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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宋宝芝那里回来,路上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回到梨花院的时候,整个鞋子都湿了。
一进屋,贝壳喊道,“姑娘,你的裙角被雪水打湿了,快换下来。”
宋珍芝让贝壳找了套干净的衣裳换了,可能是穿了湿的鞋袜,整个人头重脚轻,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躺在炕上,忽然感觉身子烫得厉害。
“三姑娘,三姑娘,你怎么了?”贝壳见她脸色苍白,在炕边焦急地问,见宋珍芝不说话儿,又出去喊了大村家的进来。
大村家的用手试着模了下她的额头,烫得吓人,“不好,三姑娘发烧了。”
宋珍芝感觉整个人好像是置于蒸笼之中,越来越烫,头晕乎乎的,又感觉头痛得厉害快要炸开了,抱着头在炕上滚来滚去,哎哟哎哟地叫着。
大村家的喊她她也不理,见又说起胡话来了,忙吩咐贝壳,“快,去正房把二太太叫来,看看三姑娘是怎么了。”
“下这么大的雪,怎么能让姑娘出去,我平时是怎么吩咐你们的?”
贝壳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跟在魏氏身后进来,一进门,魏氏扑了上来,一边吩咐了大村家的去找大夫,一边守在炕头,不停地用温热的巾子贴在宋珍芝额头上,希望能把烧降下来,可是一点也没有用,左等右等,大夫还没来。
魏氏在屋里不安地走来走去,朝院门中翘首张望,见没个人影,跺着脚儿,“贝壳,你去院门外看看,这大村家的去了大半天还没回来?”
贝壳应诺着出去了,过了半个时辰,才来了一位花白胡子的大夫,原来下了雪路上不好走,大夫又上了年纪,还是大村家的雇了一辆轿子,把人抬了过来。
魏氏让丫鬟把帘子放下,在宋珍芝的手腕处搭了一块帕子,大夫隔着帕子把过脉,探过病情,说是受了风寒引发的头痛脑热等急性热症,先吃两副退烧的中药下去,看烧能不能退下来,开了药单子。
魏氏认得这大夫是济生堂的大夫,常在府里走动的,倒也不眼生,府里的人有个头痛脑热,一般都会寻他来看病,医术还算过得去,另给了赏钱,让下人跟着去药坊抓药。
宋珍芝烧得迷迷糊糊,一觉醒来的时候,闻到满屋子的苦药味,面前是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和魏氏无限和蔼的脸,“来,珍儿,乖乖地把药喝了,喝了药病就能好了。”
宋珍芝浑身无力,看着药碗皱了皱眉,还是把药喝了,没想到一碗药下去,药劲很大,她反而是头晕得厉害,这药哪里是退烧药,分明是安眠要,强大的催眠作用,让她两眼一抹黑,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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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房里。
百合急冲冲地从外面进来,欢欢喜喜地道,“姨太太,三姑娘病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胡姨娘“哎呀”一声地从椅子上起来,抓住百合的手问,“怎么可能?你可看清楚了?”
百合的手被抓得生疼,片刻,雪白的手腕处留下了一道红印子,百合抽出手来,身子往后缩了缩,“整个梨花院都传开了,给府里看病的济生堂的大夫也来了,说是头痛脑热,开了副单子,三姑娘喝了药还是无用,头痛得昏死了过去,什么时候能醒还不知道。正房那边全都乱了套了,二太太连午饭都没吃,丫鬟们劝也劝不下,片刻不离地守着。老太太和大太太三太太都过来瞧过来,老太太说不知道是不是疯魔了,要派人到上善寺去祈福,还说要请两个道姑来府里做法事,还好大太太说快过年了又不吉利,被劝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胡姨娘喃喃道,脸色木讷地站着,像个木头人一般,没了神色。
百合有些看不明白,“那小人不就是为了咒三姑娘的吗?眼下三姑娘病了,不是刚好灵验了,姨太太怎么反而担心起来……”
“你懂什么?”胡姨娘打断了她的话,“我又不是这般歹毒的人,要置她于死地,我只想让她名不正言不顺,让她顶个冒认官亲的罪名,赶出府去。小人只不过写上她的生辰八字,替魏氏好好地查一查这个女儿,这是宋家的血脉,不能随便被人冒名顶替了。”
百合焕然大悟,深吸了一口冷气,“这么说来,连生辰八字都一样,真的是三姑娘。”
“我已经打听到了,她哪里是宋府的三姑娘,她是个乡下丫头,叫小莲,一生下来就住在沈家村,还是徐四娘的远房侄女,我们宋家和徐四娘非亲非故,她和徐四娘搭上亲了,怎么会是三姑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胡姨娘冷笑了一声,“也不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
百合细想来,名叫小莲的那个丫头和三姑娘长得一模一样,生辰八字也是一样的,这段日子,她细心地留意了,也没有发现破绽,那姑娘好像就是三姑娘,对府里的人和事记得清楚,连她这个以前只打过照面的小小的丫鬟,三姑娘都认出来了,世上应该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百合想再劝劝胡姨娘,还没开口,只听得头顶上冷冷地响起一句话,“即便她是真的,我也要让她变成假的。”
百合错愕地看着胡姨娘,胡姨娘缓缓地在圈椅上坐下,让百合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百合不敢落座,站在胡姨娘不远处的屏风旁。
“你跟我说过,你爹是个赤脚郎中,靠给附近村庄里的人看病讨生活,你还说,从小,你爹教你认草药挖药草,后来你爹娘死了,无依无靠,还是我把你收留了,留在身边做了丫鬟。”胡姨娘似笑非笑地说起以前的事来。
百合眼睛定定地看着胡姨娘,明白她眼睛里的深意,突然跪在了她面前,“奴婢的命是姨太太救的,不论姨太太要奴婢做什么,只要姨太太一句话,奴婢就是去死,也是心甘情愿,毫无怨言。”说话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还是其他的原因,身子瑟瑟发抖。
“你快起来,我向来是宽厚不过的,哪要你生啊死啊的,你起来好好地和我说话就是了。”胡姨娘瞥了一眼,“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药放入水中,能使亲子的血互不相融,即使是父子也是如此。”
百合仰视着圈椅上的胡姨娘,明白了几分,心中像吃了黄连般难受,却一句推迟的话也说不出口。想起以前的事,爹娘走后,她被大伯卖到了窑子里,要不是姨太太为她赎了身,老妈妈肯定会逼着她接客,说不定她早就三尺白绫了断了此生,成为一缕孤魂,她的命是姨太太用钱赎回来的,她要对姨太太尽忠。
百合慢慢地从地上起来,“我听我爹说过,有一种药是用来治月复泻的,但是有一个偏方,把它研成粉末融进水里,无色无味,无论何人的血都不会凝为一体。”
“真的有此偏方!”胡姨娘喜形于色,嘴角勾起一丝不言而喻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