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十七剑 正文 第六回(2)

作者 : 未了生

吴三桂更觉羞赧。[我搜小说网]正要和他义兄钱是命一同走下楼去。忽然背后被人撞了一下,险些摔倒。撞来的那人却已倒在了地上。吴三桂回过头去看,却原来是刘一仙正和泰山镖局的那伙人厮并。其中一个泰山镖局的人被刘一仙一掌摔了出去。正好摔到吴三桂的身上。

那被摔过来的人站起来,十分恼怒。也不看人,照着身旁的吴三桂先就啐了一口,随即抽过去一个耳光,骂道:“滚蛋!”他把怨气全发泄在旁人身上。

吴三桂如何能受得了这份气?一把揪起那人的衣领,拽到面前,喝道:“你干么打我?混账东西!”那人便去掰吴三桂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叫道:“撒手!撒手!听着了吗?叫你撒手!”吴三桂也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无处撒泄,正好教这人赶上。他便狠狠地把那人一推。这吴三桂体格雄壮,力气很大。这一推,便把那人推到地上去。他赶上前一步,一脚踏在那人的肚子上,喝道:“教训你这无法无天的泼皮流氓!”随手抄起身边的椅子,便来砸那人的头。

那人躺在地上翻不起身,忙用手遮挡捂住脑袋。却挡不了多少。那一颗脑袋,早被吴三桂手中的椅子砸开了花,鲜血长流。那吴三桂还不收手,犹拿着椅子死命地去砸。那人的头盖骨都要被砸碎了。

这时,才有旁边的泰山镖局的弟子看见。哪知看见的那个却咧着嘴冷笑,一副幸灾乐祸模样。原来地上被打的那个叫作汪大獐,是和韩大熊一路。一旁幸灾乐祸的叫做张大狼,是和吴大龙一路。吴、韩两路人互相不合。那张大狼看着汪大獐挨打,心里只有高兴的意思。哪知,他正高兴着,忽然肋部被人捅了一刀。所幸这一刀捅的不深,只插进去一寸。张大狼大怒,回过脸来看是谁暗算自己。口中便大声叫骂起来。原来是那起人正和刘一仙的混斗中,一个叫做廉大貔的瞅准了时机,暗中使坏,偷偷地掏匕首捅了那张大狼一刀。这廉大貔却是韩大熊一路。

吴三桂犹不停手,这一旁的钱是命却看不下去了,心里担心闹出人命。忙过来一把抱住他义弟的胳膊,夺下他手中的椅子,说道:“贤弟。住手!”并小声说道:“别闹出人命!”

吴三桂会意,这才停了手。再看地上躺着的那汪大獐,已是满脸的鲜血,更上气不接下气,似将要死了一般。吴三桂这才慌了,忙转身便要往楼下逃。可是,逃也来不及了。就见一队官兵约有三四十人,刚好从楼下奔到楼上来,那队官兵拉开阵势,把楼梯口一堵。就听其中一名官兵把刀子拔出,喝道:“都别动!是谁闹事?”

他这最后一句话完全是废话。这楼上的人,全都在闹事,几伙人纠缠在一起,正自互相殴斗。

庞老爷这才挺起腰来,大声哼了一声。官架子瞬间摆出,当真是官威无限,气冲霄汉。那队官兵自然识得本地第一权贵庞济民,忙过来请安,恭谨地说道:“原来是庞老爷,我们给您请安了。”庞济民是参将,自是大了这些官兵好几级。他脸上肌肉一紧,眉毛一立,眼睛一瞪,鼻子一哼,大声说道:“狗材!现在才来?不知道这里有人正造反作乱吗?简直混账!都给我拿下!”一番话说得浩然雄浑,正气凛然。却不防因为嘴里没牙,说出去的话全冒风。

那队官兵便纷纷抽出了刀,把这间大厅堂围住。其中领头的把总冲众人喝令道:“都给我停手!停下!”

有几个泰山镖局的弟子便停了下来。渐渐地,其他的人也都停了手,站到一边去。他们吃镖局子的饭的人,不同于寻常江湖人物。走镖的人,向来不敢得罪官府。不仅不敢得罪,还要着力巴结。因为官府衙门从来都是开镖局子的第一靠山。不哄好了衙门里的县太爷和官差们,还想大张旗鼓的开镖局?门儿都没有!

柳大郎那边也早都停了下来。金铁掌因为背上的刀伤,正躺在地上喘息着。贾长啸扶着又受了伤的铁云飞,坐在一旁。褚君宝独自望向窗外,对这里发生的事看也不看一眼,一副丝毫不关心的样子。柳大郎仍旧摇着扇子,哼着小调,脑子里却在盘算对策。

吴三桂和钱是命更不愿和官府作对,便也都站在一旁等候着。他二人心里都忐忑不安,生怕地上的躺着的那汪大獐死去。

这些人中,只有二人尚未停手,犹自拼斗在一处。却原来是崆峒派的刘一仙和那泰山镖局众人的师叔“开山手”丁逸二人。

原来泰山镖局的人向刘一仙挑衅动手,结果众人中无一人是他对手。一群人围住了刘一仙打,却因本事不济,悉数被那刘一仙打败,士气大挫。一旁的丁逸虽然老成持重,却也实在看不过眼。虽然他不是这镖局子里的人。但这镖局毕竟是他师哥所创。如此在外丢人,也着实堕了他师门的威风。眼见那亓大彪被刘一仙一掌击飞出去,身子撞向丁逸这里。丁逸忙伸手去接,左手在亓大彪后背上一托。|我|搜小|说网便把那飞来的亓大彪稳稳地托起。

刘一仙见了,暗叫:“好身手!”便举掌奔至,不由分说,先打出崆峒派的一记“铁壁铜山”。丁逸原本站在一旁,负手而立,不欲参与殴斗。虽然不忿,但因知他是名门正派子弟,所以不想与之发生纠葛。哪知刘一仙却先来向自己动手。丁逸再好的涵养也捺不住火气。便口中喝一句“接掌!”说着,双掌平推,便将一股波涛汹涌似的掌力送了出去。

这一招是丁逸的平生绝技,叫做“山崩地裂”。他外号“开山手”,就是形容他掌上功夫厉害。是说能凭一对手掌,给开出一座山来。这当然是夸大其词了,但也可知此人掌上功夫确有造诣。眼见他甫一出手,便祭出自己的平生得意功夫。显然是想和对方一招而决,不欲久战。

他这一掌果然来势汹涌,劲力刚强。刘一仙才到他身前二尺远近,便感到一股巨力袭来,几欲窒息。刘一仙识得厉害。他自不敢去硬接这一掌。忙足尖一点,身形飘开。哪知那道掌力竟还未消歇,掌风余势犹向他身形扑至。刘一仙心里虽惊,可方寸不乱。抬掌一拍,掌缘在那股劲风上一抚,随即身形向后窜出去。同时,踢出左脚,扫出一道腿风。仗着这道腿风,才把身前的那股劲力的余势卸下。再看那刘一仙,已稳稳地立在九尺之外。

这边丁逸见了,心里也惊佩对方变招迅速、武艺精妙,心里暗赞他不愧是名家子弟出身,果然与众不同。那边刘一仙也收起了对泰山镖局这干人的轻视之心,心说原来此间还有这等高手,如此掌力,长江以南难再寻出几人。但他虽心生惊佩,但好胜之心更胜。便一步纵起,又合身扑至。

他这番再不敢大意,把他崆峒派的绝技,一招一式都稳稳妥妥、中规中矩地打出来。他崆峒派的这路拳法,果然是沉稳刚健、劲力雄浑。丁逸见了,更不敢怠慢。便把他丁家掌的三十六路正印功夫使出。只见这二人瞬间搅做一处,二人身形翻翻滚滚,掌影飘飞,难分难解。

他二人方斗到五十回合时,那九江镇的一队官兵才上得楼来,听领队的把总喝道:“都给我停手!都停手!”。哪知丁、刘二人犹自缠斗不解,拳来掌往,斗得正激烈。

忽然楼外一声炸雷。就看一片雨云已把万里天空遮住。再几声炸雷惊响,斗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哗啦哗啦,骤雨滂沱。

许是雷声太大,雨声太急,连激斗的两个人也都停下手来。二人怔了略怔,刘一仙先拱手说道:“足手了得。请教高姓大名?”

丁逸点了点头,说道:“刘兄武艺高强,在下佩服。不才姓丁,但名一个‘逸’字。”刘一仙听了,讶异道:“难道是名震秦川的‘开山手’丁先生?”丁逸谦道:“不敢,正是区区。‘开山手’这外号,乃是江湖朋友的嘲谑。适才听您和人自道姓名,是崆峒派的刘兄不是?在下对您的武功十分佩服。此间有些误会,这干人是我师兄的门人。我师兄治下不严,以致冒犯阁下,还请恕罪则个。”刘一仙点了点头,说道:“哪里。既是误会,那都好说。”忽又一皱眉头,说道:“只是你那伙人里有人动手打伤了这位庞员外。这总得有个交代。”丁逸心下不悦,正要答话。却听一旁的官兵把总喝道:“你们两个混账东西还在那里聊什么天?都给我把嘴闭上,站好了!”

庞老爷忽哼了一嗓子,说道:“抱朴,你过来。”“抱朴”是刘一仙的字。刘一仙听了,便躬身答应,走了过去。那官兵把总才知道他是庞老爷的人,立马对他换做另外一番颜色,和气地说:“原来是刘大人,多劳您大驾了,替我们在这捉拿暴徒、刁民。可真是有劳您了!”刘一仙也不睬他,站在一旁。

那把总扫视了一圈这浔阳楼二楼上的人。忽然指住远端靠窗户的几人,喝道:“你!还有你!还有你!你!对了,你们几个。站过来点!听着了吗?”那几人却是柳大郎、铁云飞等。

柳大郎被那把总呵斥还不怎样,依旧笑嘻嘻的。那贾长啸却先就恼怒起来。他是北京城的锦衣卫,到了地方,谁能有他们横?连知府见了他们,也要容让三分,谦逊一二。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把总,居然对他大呼小叫、呼来喝去,当真气炸了他的胸。他立时变了颜色,就要发作。一旁的铁云飞却向他摆了摆手。贾长啸见了会意,便把这股怒气强摁着压了下去。这几个人就都走了过去。

柳大郎几人来到那把总面前。那把总指着褚君宝喝问道:“你这人为何被绑着手?你是谁?谁绑的你?你为什么要被绑着?绑着你的人可在这里?”

褚君宝说道:“你这人为何要在意我被绑着手?你是谁?谁让你问我谁绑的我?你为什么要问我为什么被绑着?绑着的我人是否在这里又何关于你?”

那把总听了立时大怒,骂道:“你和谁耍贫嘴呢?你是什么东西?说!”褚君宝道:“谁和你耍贫嘴呢?什么东西你是?不说?”那把总气的直跳脚,抡圆了胳膊,扇去一个巴掌。

哪知那巴掌将到褚君宝脸颊时,这褚君宝倏地一低头,接着脑袋一转,将头转到那把总挥过来的手的手背处。接着,用头向那手背上一挨。谁知,那把总的手竟被这一挨,而撞了回去,照着自己的脸颊奔来。“啪”的一声脆响。他竟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那把总把自己扇了一个眼冒金星。褚君宝却笑道:“您自谦了。”柳大郎见了,也大笑起来,说道:“这一巴掌,叫我想起一个成语,便是‘完璧归赵’。”褚君宝笑道:“恰当!”

刘一仙见了那褚君宝这一手,心里暗惊:“原来这还有个高人!”行家看门道,他名家子弟一眼便看出那褚君宝这一晃首反击耳光的厉害。心说:“这一下子,便是家师也未必能做到。好啊。敢情今儿这是藏龙卧虎来着!”说着,走上前去,向褚君宝问道:“阁下何人?请教高姓大名。”

褚君宝摇了摇头,说道:“身体本是臭皮囊,名声更是闹花样儿。可笑世人活一场,皮囊花样儿两着忙。”说完了,那柳大郎先鼓起掌来,叫道:“好词儿,好词儿!哎呀哎呀。我柳大郎平日里就喜欢听老和尚唱哑谜、念偈子,还有小婊子哼曲儿、喷声儿。你不是老和尚,却会念偈子。念得比老和尚还好!”褚君宝笑了笑,不答。

刘一仙哼了一声,说道:“您道行高!在下佩服。您不愿意留您的万儿,那没事儿。可您适才藐视官府了来着。这话怎么说?”那把总这时也从腰间抽出刀来,掣在胸前,骂道:“你他女乃女乃的是谁?哼!撂了壳的乌龟、月兑了裤裆的王八,我片了你!”

柳大郎却皱起眉啧啧地道:“哎呀哎呀。太不文明了你也!说话如何可以这般难听?您可得学学我哪。您快瞧瞧我,您快瞧瞧我。瞧,文质彬彬、斯文儒雅、赏心悦目、沁人心脾。我多叫人叹为观止啊!”那把总冲他骂道:“滚!”

这时,铁云飞站过来,挡在褚君宝身前,说道:“都是误会!这人是我们庄上一个长工。因为偷了我们家老爷的一块玉如意,后来跑走了。我们几个便出来擒他回去,交由我们老爷发落。我是个护院武师。”说着拱了拱手。

那把总自然对他不屑一顾了,瞅也不瞅他一眼,傲慢而不客气地说道:“问你了吗?我问你话了吗?你说我问你话了吗,啊?你是打哪蹦上来的濑尿虾?站一边儿去!”铁云飞强忍着气,退开一步。

这时,金铁掌蹒跚着过来,说道:“他们二人是北京城的锦衣卫。你们真不知好歹!”说着手指铁云飞、贾长啸二人。他后背伤口的血止住了,神智也渐渐恢复过来。此刻道出那二人的身份来,是刻意给他们找麻烦。

那些人听了,都是吃了一惊。那把总却不大敢相信,质疑道:“什么?你说他们……他们是……锦衣卫?”瞪着眼睛打量铁、贾二人,忽然摇头道:“放屁!锦衣卫有这德行的吗?”铁、贾二人此刻形状着实狼狈、邋遢,哪里像平日里锦衣华服、威风八面的锦衣卫?

铁、贾二人也不愿暴露身份,赶忙分辨道:“我们可不是啊。你别听他瞎说。他这是诓你。这是欺骗官府、妨碍公务。当真罪不可赦!”那把总却啐道:“用你教我了吗?用你了吗?你说我用你教我了吗,啊?一边儿去!就你这德性,能是锦衣卫吗?我还用你告诉我?一边儿呆着去!”

铁云飞气的恨不得宰了他卖饲料。可是此处容不得他发脾气,只好压住火,退到一边儿。

庞老爷忽然手指那金铁掌,说道:“你们给我把他拿下!”

那把总早欲巴结庞济民,听他这一指令,怎能不奋勇而为?不需第二遍吩咐。他把刀子一晃,便招呼着众官兵冲了上去。大家立眉瞪眼、高唱口号,如赴汤蹈火般慷慨激越,扑到金铁掌身前,将其团团围住。一个小兵先踹过去一脚,骂道:“我日死你媳妇儿!”

这等兵痞,素来满嘴脏话,句句龌龊。可他骂别的也就罢了,这句骂却正犯了金铁掌的生平第一大忌!那金铁掌此时元气渐复,力气自生。只见他猛地一抄手,便抓住那小兵的腿,接着奋力向上一掰。这一掰,不仅快而且猛。瞬间把那小兵的脚掰到了他下巴处。那小兵“啊呀”一声惨叫。惨叫声还未止,就看金铁掌另一拳打出,狠狠地落在那小兵的下部。那小兵眼睛立时翻白,疼的昏死过去。

金铁掌扔了那小兵的腿,骂道:“送你这一拳,就是送你一个造化。今后你可以进宫当太监了,跟着魏忠贤那老阉狗吃香喝辣的去吧。”

众人听他当众公然侮辱当朝权臣九千岁魏忠贤,都是又惊又怒。那庞老爷豁着一口牙床上光溜溜的嘴,喝道:“还不快给我拿下这反贼?你真是太大胆了!”

那把总先把手中刀砍了下去。这一刀直朝金铁掌头颅而去。金铁掌本是**中人,何能惧怕这些官府公差?只见他略一抬手,便掐住了那劈过来的刀。随即用力一扭,便把那刀从这把总手中夺下。接着,手往前一送。这柄刀便插进了那把总的咽喉里。血从他后颈处喷出,竟然喷了站在他身后的庞济民一脸。

这是公然的杀官造反,那还了得?众官兵先是一愣,随即沸腾了起来。都抄起刀向金铁掌扑至。长官身死于此,他们怎能不激动?顿时间,几十把钢刀一并招呼到金铁掌身上。

铁云飞向贾长啸扫了一眼。那贾长啸便会意。这金铁掌虽是他二人的敌人,要抢夺要犯褚君宝,但他现在已然身受重伤,是以对他们决计没有危险。然而这伙官差连同那个刘一仙在此,纠缠起来却甚是麻烦。一旦暴露了他们的身份和此行目的来,无异与大祸临头。所以,他二人便要趁着身份没暴露时,先一并联手杀死这楼上的这群官差、刘一仙以及其他人等。至于那金铁掌,倒不足为虑。

说起来倒也好笑。铁、贾二人本与那金铁掌为敌,双方生死相斗了也不知有几场,却又总因情势所迫而不得不联手。

就看贾长啸倏地纵进,手里已夺下一名官兵的刀。在夺刀之际,便顺势把刀抹上去,结果了那官兵的性命。接着,手下不停,连挥两下。刀不走空,一刀一命,又剁翻了两人。这时候,铁云飞也早拳头舞起,手下正扼着一人的喉咙,只见他脸上狞笑,那被扼住喉咙的官兵便听见自己脖子上“咔嚓”声响,顿时咽气。

庞老爷见这几个人也行起凶来,更是惊怒。赶忙转身往楼下跑。哪知因为身子肥,又走得慌,一步踉跄,竟从楼梯上跌倒、滚了下去。

不想此时,迎面正有两人走上楼来。眼见庞老爷诺大的身躯便要撞翻了那上楼的二人。却不料,其中一人抬手一迎,竟稳稳地托住了那三百斤的重身子,接着手一拨,庞老爷便被拨到了一旁去。楼梯上的路,便腾了出来。那二人一声不吭,也不往他处看,缓缓地走上楼去。

这新来的二人上得楼来,却见楼上正自群殴激斗。却是三个布艺粗汉正和一群官兵性命相搏。那二人见了,脸上略带惊异。但惊异的神色,只是一霎,便即隐去。其中一人立刻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脸色凝重,目光中尽是悒郁与焦虑。

另一人却显得练达、精悍,浑身透着一股彪悍之气。眼睛只向屋内一扫,似乎浑没将楼上的诸人、诸事放在眼里。只是他神情更加凝重,有一种肩负使命的感觉;好像身上担着比性命还重要的担子。

这二人上得楼来,一声不语,但还是引起了立在一旁的吴三桂的注意。他略一打量这二人,心里便吃了一惊。这二人身形相貌、穿着衣戴均十分普通,但任谁看他们一眼,都会被他们的气势所慑,不禁动容。尤其是神情悒郁的那人。更叫人惊讶。

那人穿着十分普通,一身粗布长衫,浑身上下不做半点修饰。只是,那身衣服虽然面料普通,却洗?钡檬?指删徽?啵?嗳桓哐胖?庾陨?T倏此?嗝玻??腥搜纫臁R徽怕韵郧羼臣馐莸牧撑由希?宦勖佳垡只蚩诒牵?抟徊皇浅さ檬?值仄胀ā?墒且黄氪赵谡庹磐??胀ǖ牧成希?唇腥擞?⒉桓胰ブ笔印R蛭?还刹豢沙?健⒅粮呶奚系淖鹧虾推?疲?谒?呐率且徽Q奂洌?伎梢酝嘎冻隼础H妹恳桓隹此?娜硕蓟嵝睦锓⒒牛????肪澹?怂酢V幌肼砩系拖峦啡ィ?幌肼砩贤说揭慌浴I踔劣诓桓彝??不埃?踔劣诓桓以倏此?谎邸?p>吴三桂已经低下了头,已经退开了五六步。可是耳朵里还是听到了那人的说话:“此间诸人中,可有那李渔火?”却听那彪悍之人恭谨地答道:“李侠客不在此处。”那神色悒郁的人道:“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彪悍之人答道:“也好。只是这浔阳楼上怎地如此喧嚣混乱?这些人又是谁?”他正疑问着,忽然“咦?”地一声,叫了出来。声音里透出十分的惊讶。

吴三桂便抬起头循着那彪悍之人的目光看去。却见他正凝视着那被双手绑缚的人。吴三桂自然不识得他是谁了。他便是褚君宝。

褚君宝见到新上楼的二人来,神情间却比任何人都要惊异。额头上已不自觉冒出汗来。自他被那北京的十大锦衣卫围捕、到战败被捕、再到遭遇金铁掌、万俟孤星等人以来,他从未在意过任何事情、在意过任何人。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坦然、从容的姿态,心里的心情也是平淡如水。可是,当他看到这新上楼的二人来,心里好像被万钧重物重击一般,心情激荡之处,难以名状。

哪知那彪悍之人却向褚君宝点了点头。褚君宝立刻会意,赶忙转过眼去。他二人似是相互认识,却相互间一句话不说。

吴三桂心里料想这新上楼的二人,比不是普通人。正思忖间,转过头来,却见到那刘一仙正和那三个杀官兵的人交战。激烈之处,别有一番惊险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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