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岛到东京 第一卷 春水 第三十七章 人兽不二

作者 : 王渔樵

沈小令轻轻下蹲,用她柔软的手指,轻巧地握住了它。轻轻地捏紧,又松开,又更加用力地握住,又忽的松开。继尔,她又轻轻地上下移动。她手指虚握,像是一个灵活的活塞。

我闭上了眼睛,像是飞上了云端,在一朵朵云里面纵情飘荡。我融化了,除了一丁点思维和淡若轻雾的感受,身体全然不存在了。我化成了虚空。

“原谅我的过去,忘了我的过去吧,只需要知道,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就可以了。”沈小令像一个女巫,声音缥缈,像是从外太空传来,无限魅惑。

“你快乐么?”

“我快乐。”

“你喜欢这样么?”

“我喜欢。”

“我喜欢它。它挺拔,滚烫,像烤热的金属,是么?”

“是的。”

“我会给它降温。”

我感到了沈小令的唇和舌,它们让我感到一阵阵清凉和润滑,缠绕和紧缩,扣押和释放,有时侯这些感觉会忽然停滞,有时却又忽然爆,像急风骤雨。

我荡然无存的身体,像是在虚空中渐渐凝结,变成一个浓缩的物体,这个物体又被一个柔软有力的、水母般的软体容器所包裹,所容纳,所控制,这个容器像是要把我彻底吞噬,要把我完全消化,变成它的一部分。

我开始申吟。虽然觉得这有失尊严,但无法自控。

我命令自己不许出声,我要与之对抗。起初我做到了,但那个水母般的容器却力大无穷,随着它的力,我忽然“啊”的一声大叫。

我崩溃了,一泄如注,溅了她一脸,嘴里也是。

“对不起,我来擦……”我觉得很没面子,很不好意思,“我去洗洗。”我捂住自己,扭身想往卫生间里跑。

“别……不需要你动手,我来处理。不需要洗,我懂怎么做。”

沈小令双眼亮闪闪的,仿佛有一股荧光,她甩了甩尚湿的头,犹如一头贪婪的母兽,继续埋下头去……

她把我打扫干净。

“你可以休息一会,我会好好服侍你。不过今晚我们可不许呼呼大睡,因为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这是我准备了半年的计划――让我们变成野兽吧,明天早上重新做人。”

“为什么要这样?”

“为了我们即将逝去的青春,为了我们已经终结的爱情,为了我们得不到的婚姻。听我的,我会给你第一次,真正的第一次,你意想不到的,等着吧。”

房间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儿,那是我们汗水和刚才的分泌物、排泄物混合后的味道。我和沈小令躺在床上,靠在一起一语不。

透过窗帘的余缝儿往外望,可见夜晚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夜色如此撩人。那一刻仿佛我腾空而起,贴在了房顶上空往下俯视,我看见我自己和沈小令一丝不挂靠在一起。我可以看见我们胸腔的起伏,那是呼吸;也可以看见我们胸口的微微跳动,那是心跳。我还能够感觉到血,这种红色的液体在我们皮肤下,肌肉里,内脏中,一刻不停地奔涌向前,像长江和黄河。

我们不过就是血肉之躯,饮食男女,平庸的小市民,尽管有时侯我们努力自命不凡。

当夜幕降临,人们拔光了衣服,他们成了标准的两足无毛动物,实在看不出比那些长着毛的动物能强到哪里去。我不免在心里面生出万般感慨,却无以言传。

我问:“沈小令,你刚才说的第一次,到底是指什么意思?女人成了非处以后,哪里来的第一次?难道你去做了那种所谓的**修复手术么?那有什么意思?就算是做了,我也知道那是假的。”

“神经病,我才不去做那种手术呢,骗人骗己,害人害己,让那些无耻的所谓医生赚这种钱,你以为我那么低能弱智么?”

“那是什么意思?”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一般来说,你们男人需要至少三十分钟才能恢复,我说得没错吧。以前我对这些事根本不在意,可这半年以来我成了半个专家。”

“半个小时?差不多,这也要看你的水平。”我嘿嘿地笑了笑,笑完了又觉得有些没意思,继续闭上眼。

“那好吧,我来缩短时间。”

沈小令靠过来,开始吻我的身体,继尔吻到了我的额头,耳朵,眉毛,眼睛,后来吻到了我的嘴唇。我闻到了她舌头和嘴唇上我刚才自己排泄物分泌物的味道。

“别……你刚刚……”我躲闪。

“我就要……那也是你自己的,怕什么……”她按住我的头,把脑袋压上来,舌头一伸,进入了我的嘴巴,蛇芯子般在里面游动,并把她嘴里的液体全部吐入我的口中。

“还给你,让你尝一下你自己的味道。”她呢喃,醉眼迷离,眼白多眼黑少,看上去有几分蛇妖的味道,头继续甩动。它们还没完全干,拂在我身上痒酥酥的。

我尝到了我自己的味道。它有些腥,也有些咸,似乎还有一点点清香和淡臭相混杂之感。

“我说了,今夜我们是野兽,明天天亮的时侯,我们重新做人。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谁也管不了。”

“为什么把我们比成野兽?能不能高雅点儿?比如说是**洋溢,或者道法自然,人性回归?”

“当然不能。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的意思。让我来告诉你,把自己当成野兽,就没有了思想,没有了观念,也就不会痛苦,其实就是这么简单。难道你不觉得做人太累了么?”

“做人是累,很累。”

“那就对了,把你做人,特别是做中国男人,中国七零后男人――那一套条条框框道貌岸然全都扔下来,把你厚厚的面具摘下来打碎,明天早上重新糊起来,再戴上出门做人,行么?”

“行,我早就不想戴了。”

“你不会不戴的,不戴就不是你了。你也摘不掉,就像你根本也没会原谅我,接受我……别打岔,我在吻你,你不知道么,闭上眼睛,闭上嘴巴,关掉你的大脑人工操做开关,让它自动运行,好么?”

“好……呃……痛……”我忍不住叫了一声,沈小令在咬我。

那只水母般的容器重新将我吞噬。我渐渐开始膨胀,继尔猛的一弹,那个地方重新怒起。她又将她的手指握成一个虚空的活塞,**着那个容器让它继续威。

它涨到了极限。

沈小令望着它吃吃吃地笑了一通,伸手打开她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二样东西。一样是避孕套,一样是一管药膏,上面写着三个字:凡士林。

“你现在明白我说的第一次是什么意思了吧?”

我看了看,还是没有明白。

“我不明白。“

“你真是笨,我说得没错,其实你是一个书生,书呆子,可你总是假装你什么都懂,看透人生,对这个社会了如指掌,其实你不是。”

她打开那一小管凡士林的盖子,递给我。

“记不记得当初在武汉,你想从后面做这事儿?我很讨厌,我说我不习惯。“

“当然记得,你说那样像狗……”

“是的。其实我在骗你,相反我喜欢这样。但怕你会想多,误会为我曾经常这样,我放荡……”

沈小令身子一俯,爬了下去,后半身高高抬起,头埋下去,头散乱,她把头伏低脖子伸长,回转过来,下垂的乱变成一个帘幕,双眼在那后面灼灼亮,定定看着我。

“现在,请把我当成一只母狗。”

我愣了。她的后半身在我面前暴露无遗,纤毫毕现,阵阵热血直往我的脑袋上冲,我有些晕。

她继续调整她的肢体,以让自己的身躯打得更开,那些平时最为隐秘的部位显露得更加清晰。

“我有三个地方可以让你进入,你已经经历过二个,这是第三个。它原封未动,绝对是我的第一次,我把它给你。你还要愣下去?把它涂上去吧。”

“噢。”我颤抖着挤出一小段半透明膏体,抹了上去。

“把避孕套戴上吧,卫生一点儿好。”

我像一个机器人,机械地执行着她的命令。

“戴好了么?”

“好了。”

“那么,现在进来吧。”

我闭上了眼睛。和高老师在一起时,我从未试过如此,也未曾想过如此,虽然我从光碟上得知男女之间可以这样,但在高老师面前,我不敢也不好意思,连提都未曾提过。

我抱住了沈小令的后半身,试探着前行,阻力是明显的,我迟疑着不敢加力。

“你怎么了?”

“我担心。”

“不要怕。”

沈小令的后半身迎着我的力气,忽然向后一退。我觉得前方忽然一开,那个部位已经进入了一小段。

“继续吧……”

再一用力,全部没入。我们俩同时出一声低吟。那是多么别致的感觉啊。一道紧闭而狭窄的关卡之后一片虚空,那是一扇拥挤的门,门后是一间看不清楚的房间。

我开始忘乎所以,我开始剧烈动作,并伸手抓住了她的一络头,再改成抓她的前胸,或者按紧她的肩膀、腰或臀。

每动一次,她都会凄叫一声,不知是苦是乐。

“打我,打我,我想让你打我。”她狂叫。

我在她洁白的臀上轻击二下。

“使劲,使劲啊。”

我加上了力气,声音响亮。她的喊声中充满了欢乐和痛苦。

“如果你不够舒服,把套子摘了吧。”她说。

我立即拔了它,扔在一边,继续动作。那层隔膜除掉后,我不仅感到了门的拒绝和被迫接纳,也感到了门后面那房间里的陈设,及房间的四壁。

而我想破坏和摧毁一切,我想毁掉门,想毁掉房间的陈设,想粉碎这房间的四壁。但它们具备强烈的敌抗能力,它们在反弹,在反击,它们和我进行无休无止的有力对抗。

我志大才疏,能力有限,在无数次徒劳的冲撞攻击之后,我还是一败涂地。一声爆喝之后,我出来了。

它垂头丧气,迅衰弱。它的脑袋上面,居然沾染着一些鲜血。我拿手一抹,现它完好无损,也并无痛感。那么,那些鲜血就是沈小令的。

她爬在床上,变成一个“大”字。她在低声申吟和喘息,听得出,这次是真正的痛苦。

“对不起……”我想拉她起身。

“不,别管我,你赶紧去洗洗,要卫生……注意健康。”

我去卫生间快清洗自己,再次检查我完好无损。我出来扶起沈小令,“对不起,你也去洗洗吧……”她起身下床,冲卫生间走去。从她走路的姿势看,她受伤了。

一阵内疚。我复入卫生间,她正在冲洗。我把卫生间的门关上。

“我来帮你洗吧。”我说。

“好,谢谢。”她很温顺地把自己交给我来清洗,全身舒展。

热水把卫生间弄得一片迷茫混沌,半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也是被热水弄得茫然混沌的这个卫生间里,她站在镜子前面用刀子割她的手腕,热水把她手腕上流出的血冲到整个洗手池中都是,我冲过来用一条毛巾勒住她的手腕。

我抓起她的左手,看着那上面的伤痕,反复清洗那里,好像跟能冲掉那些伤疤一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沈小令……我原谅你,我接受你,我们结婚吧……”

我们俩站在淋浴冲头下,我紧紧抱住她。

“不,别说这样的话,别一时冲动感情用事,我说了,今天晚上我们不说这些,明天早上说……你现在这样说,就把我刚才的所作所为变成了一场阴谋。”

我们俩又相拥在床上。我试图让我的心与她走近,努力回忆我们俩在一起三年时光里的点点滴滴。三年,是一千多天,是二万六千多个小时,是一百五十多万分钟……我们是怎么走过来的?我为什么会如此快的就能把她忘记?还是假装已经忘记?

“沈妖婆……不,你姑,她现在还好么?”我问。

“不好。她没升上副台长,最近心情很差。”

“噢,其实人没必要过分强求……”

“她除了自己,一无所有,所以事业就成了唯一支柱,这次没当成副台长,她很难过,我劝过很多次了。”

“噢……”

“你呢?”

“我成了一家动画公司所谓的;“那不错啊,国家好像挺支持的,前景应该很好。?呵呵,很牛嘛你!”

“牛什么啊,一个打工仔罢了。不过是在做加工片,依仗老外的订单过日子,没什么意思,我想有朝一日能做点自己的东西……”

“还是先赚点钱吧,赶紧成个家,有个女人照顾你。”

“谢谢。”

我们俩慢慢睡着。半夜被沈小令拔拉醒,她正坐我身边望着我在笑,“说好了今晚不许睡着的,结果我们俩都睡着了,呵呵,新婚之夜啊同志,起来起来!”,她的头已经全部干了,蓬松起来,看上去多了几分性感和娇媚。

我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到处亮着的灯有些刺眼。蜡烛都快燃尽了。

沈小令起身重新点了新的蜡烛,屋里边重新喜气盎然。

“不会这么差吧,才两次啊我们。”她一副取笑我的样子,“用进废退吧,才半年多没用,你就不行了?”

“胡说,谁说我不行了?”

“我看就是。”

“那好,我让你看看我的厉害。”我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看看,看看,我是不是雄风犹在啊?”

“还不错。”

她把它抓在手里。“不过,我还要试别的,这半年来不能白准备,你躺下。”

我乖乖躺下。不知何时,它已仰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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