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南宫炎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嘴巴张开,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无法消化这个震惊的消息。听听他们方才听到了什么消息?世子跟五小姐私定终生?还把家传的镯子都给了五小姐……
冉幽蝉惊愕万分,此刻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消化南宫炎所说的话。
而南宫炎则是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一脸笑意地看着众人精彩的表情。
冉清离是最先恢复过来的,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说的可是真的?”
南宫炎颔首,道,“也难怪你们不相信,其实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被蝉儿俘虏了心。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道大人和夫人把蝉儿托付给在下照顾?”
说得这么诚恳,几乎连冉幽蝉都想相信了。
她羞红了脸,指尖轻触腕间的镯子,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瑟缩了。方才还以为他有什么法子,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念头,而且说谎还说得自然,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老太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不大肯定地问,“世子这话,是说要娶我们家蝉儿?”
南宫炎笑了笑,“如果伯父伯母不反对的话。”
老太太手捂着胸口,被他的话吓到了。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为何一个个都上门来说亲,要娶的都是蝉丫头。原本以为兰丫头和颜公子的事有个盼头,谁知道颜公子看上的却是蝉丫头。如今世子又来凑热闹,她已经答应了颜家的事,该如何是好?
大太太见老太太心里不舒坦,忙去斟茶奉上,体贴地替她揉揉肩膀。老太太的心思她也猜了个七八分。不说老太太不舒坦,她心里头也不好受。绍棠的亲事黄了也就罢了,眼下头疼的是该如何处理颜家和世子的事。
老太太先是答应了颜家,可是世子又说跟蝉儿私下定了终身。若是推了颜家,给了王府面子,可老太太说出去的话怎能收回?损了侯府的面子,以侯爷夫人的性子,又岂会善罢甘休的?
可若是不答应世子,他方才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俩人私定终身的事被传了出去,蝉儿以后甭想嫁人了。最重要的是,王府的面子不能不给,恭亲王权倾朝野,世子又是有头有脸的人,打压冉家,可说是易如反掌的事。
颜子凛此刻保持沉默,他是知道其中的厉害的关系,就看老太太和冉清离如何定夺。不过依南宫炎强硬的态度,恐怕此事又被他耽搁了。都改口伯父伯母了,真是个小人,什么都要跟他抢。
冉清离觉得此事很棘手,两家都不能得罪,可是他只有一个女儿,如何是好?
夏氏不像老太太和大太太考虑得远,她只知道,世子是来救蝉儿的。蝉儿跟世子私定终身的事她不知晓,女儿这段日子出门的次数少之又少,唯一的一次就是去卧佛寺上香,莫非是那次遇到世子,然后俩人……
徐绍棠知道自己的亲事肯定是毁了,虽然娶不到佳人,看京城两位有权势有地位的世子斗法,也是一种乐趣。
冉仲玺看了一眼南宫炎,心里暗忖世子该不会真的喜欢上妹妹了?他不记得世子有跟妹妹单独相处过,上次他送妹妹箜篌的时候他也在,也没瞧出俩人之间有暧昧。
南宫炎见众人都不发话,径直笑道,“当然,若是你们老太太,伯父伯母觉得缺了点什么,在下可以补上。”
冉清离忙摆手,“世子言重了,老夫并不介意这些。”
南宫炎倚着红木雕梁,锐利的黑眸扫了一眼颜子凛,而后拍了拍手。
不消一会儿,四个奴仆打扮的小厮手捧着一叠红色的彩礼进来,其中一个手上捧着的是一对脖子上挂了红绳的大雁。小厮们小心翼翼地把彩礼放在桌上,在南宫炎的示意下恭敬有礼地退下。
众人眼前一亮,这是活生生的大雁,“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雁有象征吉祥,夫妻和睦相爱之意,是以大雁是纳采所用的彩礼。由于大雁很难捕猎,所以一般人家都会用鹅来替代。而颜子凛的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翠玉大雁,这也是苍月国王公贵族纳采时用的彩礼。
而南宫炎的却是真正的大雁,更让人觉得稀奇。
南宫炎道,“纳采基于诚也。在下觉得应该尊敬蝉儿,是以去捕猎了一对大雁来。”
这下没人再怀疑南宫炎方才所说的纯粹是恶作剧了。连活大雁和彩礼都齐了,说明他是早有准备的,不是临时起意。
颜子凛这下总算是变脸了。还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让他打退堂鼓而已。谁知道竟然是来真的。他睨了冉幽蝉一眼,很不甘心。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怎么能让他占了去?这分明是在抢亲!
老太太看了看桌上那丰厚的彩礼,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下子真是为难她了。
南宫炎说道,“不知伯父伯母意下如何?”他看着冉幽蝉,眼底盛满了柔情,“我和蝉儿一见如故,小姐的箜篌弹得炉火纯青,在下的知己当之无愧。我仰慕的是小姐的善良贤淑,纯真温婉,不像有些人是以貌取人。”
冉幽蝉盈盈地福身,“世子过奖了,相比世子,小女子的琴艺实在是不堪入耳。”
南宫炎摇头,“你太谦虚了。那日听了小姐一曲箜篌叹,令我很是难忘。再说,莫非小姐忘了,那日我们在桃花树下,相谈甚欢?”
冉幽蝉看着他,无言。凭空的事情叫她如何记忆,如何说出来?
颜子凛看不下去了,蝉儿蝉儿的叫的那么亲密,再这样下去,他一点胜算都没有。他南宫炎拱手,道,“世子,虽然你和五小姐一见如故,可老太太方才已经答应在下了,把小姐许给在下。还请世子成全。”
南宫炎戏谑,“颜公子是在说我夺人所爱?别忘了那天你的所作所为,你觉得,蝉儿愿意跟你成亲吗?”。
颜子凛反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太太已经允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成?”他目光咄咄地盯着老太太。
老太太闻言,说道,“世子,老身不知你跟蝉儿的事,确实已经答应了颜公子。”到了这个份上,也只好硬着头皮应了。
南宫炎冷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方才问了冉大人,他可是没有允诺了。何况夫人的签还没到你手上,这又算哪门子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夏氏看着文嬷嬷手中的签筒不语。
颜子凛语气强硬起来,“难道世子要跟我抢亲?”
“好说好说,什么叫抢亲?本来就不是你的何来抢亲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