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培训地点在北京,是针对治安大队和派出所的民警开设的培训班。
主要就警员警容风纪、体能和技能,公安局涉密文件的保密工作等方面进行指导培训。
这种培训一般只是走个形式,没什么要紧内容,很多人都想去,一方面从繁琐的工作中解放出来,一方面顺便旅游散心。
“你压到我衣服了。”
“我是真的喜欢你,有什么不对吗?我没有资格喜欢你吗?我不如关宇阳有魅力,也不如关河洲有钱,所以你看不上我?”
看看,这是在演戏了,想用柔情感化他?
他回来了?难得!
他不客气地踢她垂在下面的小腿,“起来!”
“用了几天,说是不习惯被人伺候着,还是跟她干爹一起在外面吃饭来得惬意,一来有时间陪陪老人家,二来替先生省点钱。”
“是的。”古克赛下巴一扬。
原来是为这个?
好好的话被他用平铺直叙的语气道来,机械的,缺乏感情。
白宛央不由得笑了,“车嫂,您省点心吧,我已经够傻了,您别老撺掇我再做这种傻不拉几的蠢事了,我实话告您,我和他的婚姻关系目前正处在痒一痒的阶段,你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你,你做什么都是错的我做什么都是对的,你不管我我不管你,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你,眼不见心不烦,看见了只当没看见,本来我为此挺闹心的,那个日思夜想,那个皮包骨啊,琢磨着这冷战得打到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游出苦海啊?嗳,你猜怎么着?刚才我和他说话,尤其是最后那几句特有老夫老妻相敬如宾的味道,我茅塞顿开,犹如醍醐灌顶,脑子里佛光一现,悟了,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觉得这样子挺好挺舒服的,我决定了,以后很长一段时期内,这将是我和他相处的常见模式。”
原本这次培训只有一个名额,他多争取了一个,凑成一对。
“啊?”白宛央往身下一模,拿出一件紫色衬衫,被她压出了两三根皱褶,她抚抚平,递给他,他没接,转身从衣柜里取出另外一件同色系的,白宛央撇撇嘴,有没有搞错?这样就不能穿了?太挑剔了吧?
“小央,这种气话就别说了……”
“干什么?”
“在外面吃过了。”
楼庄海为何要这样说呢?自从白宛央告诉他跟关河洲同居的消息后,他表面上支持并不干预她,可心里总是会犯嘀咕,这不,白宛央近几天失魂落魄满面愁容,动辄唉声叹气食不下咽的,还用问吗?肯定是关河洲那混蛋小子惹出来的祸!于是他越想心里越闹腾,关河洲这人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没点该有的礼貌,跟小央这么久了也不来拜见拜见,他这个做长辈的是做虚的吗?还是说关河洲根本不把小央看不进眼里,连带着他这个干爹更不值一提?他有钱怎么了,有钱就可以藐视人?
修长的手掰正领带,完美无瑕的脸庞转向她,“我不是为了离婚才跟你结婚的。”
她想到了他自从生病后的反常表现。
白宛央折起身一看,是关河洲,他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zVXC。
“想离婚了?”
“气话?你看我的脸,在生气吗?”
一个念头在脑袋里回旋,难道?
她把脸凑过来。
车嫂很快上来叫她,“小央,难得先生在家吃饭,你快下去陪着。”
“啊?”
“陪他?可我已经吃过了呀。”
她搅着手,眼神早已飘远,他什么时候走,她也没感觉,似乎沉浸在心事里难以自拔。
闻言,她的眼眶酸了,小脸时红时白,内心做了一番挣扎,摇摇头,“你当我没说吧。”
砰,又躺下,继续抓耳挠腮。
她烦躁地用拳头擂身下的床,“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了!我会疯掉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他在,你觉得他可有可无,他不在,你会觉得心被割舍了一片,一想到他有离开这里的可能,他们无法再共事,她难以想象这样的日子会多么枯燥乏味,她少了一个关心爱护自己的亲人,干爹身边少了一个得力助手和好徒弟,罗晋和倪振皓少一个吃喝玩乐的好兄弟,她怎么舍得让他走?
“我没说你,真的,别误会。”她对他澄清。
车嫂端详了一会儿,“没有,就是挺红。”
“哎呀,又没让你真吃,就下去跟他说说话,培养培养夫妻感情。”
“一路平安。”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不会勉强你,今天就算师傅不说,我以后也会找机会告诉你,我不想留下遗憾,不想连试都没试过就放弃,那样对我太不公平,我不会像关大队那样有了暧昧对象还跟你纠缠不清,也不会像关河洲霸道无礼又对你漠不关心,小央你听我说,如果你跟我好,我会对你好,给你一个平淡却真实的爱情,如果你不想跟我,那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我最怕对你表白后你不理我,如果你觉得没办法再跟我在一个地方共事,我走,你不要走,你留在这里继续上班,我出去另谋生路,而且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提这事,我会走得远远的,不会再给你任何烦扰。”
他将浴袍月兑掉,从内裤,裤子,衬衫,西装一一穿起,动作宛若行云流水,美感十足。,
“小央,克赛这次是病来如山倒,身体刚恢复,你多看着他点,吸烟喝酒啥的直接毙掉。”技个式涉。
黑色的长发犹如海藻铺洒在白色的被褥上,淡青烟色的眉微蹙,红色的唇瓣紧咬,失神的黑眸瞪着天花板,古克赛脉脉含情的俊脸在她眼前不断浮现,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她呢?怎么不早点告诉她?那样也许她会考虑考虑。非要等到她已经和别人结婚了,他再来跟她说有什么用?
让他走?她不能!她走?也不现实!两人都不走?他别扭她也不好受。
“明天。”
看到车嫂一人下来,他开口问,“她不吃?”
干爹干嘛没头没尾地说这话?唯恐她嫁不出去似,迫切地想找人给她配对!白宛央纳闷又尴尬,抬头一看古克赛,他注视她的表情也让人寻味,他怎么这样盯着她看?眸色深沉,目光专注,就像是恋人的痴迷眼神……
“谁逼你了?”
最后总结了一句非常清晰的话,“我看你们俩也挺合适的,不妨试试。”
回家,上楼,丢下包她仰面躺在大床上。
“克赛,我家小央最近心情不好,你充分发挥你的嘴皮子功夫多开导开导她,北京那么多名胜古迹,长城啊故宫啊圆明园啊,你们多出去走走,为北京的旅游业贡献一份力量,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花多少钱回来我买单。”
可在关河洲听来,却是另外一种抱怨和揶揄,终于耐不住寂寞了?想要用离婚来威胁他然后趁机要求他履行丈夫的义务,经常回家,经常陪她,经常跟她做亲密的事情,用身体绑住他的心,呵,白宛央,连你也逃不过女人婚后变得庸俗和算计这一自然规律,真令人倒胃口,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白宛央和古克赛去年有参加过一次,今年竟还在名单中,临行前一天,楼庄海特意把他们两人叫到一起说话。
“谢谢。”
这俩人能不能开窍,他仁至义尽了。
“要我送你吗?”
“她一向不在家里用晚餐?”
“古克赛,你还真的……”
她绝对是心血来潮。
接下来,要哭了吗?希望得到他的安慰?
想来想去的,还是自家徒弟好,在一个地方工作,挨得近,心贴得也近,又听他话,别说打死他也不会欺负小央,就算他欺负了,做师傅的第一个不饶他,也不至于让小央一个人扛着难受,他看着心疼又无能为力。
没有什么目的和想法的一问。
白宛央发着红光的脸一正,一拍大腿,蹬地下床,站到地上,精神抖擞,“我赶紧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得出发。”
“关河洲,咱们什么时候离婚?”她心血来潮地问他。
车嫂看她眉飞色舞的模样,满脸不解。
烦!烦!烦!
这桩好事成不成,他算是努力过了。
从后面看,窗外的夕阳打到他后背,颀长的身影,剪裁绝佳的西装衬得他身材棒极了,让人一眼望见便转不开眼。
关河洲吃得挺慢,像是有意在等。
她到底该怎么做?
古克赛说完就走了,骑着电瓶车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白宛央模糊的视线中。
“这不是看上看不上的问题。”
“嘿嘿,激动的。”
“不用,公车去。”
“你……你不会是?”她战战兢兢地小声问。
关河洲嗤之以鼻,他不看她泫然欲泣的脸,“不是要去外地学习吗,还没去?”
白宛央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挺花痴。见到他她该回复什么?
离婚?
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
“咳,咳咳咳……”关河洲呛住了。
车嫂将水杯递给他,他喝一口压压,“她这样说的?”
“是的,她还说……先生在外面工作不容易,挣得多开销也大,真正存下来的也多不到哪里去,她帮不上您什么忙,能省则省,省下来的钱说不定哪天可以救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