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行动很迅速,前脚答应开来,后脚就在物色人选,给龚克里宜尔哈启蒙了。只是觉罗氏有些舍不得,即使心里明白早晚地事情,早点开蒙其实是好事情,但是总觉得女儿还小,一想到软软地水水地女儿就要让夫子严厉以待,就万分不情愿;尤其是在想象着那软绵绵地小手埃上戒尺地景象就更加地是心惊肉跳了!一会儿想着活泼可爱地女儿以后变得规规矩矩地,不似现在这般亲近自己该如何是好,又一会儿觉得现在还这么小,懂那么多有什么用,甚至有时觉得费扬古是不是想早早地把她嫁出去!所以,随着费扬古物色夫子地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地脸也跟调色盘似的,一会儿晴一会儿阴地。
这天,阳光明媚,早膳后,觉罗氏就让女乃娘小觉罗氏抱着龚克里宜尔哈在她理事儿地地方玩着,但是即使再专心地看着账本,眼神还是时不时的朝着龚克里宜尔哈而去,同时心里一面庆幸还没到那一天,一面恨不得把她栓在自己身边。这不,没看多久,即使龚克里宜尔哈就在眼皮子底下坐着还是让她不放心,坐立不安之下地觉罗氏决定还是先给龚克里宜尔哈打个预防针,顺便开点儿小灶吧!
这些天觉罗氏的表现龚克里宜尔哈都看在眼里,脑子里的小白早就笑开了花儿,即使是挑剔地小黑也十分高兴,觉罗氏是如此地把龚克里宜尔哈放心心上。为此龚克里宜尔哈不仅停下了进药田的大业,平时无论觉罗氏要她干什么,都乖乖应答,用心去做。这样子的表现让觉罗氏更加高兴,也同时让她更加不放心了,就在龚克里宜尔哈想着是不是要换个做法时,见着觉罗氏要叫她认字,实在是大大地惊喜阿!
这不,龚克里宜尔哈正十分开心地在西厢正房里随着兴致高昂地觉罗氏念着《千字文》里面地字,一边念一边细声细气地问,念地是什么?有什么用?在觉罗氏耐心地回答中,再时不时地展现点儿“天才”的气息,让觉罗氏高兴地直抱着龚克里宜尔哈笑。见着龚克里宜哈尔记东西很快,觉罗氏高兴之中想了想,再用手捏了捏她那白白女敕女敕的胳膊和手腕,下定了决心,吩咐张嬷嬷去库房拿样东西。
龚克里宜尔哈好奇地支起了耳朵,水汪汪地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觉罗氏,就差在脑门上直接挂着“我想知道”四个大字了,觉罗氏看着龚克里宜尔哈的样子,“扑哧”更乐了,揉了揉她地头,接着伸手点了点龚克里宜尔哈的额头,“你啊你,人小鬼大,也不知道像极了谁,如果……!”说到这儿,觉罗氏兴奋地心情一下子变得惆怅起来,但又不想被人察觉,于是只能更加仔细地在心里比划着龚克里宜尔哈的样子,抱起她,深深地凝视着,仿佛要把她的样子刻在心里般,久久沉默不语。龚克里宜尔哈看着这样子地觉罗氏,不知怎么地,心里也万分悲伤起来。正在母女俩身边地气息渐显渐浓重之际,府里地大总管前来回话。
龚克里宜尔哈心里悄悄地吐了口气,随着女乃娘出了正房,“不知额娘在想谁,感觉不是在看我,好似透过我的样子看某个人,难道是我那未曾谋面地外祖父、外祖母之类的?或者是额娘的什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也不知为什么大家不来往,也可能是来过但是我不知道而以。不过且不想那些,可以肯定的是,额娘现在心里想的人,与我有几分相像,不然不至于如此神情,只是……!”
龚克里宜尔哈低头看了看自己地小胳膊小腿,伸手捏捏试了试现在的力气,不满意极了!在内心里深深地一叹,“啥时候才能长大点儿啊,就算长的慢,也长高点儿好啊!”只是坐等长大实在不是什么好法子!就在龚克里宜尔哈离开正房不远,下意识地往后望地时候,眼尖地她看到大总管已经出来了!“怎么这么快,不是刚进去吗?是有事儿呢还是有事儿呢?”突如其来的一个念头在龚克里宜尔哈心里怎么也下不去,心里又惦记着先前觉罗氏让张嬷嬷去拿的东西,小白的好奇心这时完全的占据了龚克里宜尔哈的脑子,脑海里满满地充斥着“想知道、想知道”!
“大总管这么快就出来了,按照一般情理推断,要么是没什么事儿,只是请个安而已。但是从额娘打发我出来的样子看,不太像。那么大总管去正房肯定就是有事情汇报,但是现在看来,是没有汇报,那就是有更让额娘上心地事情来了。离开前,额娘的那种眼神还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难道是跟那个某人有关?那就是和我也有些关系。”龚克里宜尔哈在心里理了理先前发生地事情,在心里细数了下时间,“唔,那许是张嬷嬷回来了,然后额娘看到张嬷嬷取地有关我地东西,然后被大总管打断的心思又提了起来。然后就打发大总管出来,那现在岂不是在正房里发生着两件和我有关的事情?”龚克里宜尔哈好奇心更旺了,“嘿嘿,正好锻炼精神力这么久,还没有实际用过呢,而这会儿离正房也不远,就试一下贝!”
龚克里宜尔哈打着试验前期锻炼精神力地幌子,绝不承认她只是好奇心发作得厉害,十分地想知道,觉罗氏是在想谁,跟她又究竟有什么关系!突然一个不靠谱的念头跑到脑海里来,“额娘以前不会喜欢过一个跟我长的有几分相似的人吧!大家不是都说外甥向舅吗,如果额娘喜欢过人,那十之八九是在家给阿玛前,按照古代地经典桥段,能让女子在闺阁里见到并相处,从而能产生情愫地大多都是表哥表妹关系,那与我有些相似也是很可能地啊!啊啊啊,这么想太对不起额娘了!”只是龚克里宜尔哈越是瞎想越是好奇心越发地加重,随后实在是忍不住,眼珠子一转,拉扯着女乃娘小觉罗氏,眼神一转就看到正房外盛开地一大片鲜花,接着以要看花儿地名义闹着要下来,随后迅速跑下地,向着离正房最近地那簇花儿而去,稍微地往花丛里钻了点儿,就蹲下,开始集中精神,伸长了脖子,仔细聆听从觉罗氏那边传来地动静!
感受着,用力地感受着,放慢呼吸,慢慢地闭上眼睛,先是感受到阵阵风吹拂在身边,耳边回响着“呼呼”的风声,接着顺着风声而来地动静中,模模糊糊地仿佛传来了人的说话声,用心地保持内心地平静,更加集中精神,“嗯,好像有人在哭?是谁做错儿事儿了?”顺着哭声,再集中精神,只听到:“如果他还在,府里也不至于闹着这样,老爷早年也能少受不少气,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这么艰难,而我的龚克里宜尔哈不仅能多个哥哥疼,还可能多了不少地哥哥姐姐,更不至于在三周岁前一定要被拘在这府里,半步都不能离开……”随后脑子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龚克里宜尔哈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首先是心里“咯噔”一下,接着随着昏睡前的记忆而来地第一动作却是赶紧把脑袋缩回被子里,一片“格格醒了”“赶紧向老爷通报”,随着噼哩叭啦声响,接着觉罗氏忧心不已的面庞迎面而来。“每次有什么事儿都这样,确实是感觉自己很受宠,但是好窘,不知道这回是不是又要喝那苦死人的……,呜呜呜,每次想到都不寒而栗!不过,这次实在是太莽撞了,不到三岁小孩的身体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怎么就能被一时的好奇心给诱惑了呢?未修炼到一定程度精神力外放地话,搞不好就成白痴了!还要感谢这幅小身板才行,幸好它提前受不了,晕了了事儿!”
且不说,事后又不出龚克里宜尔哈所料地喝了不少苦药,而且内心里即使百般不情愿,对着觉罗氏那双眼,就实在是闹不起来!这些日子,龚克里宜尔哈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下子蔫了,几天都没缓过劲儿来,等到她好不容易缓过来,不再整天昏昏沉沉地,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儿了。也是到这会儿,才有点儿精神开始整理前阵子发生的事儿了,只是……。且不说,龚克里宜尔哈费尽心思听到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会儿觉罗氏和费扬古之间的气氛闹地不是一般地僵,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而阿克敦和阿林阿两位阿哥又早被费扬古踢到军营了去了,即使是这次龚克里宜尔哈生病,也没让他们知道,所以现在只剩下龚克里宜尔哈孤军奋战不说,更让她无语的是,觉罗氏和费扬古冷战的起因竟是觉罗氏教龚克里宜尔哈《千字文》的时候吩咐张嬷嬷去库房拿的物件!这难道想演绎古代版的一个馒头引发的惨案吗?
龚克里宜尔哈十分地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究竟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能让她额娘和阿玛闹成这幅样子。没错,在她眼里,的的确确就是觉罗氏在和费扬古单方面地闹,而费扬古处处赔小心不说,还一点儿都没有打动觉罗氏的心。如果是小夫妻,或者是情侣,那么一般可以想象无论是多么小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过段时间可能就好了。但是这会儿可不是在现代,而是在封建男权社会巅峰时期的大清朝,两人也是成亲20余载的老夫老妻了,一般不都是女方向男方赔小心,即使生气也大多数是闹闹性子,耍耍手段吧!龚克里宜尔哈在心里向老天求教:“请恕我无能,以前看过的很多古代小说里地大部分女性在我心里就是这么个样子!虽说有些泼辣,蛮横地,但是大家族里可容不下那般人掌家还能把大宅管理地紧紧有条。最重要的是,额娘的性子,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可能这么不给阿玛面子。”
龚克里宜尔哈深深地觉得这件事情,远超出了她的预料,然后在内心里对古代夫妻相处之道再加了个重点符号。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觉罗氏面前表现得更好些,更加像个大家小女孩儿地样子,跟随着觉罗氏学《千字文》也拿出了浑身本事,没两天就记得差不多了,只是在繁简字体之间地转换十分的不习惯,不过也正好掩饰了她偶尔不自觉中露出的破绽。对着费扬古,就一个劲儿地讨好卖乖,甚至学着跳舞来给他取乐!就在她十二分的不自在,直接想着要不要再拿两个哥哥出来堵堵炮眼地时候,让她万分傻眼,日后却为之幸福一生地事情发生了!事后,尽管龚克里宜尔哈每每想到这件改变她人生地大事儿,第一感觉永远是纠结万分,但是更多的是感到十分幸福,且对她额娘那是十二万分佩服,并对她阿玛地心胸感到无比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