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笑 第三卷 情殇古都 第十章 利剑出鞘

作者 : 梦蝶斋.庄易

柳绝尘长眉微皱,旋即放开,道:“柳某与老许先前的确就南少侠将来的去处,有过计教,老君山山寨也确实是个好地方。柳某先将山寨的大体情况说一下。”

老君山乃是伏牛山中高峰之一,为秦岭余脉,老君山寨所在地,三山包围成一块三角形谷地,面积达数千亩。

十年前,山寨有四位寨主,乃是歃血为盟的结义兄弟。老大古峰性格木讷软弱;老二周密谨慎多智;老三王鼎勇武过人,头智简单;老四贾通桀骜不驯,心狠手辣。

古峰坐镇中央,周密守北山口,王鼎守东南山口,贾通守西南山口。因山寨规模变大後,四人间意见时有不合,渐渐分成鼎足而立的三派,老大与老三为一派,老二为一派,老四为一派,山中子弟也因此大致分为三派,形成了一种很微妙的平衡。虽然为山寨内部事务常有争执,但对外绝对一致。大元朝曾数次围山想剿灭他们,但山势险峻,蒙古族人引以为傲的骑射兵,在山区毫无用武之地,在他们四兄弟同心协力之下,还让元人兵马吃了两次大亏。因为他们不大与外面接触,元人也放松了对他们的围剿。

老君山山寨与天下许多其他的山寨一样,受黑道盟主黄天笑的节制。

南天翔道:“晚辈冒昧问一句,许前辈昔年独来独往,怎麽会与他认识的?”

许定渊淡淡地道:“因为定渊一次受伤,被山寨中的一个女子救助,从而在山寨住过一段时间。寨里虽一直不曾传出什麽大事,不过,我已十年不曾踏足山寨,山寨有了变化也说不定。”

南天翔直觉其中或许有感情纠葛,心道:“如此说来,山寨中人对他有恩,这种鹊巢鸠占的行为,不是恩将仇报吗?不过,或许在他们眼中,我们是为天下正义而去战斗的,对那些山贼来说,是个改邪归正的好机会呢!”

“意思是说,许前辈提供的情报,或许有误?这将导致我们走进误区。不过,目前我们却只有利用这些情报,只要不存先入为主的观念,随机应变就行了。柳前辈,你心中是否已经有计策了呢?”南天翔将目光转向柳绝尘,问道。

柳绝尘道:“我们以礼拜访古峰,然後觅机挑起事端,以我们几个之力,完全可以控制住他四兄弟。谁强谁就可以当老大,这是黑道规矩。”

南天翔心道:“这不是擒贼先擒王麽?看不出他瘦弱文静的外面下,掩盖著一颗很崇拜武力的心,方法简单直接,可行性还非常高。不过我们并不是黑道中人,对方要依照黑道规矩行事麽?我得想一个更高明的办法,兵不血刃就最好了。”

“走北门上山吧。”南天翔道。这时候,他宁愿斗志不愿斗力。

许定渊眉头皱了皱,似乎要反对,却没说出来。

沿著秦岭山脉向东,於第二天午後,南天翔一行终於到达了老君山山寨的北面寨门口。由於急著赶路,休息时南天翔又要运功疗毒,加上柳、许二人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所以一路上大家交谈并不多。柳绝尘似乎比南天翔还急,一路领先,催马急行。

南天翔惊奇的是,如许定渊那般的大汉,骑马而行,一天疾驰下来,那匹骏马并不比其他人的马疲倦。

在吃晚饭的时候,柳绝尘将霍清明的事大略告诉了南天翔。对於对付大元朝中书省右丞月兑月兑讨伐徐州的事,南天翔表示既然是霍清明的意思,自然要遵照执行,以此博得了许、柳二人不少的好感。

实际上,听到霍清明有可能荣登仙录时,南天翔生出衷心崇敬之意。千百年来,武林传说中得道登天的人不少,但总没有身边的人来真实。能达到这种成就,让人不得不肃然起敬。

“从此人天永隔,霍小姐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伤心?”南天翔想起如霜雪般纯洁清冷的霍雪梅,那春回大地般的一笑,至今仍绽放在他脑中。

从山下到山上,近一个时辰的山路虽不是很宽敞,最多只容得下两骑并驰,但是平整度很好。

呈扇形分布的山脉,因为前方的老君山的异峰突起,形成一个三座山峰夹成山谷。老君山高插入云,不是大部队可翻越的。而入眼处指向东方偏北的山脉,名叫刀背梁。陡峭的山石到处突出土层,极目望去,仅中间一段山脉,有一条十分崎岖的山路可爬上山。沿南走向偏东的走马山山势亦十分险峻,比起刀背梁山不逞多让。

两山相交的地方,以人工开劈修整出来的山谷口不足一丈宽,用巨大圆木做成的寨门紧闭著,寨门似乎修茸不久,木材犹新。

一行人刚刚接近谷口,“嘘”的厉啸声中,一只响箭自山谷上方的刁斗里射在他们身前不远处。

几人翻身下马,许定渊声如洪锺,道:“请通传古寨主!故人许定渊前来拜访!”许定渊名列白榜第九,如今可是天下响铛铛的人物。

里面没有声息,不多时寨门口出现了几人,居中一人,年约四十,由於太瘦了,脸上颧骨高高突出。用他不大的双眼打量了寨门外几人一番,道:“许老弟这几年在白道混得风生水起,怎麽有空到这穷乡僻壤来?”

许定渊抱拳道:“定渊见过周二哥!当日一别,不觉已经十年,寨中各位兄弟可均是安好?”

周密淡淡一笑,道:“好得很。你不会真是来看望我们几兄弟吧?我们不欢迎外人的!”

南天翔突然上前,抱拳微笑道:“在下南天翔,见过周二寨主!不敢有瞒二寨主,南某一行本是要南下。听许前辈说起旧事,南某对贵寨起了觊觎之心,想邀请贵寨兄弟入夥,逐鹿天下。而贵寨将是南某的第一个据点。”

周密笑容淡去,而南天翔身後几人更是面面相觑。

不等周密接口,南天翔又道:“贵兄弟之间的不和,大概快要到极点了吧?与其你们自相残杀,将一个好好的山寨搞得四分五裂,十多年兄弟从此成仇,不如跟我到外面闯荡一番大事业。难道周二寨主甘心老死林泉吗?”

周密冷冷一笑,道:“你凭什麽让我相信你?你凭什麽让我甘心为你卖命?”

南天翔微微一笑,道:“南某三言两语,你不是就快要被说服了麽?若非见你是个谨慎多智的人,我亦不愿与你以诚相待。而且,南某将是你们兄弟和好的唯一机会,也是你有机会一展所长的唯一机会,你愿不愿跟我赌这一把?”

周密眉头紧皱,道:“你这三言两语就想将我说服,真是可笑很很!你让我糊涂了倒是真的。”

南天翔面上浅笑不变,道:“这里去汝州,用不到三个时辰吧?这当然是周二寨主长年整修南某脚下的这条山路的功劳。其次,我们也来了不少时间,周二寨主似乎还没有差人通报贵寨古寨主吧?”

周密目光掠过拆分为二、挂在雪龙马鞍两边的淬钢烂银枪,再转过到南天翔身後不发一言的柳绝尘、凤小风等人身上,淡淡地道:“阁下的眼力及断事能力,周某佩服。不过我兄弟之间的事,我不信你能解决。”

南天翔面色变得庄重,道:“义,不知在二寨主心中有多重了?”

周密道:“若非此字,我们兄弟早就决裂了。”

南天翔道:“你们兄弟十多年相持不下,才智能力在伯仲之间,我既然能说服你,也能说服他们。你们的事只有外力才能解决,事情结果如何,你赌过这把,不是就知道了吗?”

周密终於心动,道:“外力……借外力?好!周某就赌这一把,若你能咱们兄弟重归於好,周密就为你卖命又何妨?儿郎们,开寨门!”

南天翔几乎要大笑出来了,心道:“攻心为上,这就是他妈的攻心为上?很简单嘛!小兰,这个游戏大哥已经玩开了,你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的!”他从来没有这样主动出击过,初战告捷,令他信心大增。

在高昌的西亭王府里,伦鄂收到了天下最新的线报。库依娜娃在听到伦鄂的汇报後,决定召集众将商议一下步的行动。

王府四大部将以锁南班为首,其次为坐镇敦煌的哈必利克,伦鄂为第三,库库台木朵居末。

加上沙加帖木尔王爷的义子王保保,库依娜娃最近平定的马贼之首赤金、回纥部大将叶亦克、於阗部大将博斯坦、龟兹部酋长阿沙克、高车部的嘉错、巴扎两将,以及巴布图、秦缺、吴义、欧阳定、所远、金媚、紫衣,真是济济一堂。

库依娜娃道:“据伦鄂将军的最新线报,中原两大宗师之一的霍清明,因不日就要荣登天道;襄阳、南阳一线的战事又太过密集,月鲁帖木尔在军中又身受重伤,已经无力在长安争权了。因先祖是阔合台汗王,我们邻近阔合台汗国的原领地,所以颇为当今皇帝所疑忌,以至我们有精锐铁骑,却对天下猖厥的反贼无能为力。尽管父王如今完全不管事务,将一切事情交付本郡处理,仍不能减轻多少当今皇帝的疑忌。因此月鲁帖木尔一个平章政事,才敢大力与父王作对。如今,本府东进中原的门户大开,大家觉得我们应用什麽名目,名正言顺出兵中原?”

伦鄂道:“启禀郡主,末将昔年为波斯明玉教中人,对中原声势浩大的明教、以及魔门有一些了解。明教公然造反,已经处在明处,不难对付。而魔门藏在暗处,据末将了解,魔门有数位重要人物,在京城建立了相当深厚的势力,有数位王公大臣与魔门人物有染,魔门触角甚至伸到了皇宫大内了。”

吴义道:“启禀郡主,属下亦有些不利的消息。”

库依娜娃长长柳眉一颦,道:“先生但说无妨。”

吴义道:“天下逆贼中,除了蕲黄徐寿辉、台州方国珍、滁阳郭子兴、明教刘福通以外,其余零星贼寇,十之七八受中原武林中所谓的黑榜第一高手黄天笑的管辖,所以才能屡剿不灭。而最近黄天笑出现大别山一带,属下认为,他一则可能是为中原武林任家堡血案而去,亦有可能为安庆府而去,因为自额勒少将军镇守安庆府以来,如一柄利剑插在一众逆贼之间,深为贼人所忌。”

库依娜娃道:“看来,我们已经没时间再等了。”

紫衣道:“启禀郡主,属下有些浅见。”

库依娜娃微微一笑,道:“紫衣参军太谦逊,有什麽宝贵的建议快快请讲。”

紫衣恭敬地道:“遵命!属下这几天一直在研究当今圣上,对我朝百官的亲近度。我朝百官中,圣眷最隆的当算月兑月兑右丞相,其次是月鲁帖木尔大人,再下去却是由大理宣慰使升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又升为四川行省右丞的答失八都鲁大人!而答失八都鲁大人颇有才能,求才若渴,他又曾受王爷恩典。如果郡主担心所圣上所忌,可以请求加入答失八都鲁大人军中,这段时间襄阳战事正激烈,我王府军正有用武之地。”

锁南班道:“郡主乃千金之躯,怎能屈居一个三品大员帐下?若果如此,军中的将领的等级全都要下降,只怕军心不稳,郡主三思!”

库依娜娃沈吟片刻,道:“紫衣参军的建议可行。本郡决定采用!至於军中将领的职位、薪水,薪水在答失八都鲁大人帐下低於王府的,由王府补足;比王府高的,该自己得。而在答失八都鲁大人军中时,职位由他安排,回王府不但官复原职,还要论功奖赏、升职。在这期间,若立重大功勋者,自然还会得到皇帝的奖赏,有这双重保障,对大家的利益绝无损失。但是可虑的是,我军出兵襄阳後,中间隔了甘肃、陕西两行省,将有诸多不便!”

紫衣道:“甘肃行省的平章政事帖木哥乞,因违抗圣旨,圣上对其颇为不满,如果我军能自降身份,加入答失八都鲁军中,可以请答失八都鲁大人奏请圣上,任我王府中锁南班将军为甘肃行省的平章政事。”

锁南班一听,急道:“郡主!万万不可,末将可不愿做那地方官,末将愿追随郡主驰骋沙场!”

库依娜娃道:“紫衣的建议很好。王府中,将军的资历深、军功多,已经无法再作升职了。将军的忠诚绝对可靠,让本郡出兵後,毫无後顾之忧。而且将军可以我们训练後备军,加上一个行省的人力、物力、财力支持,我们更增胜算。将军不用再加反对了!”

锁南班恨恨地看了紫衣,紫衣夷然无惧,淡然一笑。锁南班道:“好你个紫衣小儿!若果入关後,有毫发之伤,本将军就让你……哼!”

库依娜娃阻止了锁南班发怒,道:“将军不必生了,紫衣参军也是为王府出力,大家还得和睦相处才行。与答失八都鲁大人联系事宜,就让库库台木朵将军与紫衣参军负责。对於陕西行省,大家还什麽建议?”

伦鄂道:“既然要将高昌、甘肃、陕西一线控制在手,末将亦有一计。”

库依娜娃道:“将军请讲!”

伦鄂道:“末将既然知道京城有魔门中活动,末将可通过魔门中活动,将陕西行省的达鲁花赤换成我们的人。而且末将可与魔门中人搭上线,挖出他们的底。”

库依娜娃道:“好,此事就交由将军办理。”

所远道:“如今中原武林中人与各叛党大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属下建议成立一个专门处

理武林事务的特殊部门,以刺探情报、控制武林人士为主要任务。”

库依娜娃道:“先生的提议很好,但这非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先生并不适合这项任务,先生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所远道:“吴公与中原江湖还有许多联系,可由吴公负责此项任务!”

库依娜娃目光转向吴义,吴义道:“如郡主认为有此必要,属下愿当此任!”

库依娜娃道:“本郡对中原武林有兴趣,本郡认为,各支叛贼,多多少少都与武林中的世家豪门有关,所以本郡或会亲自处理。现在,就请吴先生多加费心了!”

吴义道:“属下定当竭尽所力,不负郡主所望!”

库依娜娃道:“赤金千骑长,不知你的部队整编後,训练情况怎麽样?”

赤金道:“整编全部完成,对王府的金鼓、旌旗号令方法也完全熟悉,随时可投入战斗!”

库依娜娃道:“好!本府训练、装备良好的军队,包括阿沙克将军的龟兹部军队一万重装步兵、高车部嘉错、巴扎将军所领的八千人弓骑兵、回纥部叶亦克将军的五千枪骑兵、於阗部博斯坦将军的三千重装枪骑兵,一共有七万六千人。这样分步:暂命伦鄂将军为万骑长,领一万轻装枪骑兵作先锋;暂任阿沙克将军为万夫长,领本部万名重装步兵作中军前翼;暂任高车部嘉错为偏将军为偏将军,领八千弓骑兵居左翼;暂任回纥部叶亦克为偏将军,领八千轻装枪骑兵,差的三千名由王府补齐;暂任库库台木朵将军为万骑长,领本府轻装弓骑兵一万名,作中军後翼;暂任欧阳定先生为万夫长,领本府轻装步兵万名,作後军辎重队兼任工事兵;同时暂任巴布图为万夫长、暂任巴扎为偏将军、暂任博斯坦为偏将军,聘秦缺前辈为供奉领传令兵

、任所远、紫衣两位先生为随军参谋、任金媚为本郡亲卫队队长,本郡亲率由五千重装枪骑兵、五千轻装刀骑兵、九千重装刀盾步兵、一千盗贼骑兵,居中军本部。各部各派斥喉,并可得三名由伦鄂将军训练的役鹰使!各部副将,由各部各自提名,最迟於今晚戌时交本郡审批。现在下去後,各部要认真训练本部人马,一旦与答失八都鲁大人联系,我军即刻奔赴前线!”

“遵命!”众人心知这样组成的军队,目前几乎无敌,所以信心百倍。

望著众将散去後空空的议事大堂,库依娜娃的心也一阵空虚,数年的策划就要实现,就要出兵中原了!她心中浮现出南天翔阳光般灿烂的笑脸,喃喃地道:“不知我们会在什麽情景下重逢?”

南天翔进了山寨,迎面是一道高达两丈的蓄水堤坝,一道宽一丈有余、高两丈的巨大铁皮木芯闸门,把堤坝与刀背梁山的山壁连接起来,将水关起来。而堤坝尽头与西面的走马山凿整过的山壁之间相距却不足一丈,这边闸门打开完全可封闭进山谷的通道。可以想像打开闸门,大水沿狭窄的山谷狂涌而出,外面整个山道将难有立足之地,这简直是天险啊!

沿走马山山脚进去,过了堤坝,豁然开朗。绿林水廓,阡陌相通,鸡犬声相闻,可称得上世外桃园。

“天翔,这地方山清水秀,真不错啊!”凤红袖欢喜雀跃,假若南天翔愿与她在这个地方定居下来,她百分之百会愿意。

“这里当山大王也不错啊!若我为一己之私将这里的人卷入战争中,是否不对?”南天翔心道,“不过,他们即有内部争斗,这地方也就不是什麽世外桃园了。”

周密饱含深情地道:“这地方我们经营了十四年了,十四年啊!周某看著它从无到有,哪里忍心再让它从有变回无?”

南天翔自信地道:“周二寨主请放心,明玉山庄霍前辈不日就将荣登仙籍,他老人家的话你信得过吧?他老人家不放心天下的纷乱,特命南某集结力量,逐鹿天下。你看,他老人家把明玉山庄一文一武两位顶尖高手派来协助我,你就可以相信,跟我南天翔绝不会错!”

看著南天翔自信的样子,他的这一番话不但给了周密无穷盲目的信心,也深深地触动了许定渊、柳绝尘两人的心。

周密道:“周某给你三言两语就说动了,连周某自己也不知给你怎麽说服的。不过,这样周某才更有信心。”

南天翔神情肃穆地道:“我是在赌!赌你们兄弟间是否还有兄弟义气。若你们兄弟如果连兄弟义气都不要的话,这样的人,我得来也没用。霍前辈人称‘仁义无双’,我既得他老人家看重,‘仁义’二字,必放在事事之前,我的阵营中亦不可有不仁不义之徒,才不致於玷污霍前辈的清誉。你们对许前辈有恩,因此我不想用过激的方法来对付你们。你若不陪我赌这一把,我会转身就走人。”

周密道:“公子可以放心,周某兄弟落草为寇,那是官逼民反。我们打劫过官府,抢过贪官污吏,却没有骚扰过平民百姓、草菅人命之类的,作那不仁不义之徒。”

南天翔心道:“需要给我解释麽?哦,他已经想跟我了吧?本来我是说给许、柳两人听的,就算我不能进山寨,我也会这样解释给他俩听的。没想到那两条大鱼还没上!,先钓到了小虾子。不过,这山寨也不错啊,是个很理想的基地嘛。”

“许前辈提及贵寨兄弟时,我就知贵寨兄弟不是什麽坏人。否则,也不会过了这麽久,许前辈还对贵寨兄弟推崇非常。”南天翔决定卖许定渊一个人情,再探探他与山寨中人的恩怨。

“刚才对许老弟多有得罪,待我们兄弟之间狗屁倒灶的事解决後,周某再摆一桌酒席,一是为南公子接风洗尘,二是请柳兄、凤宗主原谅周某怠慢之罪,三则当众向许老弟负荆请罪!”周密坠後南天翔两步,与许定渊等人并肩而行。以许定渊现在的身份地位,周密自是连相接并论的资格都没有。许定渊的推崇,当然更是非同小可。

许定渊道:“周二哥,负荆请罪就不必了。大家多年不见,在一起热闹热闹,喝两杯酒也就是了。不知他们这些年过得可好?”

“唉,一言难尽,反正人还平安就是了。”周密的声音中有著很惭愧的意思。

周密的家隔寨门口并不远。一片白杨树的掩映下,一座独立且很小的四合院,青瓦红砖墙,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这个周密并不是粗鲁之人。”从他的言谈举止、家居环居中,南天翔得出了这样一个印象。

一路上周密身边已经集聚了很多人。大家一同进了大堂,大堂是按一般家庭设计的,所以主位有隔著一条茶几的两个坐位。南天翔径自坐了主位的左首,让凤红袖坐主位的右首,她竟有些局促。

南天翔心道:“红袖对这样的我或许有些不适应吧?而且下座还有像许定渊这样的成名大侠、像凤小风这样一宗之主,以及作为主人的周密?其实我又何尝想做这样的角色啊!”

莲姬、眉儿分别站在南天翔、凤红袖身後,柳绝尘、许定渊、凤小风坐了左侧,周密和另外两个似是孪生兄弟的年轻坐了右侧。

南天翔拱手道:“周二寨主,若不嫌冒昧的话,可否引介一下贵家眷?”

周密虽自负智名,但也弄不清楚南天翔的意图,略一思忖,道:“无妨!这两位是犬子大同、小异。大同、小异快见过南天翔南公子!”

周大同与周小异两人年约十五六岁,面目英俊,与他们父亲瘦骨嶙峋、鹳骨高耸的样子简直没有一分相像。两兄弟虽然面目十分肖似,身高体型也大同小异,但他俩兄弟却极好辨别,盖因其气质迥异。周大同眉角下敛,显得稳重敦厚,而周小异眉稍扬起,给人精灵多智之感。

周大同老实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而周小异却懒洋洋地行了一个礼,谁都看得出来,他没有诚意。

这倒给了南天翔一个难题。

南天翔道:“大同兄弟,今晚饭後,可来我房中,我传你一些小玩意,作为见面礼。”他将这两天恢复的少许功力聚於双目,让眼中神光一闪,面色渐寒,转向周小异,道:“而你周小异!心存不敬,本待稍施惩戒,但念在初次见面,暂且记下!如有再犯,必严惩不贷!”

堂里气氛顿时一滞。周密对自己能忍受南天翔喧宾夺主、嚣张跋扈的态度,颇为不解,心道:“这个南天翔并不是什麽傲慢的人,如此做一定有目的,既然如此,我倒要配合他了。”

他抱拳道:“请公子恕周密教子无方之罪。”他回头厉声叱道:“无知小儿!还不谢过公子不责之恩!”

周小异剑眉一轩,但看见父亲严厉的面容,终於低头道:“小异多谢公子不责之恩!”

南天翔“哼”了一声,对站在大堂看热闹的山寨寨丁抱拳道:“区区南天翔,因与周寨主有些事情要商量,请各位兄弟暂且出去。失礼之处,请大家海涵!”

那些寨丁将目光投向周密,周密皱眉喝道:“周某的脸被你们丢光了!还不听南公子之令滚下去!”

那些寨丁散去,南天翔道:“大同兄弟,请去将门关上。”

周大同去掩上门,周密道:“小异,去请你娘亲出来拜见南公子。”

南天翔站起来,抱拳道:“不用啦!二寨主,天翔放肆冒犯之处,还望多多原谅!”

周密道:“公子切莫如此,周密虽鲁钝,亦知公子的一言一行,莫不含有深意。”

南天翔微微一笑,然後叹道:“天翔一向拘谨,刚才狐假虎威,表现一定拙劣不堪吧?柳前辈,不知晚辈这狐假虎威之计,有几成胜算?”

柳绝尘捋髯道:“公子请坐下说话……不瞒公子,庄主命柳某与许老弟前相助公子,心中尚有些许疑虑。昨日见面後,疑虑更增,公子似乎受过很重的内伤。能追随公子来此山寨,那是因为对庄主的信服。但见公子今日的行止举动,方知庄主慧眼如炬,绝无差错。”

柳绝尘与许定渊目光一触,一齐站起来,行至南天翔座前,单膝跪地,道:“属下柳绝尘、许定渊,愿誓死追随公子,听公子号令行事,永无贰志,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南天翔一颗心“砰、砰”直跳,有此手忙脚乱地扶持柳、许二人,原形毕露,道:“两位前辈,你们别折煞晚辈了!”

南天翔此时的功力与许定渊、柳绝尘两人相差,难以道理计,自是无法阻止他们的参拜。

柳、许两人拜了一拜,方才站起来,柳绝尘道:“威不重,则令不申。请公子以後不要再以前辈相称,正如许老弟所说,直呼属下姓名则可。”

南天翔坚决地摇头道:“这个万万不行!请恕晚辈难以从命。”

周密道:“以周密浅见,柳兄的孩子与公子的年龄也相差无几,又是天下景仰的人物。若让公子直呼其名,柳兄是无所谓,但给天下其他人听起来,就有不尊老敬贤之感。不如这样,公子对柳兄以先生相称,对许老弟则不妨以兄弟相称。”

南天翔高兴地道:“就如周寨主所言,虽然对天翔来说仍觉放肆,但不失为折衷的好办法。许大哥,你不会嫌弃小弟吧?”他握住许定渊的大手,诚挚地道。

许定渊握紧南天翔的手,道:“如此,为兄就托大了!”

南天翔笑道:“好!周寨主,现在该是你非常、非常盛情地款待我们的时间了!”

柳绝尘道:“为防万一,周兄还得派一个忠诚可靠的人注意一个你们老大与老四的动向。如果他们在我们的压力下结盟,公子‘以压此而抑彼’的计策,尚需增加应变之计。”

周小异站起来道:“我去!”

周密道:“你去?”

南天翔道:“小异兄弟精灵多智,完全可以胜任。”他知周小异对自己的心情是由不服到好奇,看到柳绝尘、许定渊誓死效忠之时,又转化为对英雄的崇拜。

这时,大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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