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争霸 第十九章 辛弃疾怒斥严军令 小魏零调皮逗清儿

作者 : 三亩半

绍兴三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三,常德府外二十里。

江陵渡。晨。

“大哥!”军帐之中,一群人跪在几前,异口同声的唤道。

辛弃疾在几后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冷冷道:“去吧。”接着便是一声长叹。

帐中众人却久久的跪地不起,过了一会儿,辛弃疾转过身来,望着密密麻麻跪在自己面前的十数个兄弟,心中无数感慨,自己怎么会走到如此窘境?

当下跪在几前的兄弟都是与自己一起自历城起事之人,虽未有真正的生死之谊,却也堪比手足之情。若非恰逢乱世,兴许这一辈子辛弃疾也不会认识他们,更不可能与这群人走到一起来,若不然辛弃疾也不会领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真正意义所在。

虽然义军组成了,也为临近城镇的百姓解决了一些流寇溃兵之类的麻烦,然而这却不是组建这支义军的主要目的,组建这支义军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抗金,为了收复河山。尽管义军的组织在扩大,然而相对起成规模的军队来说那也只是九牛一毛,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义军组建不久,大家就开始筹划这支义军的前景了。当初在这支义军的去留、归属问题上产生过很大的分歧,众人一致认为义军应该就近投靠东山的耿京节度使,然而辛弃疾却以耿京节度使一职乃其自封,并未得朝廷恩准,再加之攻城略地乃一派乱臣贼子作风为由予以拒绝。于是在辛弃疾的一番言说之下,一众义军三千余人一路南下,投奔岳家军而来,却不想被田中师一句话便拒之门外,无奈之下这才决定投那耿京而去。

这一切都出于辛弃疾的意料之外,他本信心满满的而来,却满怀失意而归,他失望的不是自己的决策,而是南宋朝廷的昏庸。

那日大雪,仿佛依旧飘在辛弃疾的眼前,忆起那日城墙上兵士的眼神,辛弃疾此时才明白自己一干人在朝廷眼中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但是,现在才明白岂不晚了?其实自出城之日,辛弃疾就料定昨夜之事定会生,可让他最不能忍受的却是……辛弃疾望了望还跪在几前的众人,喟然一叹道:“是我对不住大家。”

说完,转身“锵”的一声抽出挂在账的长剑“无名”,欲要自刎,却被身旁的侍卫拦下。几前众人听得辛弃疾所言,心中均生愧疚,昨夜之事确实有些过了,但猛然闻得剑响,心中皆是一惊,待听得侍卫夺剑劝阻辛弃疾之声响起才敢抬头来看。一见之下,竟是辛弃疾满面流泪,几欲泄力,被两个侍卫扶着,另一个侍卫手中还拿着辛弃疾的佩剑“无名”,一下子便明白刚才生了什么,竟都齐声呼道:“将军!”

辛弃疾望着众人,声音哽咽的说道:“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当初我不听你们的劝告,大家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我还有何德何能再胜任你们的将军?”辛弃疾说完,泪水竟簌簌的落下,滴在几上竟也砸出声音。

这时几前下跪众人中一个人站了起来道:“大哥休要多想,昨夜之事皆因我等不遵军令所致,与大哥何干?”

辛弃疾望着那人,摇摇头道:“尊明无须安慰我,我……”竟是泣极,说不下去。那被辛弃疾唤作尊明的男子姓李名远,字尊明,本是历城一举人,年幼时却习得些武功,颇有些侠士风范,然其与辛弃疾神交多年却不得识,后因金兵入侵,闻得辛弃疾高举义旗,便即抛家弃子加入辛弃疾的队伍。

昨夜之事他也是主谋之一,但也没料得事情竟会这样,闹得如此之大,就连附近的州县都知道了。这件事对辛弃疾这支义军的影响颇大,故才见得辛弃疾一大早起来便召来参与昨夜的行动的兄弟,陈述厉害,听得众人心中均是一寒。若真如辛弃疾所言,那么自己可不成了千古罪人?此时又见得辛弃疾愤然欲要自刎,心中惭愧,这才站起来想要把整件事情承担下来。“大哥,不,将军。”李名远站直了身子向辛弃疾道:“这件事我是主谋,而且我也知道军中禁令,所以这一切的罪责都应该由我来承担。将军,你就下令吧!”

跪地众人见李名远欲独自承担罪责,那可是杀头的罪,纷纷请罪道:“将军,我才是罪魁祸,是我出的主意。”

“将军,你责罚我吧,是我领他们去的。”

“将军,砍了我吧,李参事有学问,砍不得啊”……

一下子,乱七八糟的求情都出现了,辛弃疾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众人,心中猛的想起田中师的那句话——乌合之众何以言勇!难道自己费尽心力组建的义军真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难道自己真的太天真还是自己根本自己就是空有一腔热血,根本不是领导之人?难道……无数个念头一齐涌入辛弃疾的脑海中,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辨析了。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一个高亢的声音,传道:“沈启尧先生求见!”

众人跟着一路飞奔的魏零来到魏零的房间时,已见得大门敞开着,魏零正趴在床边唤着屠金的名字,却不见他醒转。待他回过头来看见魏正进来,连忙跑到魏正身边道:“爹,大师兄点了他的**道。”

魏正一听,奇道:“为什么?”

这时张志先抢了道:“他腿上有伤,大师兄怕他乱动伤了经脉,所以便点了他的**道。”

屠金受伤张志先已说过,魏正听完,早忘了魏零偷跑去后山玩一事,模着魏零的头安抚道:“没事。”

说完撇开魏零,走到屠金跟前,一见之下,竟得大呼道:“马先生快过来。”

马自知此时也已进门,听得魏正唤自己,心中一凛道:什么事竟让子谦如此惶惶。可他却没问,径直走到魏正身旁,朝屠金望去,一望之下也是惊讶万分。

只见得屠金满脸通红,额间略显黑色,而且脸上更是长满了水泡,内里像是装满了淤血,成了一个个闪亮光的淤青血泡,其状甚是吓人。在细看之下,现屠金脖子深处也有相似的水泡,而且越密集,估模周身定是长满了这样的血泡。

马自知也不及多想,伸手向屠金额头探去,只觉屠金体温微烫,却也不烧。但见屠金胸口起伏急剧,喘息甚急,嘴唇白开裂,确是内热之象,马自知一时也不知道此是为何,连忙替屠金把起脉来。

也不知道魏零什么时候来到床前,见得马自知一脸的凝重,刚想问,却见得屠金一声叫唤,还道是屠金醒了,连忙向屠金喊道:“屠金,屠金……”但是刚唤两声便被魏正止住,魏零虽然不愿意,却也不敢再唤,只得看了屠金两眼后把一双眼睛都放在了马自知身上,焦急的神色被魏正一览无余。

魏正见得马自知又是把脉又是翻眼皮的,心中也是不解,但从侧面见得马自知一脸的茫然也是心中疑窦大生,略有担心的问道:“马先生,怎么样了?”

马自知站起身来,掠了掠胡子,也不答魏正的话,向站在门外的清儿道:“把我的药箱拿来。”

清儿应了一声,转身便消失在一串小跑的脚步声中。见得清儿离去,马自知这才向魏正道:“庄主请带着一干人等出去,此事容稍后再禀。”

魏正一听,转目遇到马自知的眼神,又望了一眼昏睡的屠金,道:“此处交给先生了。”说着便要带着一干人等离去。

魏零担心屠金的病情,却是不愿意离去,向魏正央求道:“爹爹,我不走。”

魏正立即把脸一沉道:“别耽误马先生为他治病。”魏零连忙转向马自知,向马自知投去祈求的目光,道:“我站远远的,不会耽误马先生治病的。”

“你……”魏正刚要作,马自知却拦道:“就让他留下吧,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他呢。”听得马自知如此一说,魏正不便再争,向马自知抬手作揖道:“给马先生添乱了。”径直带着一干人等离去了。

魏正等人离去,马自知便向魏零道:“你去把门关了。”

魏零感激马自知为自己说话,兴高采烈的应了一声便去关门,却不想在门刚要合上的时候,清儿刚好抱着药箱风一样的来到门前,见自己要被关在门外,冲着魏零嗔道:“你干什么?”

魏零一见是清儿,先前的气愤一下子便上来了道:“马先生让我关门。”

清儿见魏零不但不让自己进去,反而要将自己关在门外,也是生气道:“让我进去。”

魏零此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想捉弄清儿道:“偏不。”

清儿见得门就要合上,立即将药箱侧抱在腋下,伸出一只手撑在门上,不让魏零关门,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又比魏零小了半年多,力道哪能比得上魏零,眼见房门就要被魏零合严,急得大声向屋内喊道:“师傅,师傅。”

马自知在吩咐完魏零后便又替屠金把脉,心神都集中到屠金的病理之上,根本没注意到魏零和清儿间的事,此时清儿的大喊方才让他回过神来。这边魏零听得清儿大叫,也是心中一虚,毕竟马先生是她的师傅,自己惹恼了她,要是马先生要赶自己出去怎么办?心中的算盘轻拨,念头一上来,立即松了力道,只听得“哎哟”一声,清儿竟摔进屋来。腋下的药箱也滚到墙角去,却是锁得严实,没有将内里的东西抖落出来。马自知刚想问,魏零便飞快的跑到墙边拾起药箱送给马自知,还不忘扭头冲着清儿假装关心的问道:“摔着了没,抱着个东西不该跑这么快的。”

清儿趴在地上,用一双愤恨的眼睛望着魏零,生气道:“你……”

可话还没说完,魏零便打断她道:“门槛确实有些高了,改天让爹爹找人改改。”

此时马自知的心思全在屠金身上,也不多去理会清儿的,从魏零手中接过药箱,转过头去便为屠金治病,只轻轻的送来一句话道:“以后小心点。把门关上!”

魏零见得马自知如此,心中大快,轻快的应了一声,连忙跑去把门关上,之后又向清儿问道:“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此时清儿已坐了起来,见得师傅不理自己的,魏零也在一旁奚落自己,心中委屈,眼泪竟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落下来。魏零见清儿双眼含泪,还道她是摔得疼了,心中也是愧疚不安,向清儿伸出手去,问道:“摔疼了?”

清儿怒视着他,也不说话,顾自站了起来,恨了一眼魏零,径直走到马自知身旁,想要马自知看到自己的眼泪,还安慰一下自己,或者惩罚一下那可恨的魏零,然而一见马自知那全神贯注的样子,心中已冷了下去,心中思量,这仇一定要报,而后再狠狠的瞪了魏零一眼,随后拾起衣角揩去眼泪。

魏零心中有愧,虽然担心屠金的伤势,却碍于清儿在侧,不得靠近,只远远的站在屋子中央,抚着那张小圆桌,甚是无趣之极,却不愿走开,默默的望着马自知和清儿的背影。

只见得马自知从药箱走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剪刀,自下而上剪下屠金身上的衣物,而后递给清儿,清儿则很娴熟的接了过来,走到屋子中间,却张口大声向魏零道:“让开。”

魏零也不知道清儿想做什么,看她路径料得是要开门出去,于是便闪身让开,不料清儿从他身边走过,将手中的衣物碎片放在桌子了上,又走到马自知身旁。魏零一时竟没明白这是为什么,可当清儿第四次走到他身边向他喊出相同的话时,魏零已经围着那张小圆桌转了一个圈了,这次明白清儿正故意和自己作对呢。心中也是一怒,这次偏偏不让,眼睛闪烁着看你能把我怎么办的神色,清儿却也不退步道:“让我。”

魏零道:“那边那么宽,为什么我要让你。”

清儿也是毫不退却道:“我偏要走这边。”

魏零刚想回敬她一句,却不料马自知转过身来道:“还不快去?”

清儿却向马自知委屈的说道:“他拦着我。”

这下马自知向魏零望来,魏零心中一凛,那种眼神太过朦胧,竟丝毫看不出任何表情。只听得马自知问道:“你为何要拦着清儿。”魏零一听,这下遭了,自己分明只是挡了道,并没有拦着她,此时竟变了味道,心中虽怒,却不得不辩解道:“我没有。”可清儿一听却不依不饶的道:“可你拦在这儿,我过不去。”魏零也不是傻子,心想这分明就是坑我,可眼前却不是争辩的时候,他心中虽然憋屈难释,却也只得向边里一让,见得清儿带着胜利笑容,心中痒痒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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