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暑假很快就结束了。离开东宁的时候,家乡桂花的香气从幽静的巷弄深处飘来,让我北上的路程充满了各种温馨的幻想。在火车里颠簸了一整天,我又回到了北京。北方的秋天和南方太不一样了,先是有如热血沸腾的粗犷与雄壮,接着就是冷锋肃杀后的苍凉。不过在记忆中,大二开学的前几个礼拜天气是出奇的好,好像转眼之间就回到了日暖的阳春。
上课的时候,我养成了靠窗而坐的习惯,在上完高数(二)后,我不紧不慢的逛到新的教学大楼。大教室里6续来了许多同学,我在最后几排的窗边坐下。窗帘是几条毫无图案美感而言的白布,很久没洗过了,有点脏,风起的时候简单的摇一摇,摆动几下,垂下来的地方被人打了个很大的结。我有点无聊,突然觉得窗帘很可怜,没人关心,没人爱护,因为孤独,所以显得尤其丑陋。其实,早上在离开寝室之前照镜子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也非常的丑陋,现在看起来至少不比窗帘好到哪里!
“或许,一切罪恶都是从外表的丑陋与邋遢开始的。如果一个人能够意识到自己是丑的,那么他应该已经开始踏上了恶的旅程。呵呵!”
想到这里,我不禁得意的一笑。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来,看着窗里窗外都是呆头呆脑的人,没人跳,没人跑,没人高歌,没人哼着小调,只有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我实在厌倦的很,快打铃了,我想趴在桌子上睡上一觉!
严玲在上课铃打的最刺耳的时候颔走进了教室,去年夏日的长扎在了后脑勺,白色短袖的衬衣,在腰间向上收缩起来,连着淡蓝覆膝的裙子,踏着一双年代很久远,但却很质朴的白色塑料凉鞋。她的出现,像盛夏中几片飘落的紫藤花瓣,让人目光流连。铃声停了,她抬起头来,一群调皮的学生出了一阵哄闹声——“喔”!拖得长长的。
“我叫严玲!”
又是那群顽皮的学生——“噢”!声音传得很远!引得教室里的女生都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
严玲没有笑!她的眼神好像有点倦怠,或许,这种无所顾忌的美丽,早以让她学会了在各种惊叹的赞美中保持沉稳与平静!以至于她没有像别的教师一样,总是在走进教室的时候先昂挺胸的环顾一下四周。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严玲的冷淡让许多人逐渐感到了没趣,她的外表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冰,而是一种席地而起的凉。于是,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开始出现了窃窃的私语。严玲没有在意下面的小声响,她翻开书本讲课!一句多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