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宁亲王已奉旨入宫了,那柳姑娘想必已回到易水城。”晚月看见梅妃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又上前走了一步,小心地说道:“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确定你在安泽城看见了太子?”梅妃反问道。
“是,当时场面很乱,但奴婢还是看见太子不动声色地站在人群里,其中好像还有新上任的安泽太守,不过他们好像并不认识的样子,此次太子乔装到此,不知是所谓何事?”
“太子目前最关心的是自己未来的王位是否无忧,心思自然是在宁亲王身上,现在宁沽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是来隔岸观火的。”
“只是奴婢不明白宁亲王为何纵火月兑身,难道他发现我在跟踪他?”晚月不解地问。
“宁亲王天性隐忍,如果发现是你,断不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月兑身,其中必有隐情,我怀疑是朝夕族的人。”梅妃陷入了沉思:“宁亲王随后去了哪里?”
“两人去了魏大人的府邸,途中路过一个村落,奴婢赶到的时候,两人已经离开,一路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这时,一丫鬟走了进来:“娘娘,柔纱公主求见!”
“有请!”梅妃淡淡地笑了笑,优雅地坐了下来,华丽拖地的裙摆也在脚下铺展开来。
门再一次地被打开了,几个衣着艳丽的丫鬟鱼贯般的涌进来,在一旁垂首静立,只见一袭暗红色衣衫的柔纱款款地走了进来,暗红色的华贵衣料上绣着同色的大朵牡丹,显得雍容典雅,举手投足无一不透出高贵冷艳的气势,所到之处,暗香浮动,令人无法抗拒她的逼人的威仪。
“柔纱在府上叨扰多日,竟不知娘娘芳居在此,迟迟未来拜见,还望娘娘见谅!”柔纱盈盈上前依礼拜道。
“公主真是客气了,本宫在此闲居多年,早已被世人所忘。”梅妃走上前来,扶起她,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今日公主屈尊来访,本宫感到荣幸之至。”
“天峰只是告诉我,浮生桥的另一边是大王的别苑,柔纱不知娘娘怎么会住在这里?”
“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不知公主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梅妃笑了笑,心里却掠过一丝不悦,初次相见竟欲触及隐私之事,这柔纱公主是真的生性如此呢,还是平日里娇宠惯了,言谈甚是随意呢?
“我与天峰自小熟识,所以,所以前来探望!”柔纱脸上涌起一片红晕。
“哈哈!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梅妃一字一顿说道:“看来宫里很快就要办喜事了!”
“娘娘说笑了,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做主,况且我与王爷一无婚约之盟,二无媒妁之言,谈婚论嫁未免为时尚早。”
“原来如此,本宫一直以为公主是宁亲王未过门的王妃,看来传言非实。”梅妃冷冷地暼了一眼在柔纱身后静立的丫鬟。
“娘娘是说宁亲王会和柔纱公主成婚?”晚月望着柔纱的背影,疑惑道:“娘娘不是有意撮合宁亲王与柳姑娘吗?”。
“本宫撮合宁亲王和柳姑娘,只不过是看出了宁亲王的心意,换取他的信任,至于他会不会和柔纱成婚,这么大的事情岂是本宫能掌控了的事情?”
“不知柳姑娘知道此事会作何感想?”晚月垂首叹道:“嘴上虽说不争,但看见心上人成亲,总是件痛苦的事情。”
“罢了!”梅妃看了她一眼,与其是说别人,不如是在哀叹自己的心声,又小声问道:“少爷近日如何?”
“梅少爷近日读书很是勤奋,常常到深夜才歇息,有好几次都是奴婢提醒才离开书房的。”晚月答道。
“嗯,那就好!告诉他,近日宁王府有客,让他不要随意到院子里走动!”
“奴婢遵命!”
天空高洁明净,空气中透出丝丝寒意,柔纱静静地走在飘满落叶和阳光的小径上:“那娘娘分明没把我放在眼里,看上去很是客气,其实心里冷淡的很。”
身边一丫鬟听了忙应声附和道:“公主何须生气,她不是宁亲王的生母,对公主自然不会上心,想必是被大王冷落已久,心里郁闷不堪,所以对谁也没有好感!”
“只是这府里住着这么一位娘娘,虽说隔着一座桥,却很是不便。他日我若嫁过来,断不能容她在此。”
“近日宁亲王总是频频外出,如今又奉旨入宫,不知所谓何事?”
“婉玉,都说你聪明,难道又在装糊涂?”柔纱不屑地看着她:“你明明知道近日我朝使臣该到了!”
“公主是说,此次宁亲王奉旨入宫是为了与公主的婚事?”秋玉见主子一脸幸福的模样,眼前一亮:“奴婢恭喜公主!”
“快去把我的琴抱来,此时若没有琴声,岂不是辜负了眼前这美景?”柔纱心情一下子舒展开来。
湖边桥下,柔纱红衣微飘,神色娇羞,置身于花木丛中,纤指轻拨,琴声顿如深山清泉般清脆悠然,在宁静的庭院里蔓延流淌。
一曲奏罢,余音依绕。
“姑娘琴音如月下听泉,曼妙之极,在下佩服。”柔纱遁声望去,一年轻男子拍手信步从桥上走来。
“多谢公子赞誉!”婉玉欲上前说什么,被柔纱悄然拦下,上前答道.
见这公子身材硕长,相貌堂堂,眸子里闪烁着和善的眼神,一身做工精致的蓝色衣衫明净飘逸,给人一种如沐春风,温润如玉的感觉。
柔纱虽生性高傲,除慕天峰外,未曾对别的男子正眼瞧过,但此时身在异乡为异客,况且对方也不知自家身份,心性也不禁随和了一些。
“在下客居在此,今兴起游园,被姑娘琴声所动,故寻音而来,打扰之处,还望姑娘见谅。”面前这女子红衣袂袂,气质高贵,美目含情,未言先笑,毫无忸捏之态,不似养在深闺之女子。
“客居?不知公子是?”柔纱疑惑问道。她见他是从梅妃别苑而来,非宁王府之人。
“在下是宁亲王远亲,今在此与姑娘偶遇,实乃三生有幸!”他双眸含笑,语气淡然:“不知姑娘可愿再奏一曲,以饱耳福?”
柔纱莞尔一笑,琴声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