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婚老公不要强我 第一百一十八章 唯安被催眠

作者 : 金子亮光光

季炎胜也不跟她说什么直接回了房间。房间中那米黄色的大床上,柴唯安已经睡得很沉了,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酒味。

他坐在床边低声道:“喝什么酒啊?就那么点酒量。”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腕上可以看到那痕迹,不过那是全身唯一留下的痕迹。看着她挣扎,他才不得已扣着她的手腕的。其他地方可是没有一点痕迹的,就连吻痕都没有。只是这些是不可能,也不需要跟苏妈解释什么的。

他起身朝着浴室走去,看到了在浴室门口丢在地上的小包包,随手就捡了起来,可是目光一紧。小包包可能是因为掉下来的原因,外面那层的扣子开了。里面赫然塞着一张纸。那纸放得并不平整,好像是匆忙塞进去的。纸质很熟悉,他缓缓拿了出来,长长吐了口气。

第二次了,第二次看到她身上带着宋海臣那边的单子。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她根本就不是做间谍的料。如果他有心揭穿她的话,只怕她早就被宋海臣沉大海里去了。而她能拿到这些单子的途径,应该是左新那边。她和左新本来就是同学。那么之前的左新坐牢也只是演戏吗?她在他身边受那么大的罪,也只是演戏吗?

第一次,可能可以说是巧合,那么现在第二次呢?季炎胜那了那单子,依旧冲进来马桶里。这一次,他给自己放了洗澡水,躺在浴缸里,点上烟。香烟的尼古丁,让他能更冷静,思路更清晰的思考更多问题。

*

夜幕下的红磨坊,灯红酒绿,有着都市特有的那种奢华。

宋海臣坐在演艺厅的大厅里,看着台上的月兑衣舞女郎夸张地摇摆着腰肢,挺翘着臀。这段时间生意上的运作,让他看到了左新的潜力。本以为只是一只小绵羊的左新,渐渐地成了黑道上的一匹黑马。

今天左新并没有过来,他带着两个人去验货去了。一开始,总是要从第一线做起的。要不以后兄弟也不会服的。

季炎胜在宋海臣身旁坐下,一旁的兄弟就叫道:“胜哥。”

季炎胜瞪了一眼过去,宋海臣马上就明白了,说道:“叫季先生,人家可是正经生意的大老板。”

那兄弟连忙改了称呼。

兔女郎上来给季炎胜端了酒。这是他自己的店,兔女郎自然知道他喜欢喝什么酒了。

音乐声音很大,让现场很热烈。这种罪热闹的地方,最容易谈一些隐蔽的事情。因为要听清别人说的话,只有把耳朵凑过去。所以,季炎胜附在宋海臣耳边说的话,根本没有第三个人听得到。

季炎胜说道:“小心左新。”

“左新?他会有什么问题。”

“我也不确定,最近你注意一下吧。总觉得会出事。”季炎胜说着。他也不确定那些单子是不是左新给柴唯安,也不知道他们打算用来干什么。

宋海臣想了想,才说道:“你担心警暗暗察还在查这边的生意?上次他们失败了,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查我们的。还是,你怀疑左新是卧底?”

在左新跟宋海臣之前,他早已经将他查清楚了。他就是一个单纯的大学生,成绩还不是很好的样子。他和警暗暗察根本就没有一点联系。

而且加上有着柴唯安是他同学这个联系,也多少能知道左新的真实过去啊。

季炎胜没有说话,只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好好问问柴唯安。或者说是把她交给宋海臣。要是宋海臣出事的话,红磨坊也会受到很大打击的。但是他不想那么做。宋海臣是走黑暗暗道的,他的手段季炎胜是知道的。他也不愿意自己去找柴唯安说,总觉得,似乎说破了,他们之间现在难得的一点平静就会消失了。

季炎胜点上了烟,喝了口酒,在宋海臣耳边说道:“我他啊妈真想来个时空穿越,回到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他和柴唯安还是那么幸福。一起种种菜,一起出去玩,一起谈着结婚的事情。那种安静的幸福,似乎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

午后的大学是热闹的,很多社团都开始活跃了起来。

年小米没有参加社团的活动,而是朝着研究生楼走去。她那可爱的小萝莉模样,引来了一路人的侧目。

在研究生楼下的一辆红色的小车里,管虹看着年小米过来,问道:“她怎么来这里啊。她和柴唯安和好了?上次的药,白给她了吧。她啊,哼,小孩子一个,还以为她能成点事呢。”

管彩儿坐在车子上,没好气地说道:“她最近经常来找柴唯安,好着呢。”

管彩儿的话还没有说完,管虹已经下了车,朝着年小米跑了过去,在电梯前,将年小米拦了下来,跟她说了什么,让她跟着管虹上了车子。

管彩儿一脸的疑惑。可是管虹却不管,一直跟年小米说着话。

二十多分钟之后,年小米下车了。但是她并没有再去找柴唯安,而是直接离开了学校。

而管虹则是丢下管彩儿,直接开车离开了。

安静的房间中,只有柴唯安对着笔记本打字的声音。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她穿着一身舒服的棉布睡衣,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是一张小小的床上电脑桌。手机的铃声显得那么突兀。她匆匆在枕头下模出了手机,看也没看就按下了接听键,手机中一下传来了妈妈的声音。

“唯安啊,你怎么这么久都不给妈妈打电话啊。”

柴唯安没有想到会是妈妈打来的电话,而且还是这么晚的时候。她马上说道:“哦,最近有点忙。”“那上次跟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总不会是你也帮着那个季炎胜,打算这么跟他过一辈子了吧。”

柴唯安猛然想起上次妈妈提到的等着季炎胜是钱买房子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呵呵笑着:“妈,没忘呢,没忘呢。只是最近他也有点忙。他现在还没回来呢,等他回来了,我就跟他说啊。”

“嗯,可先说了,要是么有下聘礼,就不能举行婚礼的。”

“是是是。”柴唯安讨好地应着,又跟妈妈扯了几句才挂了电话。其实吧家里也不是没有房住。而是长辈的都希望为自己的女儿多争取一点。爸妈就她这么一个孩子,以后爸妈走了还不就是给她的吗?柴唯安都知道,这些都是妈妈为她着想着呢。只是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季炎胜说。

虽然上次他是在他昏迷的情况下,照样做完了全套,只是她的心理障碍解开了吗?这个还需要实践!对!就是实践!

这种情况,在心理治疗有,有可能是再次遇到之后,心理重新进行判断,会让心理障碍解开。也有可能她的心理障碍会更加严重。不过她还是对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有一点信任的。应该……没问题了吧。

不过还是试一次比较好。柴唯安在心中默默算算自己的安全期什么的,今晚正是身体最适合的时候,所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季炎胜打了电话。

“喂。”手机的那头先是一阵狂乱的音乐背景音,然后那背景音慢慢消失了,安静了下来。看来他还在红磨坊里。只是因为接电话所以进了包厢或者洗手间罢了。

柴唯安感觉到了自己心跳在加速,默默在心中骂着自己。紧张什么啊?都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做都做过那么多次,还紧张什么。她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打颤,说道:“你还在忙吗?今晚早点回来行吗?”

自从上次之后,他回家的时候,她都是已经睡着的,所以也没能让两个人说上话。

“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呵呵,就是,嗯,我,我,我在床暗暗上等你。”说完柴唯安就慌忙挂断了手机。这么说,他应该明白了吧。从红磨坊回来,开车也用不着多少分钟,所以柴唯安马上关了电脑,开始做准备。让今晚浪漫一些,让她自己放松一些,不至于会出现心理障碍才好。那样她痛苦,季炎胜也痛苦。

换了心生感睡裙,点上一点煽情的香水。坐在床上想了想,最后还是把季炎胜的一根领带从衣柜里拿了出来。他本来就爱玩这种把戏,其实只要不过分,不会伤害到彼此,还是可以当做是夫妻情趣的。

看着那领带,柴唯安彻底败给自己了。估计这她真的已经被季炎胜弄成了一个受暗暗虐狂了。甚至她现在在想,以后应该也可以适当加一点小玩具。

紧张地准备好这些,已经能听到外面大门被钥匙打开的声音了。大概是因为紧张吧,时间过去得特别得快。

季炎胜打开房门,开到床上的柴唯安的时候,唇边一笑。

他的小女人正侧躺在床上,展示着女人的优美曲线。黑色的心生感睡裙下,两暗暗腿暗暗间夹着一根偏红色的领带。她在微笑着,一如几个月之前,她对他的微笑一般。在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他们又回来了别墅里的那个大房间,回到了那张圆形的大床。在屋子的外面还有着他们一起种的菜。

季炎胜缓缓走了过去,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你这个样子是不是根本就不像给我洗澡的时间了呢?”

柴唯安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再试一次,巩固上次的治疗效果啊。”

“很乐意这么做。那么一会做完我们在洗鸳鸯浴吧。如果那时候你还有力气的话,介不介意我们在水里再来一次呢。”

“那你要保证,我在床上没有昏倒。”柴唯安笑着,手指在他脖子后轻轻抓着。可是季炎胜还是听出了她声音在打颤,她的身体在微微颤动着。

她确实很紧张。而要让她放松下来,只有一个办法,让她完全沉浸在身体的愉悦中。

这种事情,季炎胜本来就是一个高手,加上他已经发现现在他的身体只对柴唯安一个人有变化,这也是他的心理障碍,所以他更是用尽技巧地在她的身上撩拨着。

脑袋晕乎乎的,身体被季炎胜开发了。没有曾经的那种排斥感,没有当初那种痛苦的画面,也没有身体因为痛苦的记忆而不自觉的产生痛苦的痉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似乎那些痛苦都过去了。

季炎胜低沉而轻柔的声音,就如是在脑海中回荡出来的一般。他说:“唯安,有你在我身边真好。我要你,我只要你一个人。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们永远在一起,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

强迫症的人是不会轻易说出爱的。可是季炎胜的这些话,却是比爱还要深,是一种只能用生命去替换的情感。

“嗯。”柴唯安应着。

“你包里的单子是谁给的?”

“不知道。”

“你知道的。是谁给你单子的?他要你拿单子来干什么?”

“我不知道。嗯~难受~”

“先告诉我,是不是左新给你的单子?那单子是不是要交给警暗暗察的。”

“唔~”

没有了余下的问题,只有疯狂的纠缠在一起的感觉。

一个小时之后,季炎胜站在充满雾气的浴室中,看着镜子中浑身湿淋的自己。他长长吐了口气,让热水淋过自己的全身。柴唯安昏倒了。不过并不是像上一次那样在痛苦中昏倒的,而是在极度的快乐中昏倒的。季炎胜不确定自己刚才问的那些问题柴唯安是不是已经完全进入了催眠状态。如果是的话,她的回答就是心里最真实的答案。她不知道那些单子!

如果她没有进入催眠,那么她的回答就是有防御的。如果是那样,那么柴唯安就是故意隐瞒下的那些单子的事情。

他在想,要不要趁着柴唯安现在睡着的状态,将她带入水中,在好好疼爱一番。因为人在睡眠中刚醒来的那几秒,是心理完全不设防的。热水带入下渐渐醒来,加上语言的合适引导,是最容易进入催眠状态的。

季炎胜下了决定,匆匆擦干了身上的水迹,走出了浴室。

大床上,柴唯安蜷缩着盖着薄被。从被子下伸出的手臂,可以看出她身上不着一物。脖子上留下了斑斑点点的吻痕,不似以往的淤青,那是真真正正的吻痕。

季炎胜在看到柴唯安这个样子之后,缓缓吐了口气,滑入被子,拥着她也闭上了眼睛。还是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就算她真的要出卖他,至少今晚不会。

*

A大今天举办了一次美食节,不过研究生是不参与的。

在大操场上,人山人海,一个个捧着小碗吃得不亦乐乎。

柴唯安和同学挤在人群中,高兴地啃着烧烤的鸡翅膀。那女同学看着柴唯安一脸甜蜜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有什么好事啊,今天一来学校就看到你笑眯眯的,彩票中奖了?”

柴唯安只是回了她一个微笑。她怎么可能老实回答说是因为昨晚在床暗暗上被男人伺候得舒服上天了呢。

“说嘛,说嘛。”那同学不依不饶地问着。

柴唯安这才说道:“这个鸡翅膀好吃啊,和我以前在海岛夏日酒店吃的那次好像。”

“你还去过海岛夏日酒店啊?听说那里可美了。”

“恩恩,是啊,真的很漂亮呢。”柴唯安心中想着,等她结婚了,她也让季炎胜把婚礼举行在海岛夏日酒店。学校里那几个她要好的同学都请去。

原来这个世界那么美好啊,柴唯安心中想着。这一切又回来了当初她和季炎胜种菜的时候了。不对,比那个时候还要美好。现在他们两相爱着,身体相互依赖着。用不着再彼此伤害,美好的人生从昨晚已经悄然开始了。不如过两天就请要好的同学一起吃顿饭,跟他们说说自己的男朋友季炎胜吧。

要是他们知道她的男朋友就是A市那杰出商人季炎胜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羡慕嫉妒恨呢?呵呵。柴唯安正美好的时候,人群中一个忙着烧烤的大男生喊道:“谁让你拿单子来的?你拿单子来要干什么啊?”

他身旁的那个小女生手中递着一张单子道:“老板说你多领了货啊。对对你的酱汁。多了一会还给人家,要不就赔钱给人家。”

“又不是我领的,是他自己给我装的箱子!”

后面的人还在争执着,柴唯安整个人却僵住了,她的脑海中只有几句话“你包里的单子是谁给的?”是谁给你单子的?他要你拿单子来干什么?“

昨晚,在那情迷时候的话语不停地回旋着。很快柴唯安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催眠!她在那个时候,被季炎胜催眠了!自我心理很强的人,是不会被催眠的,但是在情迷的那种时候,人的注意力会相对集中在某个点上,那么那催眠的几率就会很高了。

她将那吃到半的鸡翅膀塞进了同学的手中,道:”我回家一下。你继续玩吧。“

那同学疑惑着,还没有问出来,柴唯安已经跑开了。

家里没有人,就连苏妈都不在家,应该是出门买菜去了。柴唯安给季炎胜打了电话,得知他在别墅那边之后,她马上坐计程车过去了。

别墅里的景色,是那么美丽。

初冬的精致,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个花园。那绿绿的树,美丽的花,都没有因为冬季的到来而有变化。

老陈在一旁给那些花草喷着水,看到柴唯安跑了进来,一时没有改口就喊道:”太太回来了。“

柴唯安没有应他,直接朝着屋子那边跑去。

这别墅她也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来了,当初也听说季炎胜将那菜地都弄没了。可是在她靠近的时候,却看到季炎胜蹲在地上,拔出面前的菜地里的萝卜,皱皱眉,又种了回去。还小声说道:”怎么还这么小啊。“

眼前的季炎胜,怎么看都不能和那红磨坊里的季大老板相比较。

当初的甜蜜涌上了心头。她和他一起在这里锄地。他那样的男人,因为她,而拿起了锄头,而用手扒着地上的泥块。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听到那边声音的季炎胜抬头就看到了柴唯安,有些意外,笑了笑道:”我还想等着萝卜长大了,再叫你回来吃我种的萝卜呢。“

柴唯安咬咬唇,她心中的感动的,可是却也是不在真实的。她不知道那个才是真正的季炎胜。当初的季炎胜有着双重人格,而现在是不是他的双重人格还没有好,只是转化了一下而已呢。

这些美丽的幻影,如果不是他昨晚的催眠,也许她真的就陷在里面了。柴唯安站在季炎胜面前,等着他站了起来,才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昨晚,为什么要对我催眠?“

季炎胜听着她的话,脸上的笑沉了下去,别开了脸。”你在怀疑我什么?“

季炎胜没有想到他的催眠会被她发觉,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现在告诉我,你的包包里,为什么两次出现宋海臣那边生意的单子。宋海臣是做什么的,到现在你也应该知道了吧。你想怎么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有过什么单子了?季炎胜,你明明说过,你信任我的。“”如果一次,那么也许只是巧合,两次呢?三次呢?还是巧合吗?柴唯安,我是红磨坊的大老板,我要为我的事业着想。我不希望它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哼!“柴唯安一个冷笑,”覃宗和说,强迫症的人要是爱上别人的话,会用命来爱的。可是你先现在说的那些话,我连你的红磨坊都比不上。“

季炎胜顿了好一会,他没有想到柴唯安会说这个。在他心中,他也说不上柴唯安和红磨坊哪个重要。他反问道:”那么你呢?你根本就不爱我。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愿意和我上暗暗床,为了什么?我很想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在这里种菜,等你回来当这里的女主人的。可是我担心有一天,你会亲手送我进监狱。我还不想进监狱啊,柴唯安。“

柴唯安一个冷笑:”原来,你没有说过爱我,不是因为强迫症说不出口,而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我们之间所谓的感情,都是彼此用心理测试猜出来推出来的而已!暗暗地较量吗?那是什么?暗战?既然没有爱过我,那么,季炎胜,再见吧。“她说得很慢,也很痛苦。心似乎在一刀刀被割下一般。

转过身大步往前走去,所以柴唯安没有看到身后的季炎胜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动作。

走出了好几步之后,柴唯安又停下了脚步,说道:”下次催眠,想要不露出痕迹,记得下个结束的暗示。例如当一觉醒来,就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类的。“说完她大步朝前跑去。

花园中的老陈疑惑地看着柴唯安怎么就这么走了。严管家听到园子里的声音,刚走出来,却只能看到柴唯安跑出去的背景,焦急地问道:”怎么了?柴唯安怎么又走了?至少也吃饭先啊。“

季炎胜的右手依旧僵住了空中,可是他却什么也抓不住了。他的眼神渐渐改变了,渐渐凶狠了起来。他的脑海中,重复出现了最让他痛苦的画面。

父母被困燃烧的车子里,拍打着车窗。车子爆炸,肉末飞溅到他的脸上。

余心满身是血,下半身成了肉末躺在他的怀中。

他拿着枪,指着柴唯安的头。

柴唯安背叛他,出卖他,还有她转身离开的绝决。

季炎胜突然一声怪笑,用脚踢着那地里的萝卜。”种菜!我季炎胜回跟你种菜吗?“他阴沉沉地说着。

因为他的动作,而无意中被撩高的衣袖下可以看到手臂上的伤痕。他又是一声怪笑,张大嘴,抬起了手臂,朝着那累累的伤痕咬去。”啊!“严管家看着这些惊叫了起来。老陈马上跑了过来,看着季炎胜嘴角流下的血丝,情急之下,拿着那浇花的水管,就对着他的头射了过去。

虽然只是初冬,但是冷水还是让季炎胜瞬间清醒了。他松开了胳膊,看着手臂上那几乎被他咬下来的一块肉,伤口还在渗着血。他的头发,脸和衣服都已经湿了。

严管家马上从屋子里抱出了一张毯子,披在了他的头上:”季先生?“季炎胜可他从小少爷,看着成了少爷,接着成了先生的。她对这个孩子,一点也不亚于自己的亲孙子啊。

季炎胜狠狠扯下了头上的探子,放下了还在滴血的手臂,朝着屋子中走去。

回到房间,他直接进了浴室,打开了热水。连衣服都没有月兑,就这么淋在热水下。雾气中,可以看到镜子中,他自己的影子。

他笑了起来,笑得那么难看。然后他低声说道:”季炎胜啊季炎胜。原来你就是一个蠢货。一次,两次,三次的被女人耍着玩。难道还要有第四次吗?难道还要去相信女人吗?还想去挽留什么?刚才是那只手伸出去想抓她的?哪只?嗯?“

他缓缓举起了那早已经血淋淋的左手:”这只?就是这只吧。“季炎胜从柜子里拿出了小小的刀片,朝着手臂上划了下去:”看看还要不要去拉女人!看看还会不会那么蠢!……“

一刀刀割下,他的眉头却没有皱一下,那仿佛已经不是他的手一般。直到浴室地面上,全是鲜红的血水,直到他无力地跌倒在地面上。

跌倒的痛,让他再次清醒了过来。他是爬出浴室的。带着水迹,带着一身的湿衣服。不是他站不起来,而是他现在不想站起来。

他就这么靠在那张暗红色的圆形大床边上,拖过小箱子拿出里面的绷带,一只手艰难地绷着。

在伤口终于被绑好,血也停下之后,他才苦苦一笑:”我大概真的已经疯了吧。为什么我不干脆一刀杀了我自己呢?“

覃宗和跟他说过,如果他再次重复那时候的事情,他会疯掉的。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有那样的时候,因为经历过一次伤害,他已经不会轻易地爱上女人了。可是现在算什么?他已经从强迫女人,变成了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伤害自己。

*

A市真的很大,可是能让她停留的地方在哪里呢?

柴唯安是被夜风的冷意吹醒的,看着四周繁华的街道,她才意识到自己从中午走到了晚上,从郊区,走到了市区。

天已经黑了,可以脑海中还是一片的空白,才发现她的生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了季炎胜,已经没有了中心。聚宝小区那边,她不想回去了,那么能让她停留的地方就只有家里了。上了公车,回来那好几个月没有回来的家,柴唯安红了眼眶。

这个小区很旧,就连路灯都是那么昏暗的。敲开家里的门,是妈妈开的门。

柴妈妈吃惊地看着柴唯安走进客厅,愣了一下,才说道:”唯安,你怎么了?怎么回来了?都这么晚了,还回来干什么啊?“

柴唯安听着这话,仿佛自己一点都不受欢迎一般。不过她还是做了一个深呼吸,不让自己哭出来,说道:”爸妈,我离婚了。我先在家里住几天。我会尽快和学校申请宿舍的。“”什么离婚?“柴爸爸的吃惊一点也不亚于当初在医院的时候听到他们说柴唯安和季炎胜已经结婚的消息。”我和季炎胜离婚了,很早之前就离婚了。“她说道,”在跟你们说,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柴爸爸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女儿结婚了,没有跟父母说,现在离婚了,也没有跟父母说。

柴妈妈已经哭了出来:”这都说明事情啊。我可是都已经跟跟小区里的人说,我们退休就要搬出去买房子了啊。现在这么突然地就说你们离婚了。我哪里有钱买房子啊。“

本来柴唯安就心烦得厉害,听到柴妈妈的话,她忍不住吼道:”在你们眼里,我嫁人就只是为了给你们买房子吗?“”啪!“柴妈妈一巴掌打了过去,”柴唯安!你以为爸妈一直说要买房子就是为了自己享受吗?爸妈还不是为了能给你留下房子,以后有个退路啊!你……你……“

柴爸爸也走了过来:”柴唯安,你滚!你这种不把婚姻当回事的女人,不是我们的女儿!“

柴唯安没有一手捂着被妈妈打痛的脸,她没有想到她本以为可以给她庇护的家,现在在回家几分钟之后,就被这么赶出了家门。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了对面门的邻居,从门里探头出来看着他们家的热闹。看到柴唯安要离开,连忙关了家门。

现在已经很晚了,爸妈的声音那么大,估计这多少邻居都听到了呢。

柴唯安擦掉即将要滴下的眼泪,跑下了楼。

本以为,季炎胜是爱她的,可是在季炎胜的心里,她根本比不上红磨坊。

本以为,爸妈是爱她的,可是在爸妈的心里,她根本比不上房子。

柴唯安跑到了公车站,也不管那公车是要开到哪里去的,直接上了车子,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车外那倒退的街景,默默流下眼泪来。

公车进入了城市最繁华的地段,红磨坊璀璨的霓虹灯映入了柴唯安的眼中。现在她是那么嫉妒那座大厦。如果不是红磨坊,她和季炎胜之间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唯安?“听到声音唤起,柴唯安才抬头看去。方天远一身西装,手中还拿着一只公文包,一脸的吃惊看着她。

这个时候,公车上的人已经少了。方天远坐在了她的身旁:”好巧啊。我今晚加班,刚下班呢。你呢?怎么哭了?“

柴唯安这才记起,方天远的事务所就在红磨坊的后门,确实也是在这里坐的公车。

她扯出一个微笑:”没哭。“”我说过,你可以软弱一些,你也只是一个小女人啊。“方天远朝她一笑,道,”你回学校?你在学校不是没有宿舍了吗?“

柴唯安这才发觉,这公车确实是回学校的。可是现在她该去哪里呢?到了学校,就连我们工作室的楼都会被锁起来了,她连一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

看出了柴唯安的为难,方天远微微一笑:”要是没地方去,就先在我租的房子将就一个晚上吧。“说着他举起了右手,”我以律师的名义向你发誓,我绝对不会动歪脑筋的。“

柴唯安咬咬唇,才点点头。目前她真的是没有地方可去了。如果没有那么巧的碰上季炎胜的话,她今晚就是连去宾馆开房的钱都没有。

方天远租的房子是位于A大后面的一座老旧的楼。那楼里住着的多半是A大里的学生。特别是男女出来同居的那种。所以柴唯安在跟着方天远走在那昏暗都破旧的走道的时候,就看到了好几个认识的师弟师妹。

对面一个匆匆下楼的男生,看着他们就嚷道:”哟,方大律师今晚带女朋友回来了?“

方天远瞪了他一眼,就打开了一旁的一扇同样破旧的防盗门。柴唯安匆匆闪了进去,她并不想在明天再次成为学校的谈资。

那房子里面并不像外面那么破旧。干净的地砖,雪白的墙,看着都是刚装修的。格局也是最常见的两房一厅一卫一厨。

方天远一边说道:”这房子是我读大二的时候就一直租的,去年刚重新装修。我跟那房东说,他不重新装修我就租别处去。毕竟这里好多东西都是我自己买的。要是我走了东西都带走的话,他这里就是一间空屋子,他还要花钱买东西,要不就没师弟师妹来租了。“

柴唯安朝着他微微一笑,在那红色的布艺沙发上拘谨地坐了下来。

方天远边说道:”一间房我住着,一间房东堆着杂物。今晚你睡床,我就睡着沙发。呃,我一个大男人,也没准备新毛巾,要不你拿我的先将就一晚?“

柴唯安低声说道:”不用了。我就这么待一晚就行,明天我就会学校了。“

方天远坐在了那沙发前的小几上,和柴唯安面对面,问道:”能告诉我,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哭?“

一天的委屈,一天的痛苦,终于有人问起了,终于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柴唯安知道,要是再不发泄出来,她也许就会真的迷迷糊糊地跳楼去了。所以她不再压抑自己,哭了出来。

看着她那么哭着,泪水大滴大滴地滑下,方天远一时慌了神了。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拥住了柴唯安,让她能在他的胸前,好好哭上一次。”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别闷在心里,会闷出病来的。“

这些安慰的话很实在,柴唯安也不管不顾地哭着,直到哭到最后,在他胸前睡着了。或者说是哭着昏倒了。

方天远察觉到怀中的人全身重量都靠了过来,他轻轻推开了她。看到的只是她微微皱着的眉,紧紧闭上的眼睛。呼吸绵长,她已经睡着了。

方天远缓缓吐了口气,她并不知道柴唯安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那绝对是和季炎胜有关系的。他轻轻拉下了柴唯安的衣领。在秋装下的立领,脖子上没有青紫,手腕上倒是有着些淡淡的痕迹。估计也是几天前的。

看来她在今天出事的时候,并没有被季炎胜强暗暗暴。方天远暗暗吐了口气,这个认识让他安心了很多。他轻轻横抱起柴唯安,将她放在了房中,他那张单人床上。

他坐在床边,看着柴唯安那不安的睡颜,缓缓吐了口气。如果两年多前,不是一场误会的话,她应该就是他的女朋友吧。那个时候,他已经和女友丹丹出现了不合,却被丹丹拦下了柴唯安的情书。如果她是他的女友,他又怎么会让她遇到那么多的危险,那么多的痛苦呢?

方天远低下头,吻,轻轻落在了她的唇角。只是这么印下一吻,没有了别的动作。他站起身,走出房间,为她关上了房门。睡觉,在心理学上也是一种减压的好方式。可以暂时逃避这些痛苦的事情。

就让柴唯安好好睡一觉,明天,也许她就能自己恢复过来了。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她哭成了这样。在方天远的心中,柴唯安一直都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要不然她也不可能独自去面对季炎胜,和他周旋了那么长的时间。

*

阳光从那窗户斜斜照进来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很多人出门的声音。

都是大学生住在这里多,大家上课的时间都差不多,出门的时间自然就差不多了。

柴唯安是被周围的声音吵醒的。她睁开眼睛看着这里并不熟悉的环境,微微惊了一下,马上想到了昨晚的事情。而这里是方天远租的房子。

昨晚,她就这么哭着在方天远的怀中睡着了,是不是太……太不坚强了啊。既然昨晚已经放纵了自己一夜,那么现在就应该快点坚强起来了。

柴唯安走出房间,就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方天远。他身上只抱着两个抱枕,压根就没有盖了。这么一个单身男人租的房子,想着多一套被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就这么冷了一个晚上?

柴唯安缓缓吐了口气,走向了卫生间。简单的梳洗之后,走出卫生间就看到方天远已经起来了,坐在沙发上打着哈欠。”醒了?昨晚谢谢你。“柴唯安说道。

方天远给了她一个微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吧。呵呵,男人租的房子,你住不惯吧。“”还好啊,这里很干净啊。“

方天远只是一笑,从她身旁走过,进入了卫生间中。

柴唯安回到房间,整理好床重新出来的时候,方天远也正好从外面回来了。他的手中拿着豆浆油条,一看就知道是学校后门那家早点店的。

这里也没有多余的碗筷,方天远就拿着小几上的广告单子折出了一个小碗,用袋子套着,装豆浆用。自己的那只碗就给柴唯安用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吃着豆浆油条,方天远还是问道:”能跟我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猜跟季炎胜有关系吧。“

柴唯安缓缓吐了口气,匆匆几口,将油条豆浆吃完了,才说道:”从今天起,我跟季炎胜都没有任何关系了。还以为至少他爱我,可是原来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那些小三那么努力拽着钱,因为爱情都是屁。“

方天远这是第一次听着她说那么粗鲁的话,一下笑了起来,然后说道:”好啊,那么就先租房子?“”对!租房子。然后找个兼职,然后努力要奖学金。这样学费和生活费应该就差不多了。“”你爸妈呢?“

柴唯安朝着他一笑,没有说话。方天远也一下了然了。

方天远去上班之后,柴唯安也去了学校。只是今天的任务她都没有上心,只是和几个同学了解一些这附近有没有出租都比较便宜的房子。得到的消息都是方天远住的那栋楼。那楼年代比较久远,房子旧,加上住的都是这些大学生,价钱自然也就上不去了。

问同学要了电话,给那房东打了电话,很快就联系了看房子的时间,就在下午没课之后。中午的时间,柴唯安去取了卡里的钱。她一直读书也没有什么钱,季炎胜给她的信用卡,她也没打算用。现在她有的也只不过是那时候出院,医院退回来的那一万多。加上之前用了一些,现在也不过一万二这样了。

看了房子,就在那栋楼的四楼。原来租那房子的也是这里的学生,只是人家毕业之后,房子就空着了。这么空了两三个月了。房子里还算干净,只是条件明显比方天远那边差了很多。

地面没有地砖,只是普通的水泥地面。墙也已经灰了,浴室还算干净的。房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薄夹克,站在门口点着烟,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还不是这样嘛。我这是附近最便宜的,你看你要租就租吧。要不等着下学期开学,那些大一要同居的都出来找房子了,到时候,你还想租也没房子了。“

这个规律柴唯安怎么会不知道呢?大一的时候,住学校里的人很多,可是到了下学期,搬出来的人也很多。

柴唯安点点头,和他签下了合同,交了钥匙。

接着就是买东西了。床是一定的。只是她今天就这么出来租了房子,也没有知道,现在同学们都回去了,想找人帮忙都不行了。

隔壁的一些同学虽然也有在学校里见过的,但是也都只是点头的交情而已。柴唯安也只能自己一个人整理房间了。

在她准备去前面两个站的家具店挑床的时候,就看到了方天远回来了。这个时间,正是大家都回来的时候,很多人都跟方天远打着招呼。毕竟方天远以前在学校里就听出名的,加上他也毕业没多久,又是一直住在这里的。

方天远看到柴唯安的时候微微一愣,马上想到了今天他们说的第一件事租房子。而这附近,最便宜的租房子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方天远说道:”你租这里啊?“”嗯,408,和你一层楼。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想着昨天他是晚归了,才能和她遇上的。”今天没什么事就回来了。你吃饭没?“”额……“柴唯安这才记得,她一下课就过来看房子了,然后就打扫房子,然后就想着去买床,把晚饭都彻底忘记了。

方天远看她那模样就知道她还没有吃,微微一笑道:”等我放东西,然后我请你吃饭,我们在去看买家具吧。“”那……麻烦你了。“柴唯安笑了起来。

其实这一切也不是那么困难啊。方天远毕竟在这里住的时间比较长,而且邻里之间很很熟。一起吃饭,一起逛家具,选床,选书桌,看着一群大男生帮忙搬进房间。

柴唯安铺上了床单被套,坐在床上看着方天远给她钉着窗帘,她笑了。其实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就当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现在梦醒了,回到了原本应该的轨道上。她还是那个平常的大学生。

方天远的西装外套就丢在她的床上,他穿着白衬衫,挽着袖子,手中拿着锤子,完成了挂窗帘的任务,就这么站在书桌上对柴唯安说道:”唯安,你现在算是无主花了吧。考虑下我吧。我可是很辛苦地帮你挂窗帘呢。“

柴唯安只是笑了笑,没有答应,没有说话。

方天远夸张地吐了口气:”那么请我吃宵夜吧。这么忙碌一场的,真累呢。肚子饿了,要求不高,两碗肉粥就行。“”好啊,下来吧。“柴唯安笑着应道。这也算是答谢他了,忙活了这么久,就是她都觉得累了。

方天远从书桌上跳了下来,拿过自己的外套就说道:”我这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柴唯安又笑了起来。如果那年,她的情书没有被他当时的女朋友截下来的话,他们应该早就是甜蜜的一对了吧。

*

课程刚结束,柴唯安就急急朝着楼下跑去。

身后的同学想要叫住她,但是她却当做没有听到。因为在刚才,她就从窗子外看到了爸妈。而她爸妈就是在这样的细雨中,没有打伞来到学校找她的。

管彩儿大声地说道:”叫她干嘛啊?她要快点回去搬家,要不然过几天那个大坏蛋被警察抓了,连累得她睡大街就不划算了。“

管彩儿的话很大声,柴唯安都跑远了还依旧能听到。但是她并没有停下来和她理论,那种大小姐,跟她说什么有用吗?

跑下一楼就看到了正在电梯前等着的爸妈。这才两天的时候,妈妈明显就是哭过了,眼睛都还是肿的呢。”爸妈,你们来找我啊。“柴唯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那样才能让爸妈少点担心啊。

柴爸爸和柴妈妈点点头,却又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电梯里还有人出来,这很明显就不是说话的地方啊。柴唯安挽上了妈妈的手臂:”妈,走吧,去我住的地方坐坐。离这里不远。“

柴唯安带着爸妈到了那栋破旧的小楼,其实还是一个很明显的用意,那就是要告诉爸妈,她现在过得很好,他们可以不用担心的。

柴妈妈走进那简单是小居室,看着里面整齐的摆设。虽然还显得很空旷,但是也已经很不错了。

柴唯安拿出了干毛巾给爸妈,边说道:”以后你们可以来这里找我啊。“

柴爸爸坐在那刚买的二手沙发上,点上了一支烟。柴妈妈也跟着她坐了下来,擦着脸上的雨水,道:”唯安,坐吧。“

柴唯安这才在他们对面坐下。一阵沉默之后,柴妈妈先说道:”唯安,那天是妈妈太冲动了。你现在……“她看了看这房子,”你要不要回家住?“

柴唯安微微一笑摇摇头:”这里离学校很近,方便我学习啊。其实研究生的课程虽然不是很多,但是总会有任务,有时候会很忙的。我们有时连饭都是在工作室吃的。而且我也长大了,爸妈可以放心一些了。“”放心?!怎么放心?!“柴爸爸的语气并不好。只是他的话一出来,柴妈妈就用手臂捅捅他,示意他不要生气。

柴爸爸这才掐灭了烟,说道:”离婚了正好,你就好好读你的书!我们也就一个工人家庭,别想着什么当富家太太的事情。以后毕业了,找个小工人什么的,要不就找个开商店的,稳定一些的结婚生孩子就行了。“”是啊,唯安,爸妈不是真的说就想着要房子当聘礼的。只要你平平淡淡过日子就行。“

柴唯安点点头:”我都知道的爸妈。“”那……“

柴妈妈还想说什么,柴爸爸又打断了她的话:”那就这样吧。你要是没钱就跟爸妈说一声。我们先回去了。“

柴妈妈明显就是还不想走的,但是柴爸爸执意要离开,她也只能跟着走了。柴唯安送走了爸妈,苦苦一笑。其实爸妈真的是多想了。一切都已经是新的开始了。她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就像当初,第一次面对在床上那么疯狂的季炎胜的时候,她以为那就是地狱。是一辈子也摆月兑不了恐怖。现在看来那不过是一场噩梦,现在醒过来了。她又回到了当初平凡的生活了。

现在爸妈能来看她,已经很好了,什么都没有改变吧。

*

郊外,在一截有着急转弯的坡道上,一辆银灰色的车子并没有减速,而是飞快的奔驰着。眼看着那车子就要冲出了弯道,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之后,车子在那护栏前停了下来。

虽然车前和护栏还有着十厘米就碰上了,但是这已经足够惊险的了。

银灰色车子上的司机,正是季炎胜。

他趴在了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喘息着。他骗不了自己,刚才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意识了。脑海中出现的是柴唯安离开的那个背影。他伸手抓,可是抓不住了。

在他再次看清眼前的时候,车子已经朝着护栏冲去了。冷静快速的反应就是踩下刹车。如果他再晚清醒一秒钟的时间,那么他的车子将冲出护栏了。

季炎胜在两分钟的调整之后,他掏出了手机,拨下了一个国外的长途电话,用熟练的英语跟对方交流着。”斯密斯医生,我想,我要重新进行治疗了。……我是指药物的,刺激性的。是的,我这边有了新的变化,我担心,我会在我根本不清醒的时候,死在自己的手里。……好的,我会尽快飞过去的。“

挂断电话,他调转了车头。没有回家,而是朝着市区开去。现在他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因为脑子里一旦空下来,就会被柴唯安填满。

聚宝小区,宋海臣的房子里,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对准墙上的靶子,咻咻几声,子弹射入。每一枪都是十环。

在这间房间的门打开的时候,那把手枪马上转向朝着了开门的左新。

左新惊得差点就叫出声来。那可是真枪就这么对着他啊。而且拿着枪的人,明显就是不对劲的。

在僵了几秒之后,左新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正要移动,那手枪中突然射出了子弹,朝着左新的右耳飞去。

站在左新身旁的宋海臣推了左新一下,同时快步上前几步,反手夺下了手枪,就朝着拿着枪的季炎胜吼道:”你他啊妈真疯了!不要拿我的枪玩啊。你知道子弹有多贵吗?“

手枪被夺去的季炎胜,在下一秒就抓着宋海臣的手,压在他拿枪的手上,快速射出了一枪。这一枪不是朝着人,而是朝着那通向大阳台的门,子弹飞出,击中了大阳台上的玻璃花房,一时间,玻璃破碎的声音盖过了左新和宋海臣的叫声。

左新是因为惊吓而叫的。宋海臣是因为看到他的花房就这么没了才叫的。

在玻璃的声音过后,宋海臣就朝着季炎胜吼道:”你赔我花房来!“

季炎胜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点上了一支烟,低声说道:”枪上没有我的指纹,是你自己开的枪。“

宋海臣杀人的念头都有了。还不是他压在他的手上开的枪。这家伙在生意上是这样,犯罪的事情撇的干干净净的,现在这种事情,他也能撇得干干净净的。

宋海臣将那枪丢给了左新,左新不算熟练的拆了枪,放回墙上的暗格去。

宋海臣则坐在了季炎胜的身旁:”你发什么疯啊?你是不是真的疯了?真的疯了我给你打精神病院的电话啊。“”还真让你说对了,我真的疯了。“他拿着烟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好在那是左手,如果是他刚才拿枪的右手的话,说不定,他刚才就死在他的枪下了。

季炎胜那微微颤抖着的左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明显就是自己一个手缠出来的,凌乱得厉害。

宋海臣问道:”你又自残了?为了柴唯安?不是好好的了吗?又怎么了啊?我觉得吧,你老在她身上出事,还不如我这个做兄弟直接杀了她,让你了无牵挂不是更好。“

季炎胜没有回答,目光看向了左新。虽然他拆枪的动作真的不是很熟练,但是至少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教过的,而且那手法都是标准的。

宋海臣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左新说道:”左新,去做饭吧。“

左新放好枪点点头,就走了出去,还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物业,让他们帮忙叫几个大妈上来整理不小心砸坏的玻璃。

左新出去之后,季炎胜才说道:”我跟你说过,小心左新的。你还让他碰枪。要是警暗暗察查到这里来,那些枪就够你在牢里蹲十年的了。“

宋海臣只是笑了笑:”柴唯安不是也出卖过你吗?你现在还为她弄得这么可怜。左新好歹还没害过我呢。“

季炎胜吸了口烟,靠在后面的沙发背上,长长吐了口气。刚才拿着枪的时候,他是没有意识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枪指向了别人,直到宋海臣夺过他手里的枪,他才清醒过来。看来他的病情又严重了。自残,伤人。如果那天不注意的话,真的就会被人以间歇性精神病关起来了。”这段时间红磨坊没有什么事,我想去国外一段时间。“”行啊,散散心,改变一下环境,认识一下洋妞。不错的计划。什么时候走啊?“宋海臣问着。

季炎胜想在自己还能有清醒的时候,给自己最好的治疗。他不想发疯,不想下辈子在牢里,或者精神病院里度过。因为那样他就看不到柴唯安了。

这个念头让他惊了一下,失声笑了出来。”很快吧。“

季炎胜刚回答,就听到左新的声音传来。左新有些焦急地说道:”你们不能这么闯进来!就算搜查也要有搜查令吧。“

左新的话还没有说完,几名警暗暗察已经走进了这间房间。那为首的就是韦纯。看到韦纯,季炎胜和宋海臣都露出了微笑,对于警暗暗察,他们要的是气度。

韦纯看到他们两都在,也露出了微笑:”季先生也在啊。“”韦警暗暗官这次怎么这么急着啊?打个电话,我就去警暗暗局陪你喝茶了啊。“季炎胜说道。

韦纯道:”这次不是季先生你了,需要陪我喝杯茶的是宋海臣先生。宋先生方便跟我走一趟吗?就喝杯茶,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韦纯做重案扫黑这一块已经很多年了,他敢这么进来带人,那应该是有证据了的。宋海臣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道:”季炎胜,我要去警察陪韦警暗暗官喝茶了。你的出国旅游的计划要暂时放一放了。“

季炎胜点点头。韦纯拿出了手铐,同时对还保持着良好风度坐在沙发上的季炎胜说道:”季先生要出国啊?正好呢,出去几年吧。要不然万一案子审下来,跟你有关系的话,你可能就是一辈子不能出国了。宋先生,我们可以走了吧。哦,你还需要关煤气关电闸什么的吗?“

宋海臣朝他一笑,大步走了出去。左新一脸的惊慌看着宋海臣想要上去抓住他,却被一旁的小警暗暗察挡住了。

看到宋海臣被带走了,左新冲到季炎胜面前,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季先生,这怎么办啊?“

季炎胜倒是不急,慢慢掏出了手机,拔下了电话:”查查,宋海臣的案子,尽快给我资料。“

他们能在A市这么稳当地做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一点自己的势力,那是不可能的。

在左新还在焦急地忘记刚才在灶上熬的汤的时候,季炎胜的电话已经响了起来。那边说道:”韦纯得到了几分货单。其中一份是他签名的,有几份是他手下的签名的。那些货单已经证明了走私。警局这边也通知了海关和工商的,估计很难捞出去,也很难找人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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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有奖抢答题又来了。

问题:季炎胜和柴唯安的菜地里种有什么?

1、萝卜2、葱花3、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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