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炎胜没有说任何话就挂断了手机。看着左新匆匆去关了火跑了回来,说道:“通知你们下面的各主管,马上到红磨坊二十六楼会议室开会,就会有新路子需要讨论。其他的,我去办。”
左新没有犹豫,以他现在宋海臣助理的身份,不到半个小时,各主管就到了会议室。
只是大家没有见到宋海臣,也没有见到左新,更没有见到季炎胜。还是被关在了会议室里,两个拿着枪的红磨坊保镖守在了门口。
而季炎胜则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听着派去搜查各主管房子,办公室,身边人的回报。都是一样的答案,这些主管没有任何的问题。这些主管也都跟着宋海臣很多年了。有些甚至是从他爸爸那时候就跟到现在的。宋海臣从小就接触这些生意,官商都是从小打的关系,这一次却栽得没有一点预警。
那么问题应该就是出在最近的。最近在宋海臣身边的不确定因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左新。
季炎胜看着就坐在他办公室沙发上咬着下唇,听着回报的左新。他的焦急是写在脸上的。看着还真像是刚接触这行沉不住气的模样。这是真的,还是装的?
就在季炎胜想着这些的时候,那回报的人突然说道:“季先生,还有一个人我们没有查。那就是年叔。年叔虽然是红磨坊的人,但是他手里也有一些这样的单子。”
左新听着马上站了起来,道:“我去看看。”
季炎胜却说道:“你坐下!”他的语气透着威严,让左新只能乖乖坐下了。季炎胜起身大步走了出去,朝着年叔的办公室走去。年叔在红磨坊那么多年,他不是不信任年叔,而是现在所有的人都查了,要是不查年叔的话,宋海臣那边的人也会有意见的。
这个时间,已经是傍晚了。行政班的那些管理人员早就下班回家了,红磨坊的生意也准备开始热闹了。所以办公室这边并没有什么人。季炎胜打开了年叔的办公室,在那书柜的一条缝隙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线头。那线头带出了一把钥匙,那正是保险柜的钥匙。
季炎胜知道年叔的单子都是收在保险柜里的,拿出钥匙打开了保险柜。将那些分类叠好的单子都打开了。按照着时间顺序看,他的目光惊住了。确实少了好几张。如果他没有记错,就是柴唯安手里的那几分。
他把柴唯安的两份单子冲进了马桶里,并不代表就没有别的单子了。柴唯安!是她出卖了宋海臣!那么年叔呢?是年叔将单子给柴唯安的?
季炎胜长长吐了口气,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上标着年小米的名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年小米在手机中哭着说道:“胜哥哥,呜呜,我爸爸被呜呜,被警暗暗察带走了。呜呜。”
“先别哭,你先到红磨坊来,我在这边。”
挂了电话,将保险柜重新锁了起来。现在年叔被警暗暗察抓了,是*计还是真的,只能等等看消息了。
他去了会议室,给那些主管说了这件事,并说道:“把大家留在这里,是我的意思。让大家受委屈了。季炎胜给各位道歉。今晚大家在红磨坊里吃喝玩乐都算我的。”
大家纷纷表示着不会跟他计较。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会在明面上和季炎胜不和的。那就是断了自己在这条路上的财路啊。
季炎胜也说接下来那边的生意都先暂停一段时间,手里压着货的,尽快转到别的城市去。其他调度,听他的,而不是左新的。他说道:“左新刚接触不久,有些事情可能处理不好,特别是现在这时期。大家听我调度几个月,有问题吗?”
说得都这么诚恳了,而且只是几个月的时间,那些主管都表示认同了。左新站在一旁,还是很紧张的模样。等那些主管离开之后,他急急问道:“那宋海臣怎么办?真的要他去坐牢吗?要不,我们去劫他出来,我和他出国躲几年吧。”
季炎胜看着他,一个冷笑:“你电影看多了吧。躲几年就没事了?这种案子,躲一辈子还差不多。不过宋海臣可不一定愿意为你去国外呢。等几天吧。”
虽然这些证据有些棘手,这种案子也很难往外捞人,但是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如果真要牺牲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是让年叔去受苦了。毕竟红磨坊可以没有年叔,黑道要是没有宋海臣就要重新洗牌了。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年小米已经到了,她哭得都没了形了。而且还是在下班时间,那些在这里的小弟也不会像秘书一样给这个大小姐递个纸巾什么的。
季炎胜反手关了办公室的门,看着坐在沙发上年小米,扯过了纸巾盒塞在了她的怀里,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小米,你爸爸估计要在里面几年了。我会关照里面的人,让你爸爸在里面也能好好过的。”
“呜呜,那我怎么办啊?”虽然年小米一直在国外,但是她回国也只有爸爸一个人。就算平时不怎么亲近,但是出了事也总有人照应着啊。说到底她也还是一个孩子。
季炎胜缓缓吐了口气:“我会照顾你的。”
年小米一下停下了哭泣,抬头看着季炎胜,扯扯嘴角:“真的?太好了胜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因为上次的事情就真的生我的气的。胜哥哥最好了。”说话间,她已经张开双手,扑进了季炎胜的怀中。
季炎胜皱着眉,将她从身上扯了下来:“你先回去吧。该上学的上学,别给我惹出什么事就行。”
“那……那我爸到底是怎么被抓的啊?”年小米终于会问一个有点意义的问题了。
“有几张单子,被警暗暗察拿到了。”对于她爸爸是做什么,红磨坊里真正赚钱的生意是什么,年小米都是知道的。所以季炎胜也没有瞒着她。
“那个警暗暗察这么讨厌啊?”
“韦纯。就是上次抓我的那个。她也是管虹的男朋友。”后面那句话,实际上是季炎胜说给自己听的,他正在整理着这里面的人物关系。在他的心里,年小米是不会认识管虹的。
所以季炎胜陷入自己思考的人物关系网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年小米那惊慌的表情。年小米怎么会不认识管虹呢?她有一张单子就是直接交给了管虹的,管虹还说,可以用这个帮她将柴唯安整得很惨的。可是现在……她爸爸……
“你怎么了?小米?”终于注意到很久没有说话的小米,季炎胜看向了她。
年小米马上不停地摇头。季炎胜只当这个孩子是一时没了主意也没有多在意,拿了外套,就说道:“我送你回家吧。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学校吗?放心吧,对于你来说,什么都没有改变。好好读书吧。”
只是年小米那已经冰冷得如同跌进寒冬的河水里一般的身子,季炎胜根本没有去碰触到。她虽然不喜欢爸爸,但是她也不至于想要害了爸爸。而且爸爸这么一出事,现在感觉就是胜哥哥都会有危险一样。想想,就连那往日人上人的宋海臣,拽得那个样子,现在都被抓起来了。万一胜哥哥也被抓了,该怎么办?
这些都是因为她才出事的啊?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跟季炎胜说那些单子是她拿出去的时候,就听到了季炎胜的手机响了起来,接着就是他接听了电话的声音。他说道:“放心,我已经在调查了。是谁将这些内部资料流出去的,我一定不会让他多活一天的。”
听到季炎胜那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年小米才意识到那不再是当初抱着她玩的胜哥哥,不是那个会和他玩亲嘴的胜哥哥了。他是掌管了红磨坊的大老板,是会杀人的人。所以她不能让他知道,那些单子是她拿出去的。该怎么办呢?
年小米又一次低低哭了起来。
季炎胜走在她的前面,只以为她被刚才他的话吓住了。毕竟那是一个当成小公主养大的小女孩啊。他轻轻将她拥住,带着她从红磨坊的后门走了出去。
刚才那个电话只是一个主管打过来打听一下情况的。季炎胜只能这么回答他们,他并没有决定要将柴唯安交出去。
手中虽然拥着年小米,但是季炎胜却想着柴唯安。她为了他,也付出了很多。那么这一次,就当是回报她吧。事情发生得很突然,而从出事之后到现在他都没有再发病。看来忙碌能暂时克制住他的病情。那么他就让自己忙碌一些吧。
在季炎胜这边一派慌乱的时候,柴唯安那边却宁静了很多。
今晚为了弄好明天交给教授的报告,他们的工作组忙到了晚上十二点多。大家下楼的时候,都在说着这个点学校大门都关了,要去哪里呢。
男生就提议往后门走,后门有小门,和保安打打关系就能出去了。几个女同学和住校的同学一起挤挤床,而男同学们出了后门,一下就都分开走了。
柴唯安一个人看着那条只有着昏暗路灯的小道。这里白天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在路旁摆小摊,做着这些大学生的生意的。看着还挺热闹的啊,怎么一到了晚上,就这么冷清呢。连个人影都不多见。
柴唯安有些慌的快步向前走去,祈祷着在回到那座破旧楼之前,别遇上什么事。
她低着头,走得很快,心跳也很快。四周突然传来了走路的声音,还有人在喊着:“柴唯安!”
柴唯安惊得一声低吼:“啊!”
“吓着了,我是啊。”听着这声音应该是方天远的,柴唯安这才看清那离自己还挺远的方天远。
他身上穿着一身旧的t恤牛仔裤,外面套着同样是旧的厚外套。看样子是呆着房间都不打算出门的。怎么现在又出来了呢?
方天远走近了,看出了柴唯安的疑惑,他解释道:“我本来都想睡下了的,突然想起明天我有个案子要一大早出门,那样就不能给你准备早点了。干脆今晚就先送过去。反正是两个面包一袋牛女乃,也不会过期啊。可是去了你房间敲门,才发现,你还没有回去呢。才想着去学校接你的。到这里就碰上了。”
柴唯安安下心来一笑道:“我们工作组明天就要交报告了。”
方天远和她一起并肩走了几步,马上就发觉了柴唯安今天穿的衣服有些少。或者说是,那秋装的衣服已经抵挡不住现在这样的晚上了。虽然白天的时候,出太阳气温还是和夏天的时候一样有个三十多度,但是太阳一落山马上就能降到二十多度。加上现在吹了夜风,他出门都要穿上厚外套了。
方天远马上月兑下来身上的厚外套披在了柴唯安的身上:“冷了吧。以后在工作室里放件旧外套什么的。以前我都是这么做的。转天的时候也不会被冷到。”
身上的外套很暖,甚至还带着方天远的体温,柴唯安心中流过一阵暖意,微微一笑,应道:“好。”
说着今天学校里的闲事,说说方天远事务所里的室,在他们走到方天远那房间门前的时候,方天远正好说道:“等这个月分红下来,我大概就会搬了吧。房子都看好了,虽然不大,但是至少是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那边也离事务所近一些。”
柴唯安说道:“你真的很能干哦。现在的大学毕业生,有几个能毕业出去两年半就有自己的事务所,还买得起房子的啊。你很厉害了。”边说着她边月兑下了身上那件属于他的厚外套,“好了,进去吧,我也回去睡了。”
方天远接过了衣服,顿了一下,道:“晚安。”
“晚安。”柴唯安应着。
看着柴唯安站在她的房间门前掏着钥匙,方天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柴唯安,只要你开口说不希望我搬走,我可以晚两年,等你毕业了再搬过去。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柴唯安手中握着钥匙顿了一顿。他的意思,她明白,只是,这样好吗?她根本就给不了他什么承诺啊。而且只有这么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
不过方天远也没有打算让柴唯安现在就回答他,所以他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让柴唯安又充足的时间和空间思考这个问题。
他相信,柴唯安会希望他留下来的。她也想要一个新的开始,那么就让他和她一起努力吧。
柴唯安回到了房间,坐在了那铺着崭新床单的床上,没有洗澡,因为心中一片混乱。也是太累了,今天一整天都在忙碌着。她就这么歪着身子,躺在床上,想着刚才方天远的话渐渐睡着了。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下。
梦里她看到了最让她恐怖的一幕。季炎胜疯了,彻底的疯了。他拿着那边小小的手枪冲进了学校,冲入了她的工作室。将那些同学都杀了。就连跑过来阻拦的年小米都死在了他的枪下。
他的枪最后在一片血泊中,指向了柴唯安。柴唯安哭着,缓缓走近了他,让他把枪放下。
就在她伸出手,快要压下她的枪的时候,方天远拉住了她,大声嚷着:“他疯了,别接近他!”
方天远的话还没有说完,枪声已经响起。季炎胜杀了方天远。“不!”柴唯安是在这个噩梦中清醒过来的。她匆匆拿出了手机,拨下季炎胜的号码,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地就按下了拨号键。
而手机的那一头,季炎胜刚处理完这些事情,让事情得到了一个缓和的事情。疲惫不堪的他就近去了聚宝小区的房子休息。
柴唯安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苏妈也从严管家的电话里得知了柴唯安应该不会回去了。季炎胜刚回到房间,看着那曾经有着柴唯安身影的房间,他有些后悔了。他应该随便在红磨坊找个房间就能打发一个晚上。
偏偏在这个时候,柴唯安的电话打来了。季炎胜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犹豫了好一会才按下了接听。她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开,那么还要打电话来干什么呢?他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模样,但是却又担心她这么晚打来电话会是有着什么急事呢。
“喂。”
手机中没有马上回复,季炎胜也没有说话。但是他却也没有挂断电话,隐隐中这样也能听到柴唯安呼吸的声音。
“季炎胜。”
“嗯。”他们终于说话了。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情?”季炎胜一个冷笑,“你这是在关心我?”
柴唯安也顿住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个电话打得是多么的唐突。为什么在那个梦刚醒的时候,她连想都没有多想就拔下了这个号码呢?
“你……”
柴唯安的这个你字之后却说不出话来了。季炎胜沉默了一下,又是一声冷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疯掉呢?柴唯安,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我承认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确实能比较稳定下来。可是你走了,大不了我就回到曾经的日子罢了。我还能怎么样?因为你疯掉吧?你还没那么大的能耐。对不起,已经很晚了,我要休息了。再见。”
说完这些话,季炎胜挂断了电话。这些话是他对柴唯安说的气话,却是真真实实对自己说的话。他在给自己下一个暗示,柴唯安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就算没有她柴唯安,他也不会发疯,他要好好地活下去,他要让曾经预言他会疯掉的覃宗和,要让离开他的柴唯安看看,没有他们,他一样能好好活下去,而且会活得很好。
床上的柴唯安听着手机中那长长的嘟的声音,眼泪就流了下来。看来季炎胜真的已经好了,他已经不再需要任何的治疗,不再需要她了。
可是她要因为这个认识而感到那么的心痛。心痛得泪水流下都不受控制了。
A大里并没有受到外面社会的过多影响,那些大学生还是那么自信开朗。
柴唯安走在去教研楼的路上,不少同学都在为了校运会做着活动。整个校园都热闹了起来。
柴唯安一边走着,一边翻看着手机上的新闻。上面有着一条本市的新闻说的本市打击了一个带有黑暗暗社会性质的犯罪集团,抓获9人。其中为首的就是年叔。她惊住了,对着那九个人的名字看了两遍。还好没有季炎胜,没有季炎胜啊。
难怪那天季炎胜会对她催眠,说什么单子的事情。难道就是那些单子让年叔被抓了吗?季炎胜一定很恨她吧。
“让让,让让。”有同学在前面大声喊着,柴唯安这才放下了手机。看着前面正在设置的一个巨大广告牌。那是剧团的广告,在校运会上的开幕式上,他们将演出一出青春励志的舞台剧。内容就和阿甘差不多,一个身带残疾的少年,努力实现自己的赛跑梦。虽然没有成功但是至少努力过。
在广告上有着男主角的图片,也有着女主角的图片。那女主角竟然是年小米。
年小米会成为这出舞台剧的女主角也不过分。她长相甜美,声音好听,而且她一来学校就加入了剧团的。只是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呢?
年叔更出事不久,年小米还在准备演话剧,这不是很不合适吗?
柴唯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那些设置广告牌的同学说道:“同学,年小米在哪里找得到啊。”
那些男生都是剧团里的剧务,就是免费的苦力啊。他们指指那上面年小米的图片说道:“我们剧团的啊。现在他们还在图书馆后面是草地上抓紧时间排练呢。你找她去那边找吧。”
柴唯安说了谢谢,就快步朝着图书馆走去。
图书馆后面正是一大片的草地,平时也只是让大家散散步的地方。这个时候,很多课程都在上课,那里人就少了很多,正好合适剧团的排练。
柴唯安老远就看到了好几个男生围着伺候的年小米。她一身白色的运动型薄棉衣,在这初冬的季节里,倒真的显得可爱了。
年小米笑得也很好笑,她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包包,一边说着:“我下节有课了。下午我再找你对词啊。”
她刚转身就看到了柴唯安走过来,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马上又笑了起来:“柴唯安,好久不见了。真没想到你会来找我呢。”
柴唯安看看一旁的同学,点点头。在两人走得离其他同学稍稍远一些之后,她才问道:“年叔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最清楚吗?”年小米说道。当初她将那些单子塞进柴唯安的包包里的时候,就是希望季炎胜怀疑她。现在季炎胜真的已经将她赶走了不是正好合适吗?只不过她爸爸那边有些复杂了。
柴唯安听着年小米的话,以为她和季炎胜一样,只是误会了她罢了。马上解释道:“不是我害了年叔的。不管你们信不信。”
年小米当然信,只是她装作不信的模样,一笑道:“你现在不是和胜哥哥已经分手了吗?那么你找我干嘛啊?我可帮不了你什么。要是你下次害了胜哥哥的话,要怎么办呢?”“那你爸爸这些出事,你就不着急吗?”柴唯安听着她那话,仿佛季炎胜比年叔更值得年小米在乎一样。
年小米看看四周,都已经没有同学了,沉着脸就说道:“用你管啊!现在我和胜哥哥可好了。你要是想挑唆我们试试看。我虽然是国外回来的,但是要我找几个人轮了你还是可以的。哼!”年小米狠狠一哼,才转身朝着教学楼那边跑去。
柴唯安看着她,缓缓吐了口气。本还想关心一下她,看来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关心了。
绕过了图书馆,在那校道上,柴唯安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银灰色车子。
在车子的旁边,季炎胜一身休闲的服饰,看来并不是上班的模样。而年小米在看到他的时候,一下朝着他跑了过去。季炎胜微笑着朝她伸着手。而年小米就一如第一次柴唯安见到的那样,直接整个人扑了上去,双手环过他的脖子,唇就吻了上去。
季炎胜没有推开她。而因为距离较远,柴唯安也看不出季炎胜的表情。他们的吻在分开之后,年小米脸上笑着,跳进了他的车子中。季炎胜在转身上车的时候,也看到了柴唯安。
他的目光僵了一下,年小米在车子里催促着,季炎胜还是上了车子离开了。
银灰色的车子已经渐渐离开了柴唯安的视线。她长长吐了口气,不让自己哭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原来季炎胜和年小米已经在一起了啊。他们……很好的样子呢。难怪季炎胜说他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疯掉。他已经找到了心中爱的女人了啊。
这样不是很好吗?一开始她想着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治好他,然后等着他和她因为观念什么的而好好分手。到时候,他会有他爱的女人,她会祝福他。这就是她最初的想法啊。可是现在这个想法真的实现了,他们真的分手了,他真的有了自己爱的女人了。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一切都很好,很完美了。可是为什么她还会那么心痛呢?爱他吗?
就算爱过,那也是曾经了吧。柴唯安再次长长叹了口气,转身朝着研究楼走去。
才刚走到工作室,就听到了同学们的议论。那是两个女同学,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捧着咖啡,吃着饼干,小声嘀咕着。接着就是一阵笑意。
她们看到柴唯安走了进来,马上说道:“喂喂,柴唯安你刚才看到季炎胜了没有啊?就是那个红磨坊的大老板季炎胜啊。那个钻石男哦。”
“啊,哦。见了。”她淡淡地回答着。
那同学马上就说道:“喂,季炎胜真的很帅呢。就算只是穿着休闲装都会很帅。”
“是啊,自从夏宥铭结婚之后,我们A市算得上是有钱大帅哥的也只有季炎胜了。没有想到他竟然和年小米那小丫头好上了。”
“柴唯安啊,你不是和年小米关系挺好的吗?你不会也认识季炎胜吧。”
柴唯安还没有想到怎么回答只是说道:“啊……”
“哎呀,她怎么会认识呢?不过说实话啊,那年小米确实长得挺好看的,难怪那么多男人围着她转悠了。”
“就是啊。只是她怎么看都是一个小丫头吧。早知道我就去安排个邂逅什么的跟季炎胜认识认识了。”
“呵呵去死吧你,人家说不定看都不看你一眼呢。看看刚才那样子。年小米在学校里就亲上了。出了学校还不知道怎么个骚味呢。”
其中一个同学看向了柴唯安,也注意到了柴唯安皱着的眉,说道:“柴唯安,你怎么了?”
“啊?没事啊。”柴唯安扯出了一个微笑,连忙摇摇头。她在心中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表现出来。因为那些都是曾经,就当是一场梦醒了好了。
那同学一下笑了起来:“柴唯安,我听学弟说,你现在和方天远走得很近哦。说说嘛,到那个程度了?是不是已经同居了啊?”
“没有。”
“唉,也是在那楼里上下全是同学也不好。听说方天远走进买了房子了。快装修了吧。你也挺不错的了,方天远绝对是一支潜力股。以后给我遇到这么个男人就好了。”
……
她们的谈话还在继续着,柴唯安却再也听不进去了。她看着窗外,这个角度看下去,正好可以看到刚才季炎胜和年小米亲吻的地方。他们在一起是那么自然,那么和谐。现在她倒觉得自己像是插在他们两之间那个变数了。如果不是她以心理医生的身份进入季炎胜的生活的话,他在年小米回国之后,也会好起来的吧。
柴唯安想着。
从看守所里出来,年小米的眼眶还是红的,但是她并没有哭。刚才,季炎胜和年叔说了很多话,因为有警暗暗察在场,他们说得也不怎么明白。季炎胜只是问,除了他还有谁知道那保险柜的钥匙。
季炎胜像问出来的是左新。因为柴唯安不可能去红磨坊拿到那些单子,而经左新转手的可能性更高一下。
他想在宋海臣被无罪释放之前,先把左新处理了。但是总是要有凭据吧。
年叔说了一句话,让年小米急得快哭了出来。那就是年小米那段时间都在他办公室里做作业的。
那段时间,季炎胜也知道。是年小米设计了季炎胜,被他下了命令,不准在他面前出现的日子,那段时间,小米就经常被年叔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从看守所出来,季炎胜的脸就沉得厉害。年小米坐在副驾驶上,心中紧张得一阵乱跳。她生怕季炎胜会怀疑上她。在车子渐渐开顺了之后,她鼓起了勇气说道:“胜哥哥,今晚我想……我想去你那住。我一个人在家,好怕。”
男人和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吗?有些矛盾在现实中没有办法解决,但是在床上根本就不算什么看。
上次她没有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柴唯安的影响。而现在柴唯安既然已经离开了,那么她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
季炎胜认真开着车子,低低应着了一声“嗯”。现在年小米家也只剩下她了。她以往回国也都是住在季家别墅里的。上次如果不是她出了坏主意,他也不会让她搬出去的。
年小米朝着他微笑着,心中很快就做出了今晚的计划。
*
夜幕降临,严管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这家里虽然住着很多人,但是平日里也有很多人是见不到面的。
而今晚季炎胜提前回来了,还带着年小米回来了。年小米这个孩子,严管家还是挺喜欢的。只是她对季炎胜的心思谁都能看得出来。以前有柴唯安在家里,现在确实应该让季炎胜身旁多个伴了。所以严管家并没有多说什么。在看着他们吃过晚饭之后,就让他们早点休息了。不管他们的选择是什么,严管家都会高兴的。
季炎胜回到那房间,那里已经没有柴唯安的东西了。柴唯安两次从这里搬离出去,她的东西也已经被一点点清理了。
那张暗红色的大床还在。想着她曾经那么笑着,忍着痛,抱在他的身上。
季炎胜闭上眼睛,吐了口气,一边月兑下衣服,一边朝着浴室走去。
浴室里,很干净。那些血迹早已经被清理了。季炎胜匆匆洗了澡,换上了睡衣走出了浴室。他的脚步却顿了一下。
房间的灯调到了最暗。他刚才在浴室中是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的。想着还不是严管家进来放点东西什么的。也没有在意。
而现在看来,刚才进来的人,应该是现在在床上的年小米。
年小米穿着和柴唯安一样的小熊睡衣。也不知道是她找出来的柴唯安的衣服,还是这么凑巧地买了一样的。
年小米坐在床上,很规矩的模样,咬着唇,看上去有些紧张的样子。
季炎胜问道:“什么意思?”
年小米看上去是小丫头一个,但是她的年龄她的心智绝对不比一般大学生低。所以她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年小米犹豫了一下,低着头,低声说道:“我怕。我一个人……嗯……”
季炎胜一笑,走到一旁的小几上,拿出了烟,点上了一支道:“年小米,上次你就这么做过了。你难道忘记上次的教训了吗?”
年小米被他这么一说,那眼睛直接就滴下了泪珠子,也不说话,但是也不离开。
季炎胜有些不耐烦地掐灭了烟,道:“你想睡这里就睡这里吧。但是你记住,年小米,我和你是不可能有什么发展的。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成我妹妹。你也不用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的。找个好男孩,谈场恋爱吧。你很可爱,一定有很多男人排队着想要的。”说完,他就直接走出了房间。在这别墅里,最不缺的就是房间。那么大的别墅,他爱过的人,爸爸、妈妈、余心、柴唯安每一个都只是过客。根本不会有人能和他一起守着着这个家,不会再有人跟他在花园里种菜了。
季炎胜被心里的这句话吓了一跳,无奈的摇摇头。自己怎么又想到种菜去了呢?
不过年小米现在在国内算是没有亲人了,留她在这里住,至少冷暖温饱都有人照看着。所以季炎胜这一次没有将她赶出去。
*
红磨坊因为年叔的事情,内部已经有些混乱了。所有见不得光的生意都停止了。送回城那边自然也都很识相地没有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红磨坊里。
季炎胜对于这件事的调度是很得那些老大们的赞同的,唯一一点他们不认同的地方就是关于左新。
红磨坊十楼是一个有着兔女郎的桌球中心。那里和一般小混混们玩的桌球在气氛上有着很大的差别。
一张豪华的桌球桌旁,几个兔女郎在围着桌子摆出一个个撩人的姿势。但是她们都只是让人看的而已。
在一旁,季炎胜手中拿着球杆,俯子,利落击出一球,马上就有兔女郎帮忙整理桌面。那动作,那微笑无不在勾暗暗引人。但是季炎胜却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在他失利之后,另一个男人拿着球杆走了过来。他随手将一支高脚杯放在了桌旁,说道:“季先生还是那么厉害啊。”
季炎胜也不多说话,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那沙发上另一个男人给他倒了酒,压低着声音说道:“听说你最近在查左新?”
“对啊。”季炎胜应道,同时也接过了那杯酒。给他倒酒的人是宋海臣那边的一个元老,小时候他也是叫着伯伯的。和他打球的那个是宋海臣一手提拔上来的兄弟,算是生死之交了。
他们两人今天特意找到季炎胜,说是玩玩聊聊,可是现在话题一说出来季炎胜就知道了,他们就是为左新来的。
那男人陪着笑脸说道:“左新虽然才接触这些事情不久,但是算来也是臣哥的床上人。你现在趁着臣哥还在局子里,停了左新的权大概也没什么,但是就这么连着他的人,都查了个底透,不怕臣哥生气吗?”
季炎胜举着酒杯,一个冷哼:“宋海臣那的爱上左新了,才会那么迷糊。难道你们就没看出来他有问题吗?”
“哦?我记得上次左新帮你顶罪的时候,臣哥就已经查过他了。里里外外都查过了啊。他还不至于把一个不明底细的人,带床上吧。就算左新真有点什么,我想那也是臣哥接受了啊。你在这时候当什么搅屎棍啊。到时候,还不是你里面不是人吗?我也算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你们兄弟那点事,我还不清楚吗?你们还是闹不和了,谁也不好赚钱不是。”
季炎胜缓缓吐了口气,道:“你听说过左新的父母吗?”
“我记得资料上说,他父母在他初中的时候就去世了啊。车祸呢。”
“初中!他家什么背景?他爸妈都是公司职员,房子是按揭的,车祸之后车子的按揭就赔了。那么房子呢?就算左新把房子卖了,赔了钱,那么他拿什么钱读的高中大学?就算他爸妈留了存款给他。一个普通职员的家庭,存款会够他从高中读到大学吗?大学的开销很大的,说他有奖学金,做兼职吧。我记得柴唯安说过,左新的成绩和她差不过,毕业的时候挂科了,差点没过。这样的成绩根本不可能有奖学金啊。做兼职,除非是做牛郎,要不哪来那么多钱?”
那男人听季炎胜这么分析也疑惑了,顿了好一会,才问道:“你觉得他是卧底?”
球桌那边,兔女郎门鼓掌了几声,那年轻男子加入了他们的谈话:“左新的心机应该不算重吧。也许他这个人是有问题,但是我觉得还不至于会威胁到这个生意。而且说穿了这就算左新威胁到了又怎么样?这也是臣哥床上的事情吧。季炎胜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我们因为业务来往让你临时调度几个月,没问题啊。兄弟们平时也是靠你发财的。可是那床上的事情,总不是靠你了吧。”
“阿和!”那男人一生呵斥,越听着这话越不对劲了。
阿和闭上了嘴,但是还是很不服气地瞪着季炎胜。
季炎胜也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道:“那好,既然这样就架空左新,等宋海臣出来了,让他自己决定吧。”
季炎胜一口饮尽了杯子中的酒,放下了杯子,大步走出了这个包厢。
在包厢中,阿和气呼呼地给自己倒了酒,粗着嗓门嚷道:“季炎胜也太牛逼了吧。人家床上的人也管。好在左新是个男人。如果是个女的,这个时候,他季炎胜是不是也要上来看看舒不舒服啊?”
“瞎说什么?”另一个男人点上了烟,“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传话下去吧,各盘口都先架空左新。以后有什么再说吧。”
“还真听他季炎胜的。哦,我记得了。不是说他女朋友那个叫什么什么的,和左新是同学吗?上次年小米不是说季炎胜和他女朋友分手了吗?我看他是想打击报复,从他那女朋友联系到左新身上吧。那俩个可是同学啊。”
那男人一个冷哼,道:“年小米的话你也能听啊。那丫头片子,要不是年叔的女儿,早被人轮了。”
季炎胜走进了电梯,那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掏出了手机拨打了电话。虽然信号有些受干扰的现象,但是还是能听清楚对方的话的。
“季先生。”
“让左新找个机会开溜吧,盯着,看看他最新和谁联系。”说完这句话他就挂断了手机。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而这一次,他觉得左新肯定在隐瞒着什么事情。
聚宝小区的晚上还是比较安静的。宋海臣的房子里却比较热闹。
在那电脑前,一个兄弟长在疯狂得玩着游戏。另一个则坐在电视前看着毛片。左新坐在角落,默默咬着苹果。
这已经一个星期了。自从宋海臣出事的第二天之后,这套房子中就出现了那两个人。他们说是来保护他的,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已经很清楚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保护,而是软禁。
当初把这里当成他和宋海臣同居的家之后,他就要求这里只是两人世界,所以这里的钥匙已经被从新收回了。而这一次,这两个人来了就不走了。
那天季炎胜不是说现在那边的事情都是由他进行调度的吗?那么这两个人应该也的由他调过来的吧。季炎胜为什么要软禁左新呢?难道他怀疑左新出卖了宋海臣吗?
左新咬着苹果,心里一阵郁闷。他不是没有想过要跑出去,而是上个厕所都会有人跟着。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做过任何的反抗,那两个人并没有收走他的手机。他给阿和打了电话,说了他的情况。只是不知道阿和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那玩着电脑游戏的男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马上冲着那看毛片的挥挥手,示意他关了声音,这才接了电话。
那男人接电话也不说话,只是听着,不时看看左新,然后挂了电话。
左新估计着,这个电话是跟他有关系的,也许会是一个转机呢?
挂了电话之后,那男人就冲另一个说道:“你,买点宵夜去。”
那看毛片的男人嘟囔着一句,就离开了。那男人也伸伸懒腰,对左新说道:“新哥,我去上下厕所,一会你给那家伙开下门。”
那男人一进厕所,左新就朝着门外走去,那么明显的暗示他还会听不出来吗?
让他去开门,那么他自然就能离开了。只是为什么季炎胜没有直接让他离开,而是用这样的方法呢?
下了楼,左新绕过了平时走的小道,从小区后门离开了。
出了小区,他匆匆拦下了一辆的士,就担心那两个人会追过来一般。上了的士,司机问道:“去哪?”
左新一下愣住了。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从大学毕业,他就一直跟着宋海臣了,现在这个样子他要去哪里呢?犹豫了一下,他说道A大。
车子飞驰了起来。左新记得年小米说过柴唯安现在住在A大后面的那栋旧楼里。当初年小米说这件事的时候,很明显就是带着得意的语气说的,左新也只是觉得这个年小米看着简单可爱的,怎么有这样的心机呢?
的士司机看着后视镜,低声自言自语道:“后面那辆车子还是兰博基尼的呢。”
左新一惊,回头一看,那车子不正是宋海臣的吗?这几天就停在小区楼下停车场的啊。左新马上说道:“师傅,麻烦你开快点。”
被跟踪了!那么季炎胜为什么要放他出来,再跟踪他呢?他想得到什么信息呢?
车子停在A大后门,左新就从车子上冲了下来,冲入了那座旧楼中。他并不知道柴唯安是住在哪里的。不过现在正好是那些大学生晚上自习回来的时间。很多人已经回来了,楼上楼下国道里,人都挺多的。甚至还有一些认识的师弟师妹呢。
左新冲上了三楼,看着后面并没有跟过来的车子之后,才抓过一个师弟问道:“柴唯安住哪里?”
柴唯安这几天在这座楼下挺出名的。因为她和方天远走得很近啊。而方天远那可是A大里的一个典型成功事例,不知道被那些导师讲了多少遍了。所以大家这几天都认识了柴唯安。
那男人指指楼上道:“四楼最后面一间。”
左新朝着楼上跑去,那男人却一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八卦了起来。一个男人来这里找柴唯安了。方天远的地位受到威胁了。
柴唯安并没有去夜自习。反正那些大学生会把自习室都占得满满的,而工作室也没有什么任务了,所以柴唯安今晚给自己放了假,就在房间中无聊地上上网罢了。
急促的敲门声让柴唯安惊了一下,连忙喊道:“谁啊?”
“柴唯安!是我!快开门啊!”左新也是急了,声音有些大。这样一来四楼还几个房间里的人呢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柴唯安听出了左新的声音,马上冲去打开了房门。左新已经解除宋海臣的生意了。他会不会也有危险呢?
打开了房门,还没有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她已经被一个黑影推进了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
柴唯安这才看清楚左新。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袖t恤,下面是条普通的牛仔裤。连外套都没有。就算这几天天气比较暖和,但是毕竟也的初冬了啊。夜里的温度也会降到十几度这样,外套是肯定需要穿的啊。而且他的脸上还是很担忧的模样,一进来就拉上了床上。
“你怎么了?”柴唯安不解地问道,“怎么这么晚来找我啊?你……”她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你不会是被警暗暗察追躲我这里来了吧?”
左新没好气地说道:“我被季炎胜的狗追!”说完看着桌面上的饮水机,也不客气地倒了杯水给自己。一屁暗暗股坐在了那张二手的旧沙发上,长长吐了口气,搓搓脸颊,才抬起头,给了柴唯安一个微笑。
左新是安定了下来了,可是柴唯安却不能啊。她皱着眉头,坐在左新身旁,就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左新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柴唯安并不知道多少。而且现在柴唯安和季炎胜分开了不是很好吗?这种时候就不要拉她下水了。
他顿了好一会才说道:“没事。你这里给我躲到明早吧。明早我就溜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我看新闻年叔被抓了啊。”
“没事的,暂时的。”左新估计这宋海臣既然没有被起诉道检察院,那么局子里也扣不了多久。就这么几天肯定会放出来。到时候,再找个机会去见宋海臣就行了。
左新看看这房间,真的好小。这边的旧楼,以前他也有兄弟在这里和女朋友同居过。所以他知道这里房子的结构。这最后一间的房子都是这样,客厅和房间根本没有明显的分隔。而这里的家具也很少,很明显是刚住下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今晚我睡这沙发吧。呃,有没有多余的毯子被子啊。”
他那点衣服,看着都冷。柴唯安看着他,只是他是不可能跟她说什么了。她只能拿出了一床被子,边说道:“我这里也没多余的被子了,你自己凑合着吧。”
左新点点头:“柴唯安,感谢了。要没你,我今晚都不知道怎么过了。”
柴唯安扯出一个微笑,既然人家不打算说什么,她也只能回房间去了。刚走出两步,她就停下了脚步,回身问道:“左新,你后悔认识宋海臣吗?如果你没有认识他的话,那么你应该会找个好工作,过着平静的日子吧。”
左新卷着被子,躺在沙发上,一笑道:“那你后悔认识季炎胜吗?嗯,至少我知道宋海臣是真的对我好的。喂,他说要带我去国外结婚的。到时候记得送我结婚礼物啊。”
柴唯安苦苦一笑。他们两个男人都能这么努力,这么坚持着。就算像现在,他这么大晚上的,外套都没能穿上的逃出来。他还是那么信任宋海臣啊。
*
早晨的阳光照射在这座旧楼上。那些大学生很多都出门了。有些要去运动的,有些是要为上课做准备的。楼下一下热闹了起来。
方天远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装,白色的跑鞋,晨跑刚回来。在回来的路上他还买了两份早餐,小笼包配着豆浆。
看到方天远上了楼,一个男生突然扯住了他压低着声音说道:“师兄要去给柴唯安送早点啊?”
方天远愣了一下,这些事情不是他每天做的吗?以前也没有人问过啊。犹豫了一下,方天远还是点点头。
那男生马上说道:“昨晚有个男人在柴唯安房里过夜啊。我还特意注意了一下,他一晚上没有出来。”
方天远愣了一下,转为一笑:“好了,去上课你的吧。”
男生一离开,方天远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男人?会吗?柴唯安不像是那种人啊。而且会是哪个男人啊?
方天远虽然不信这些话,但是他敲着柴唯安房门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门开了,门里的人是一个卷着被子的……男人!
左新迷糊着双眼,看着门前那拎着包子豆浆的方天远,顿了一下,才清醒过来了。“哦,送早餐的啊。来,进来吧。”
方天远疑惑着看着那裹在被子里的男人。从男人探出被子的手来看,他里面是穿着衣服的。“你是……柴唯安呢?”方天远的声音中带着一些怒气。他很清楚找这个情形看,这个男人和柴唯安昨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却偏偏的他就是有股生气的感觉。
左新也不客气地走向了卫生间,匆匆洗漱之后,就坐在了那桌前吃着早点。
方天远敲敲房门,轻声喊道:“唯安?”
房间里还没有回应,左新就先说道:“师兄是吧,你不是和我们一个导师的吧。”
方天远没好气地说道:“我叫方天远。”
“哦,那个优秀师兄啊。我是左新,柴唯安同学。那个……你能不能介绍具体一下啊。你和柴唯安……呃……”
会给女人带早餐的男人,不是亲人那么就只能是情人了。左新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犹豫着不敢说出来。毕竟柴唯安和季炎胜应该分手没多久吧。他可不觉得柴唯安会是抢手的女人啊。怎么会这么快就有男人愿意给她送早餐呢?
方天远坐在了那丢着被子的沙发上,很严肃地说道:“我是她男朋友。”
“哦,那……还没有同居吧?”看着他没有这里的钥匙,应该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吧。要不然以后季炎胜要是反悔什么的,还不把他千刀万剐了。
“左新,你胡说什么啊?”柴唯安打开了房门,朝着左新嚷道,“我和方天远只是朋友。”
“哦,那就好。那就好。”左新讪讪笑着。
柴唯安对着方天远抱歉一笑,道:“对不起,左新是我的同学,昨晚在我这里借宿一下的。”
方天远还是很怀疑地瞪了左新一眼,然后拉着柴唯安进了房间,才压低着声音说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一夜没睡?眼圈都是黑的。”
“哦,没事。”柴唯安扯出一个微笑。她昨晚确实的一夜没睡,不过不是因为左新睡在外面沙发的关系,而是因为她的好朋友来了。自从上次那次伤得那么重之后,每次老朋友来,都能痛得她睡不着。
“你让一个男人在你这里留宿。先不说安全不安全,这流言都能让你吃不消了吧。”
柴唯安还是微笑着,说道:“左新……对于我来说,他是一个很特殊的朋友。我没有拒绝帮助他的理由。”
左新囫囵几口吃完了一份小笼包,就朝着房间里喊道:“喂,别说什么悄悄话了。我一会就离开。不过……”昨晚可是有季炎胜的人跟他过来的。所以他们一查就知道他昨晚是在柴唯安这里的。那自然也能查到柴唯安现在的男朋友方天远了吧。
左新一边在衣服上擦着嘴,一边走进了房间里,拍拍方天远,示意着他先出去一下。
方天远缓缓吐了口气,瞪着左新。他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让他离开。柴唯安却说道:“方天远,你先出去一下好吗?我想左新是有事跟我说的。”
“是啊,大事,正经事。你回避一下啊。”
方天远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好,我就在外面。”
左新朝外说道:“你要是能再去买份早点就好了。”看着方天远到了客厅之后,左新才压低着声音说道:“要是季炎胜跟着我查到了这里,那么你和方天远……嗯,你想过后果吗?”
柴唯安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他还会怎么样啊?在他心里,我背叛了他。是我害了年叔的。他现在和年小米关系那么好,也不会在乎我跟谁在一起了吧。”
左新双手抱胸,顿了一下,才说道:“我可不那么觉得。强迫症的人都很偏激的。他看上去没什么事,万一被你这么一刺激,发病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不会的,他的病已经好了。”
“好什么啊?”左新惊呼着,喊出口了菜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连忙压低了说道,“他那天差点就用枪杀了我呢。我觉得那时候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识。”
“不可能!”柴唯安厉声道。季炎胜现在能和年小米那么好,一看就知道是病好了。要不然以他的那些手段,年小米那种被宠坏的小丫头应该早就逃离他了。
左新白了柴唯安一眼,道:“信不信由你,我可不想看到你被他发病一枪爆头了。我先走了,趁着现在人多容易避开人耳目。那个,谢谢你了。你要找我的话,就先找宋海臣吧。如果宋海臣出来了我才算安全吧。”
柴唯安点点头,看着左新就要离开,她马上问道:“现在都这样了,你还是不后悔跟着他吗?”
左新朝着她一笑:“没后悔过。”
说着他朝着外面走去,在经过方天远的时候,也能朝他那黑着的脸笑一笑。然后他踮起脚尖,在方天远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让方天远更的气愤的想打人。可是律师的职业让他做了几次深呼吸,看着左新离开了。
柴唯安自然也看到了客厅里的这一幕,在左新离开之后,问道:“他跟你说什么?”
方天远坐在了沙发上,没好气地说道:“他说让我千万不要碰你,要不然会有人整死我的。”
柴唯安却没有生气,而是微微一笑,走向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