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十七剑 正文 第八回(完)

作者 : 未了生

众人惊诧得已是哑口无言,更从那应不义与地板上踩出的四个字上得知,此四人竟是叱咤武林的名杀手“天池四老”。[虫不知小说网]均想:“这四个老怪物纵横江湖,得享盛名,果非侥幸。这般身手,谁人能及?”更想:“天池四老既是名杀手,却又到这里来,那十有八九也是冲着朱由检而来的。”

但众人的这番猜测却是错了,这四人来此处别有目的。其实他们根本连朱由检是谁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当今的年号是天启。他四个虽然武艺高强,却头脑异常糊涂,心智极低,素来毫无见识。四人虽然愚蠢,但却独在武学上具备过人天赋,那六十年前的武林怪杰应无耻的一身诡异武功,几已尽数传于他们四人。当今之世,能以一人之力独斗这四人而不败的,当真寥寥无几。只是四人过于天真幼稚,临敌动手时易于上当,因此照武林史官司马春秋来评断,此四人犹不能在杀手榜上排名靠前,是以那“长眉无极”万俟孤星的排位尤在其上。

至于四人何以至此,却又别有一番叙述,此处不复详解。却原来是数日前那骆轻容离开黄石野外的破庙后,一路追查李渔火踪迹。后来在荆州遇此四人,得知此四人系天池四老后,又发觉他四个天真幼稚、愚蠢糊涂,便设计诓骗,佯言李渔火小觑他四个,要与其决斗。正是嫁祸李渔火之计,要借此四人之手将之除去。这四人便跟着骆轻容一路寻找李渔火。后来骆轻容得到消息,说朱由检已到江西九江,又将逗留数日。心想既是朱由检人在九江,则李渔火必赴是处。便诓骗天池四老说道是李渔火约其四人在九江浔阳楼决斗。天池四老听了,毫不怀疑,便急着赶到了此处。骆轻容却另有打算,并未追到九江来。

且说浔阳楼里,众人正自发怔间,忽然一人高声叫道:“此等武功当真叫人赞叹。可知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说话的正是柳大郎。

刘一仙听了,忙把脸转向他,瞪眼怒道:“放你的屁!我刘一仙连半个儿子都没有,哪来的……”说着去看天池四老,心道:“这四个老家伙比我还要大上十几岁,却来认我作爹。他们到底是何用意?”嘴上却道:“这四位武林前辈,素为在下所仰慕,只恨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见到四位武林前辈的惊人艺业,当真教刘某佩服的五体投地。若能得缘向四位前辈讨教几手武功,必定受益匪浅,可谓三生有幸。至于父子云云,惟望诸位毋再戏言。小子不胜惶恐。”

他见到天池四老的惊人武功,立时把骄狂之意收起,言语间极尽谦退、礼貌,更自称“小子”。他料想自己如此,这四个怪人纵然与自己有什么过节,也会释然、不再与自己纠缠。

哪知柳大郎却有意煽风点火,拿折扇一指天池四老,向刘一仙说道:“你不是和他四人自称老子,自认为其四人之父吗?如何又出尔反尔?啊,我知道了。想是你当年为了贪图富贵,不惜抛妻弃子,遗弃了这四个你的孩子。虽然他们长大后来与你相认,你却执意不承认他们是你的骨血。唉,你这人忒也心狠。须知人伦大道,不可……”话未说完,就被柳大郎破口一句大骂打断:“你放屁!我说了父子云云,毋再戏言。这四位武林前辈,德高望重,见识深远,如何会与区区小子相称父子?分明是前辈在和小子开玩笑。”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去面向天池四老,还待再恭维几句客气话,哪知那四人脸色已是十分地难看。刘一仙要说出口的话,立时堵在嘴里,一时间不知所措。却听应不义沉着脸问道:“你当年当真是抛弃了我们四兄弟吗?我们的娘是怎么死的?”

刘一仙大惊,忙道:“前辈切不可再与小子开玩笑。我……我……”一时语噎,不知如何分解。

应不义直勾勾地瞪着他,声音冰冷地问道:“你到底是我爹,还不是我爹?”

刘一仙双手乱摇,急道:“确然不是,确然不是。我……我……我不是啊!”

应不义不语,回头去望向他三个哥哥。四个人相互点了点头,脸色都十分地难看。应不仁忽然冷笑一声,说道:“这么说来,你决计不是我们四人的生身父亲了?”

刘一仙惶惑而惊疑,说道:“前辈不要再开玩笑了。我比前辈的年纪还小,如何能是前辈们的生身父亲?前辈若果欲寻亲,小子不才,愿效犬马之劳。”

应不仁打了个哈哈,说道:“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但凡一个人连说三个“好”字,那意思就是“很不好”。只听他说道:“你明明知道自己年岁比我们天池四老还要小,却还要撒这样的大慌来欺骗我们,说你是我们的父亲,让我们上了这样一个大当。你真是太可恶了!”

刘一仙听了一愣,他几时曾诓他们四人说自己是他们父亲了?从始至终,都是他们四人自己说的,他刘一仙不过是爆了句粗口,就被这四个浑人认作了父亲。[我搜小说网]他还在发愣,却听柳大郎拍手道:“原来他不是你们的父亲来着?当真受他欺骗了。看他说的活灵活现的,当真叫人难以怀疑。如此弥天大谎,若不是他自行拆穿,谁又能拆穿呢?我一直还为四位前辈高兴来着,此刻心情兀自不能平复。哪知却是空欢喜一场。在下也为四位感到失望和不忿。适才眼中因感动滚着的热泪,如今已是冰凉似水……”

“你闭嘴!”听柳大郎仍在那里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刘一仙更是恼怒,身形一动便向柳大郎扑去,右手一探,便要掐住柳大郎的脖子,想要一把掐死他。

哪知手刚碰到柳大郎脖子边缘,自己身子就忽然被提起。慌乱间往下一看,正是身躯高大的应不义举起了自己。

就听应不仁冷笑道:“天池四老可骂、可打、可杀,就是不可被骗。你这人却和我们撒这样的大谎,让我们上这样的大当,真是罪不可赦。”说着向举着刘一仙的应不义叫道:“老四,把他撕成两爿!”

柳大郎轻摇折扇,暗暗冷笑。就看应不义脸上现出煞气,应道:“天池四老从不滥杀无辜,只诛世上欺心小人!”正要臂上使力,忽听背后有人高声叫道:“天池四老,手下留人!”

应不义回头一张,就见楼梯口处新上来二人。

左一个约莫四十几岁,面型清瘦,须髯飘然,目光炯炯有神、内敛精华。只是面颊上有一道十字疤痕,不知因何所致。而其身形颀长,着一身青布长衫,随意而简单;显得十分洒落自然。正手提长剑,凝立众人身前。

右一个年龄与左首那人相仿,脸色黝黑,脸上无须,神情十分冷淡。而身材异常枯瘦,如同生病一般。

应不义不急于动手,只举着那刘一仙,回头冲这新来的二人张望。刘一仙急于挣月兑,却浑身如同被锁住一般,无论怎样挣扎,也不能从那应不义的手中挣月兑。

天池四老中的老大应不忠望向这新来的二人,问道:“你们是谁?你们又知道我们是谁吗?你们又知道我们杀人是没有人可以阻止的吗?”

那二人并未立刻置答,只是神色凝重地向这厅堂内扫视了一周,眼见满地尸首,场景十分惨烈。二人对望了一眼,眼中均透出疑问神色。那长须重髯之人这才向天池四老抱拳说道:“在下二人为六扇门丁破军、石七杀。四位可是天池四老吗?”

众人听他二人自道姓名,均不由吃了一惊。所谓六扇门,通常是捕快高手行走在江湖时,对绿林中人的身份自称。这丁破军与石七杀均为南京应天府的名捕头,与那风入松同属一门,并与其他几名捕头并称“金陵十七剑”。

丁破军号为“破军剑”。破军本非其本名,如此自称,自是以江湖外号代做姓名。那石七杀亦是一般,外号正是“七杀剑”。二人本是江湖邪派绝命门的弟子,另与一名叫做聿贪狼的人并称“绝命——杀破狼”。后来二人因犯案而被金陵神捕周绥猷降服,更感其德义,竟诚心归顺,遂入周绥猷麾下,做起了捕快。那周绥猷便是“金陵十七剑”之首,被武林人尊称为“江南一舟”。

丁破军在“金陵十七剑”中排名第六,石七杀排名第七。这丁破军擅长使长剑,精研于绝命门的奇诡剑术“血剑决”。他手中提着的长剑,亦是当世名剑,名叫紫薇剑。

那石七杀则善使双刀,以绝命门的“绝煞刀法”驰骋于江湖间。他背后的两柄钢刀,亦是绝命门中的镇门神兵。二刀中一名“天煞”,一名“孤星”。

绝命门本系上代武林中横行于江湖的邪派。鼎盛之时,曾与魔教分庭抗礼,系武林两大邪派。后来魔教教主花残谢意外失踪,之后魔教更在十年前被万花山庄主人凭一人之力将其灭门。而两大邪派之一的绝命门则在一代剑豪西门偃月的重创下而渐趋没落。当年西门偃月一柄长剑,约战绝命门门主独孤无情于庐山五老峰。二人斗剑至第七日,独孤无情终于败在了西门偃月的那招“淡月初浮”之下。独孤无情依约自断右臂,自此终生不复用剑。更把自己的绝世神兵“断肠剑”投掷于五老峰下重云之间。

这丁破军、石七杀本系独孤无情三大弟子中的两人。二人与另一名名叫聿贪狼的高手一齐合称“杀破狼”。三人曾叱咤风云一时。但因绝命门后来又生变故,致使绝命门彻底趋于没落。二人更改投衙门,做起捕快,与那聿贪狼分道扬镳。那聿贪狼后来也不知所踪,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天池四老虽系当世名杀手,但听闻“绝命杀破狼”中的丁破军和石七杀在此,也不禁心里吃惊。

但应不忠旋即宁定,傲然地问道:“你们两个小捕快来干嘛?又凭什么对天池四老指手画脚?”

那二人尚未置答。其余众人却心里暗想:“若是天池四老合斗杀破狼,倒是当世间极难得一见的场面。”便盼着他们说破脸动起手来。

哪知丁破军竟是分谦退,拱手称道:“在下二人何敢指摘四位前辈?我等久闻天池四老大名,今日相见于斯,实乃幸事。”

“杀破狼”早年出道,横行无忌,多为武林所忌惮。不想这二人如今竟毫无半分煞气,居然如此谦和、温良。

应不忠点点头,说道:“这就是了。杀破狼如何会随意来干预我们天池四老的事?你们站开去吧。”转过头向应不义叫道:“老四,动手!”

那应不义甫欲施加辣手,撕裂手中举着的刘一仙。五指刚一用力,却觉后颈上一凉。心里微惊,便要向前纵出。却不料肋下微麻,接着臂膀便觉酸软。手上举着的刘一仙便要从手中跌落。

“好大胆子!”就听应不忠一声暴喝,单掌一立,便向丁破军劈去。

原来危急之间,眼见应不义便要杀害人命,丁破军无暇思索,当即一剑指出。手中紫薇剑却未出鞘,只是以剑鞘出手,却迅疾无比地点在了应不义的后颈上。应不义只道他以辣手向自己施加暗算,心里便不由吃惊。吃惊之余,肋下门户大开。那丁破军精于剑术,所以轻点对方后颈,便是要求对方的这一惊,然后好以实招点对方肋下要穴,使其臂膀发麻,好教被擒住的刘一仙可以从其手中摔落,月兑于危险。

眼见刘一仙便要落地站起,突然一个身影冲上。那人掌上一托,便将就要落地刘一仙整个身子又托了上去。只眨眼间工夫,刘一仙又被人制。却看是天池四老里的老二应不孝出手,复将刘一仙举起。

这时,应不义也已合身扑上,挥拳向丁破军打去。一轮拳头又复舞的暴风骤雨一般。那应不忠却跳开一旁,双掌在胸前虚摆,为其兄弟掠阵。

丁破军只以插着宝剑的剑鞘,在应不义狂风骤雨般地拳头下,尽力抵御。一招一式,看似匆忙散乱。实则从容有致,四平八稳。

另一边,石七杀早大踏步冲上,祭出擒拿手,来拍举着刘一仙的应不孝的人身穴位。而应不仁也跟了上去,与石七杀拆解招式。石七杀一面应接应不仁的高超手法,一面又分出手去攻击举着刘一仙的应不孝,迫使其匀不出机会施力杀人。

正难分难解间,应不义忽然将拳收住,大声地怒道:“你瞧我不起?你大号‘破军剑’,为何不拔出你的剑来?”

丁破军摇了摇头,说道:“此剑三年未曾出鞘。在下绝无轻视前辈之念。”

应不义不解,问道:“你的剑为什么三年都没拔出来过?”

丁破军叹道:“丁某早年嗜杀,手上沾满鲜血。虽后来痛悔,但至今愧疚难当。而丁某手中宝剑名曰紫薇,出鞘必杀人,绝不茹素。是以此剑后来极少出鞘。”

应不义眉头一立,怒道:“我不信你杀得了我!你快把剑拔出来。”

丁破军不答,忽然伸手向前一送。只见他手中插着紫薇剑的剑鞘,从他手中激射而出,“嗖”地一下插进了应不义身后一堵墙上。丁破军双手一合,说道:“丁某与天池四老无冤无仇,何必性命相搏?但若切磋讨教武艺,丁某倒十分乐意。不才便以空手,来接前辈的轰雷拳法。”

应不义气愤地说道:“你既知我轰雷拳法,居然还敢凭双手来接?岂有此理!你们绝命门的人都只会刀剑,你却不用剑来和我对打,分明是瞧我不起!”说罢,气得双脚直剁。

众人见他暴跳如雷,只道他立时便要发难。谁知他突然挥拳砸向自己胸口,仰天大叫:“我应不义一生痴迷武学,自以为轰雷拳法刚猛无俦,能打遍天下高手,想不到人家根本不屑我的武功。我还打什么架?我还打什么架?我不打了!”说着冲那丁破军怒道:“你这人实在可恶,气死我了。我再也不和你打架动手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说罢,仍怒气冲冲地盯着对方。

丁破军也敢错愕,却道:“在下何曾轻视前辈?倒是前辈轻视在下来着。敝师门武学虽不敢称博大精深,但也不至于仅局限于刀剑兵刃一路。殊不知敝派于拳掌功夫亦有独到之处,正要向前辈讨教指点。哪知前辈却如此轻视敝师门武学。既是如此,在下只好识趣收手,不敢再自讨没趣。”说完便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应不义立刻怔住,脸上顿时涨得通红,急道:“我没有轻视你,我没有轻视你。天池四老素来不会轻视人;不论对方身份是什么,不论对方是否会武功,也不论对方武功强弱与否。天池四老待天下人,均是一碗水端平。”又道:“原来你绝命门的武功不止刀剑一路,还擅长拳掌功夫,我倒不知道。是我误会了。喂,那咱们两个再来打过。”

丁破军见闻广博,他素知天池四老武艺高强兼出手狠辣,但实际本性纯良、天真烂漫,毫无城府机心,更极易被人哄骗。见这应不义脸红着急的样子,心里不禁暗暗好笑,却不在脸上带出,依旧装作因受屈辱而气愤的样子,不悦地说道:“阁下既然瞧不起我丁破军,瞧不起敝师门,瞧不起我们金陵十七剑,那还有什么好说?你便跪下求我,我也不会和阁下动手了。”说着缓缓地向应不义身后走去,去取插在墙缝中的紫薇剑。

应不义急道:“一定要打,一定要打。这架若是不打,我应不义今后还如何做人?我们天池四老还如何立足江湖?以后人家只会在背后说我们天池四老骄狂傲慢、狗眼看人。而我们天池四老又决不能因别人骂我们,我们便去杀人。如此一来,我们以后岂非要天天挨骂?天池四老决不能在天天挨骂中生活。”说到这里,眼神中直透出深切的担忧。

那一旁站着的应不忠也是同样的神情,眼中满是着急、忧虑之意。

丁破军心里偷笑,脸上却装作一本正经,说道:“前辈若果非轻视于我,在下自当奉陪切磋武艺。只是需有个条件,你们得答应。”

“你说,你说。”应不义急道。

丁破军说道:“你们兄弟需放了那人,不可害其性命。”说着向应不孝举着的刘一仙身上一指。

那石七杀一对肉掌,在应不孝和应不仁兄弟二人之间盘旋,兀自斗得难解难分。那应不孝竟丝毫匀不出时机去撕裂手上举着的刘一仙。

应不义脸上立时现出难色,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天池四老受辱不杀人,挨打不杀人,却决不能不杀扯谎欺诈我们的人。这是我们天池四老出道以来的规矩,决不能破!”

丁破军叹道:“原来天池四老也是徒有虚名。当真叫人大失所望!”

应不义指着他,又急又气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是什么话?”

丁破军说道:“素闻天池四老敢作敢为,又是天下间难得的诚恳谦和之人……”应不义接口道:“我们很诚恳,很谦和。”

“待人平等,从不骄狂自大,更不持等级门第观念……”丁破军续道。应不义接口道:“不持,绝对不持。”

“然则令人大失所望地是,原来天池四老亦是沽名钓誉之辈。说的和做的不是一套,表里不一……”丁破军接着说道。应不义脸现惶急神色,接口道:“表里如一,表里如一。你刚才说什么钓鱼?天池四老不爱钓鱼,不爱吃鱼。”

“然则天池四老却分明小视在下,一辱再辱。”丁破军蹙眉道,“在下以此人一命,求换与天池四老相较武艺而不得。可知天池四老并非诚心待人,内心深处更小视我丁破军的武艺,瞧不起我们金陵十七剑。既是如此,权当在下没遇见过前辈。”说着转身便要走。

应不忠暴喝一声:“老二!把那人放下,留他一命!”这一声暴喝,犹似惊天霹雳,着实叫人吃了一惊。

石七杀正使出绝命门的“北斗七绝”中的一招,耳听得应不忠一声暴喝,招到半式便即停住,掌力凝而不发。

应不孝正被他逼得手忙脚乱,满头大汗,忙向后跳开一步。那应不仁也停下手来,退到一边。

应不忠向他二弟喝道:“把那装作咱们四弟的爸爸的无耻小人放下!天池四老留他一命。”

应不孝虽然诧异,但并不违拗他大哥,当即将刘一仙放下。

刘一仙落下地来,一颗吓破的心才缓解下来,却兀自心有余悸,一时不知所措。

应不忠转过身来,向丁破军说道:“我四弟的‘轰雷六决’你已领教过其中一式了。可知杀破狼非浪得虚名。就让我应不忠来和你切磋切磋吧。”

丁破军微微一凛,他知道眼前这应不忠虽然身材矮小,年岁最长,但武功修为远在那另三人之上。便抱拳道:“素闻应前辈的‘鬼哭神嚎掌法’为天下一绝。今日有幸得见,不负此生。”

应不忠冷笑道:“金陵十七剑,嘿嘿,金陵十七剑。这几年你们几个小捕快在江湖声威很大么。果然了得的很!我竟不知连绝命门的‘杀破狼’也是金陵十七剑中的。你很值得叫我使出这套鬼哭神嚎掌法。这套掌法,我已经很久没用过了。威力太大,威力太大。喂,你确定不用兵器,要空手接我的鬼哭神嚎?”

丁破军微微沉吟,却道:“在下虽精于剑道,但剑上的造诣尚不及我们应天府的风三捕头。所以,纵然我以剑与前辈喂招,亦不见得能接得住前辈的神妙武功。既是如此,紫薇剑更不必便出。在下就以敝师门的北斗七绝来一接前辈的鬼哭神嚎吧。”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金陵十七剑最新章节 | 金陵十七剑全文阅读 | 金陵十七剑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