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着最近这几天老是打喷嚏,祁允澔不禁要想,其中会不会有某女想念他的成分呢?不都说有人想着的时候会这样吗?
孩子气的想法被杜宇泽听到,自然是要嘲笑一番,“得了吧,你小子八成是感染了风寒什么的,与风月无关。”
啧啧,这个酸劲儿啊,叫人看着就郁闷。
某少就不解了,那女人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呢?他好不容易才狠下心不去找她的,天晓得一天天的有多煎熬!每每看到那个手机,总是会手欠的想要拨通某个电话,不然就会习惯性地想发个短信什么的。
要不是为了看看她对自己的在乎程度,他才不会做这么自虐的行为呢!就算跟朋友在一起,心里还是惦记着她,看到什么好玩的,尝到什么好吃的,总是忍不住想和她分享。
偏生死命克制下来,人家也能沉得住气儿,连个短信都没有,也不关心他到底在忙什么。这样的落差让他很是失落,总是胡思乱想,是不是宁欣妍压根儿就对他没感觉,所以才会这么淡漠?
前些日子答应交往,说不定就是看他痴情了这么久,于心不忍吧?
沮丧之下,还是要完成某个小子叮嘱的大事儿,午夜梦回总是懊悔莫及,为什么当初欠下他的人情要用这个法子去还呢?唉!希望妍妍不要有什么想法才好。
即使再如何小心翼翼,纸总归会有保不住火的一天。
几天后,当A市晨报的娱乐版刊登了大幅的照片,上面俊男美女笑颜如花,眼神脉脉含情,下方还用偌大的字体写着:将门之后携手商界公主,好事将近?
气愤填膺地将手上的报纸一下就抓成一团,刘珍拉起宁欣妍的手,气呼呼地就往茶水间冲去,那张脸的颜色堪比墙上的双飞粉。
“啪”的把报纸摔到桌上,弄皱了的画面,上头的两个人看上去有些面目狰狞,那有趣的模样竟让宁欣妍忍俊不禁地轻笑出声。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刘珍气愤难当:“亏你还能笑得出来!人家都这么高调的劈腿了,你还笑?!我说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儿危机意识啊?现在情敌出现了耶!”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都火冒三丈了,这女人还没心没肺的傻笑?
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个人了,明明甜蜜得恨不得成为连体婴不是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有了这样的变化呢?
女的冷淡,男的劈腿,老天,这世界是怎么了?
走过去替她倒了一杯冰水,宁欣妍淡笑着递过去,“消消气儿哈!老这么生气很容易长皱纹的,亲,你还要去嫁人的。”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又中了那男人的毒,这“亲”来“亲”去的,不正是他的口头禅么?真是妖孽一只啊!
毫不客气地接过来猛灌了一大口水,刘珍很是潇洒地用手背擦了一把唇角的水渍,“别跟我打哈哈,说,你们俩究竟怎么回事儿?吹了?怎么就一点迹象都没有呢?”
要不是把她当姐们儿,她犯得着如此八卦吗?别人的事儿要告诉她,还要看她是不是乐意听呢!
依旧是一脸平静,宁欣妍朝那张皱巴巴的报纸努努嘴:“就是那么回事儿咯!”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自欺欺人的说,这一切都是误会?
呵呵,她也希望如此,但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把碗里的红烧肉夹过去放在她面前,宁欣妍故作洒月兑地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兴许处了一段儿才发觉大家并不合适吧?”
爱咋咋地,她才不要用热脸去贴冷板凳。
相比之下,祁少的日子就难过多了。自从见报后,他就成为了焦点人物。先是康复中心里的姑娘们碎了一地的芳心,再来就是杜宇泽兄妹亲自“问候”了他,最头疼的是,老爷子打电话把他召回家了。
不用说,只怕多半要挨训了,搞不好还有一顿久违了的“藤条焖猪肉”,那就真的爽歪歪了。
硬着头皮回家一趟,院子外停着那辆特殊牌号的车子,暗叫一声“不好”,老头儿居然比他还要回来得早?人一倒霉起来就是喝凉水也会塞牙缝。
“赶紧进去,你爸在书房里呢!”见到儿子慢悠悠地晃荡进来,潘玉霞就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老公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了,儿子要是再有个行差踏错,那不就是自寻死路吗?嫌命长也别这么干啊!
无奈地撇了撇嘴,祁允澔慵懒的说:“那行,我先进去,要是过十五分钟还没看到我出来,妈,麻烦你给我订一副上好的棺木,再写上一份情真意切的碑文,让后人都记住我哈!”
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点儿都听不出他话里的那些意思,死猪不怕开水烫得到了最好的体现。没有丝毫紧张和忐忑也就算了,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开玩笑。
潘玉霞嗔怒地白了他一眼,轻啐了一口,“死孩子,妈这是担心你,你倒还要反过来吓唬妈?早知道我就不给你通风报信了。”亏她还特地请假跑回来,生怕老公一个动怒之下会上演大义灭亲的壮举。
又怕儿子性子太要强,轻易不肯低头,父子俩硬碰硬只会以不快收场。
偏过身子躲开她的第二波偷袭,祁允澔淡笑着说:“妈,你这熊心豹子胆的,谁能有本事吓得了你啊?连我爸都不会跟你作对,除非有人活得不耐烦了。”偶尔他活腻了的时候,也会在母老虎身上拔毛……
匆匆撂下这么几句好话,做了个手势,便急匆匆地往书房大步走去。老头儿军营里出来的,向来都是急性子,生平最讨厌等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算讲理。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上,祁景尧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在祁允澔的印象中,老头儿的腰杆儿从来都是挺得笔直的,就像他头顶的短发般,一丝不苟。对他的事儿极少过问,除了公务繁忙外,更多的是给儿子的自由空间,相信他凡事都会有分寸,绝对不会捅娄子。
以前也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他通通都不予理睬。儿子的性情如何,他最清楚不过,即使有别的女人对他有意思,他也不见得就要接受。
可现在却因为绯闻而上了报纸,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叫他如何能平静接受?他们家不算是达官贵族,但他们夫妻俩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儿子竟然如此高调地在媒体面前露脸,老爷子只怕没把肺给气炸了。
听到脚步声在门口处戛然而止,祁景尧不由得冷声道:“还不滚进来!”
哟嗬,火气还不小嘛!此时在祁允澔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极具喜感的画面:老头儿瞬间化身为超级赛亚人,活力值战斗值一路飙升,全身都被明晃晃的火焰所包围着。
正YY得过瘾之际,被一道冷光激射过来,赶紧收起满月复心事,规规矩矩地进去坐在了书桌的另一方,等候发落。
清楚老头说一不二的性子,他也不敢兜圈子浪费时间,主动开口道:“不过就是小事一桩,还犯得着让你老人家亲自回家一趟?新闻是假的。”
这本来就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否则老早就有N多个“女友”曝光了。也难怪老头儿如此重视,这好歹也是他们家第一次有人上报,还是因为这种不太光彩的小道消息,自然让老头儿不悦。
但是事出必有因,能默许这样的报导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自然有他自己的原因。
“我不管你是真是假,出现这样的事儿就是不行!”丝毫不理会他的说法,祁景尧不耐烦地打断,那双剑眉和某少竟如此神似。
他们这样的家庭出身,即使要谈婚论嫁,那也是低调进行的,犯不着弄得满城皆知。自打这份报纸面世以来,已经有好几位老战友打电话来给他道喜了,弄得他甚为光火。臭小子还真会给他添乱啊,他什么时候操心过公务以外的事儿?
不等祁允澔回答,便径自追问:“前段时间听你妈说,你和一个带着孩子的离婚女人搞得不清不楚,还为此跟你妈闹得很不愉快,现在怎么突然就换人了?你就不能让我们少操点儿心吗?”
不需要横眉冷对,光是那淡漠的声音,便已经充满了威严。许是那股与生俱来的气势,让人不敢在他面前耍态度,不由自主地恭敬起来,但有一人除外,那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不愿过多谈论个人问题,祁允澔随手掏出手机:“喂,什么事儿?我在家呢。什么?这样啊?那我马上赶过去!”火急火燎的,立刻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仿佛有什么大事儿发生,正等着他去救人一命。
冷眼看着儿子耍宝似的表演,祁景尧也没有拆穿,只是那双精明的深眸中闪过一丝利光,现在都敢和他耍花样了?胆儿肥了嘛!
头也不回地开溜后,祁允澔还在沾沾自喜,老头儿没有硬要拦住他,这算是死里逃生了吧?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把那女人哄回来,不然时日长了,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从猫眼里看到外头的人,宁欣妍压根儿就不想搭理,就这样任由门铃机械化地震天响。点点抱着个布女圭女圭站在她身后,疑惑地看着。
原本以为某少会识趣地离去,没想到他竟然还出奇的执着,大有不把门铃按坏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架势。
“妈妈,为什么不开门啊?”这突然发出的声音把宁欣妍吓了一跳,连连拍着胸口给自己压惊,嗔怪地瞪了小人儿一眼,无声地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还没来得及跟她解释为什么不能开门的原因,就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嗓音:“妍妍,我知道你在里头,你先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可是你不给我机会解释,怎么能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呢?气坏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
去他的男性尊严!去他的无聊试探!
这种小女生才喜欢的小把戏还是趁早收起来吧,没有什么能比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更让人幸福的了,这些天的牵肠挂肚证明了一个事实:他已经无法自拔,唯一的解药便是此时一门之隔的女人。
离开了她,只会浑身不对劲儿,还是承认了吧!
弯下腰在点点耳边小声吩咐了一句什么,宁欣妍朝门背后努努嘴,示意她快说。
小家伙被催得急了,张嘴就叫道:“祁叔叔,你回去吧,我妈妈不在家。”月兑口而出的话,却叫人吐血。
谁会相信宁欣妍敢把女儿一个人丢在家里?况且,她要是不在家,谁去把点点给接回来的?就算是秦乐姗,这会儿也早就该开门了。
心知是那女人心中别扭,一时半会儿不会进得去,祁允澔也不强求,只是故作可怜地隔着门板说:“点点,那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啊!叔叔会好好回家反省的,不会再让你妈妈不高兴,免得她气出皱纹来。”
这欠揍的一句话,把宁欣妍气得在门背后龇牙咧嘴的,差点儿就把持不住要拉开门板冲出去指着某人的鼻子破口大骂。幸好还忍住了,不然还不穿帮?
安静了两分钟后,门外一片寂静,从猫眼看出去,走廊空无一物。
失落地叹了一口气,那只放在门锁上的小手颓然地放了下来,是她太傲娇了吗?还是那男人太没有诚意?否则又怎么会只敲了两下门就走?
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就带着点点去洗澡了,每每对上小家伙那带着疑问的眼神,总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好像什么都瞒不过她。
“妈妈,你跟祁叔叔吵架了吗?”任由她给自己擦着沐浴露,点点不耻下问。
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宁欣妍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没有。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少管,你只要弄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快要开学了,都准备好了吗?”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比较合适的幼稚园,就不知道这小鬼能不能适应了。
现在点点已经可以正常地和陌生人交流了,虽然还是会感到害怕,但不至于像以前那么排斥,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得不说,在对待儿童心理问题上,祁允澔还是有一套的,很专业。如果撇去私人感情不说,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好男人,值得那些年轻的姑娘们去追求。
说不上是自卑还是如何,每次想到这些,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儿,很不舒服。也许下意识里已经把那男人当作了自己的所有物,所以不希望还有其他人觊觎。
他们俩就像是在玩捉迷藏,互相猜测对方的心思,比试着谁的耐力更好,谁都不肯轻易低头。在性格中的这一点来看,两人还是有着共同点的。
碰了个钉子之后,祁允澔似乎又销声匿迹了好几天,直到某天下班的时候被秦乐姗给堵在了康复中心的门口,这才不得不面对。
二话不说就把他拉到一旁,指着鼻子骂道:“你丫的找抽是不是?!当初是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着我要帮他追老婆的?这才多久的功夫,你就叛变了?早知道你这么没有恒心,我还不如不要多事呢,现在倒是害了欣妍,你个害人精!”
大帽子一顶接着一顶扣下来,让祁允澔不禁觉得愧疚,他都快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混蛋了,再说下去,杀人放火之类的坏事都做尽了吧?
看着眼前幻化成愤怒的母狮的革命同志,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兄弟,淡定点儿哈!那是子虚乌有的事儿,现在还不能说,时机成熟了自然会跟你交代清楚。总而言之,你要相信我,绝对不会伤害妍妍的,我可以用人格担保。”
“啊呸!你的人格能值几斤几两?”嘴上不留情地骂着,语气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要不是看他们俩似乎开始对彼此有了感觉,正朝两情相悦的程度去发展,她才懒得插手呢。于是乎,一时心软之下,又教了某少一招……
两天后,正在厨房里洗碗的宁欣妍听到开门声后,来不及月兑下围裙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看到那男人站在玄关处,讨好似的微笑着,脚边还有一个偌大的行李箱,有种不祥的预感。
故意把视线调向另一边,“你来干什么?对了,钥匙最好还给我,以后大家还是做普通朋友就好了,省得不清不楚的。”
不都有女友了吗?还来搅乱她的心湖干什么?真是个祸害!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如此冷漠的态度,祁允澔也不以为意,依旧笑嘻嘻的说:“看你太忙了,怕你没有时间照顾好自己和点点,所以我特地来给你们做佣人啊!前段时间就当作是试用期吧,相信你们也很满意了,现在就正式走马上任咯!”
无赖的样子,痞痞地靠在鞋柜上,仿佛吃定了人家不会拒绝。唇边那笑意叫人看了火冒三丈,真想给他一巴掌,好把那碍眼的笑容给拍掉,省得他太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