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故事 第八集 再打官司

作者 : 吴勇

在本书第一部的“囚哥诉讼”里,讲述了服刑人员高学文得知在上海打工当厨师的弟弟不幸被烫伤,老板不仅不给欠的工资,还炒了弟弟的“鱿鱼”,弟弟一气之下,欲带几个“弟兄”找老板大打出手的消息后,高学文最终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所学的法律知识劝住了弟弟,并为弟弟打赢了官司的故事。

今天,高学文刑满释放了,回归后的他将会怎样呢?

高学文背着个简单的行李,乘上长途客车回到了家乡肥南县。

来到家,上了三楼,推开门,见家里只有老母亲一人,高学文说:“妈,我回来了!”

母亲高兴地说:“啊,是学文,回来就好!”

高学文说:“弟弟呢?”

母亲说:“你弟弟去天都市打工去了……”

望着孤独愁惨的老母,高学文说:“妈,我从此要踏踏实实做人,绝不做犯法的事了,请您放心!”

母亲感到了欣慰。

高学文确实像变了个人,几天后,他就在服装市场租了个摊位,自食其力,卖起了服装。他生意上规规矩矩,待人也是忠厚热情。

邻里们都称赞道:“高学文真的变了,会做生意了。”

善良的母亲,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这天,住宅楼里新搬进一户人家,就住在高学文家的楼上。

在这栋楼里,新搬进的这户人家生活富裕,引人注目。但这对有钱的夫妻却很少欢颜笑语、成双成对地出入,男主人的也很少归家,这使大家好生奇怪。

后来得知,这家的女主人名叫宋莉,3o未满,长得端庄秀丽,姿色可人,丈夫郝树广是一家中外合资公司的中方经理,很有钱。

一天黄昏,从服装市场收摊回家的高学文见宋莉艰难地拖着一个煤气罐上楼,连忙上前打招呼,并帮她把煤气罐扛进了家。

高学文说:“如果今后还有这类力气活,下楼来打个招呼就是。”

“嗳,真是太谢谢你了!”高学文的热心肠令宋莉感激不已。

此后,宋莉只要换煤气都来找他,高学文二话不说就代劳了。每次宋莉都说了许多感激的话,高学文总是笑笑就走了。

高母本来就是热心肠的人,见宋莉年纪轻轻一个人独守着一套房子,难免孤寂,便有意到她家串门,拉家常。

一来二去,宋莉与高学文母子的关系也就密切起来。

※※※

可是突然有一天,宋莉家莫名其妙地遭窃了。

宋莉向警方报了案,她说:“家里的现金、金项链等价值3万多元的财物不翼而飞……”

警方察看现场后认为:失窃是在大白天,郝家的双层防盗门完好无损,窗户也没有撬动的痕迹,显然是与郝家有密切关系的人所为……

邻居们猛然想到,经常出入郝家的外姓人只有高家母子,而高学文正是从监狱里出来的。于是,高学文就自然地成了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周围的人有意无意地开始议论:“狗到天边改不了吃屎”、“哼,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唉,与曾经的劳改犯为邻,大家提防着点啊……”

流言蜚语四处蔓延,人们对母子俩指指戳戳。

高学文在过道上与邻居们相遇,邻居们扭头而过,仿佛高学文就是盗贼,唯恐躲之而不及。

在邻居的影响下,宋莉也不和他们母子俩打招呼了。

人们的冷眼射出的支支冷箭让高学文不寒而栗:“天哪,我没偷,大家凭什么这样对我?难道就因为我坐过牢吗?”

看到儿子闷闷不乐,母亲心碎地对儿子说:“儿啊,妈妈相信你,身正不怕影歪。只要你能挺起身、抬起头来做人!”

不久,派出所根据群众举报捣毁了一个赌窝,1o多名正在聚赌的赌徒被当场抓获。

而其中一个女赌徒脖子上的项链引起了警察的注意。因为这条项链跟宋莉报案时叙述被盗的那根项链外形十分相似。

民警突击审讯。

女赌徒只好交代说:“这根项链是我的男友送给我的……”

民警又顺藤模瓜,找到她的男友。

男友供认:“我不是偷来的,这是一个名叫郝祥兵的赌徒作为赌资的抵押品。”

警察了解到,郝祥兵竟是宋莉丈夫的哥哥!

面对找上门来的警察,郝祥兵只得交代道:“我,我因赌博欠了一**赌债,想到弟弟家里有钱,于是不顾手足之情,用弟弟以前给的钥匙偷了弟弟的家……”

流言蜚语不攻自破,高学文终于可以清白地做人了。

周围的人们又有了平和而亲切的笑容。高学文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

宋莉是个不幸的女人。

丈夫郝树广是中外合资企业的中方经理。大约应了那句“男人有钱就变坏”的话,当了经理的丈夫风流韵事越来越多,慢慢地展到在外面包养情妇,几乎不归家了。

时间一久,郝树广还提出了离婚,宋莉自然不愿意。

郝树广就将6岁的儿子从宋莉身边带走,送回老家,交给爷爷女乃女乃抚养。

爱情没了,儿子也失去了,宋莉万念俱灰,不久,她竟患上了间歇性精神紊乱症。

决意离婚的郝树广自然对她不闻不问。

倒是高家母子可怜宋莉,常常帮她做这做那。为避免孤男寡女的尴尬,高学文不敢单独一人上楼去,他总是与母亲一同前往。

清醒状态下的宋莉对于他们母子的古道热肠常常报以感激的微笑。

可是,一天晚上,多日未回家的郝树广不知为何回到家里。

当他推开家门时,一个身影猛地冲出,郝树广猝不及防被黑影撞倒在地。

很显然,黑影是个男人,郝树广愤怒地打开灯。

室内的场景让他暴跳如雷:宋莉正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郝树广气急败坏,左右开弓地扇起宋莉的耳光。

耳光与辱骂仿佛把神志不清的宋莉唤醒了,她渐渐弄明白了,自己被一个男人强暴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到处传扬,人们绘声绘绝地谈论着。那个男人是谁?到底是通奸还是**?

自然有聪明人演绎着他们的推理:“高学文常上楼去帮助宋莉,还不是近水楼台?”、“这回可能真的是他干得了……”

“犯有前科”的高学文再次成了众矢之的。

当公安人员问高母:“你儿子现在在哪里?”

高母一时也说不清:“我,我儿子这几天碰巧不在家,他临走时只告诉我他要去进货,是去广州还是深圳,我也不知道。”

公安人员说:“你儿子回来后,请马上让他到派出所来一趟。”

听到这句话,高母又急又气,只觉心口痛,眼冒金星,几乎要晕过去。

※※※

两天后,高学文带着一批服装回来了。

他正欲向母亲叙说此番收获时,母亲泣不成声地告诉他飞来的横祸。

高学文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牙齿咬得格格响,他那扭曲变形的脸上分明显露着愤怒和怨恨,他痛苦地说:“妈妈,你不是让我做好人吗?为什么我做了好人,却好心不得好报呢?”

儿子悲怆的声音让母亲更加坚信自己的儿子是清白的,他没有做那伤天害理的事。

母亲抹干儿子的泪水,嘱咐道:“儿啊,千万要保持冷静,要相信公安机关会查清事实,不会冤枉好人,更不会放过坏人。”

晚上,郝树广怒气冲冲地敲开了高学文的家门。

他不容分说,就对高学文当头一拳,并骂道:“哼,狗改不了吃屎……”

母亲死死按住儿子举起的拳头,对郝树广怒斥道:“这是我的家,请你出去!”

郝树广气急败坏地离开。

第二天,高学文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公安人员传讯。

习惯克制礼让的母亲愤怒了,她大声说道:“我以一个母亲的人格担保,我儿子是清白的!”

然而,法律只相信事实,她的呼唤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待高学文走后,有人反过来劝她道:“你应该顾大局、识大体,大义灭亲,主动劝儿子坦白认罪才是……”

母亲无奈地关起了房门。

几天后,高学文做生意时新处的一个女朋友也打电话过来,说:“想不到你是这种人,我们还是一刀两断吧……”

高学文想解释,可对方已挂了电话。

※※※

母亲无法证明儿子的清白,她想到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找到了宋莉。

高母几乎是哀求道:“宋莉,为人要讲良心。我们家的人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有数。到底是不是我儿子干的那缺德事,你得站出来说话!”

见宋莉不语,母亲给她跪了下来。

可是,饱受惊吓与殴打的宋莉,精神病又犯了。她神思恍惚,言语混乱……

高母绝望了,此时的宋莉还怎么站出来说话呢?她悲愤地说道:“苍天啊,还我儿子一个清白吧!”

公安机关的侦破工作正在加紧进行。

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警方征求高学文的意见:“你愿不愿做一次化验?只有化验结果与宋莉床单上的遗留精斑不一样,你就完全清白了。”

“行!”为了彻底洗刷罪名,已经28岁、尚未婚配的高学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检测结果证明:床单上遗留的精斑与高学文的不同!

科学再次还给了高学文清白。

当公安人员对高学文宣布这个结果时,高学文忍不住大声嚎哭起来。

母亲则毕恭毕敬地对着公安人员鞠了一躬,泪水无声地流下。

※※※

两个月后,宋莉被**一案终于告破。

原来,真正的**犯原来是住在一楼的、年已3o出头的一个光棍汉。早就垂涎宋莉姿色的光棍汉,在那个晚上借口送电视报,敲开了宋莉的房门。本来就在病中的宋莉受到惊吓,事后怎么也记忆不起歹徒的面容……

真相大白之后,为偿还儿子的清白,母亲决定让儿子以“名誉损害罪”起诉宋莉的丈夫郝树广。

郝树广得知高学文要告他的消息后,害怕打官司会使他身败名裂,就托人表示:愿出1o万元私了此事。

母亲淡然一笑,断然地说:“金钱买不回我儿子的名誉。我要通过法律来解决,让儿子今后昂挺胸做个好人。”

在母亲的支持下,高学文以“名誉损害罪”起诉了郝树广,法院很快受理了此案。

经调查审理,法院认定:

被告郝树广与妻子宋莉感情破裂,关系不和,在其妻遭人**后,为尽快达到离婚的目的,在毫无事实根据的情况下,公开指责原告就是**他妻子的人,并殴打原告致伤,造成不良影响,给原告带来严重的名誉损害……依法判处被告郝树广有期徒刑1年,缓刑1年,赔偿原告名誉损失费、精神伤害费及医药营养补助费共计人民币3万元……

法官当庭宣判之后,母亲再次流下了眼泪。

高学文当即表示:“我要将这3万元赔偿费捐给已同郝树广离婚的宋莉,给她治病……”

高学文的话音刚落,旁听席上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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