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八 被逼无奈走天涯 以文会友结知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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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往来如梭,如入无人之境,白影落地,大白袖一挥,尘沙泛起,旁观之人只觉被力道掀开站立不稳,其余人四下奔突。

欧阳一剑也被这力道逼得不敢近前,往后一跃方站住身形,对其背影,白影傲然挺立,环视众人,众人眼中皆是惊惧之态,直盯着白影,缓缓站起身。

当白影面向欧阳一剑时,他是惊异万分,从未见过世间有如此美男子,冷若冰霜,不言不笑,一袭白衣,飘然而起,恍如瑶池仙人飘落凡尘。但他毕竟是一门之后,迅速回神,冷冷道:“你是何人?”

白衣人未说话,围观之众跃跃欲试却不敢上前,欧阳一剑不禁怒意盈面,勃然而起,一步跨前,双掌袭至,尘沙碎叶俱进,白衣人面不改色,待力道近他一尺远之际,双手画弧,力道被滚成圆球使其不得近前,欧阳一剑双眉紧攒,却不得收手,白衣人单手一划,圆球被推出,欧阳一剑被推后几米,手扶石几,砰然粉碎。

欧阳一剑未受伤,白衣人没下杀手,只是使出一招,提醒他别再贸然出手,此时,五圣也赶至,见此情景,惊状万分,岳天霖惊道:“阁下是何人?闯入五圣门有何贵干?”

胡乃辉指着白衣人道:“师父,我们在书房内看见的男人身影就是他。”岳天霖由惊转怒:“什么!文成杰真有问题!”史云青道:“师父,现在这人自动出现,你该相信我们了吧。”

白衣人双目横扫二人,二人惊惧一阵不敢做声,白衣人淡淡道:“你是五圣门门主?几时换了你我怎不认识?”“老夫岳天霖,身兼门主之职已二十年,也不知阁下这号人物,请道出来吧。”岳天霖尽量客气,白衣人未答话,攒眉苦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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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黑衣人在隐处观看,眼色似有些焦急,其中一人轻语:“趁现在他们都聚集于此,我们快走。”拉起另一人小心翼翼朝前走,两人是岳承天和文成杰。

可能太过紧张,弄出声响,被不远处的岳寻风察觉:“谁!”一声惊叱,众人眼光聚于此,还好二人脸蒙黑布没被认出。

岳承天拉了文成杰拔腿便跑。“追!”岳寻风喝道,自己先追上去,道,“爹,其中一人就是当夜的黑衣女。”话音刚落,人随风去,众人又是一片慌乱。

两人朝出口去,然前方又是五圣门人挡道,情急之下,岳承天抓起文成杰一跃上空,却又遇到紧追而至的岳寻风,见他一掌袭来,岳承天不敢怠慢,一手拉住文成杰,一手聚力相迎,打了几个回合岳承天吃力万分,岳寻风又步步逼近,弄得她节节后退,岳寻风又一剑刺向文成杰,二人措手不及,岳承天不小心松开了手。“啊——”文成杰不会轻功直往下掉。

眼看落地被擒,白影一闪,如云如风,接住文成杰跃上屋顶,岳承天总算松了口气,面对岳寻风,她也能施展自如了,使出自创招式,如影随莲,莲神俱一,岳寻风只觉满眼莲影,渐渐败下阵来,岳承天自不会伤害大哥,将他点到便欲离去。

然周围之众却一拥而上,弄得岳承天手忙脚乱,险些被扯下黑巾,实在无法便坐地如莲,会聚功力于双掌,随即整个人白光环绕,众人不敢近前,只听“轰——”地一声,平地一声波澜,众人疾呼纷纷扑倒在地。

岳承天站起身,手抚胸口,只觉火莲珠上下跳跃,似想出来,文成杰与白衣人一直站在房顶,文成杰道:“承天她怎么啦,你快帮帮她呀。”

岳天霖等人亦赶至,岳承天看着欧阳一剑,心中颇有不忿之意,况火莲珠在体内似乎要爆炸,让她忍无可忍,一跃起身袭向欧阳一剑,欧阳一剑后退一步,单掌接招。

岳承天双目赤红,招招犀利,这怪招也让欧阳一剑分外惊奇,岳寻风道:“欧阳兄小心,她招式奇特,惹人眼花。”两人酣斗之际,文成杰急道:“我求你了,你帮帮她好不好。”岳承天似乎真的发狂,招招抓住欧阳一剑不放,但火莲珠未化完,其功力只能与欧阳一剑旗鼓相当,况慌乱无措,招式错变,这种方式欧阳一剑不敢全接,以守为攻。突地,白衣人飞跃而至,从身后搂住岳承天,硬将她带离这场搏斗,岳承天却还欲恋战。

上了屋顶,文成杰抓住她,小声道:“承天,你别这样。”

岳寻风道:“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三番五次到五圣门捣乱。”白衣人不语,双掌平推,顿时劲风一起,枝叶狂舞,众人双眼迷离,待烟尘散尽,长空只有一白两黑人影,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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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破晓,晨光微弱,清音早鸣,四面树林环合,清幽异常,溪水奔流,日渐吐丝,打破宁谧,照射一张被疤覆盖的脸,文成杰依靠树干睡得正熟,身旁躺着岳承天,白衣人立于溪边,如雕像般一动不动,疾首蹙额,不知为何事伤神。

岳承天动了动眼皮,阳光射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坐起身见身旁的文成杰,道:“成杰,成杰,快醒醒。”文成杰睁开双目,仍睡眼惺忪,但一见岳承天,立时兴奋:“噢,承天,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昨晚把我吓死了,你当时发疯似的去打欧阳一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火莲珠在我体内跳得厉害,快要爆发出来,见到欧阳一剑便生气,不可抑制,真有想把他杀了的念头。”文成杰道:“好了,没事就好,以后要小心点。”

“知道了。”岳承天答道,转头看见溪边的白衣人。二人站起身,岳承天走向前,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按我们的计划办,偏偏独自行事。害得我们差点没逃掉。”

文成杰碰了碰她:“承天,你别说了,不管怎么样,还是他把我们带出来的呀。”

“还好他的武功足够高,如果他肯一开始就带我们悄无声息地离开五圣门,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啊,搞得五圣门一片混乱,害得我走火入魔。你说你去掺和一脚做什么啊?是为显示武功,还是就为问我爹一句话。”岳承天真的不能理解。

白衣人转过头欲言又止,又转过头去,岳承天有些急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啊,半天不冒出一个字,真是憋死人了。我看你身上器官完好无损,应该不是不能多说话的人啊。”气得双臂环抱,也望着溪水,文成杰处在两人中间,不知该做什么,向白衣人道:“你是不是想弄清楚一些关于五圣门的事?”

白衣人未语。“其实有些事情你问我们也可以啊,承天在五圣门长大,五圣门的事她都知道,你又何必大费周章,走那招险棋呢,这下有些麻烦了,你一出现,他们便可说人证物证俱在,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今后还怎么回五圣门啊。”满月复愁楚,不知所措。

岳承天向白衣人道:“你看你,自作主张就让这么多人遭殃。昨日成杰被他们指证藏外人在书房,晚上你再出现不就摆明着成杰她……”见文成杰哀怨的眼神,不好再说。

岳承天微微一叹:“成杰,别想那么多,都怪我,树敌太多连累你。”

文成杰苦笑摇头:“离开五圣门是迟早的事,如果那里没有你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好。”岳承天拍拍她的肩,“那我们就浪迹天涯,去寻找小恒子和仪哥哥他们,五年不见也不知他们长什么样了。”看了一眼白衣人,道:“哎,你说小恒子和白衣人,哪个好看。”

文成杰为之一愕:“啊……这……”笑着摇头。

岳承天手托下颌:“我认为小恒子好看,毕竟活人都比雕像好,是吧。”

“啊——”文成杰莫名其妙。“你想啊,小恒子能说会笑,活蹦乱跳,美丽的外表下又有一份纯真。眼前这人不言不语,一动不动,跟雕像有什么区别,只能作摆设看嘛。”

“哈哈……”文成杰不禁笑出声。白衣人回头看着二人,岳承天道:“怎么,你不服气啊,那你就证明一下你不是雕像啊,这么隐藏自己,谁还拿你当人看。”

文成杰拉拉她的胳膊,示意她别再说,岳承天偏要说:“好,你想站就站吧,我们也说完了,就此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两不相干。成杰,我们走。”拉起文成杰便走,头也不回。文成杰道:“承天,我们把他扔在这儿不好吧。”

“他又不是小孩,带着他做什么,再说他也有自己的主张。”岳承天道。

文成杰不时回头,白衣人仍一动不动,岳承天又道:“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会引起轰动,还是少接触为妙,而且他又如此独断行事,不顾他人想法,跟着他早晚会被害惨。现在我们是逃亡,不能招摇。”文成杰“哦”了一声,但心中有些不舍,她只觉这白衣人很孤独可怜。

两人逐渐消失在丛林中,只剩这孤影独立,似无所归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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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承天二人身着男装,赶了几天路,皆是餐风露宿,不敢进客栈歇脚,以免被五圣门中人发现。此时,二人到了福来镇,正值晌午,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二人灰头土脸,白衫泛黄,已是面容憔悴。文成杰道:“承天,我们赶了几天路,应该离五圣门有段距离了吧。”岳承天擦拭额头密汗:“我也不知道,从来没有离家这么远,这几天我们吃住都在外面,你还受得了吧。”文成杰笑道:“既然选择离开,吃点苦是在所难免的,再说了,我以前是干嘛的啊,这算得了什么。”

“这次离开便不能回头了,也希望我爹能想清楚,就此放手。”

“别想这么多了,门主很疼你,应该能了解你的,你饿吗,我们吃点东西吧。”

岳承天模模扁平的肚子:“你一说我也的确饿了。”微一偏头,见前方站满人,正围观一堵墙:“哎,那些人在那里看什么。”

二人挤了进去,见墙上悬一寻人布告,但此人却是装在冰柱之中,画的面容不辨。

二人一惊,再看一旁附字:“寻得装人冰柱,前去倚碧亭相告,赏银一万两。”众人皆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这冰中怎么还装人啊,人不早冻死了。”“哇,一万两,够我们吃一辈子了。”二人出了人群,面色凝重,文成杰道:“这要找的是白衣人吗。”岳承天若有所思,道:“看来白衣人不简单啊,他身上有太多的谜,若我们去倚碧亭,或许会弄清楚一点。”

文成杰一惊:“你是说我们去依碧亭将白衣人的踪迹说出来,这……我感觉像把他出卖似的。”文成杰有些不情愿。

“也没有要出卖他啊,只是想把他的身份弄清楚嘛,走,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前方有一酒楼,来往客人甚多,岳承天叹道:“哇,看来在这儿吃饭的人不少嘛。”横匾上写着“往来客栈”。“往来客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来有往络绎不绝啊。这名字还真行。”岳承天眼观横匾道。

文成杰道:“承天,我们还是不用进去吧,见这地方装修豪华,我们可吃不起。”

“我没说要去啊,只是见这名字好玩儿,忽发一番感慨。”岳承天道,见往来人边走边道,并非全是豪华贾客,大多似温文儒雅读书之人,“哎,听说这客栈少东家饱读诗书,能歌善赋,这次出一上联又是谜面,只要有能对上者,可在此长吃长住啊。”“可不是嘛,好多人都来试试,我也来瞧瞧,看是何对子。”几人说着已进了门。

岳承天喜道:“哎,这好玩,进去看看。”文成杰拦住她:“还是不要了吧,太招摇了万一被门主他们发现可不好。”“放心,就玩一下不说真名,想啊,对上还可白吃白住,岂不妙哉。”说完朝客栈走去,文成杰只得跟上去,在门口却被小二拦住:“哎,两位,这儿可不是你们来的地方。岳承天道:“为什么不行,我可是来对对子的。”

小二将她们上下打量一番,露出鄙夷神色:“就你们……”

“我们怎么啦,不可以吗?可别凭衣冠辨人,若我对不上你再挖苦我们也不迟啊。”有些气愤,拉了文成杰硬往里去,小二无法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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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人头攒动,烦恼不堪。也算人才会聚,有人捶胸顿足,不知所措;有人苦思冥想,搔首踟蹰;有人坐立饮酒,若有所思;有人干脆甩手而去或是失望而返。

二楼一显眼处,一华衣公子独坐一桌,悠闲饮酒,面露笑意,未受其扰,这笑饱含傲气,从帘顶垂下一幅金字裱,题曰:“佳兴忽来诗下酒。”众人也皆是望句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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