连星就是一阵咆哮。
黑块头回神,面巾下的嘴角微抽,余光瞟了一眼趴在巨石上的女人,顿时明白了什么,身形一闪,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待黑块头离开之后,赫连星才将视线转向那名罪魁祸首——
“呐,先说好,不关我的事。”见赫连星看向自己,慕宣想也没想立刻澄清。
“扶本宫起身。”意外的,赫连星并没有发火,只是抬起一支手臂,等待某女的搀扶。
慕宣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尽管疑惑,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爬下巨石,向他走去……
“我说,这好好的路,你居然也能摔倒!”
“人家黑块头也是关心你,才想赶来看看情况。”
“你没事儿对着人家吼什么?”
“万一你下次当真出事儿,看谁还敢来救你!”
“我就不是诅咒你出事儿,只是人嘛……”
“这辈子总有那么几天,点儿背!”
“唉,我先声明,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别想杀人灭口!”
“我这人吧,活着不爱说话,死了话特多。”
“所以,你还是让我活着吧!”
……
赫连星只觉得耳边有一只蚊子,在那里‘嗡嗡嗡’地不停叫唤,想要抬手挥开,却看见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顺势握住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想要起身,却每每都在最关键的时候失了力道,如此挣扎数次,赫连星发现自己竟还是狼狈的坐在地上。
“慕宣!”一声咆哮,止住了那张不停开合的小嘴。
看着赫连星不停摩擦的上下颚,慕宣反射性的捂住脖子,后退两步,以防赫连星乘机打击报复,也对着她的脖子来上一顿狼啃。
某女的动作,让男人的嘴角狠抽了一下,强忍下想掐死她的冲动,径自从地上起身,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袍,口气阴冷的开口:“只有死人,嘴才是最严的。”
“什,什么意思?”不是吧,这样就想杀了她?
这么费力将她掳走,目的就是为了杀她,说出去谁信啊?
脑子里虽是这么想着,慕宣的双脚还是不由自主的后退,这丫的脑子不正常,指不定什么时候跟她一样抽风,真会将她‘喀嚓’了。
“过来。”
“不要。”
对于这段耳熟能详的对白,赫连星已经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次了,若是以前,这人早下地狱了,可现在,他还得强忍着掐死她的冲动,继续同她浪费口水,“过,来。”
“呐,你先保证你不会咬我。”慕宣维持着捂脖子的姿态,警惕的瞧着眼前脸如黑锅底的男人。
“本宫,保证。”
慕宣好像听见了磨牙的声音,可自动给忽略了,继续讨价还价,“你还得保证不掐死我。”
“阿大!”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赫连星一声呼喊,黑块头再次出现。
“哇!黑块头,原来你叫阿大?!”慕宣眉眼隐隐的抽搐一下,会不会再冒出阿二、阿三之类的东东?不过看着来无影去无踪的黑块头,她还是双眼直冒星星,这家伙轻功也忒好了点。
对于某女的套近乎,黑块头视而不见,笔直的站在那里,等待赫连星的命令。
可赫连星的脸色就不太好了,这个死女人,从来就不肯向他示弱,也从未给过他好脸色,为什么对阿大那么特别?
难道——
想到某种可能,赫连星的脸色更加难看,冷睨了黑块头一眼,声音不温不火的道:“退下。”
“是。”话音刚落,黑块头便消失在了原地。
慕宣现在敢肯定,这男人绝对不正常,把人家黑块头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靠,那是她的专利!
不敢再惹这个跳跃性思维的男人,用水洗了洗爬石时弄脏的双手,就想回到马车之上,可——
“赫连星,你干什么?”看着突然挡住她去路的男人,慕宣直觉意识到了一丝危险,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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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别着急,慕宣并不是又沉寂了,知道闷声发大财吧,她本身就属于那种扮猪吃老虎的,所谓武功,对她来说就吃掉美男的工具,其他时候没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