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九 谜人微露形中影 救人反遭难中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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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文成杰赶过来:“喂,你干嘛呢?”白衣人拦住她,文成杰见竹心,惊道:“原来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白衣人道:“她是什么人?”

“不知道,今日承天他们对对子,碰巧被她听见,在船上遇见便聊了起来。”文成杰有些吃惊,白衣人竟也会在乎别人。白衣人不再说话,仍盯着竹心。

曲终神回,天地微颤,岳承天道:“姑娘还说自己微不足道,事实证明你是太过谦虚。”竹心微笑不语,殷松茂也感慨万分:“今日闻二位音律,才知自己是如何肤浅。”

岳承天故作生气道:“怎么又来一个自谦者,告诉你们,过分谦虚等于骄傲。”二人含笑不语,殷松茂道:“若姑娘不嫌弃,在下便将此琴相赠。”

竹心一惊:“这……这么名贵的琴,小女子愧不敢受。”殷松茂坦然一笑:“宝剑赠英雄,名琴送知音。此琴与姑娘有缘,经你之手,音律更为美妙,还请姑娘不要拒绝。”

岳承天道:“不错,凡物要适得其位才能发挥极致,是吧,殷兄。”殷松茂颔首微笑。

竹心偏头向岳承天看去,忽瞥见柱后一张俊脸,随即消失,竹心一惊:“啊,什么人!”二人朝柱子看去,文成杰走出来:“承……”岳承天赶忙向她使个眼色。文成杰忙改口道:“哦,萧逸,我刚才听到很好听的琴声,就出来看看,多有打扰,请见谅。”

竹心仍不平静,道:“刚才就你一人?”文成杰忙不迭点头:“对呀,就我一个。”竹心仍有疑云,不时瞧向柱子,文成杰道:“竹心姑娘,你在看什么?”

“哦,没什么?”竹心答道,却有些许生硬。殷松茂道:“竹心姑娘,今日天色已晚,如不嫌弃,就在此歇息一宿如何?”竹心一惊:“难道公子不怀疑小女子有不轨之意,而且你对我一无所知啊。”殷松茂淡淡一笑:“今日是知音相会,不必问清出处与用意,只作知心朋友,我三生有幸,今日得遇两位知音,岂能因身份与意图而毁去这美好情意。”

竹心为之一动,不能言语。“好。”岳承天道,“殷兄此言甚是,竹心姑娘,知音相遇便不要计较其身份地位。其实我与殷兄也是今日才相识的。”

“哦,”竹心一惊,有些不可置信,也颇为感动,“承蒙两位公子看得起,其实能结识两位才是小女子之荣幸,知音相遇,不问身家只看人,让小女子有些心得体会。”

“既然如此,那姑娘便留下吧。殷兄,你还不给姑娘安排住处。”岳承天笑道。“哦,”殷松茂笑道,“姑娘请。”做了个请的姿势。“多谢公子。”竹心轻语道,随殷松茂离去。

文成杰见他们走远,忙道:“承天,告诉你件事,白衣人出现了。”“什么!”岳承天惊道,“他怎么总阴魂不散,那他人呢。”“我不知道,他好像有点在意竹心姑娘。刚才竹心姑娘回头瞥见他,他便马上消失了。”岳承天更为惊奇:“他居然也会有在意的人。”声音过响,赶紧以手捂住嘴,环顾四周:“走,进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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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开门,眼前便出现一抹颀长白影,二人一惊,赶紧进屋将门关上。岳承天道:“喂,几天不见,你怎么又突然找上门来。”见他白衫不似往日洁白,尘灰满面却不掩其俊逸,看来这几日他也有些劳累。“你老实告诉我,那些贴告示找你的到底是什么人,你和竹心是什么关系。”白衣人坐下不语。

岳承天真是一肚子火,正待发作,文成杰忙拦住她:“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岳承天靠椅而坐:“行,你不说也可以,若我们去倚碧亭,不就一切都知晓了吗。”

“你敢。”白衣人冒出冷言,隐含杀气,岳承天若无其事:“怎么,你终于肯说话了,跟闷葫芦似的,问你什么都不答,我们又没得罪你,干嘛阴魂不散,又不说话装酷,半天冒不出一个字。”“我只告诉你们一句,不要去倚碧亭。”白衣人没有了杀气。

“哦,为什么,你能否说个所以然,莫非那儿有蛇鬼猛兽,或是……你的仇家,仇家不太可能,要不然为何将你放入‘冰玉寒铁’中,听说那可是疗伤圣物,那会不会是你的亲人,可你又不肯去找他们,这更让我奇怪了。”白衣人看着她。

“不用盯着我看,我只是猜想,或许是要找你的人想见你,而你却厌恶他,是吧。”岳承天顿了顿。“还有,你竟然在意那位竹心姑娘,这不得不让我奇怪,莫非你认识她,或是她和要找你的人有联系。”白衣人似被料中心事,直盯着她,面无表情。

“看来我猜到八九分了,即使你什么都不说,但你的行为和情态已经出卖了你,若你只为警告我们不必去倚碧亭,那你可以走了。”文成杰道:“承天,现在天色已晚,你让他去哪儿住哪儿。”“这与我无关,反正他独来独往惯了。这几日他也不是过了吗。我们是在此寄居,若让他住下我们住哪儿。更何况他独断行事不计后果,你说我们还能和他在一块儿?”

白衣人起身欲走,文成杰正想阻拦,门突然开了,殷松茂与竹心站在门口,竹心一脸惊奇与不可思议,岳承天也惊得站起身:“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白衣人未理他们欲离去,“等一下,你别走。”竹心拦在门口,“这位公子,你让我们女主找得好苦啊。”果不出岳承天所料,却仍有疑问:“竹心姑娘,你们便是要寻找他且在倚碧亭守候之人?”竹心道:“是,几日前一场狂风骤雨,将冰柱带了出去,我们四处寻找,寻到此处,想不到,想不到冰已化了,若女主看到,不知道有多高兴。”

“哦,那请问你们女主是何人,是他的……妻子。”岳承天道,白衣人转头瞪了她一眼。“这……请恕竹心不能相告。”又转向白衣人道,“公子,请随竹心去倚碧亭吧。”

白衣人不语,一挥手将竹心推出门去。“啊。”竹心扑到在地,手中一点白粉却洒向白衣人,顿时香气四溢,白衣人不便久留,跃身而去。“竹心姑娘,你没事吧。”殷松茂赶紧将她扶起,心疼不已,竹心摇摇头,直视白衣人远去的方向,唯有一片黑夜。

岳承天二人走向前:“竹心姑娘,你还好吧。”

竹心看着二人:“萧公子,你可否告诉竹心,你和那位公子早就相识了是不是。”岳承天不好隐瞒,只得点点头,又嗅了嗅,只觉香气扑鼻:“好香啊,姑娘你刚才撒的什么。”

“这竹心恕难相告,只要刚才那位公子身上有这种香味,其他人便可找到他,我也算完成任务。今日幸遇两位公子是竹心的之福,竹心不便久留,两位公子多保重。”

文成杰惊道:“那他势必会被你们抓到了,你到底是什么人。”焦急之色溢于言表。“这……虽说知音不问家世,但世俗仍要自己去面对自己的身份。我真的不能相告。”

岳承天道:“放心,你不说我们也不勉强,想来总有一天我们会再相见,到时我们可能已知晓一切。”

“多谢公子成全。”转身欲走,纤手一把被人抓住,是殷松茂:“竹心姑娘,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在殷某心中仍是圣洁无暇的。那把琴希望姑娘收下,弹琴时会想起听你弹琴的殷松茂。”说完转身跑开。竹心不禁心一阵刺痛,泪水竟顺颊而下,如翠叶滴露,楚楚动人。

不一下,只见殷松茂怀抱琴飞奔而来,气喘吁吁,将琴交入竹心手中:“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们仍是知音。”竹心想道谢,只是这情意怎一个谢字了得,抱着琴后退几步:“竹心永远不会忘记今夜的知音相会,二位公子保重。”话毕,转身一跃而去,只留下一抹优美的绿弧。殷松茂仰天鸣叫:“竹心,我们一定会再相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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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林深路隘,竹苞松茂,晨鸟欢鸣,一白影穿梭林中,至一潭水旁,清澈见底,卵石随处可见,小瀑布奔泻而下,激流冲击岩石,迸溅无数飞沫,白衣人俯,洗清脸部尘垢,顿时浮现一张俊逸绝世的脸,他身上香气沁人鼻观,任他臭汗淋漓也不减其味。

刚一起身,只听身后风声惨烈,枝叶飞舞,白衣人双眉一挑,猛一回头,只见数名女子飞跃而至,纱带缠臂,翩然若仙,皆是妙龄少女,落地风止,红衣少女道:“公子,请随我们去倚碧亭。”白衣人目光犀利,有些少女见了,竟羞得面红耳赤。

白衣人不语,一跃跳上石块,借登力空顿而去,众女一惊,赶忙追了上去,白衣人轻功极佳,众女子不是敌手,已被落下好一段距离。但白衣人却被迫落地,因前方又有几名女子挡路,为首一人是竹心:“公子,您还是随我们回去吧。我们并不想为难你。”

白衣人双臂分开,以横扫千钧之力袭向众女,“啊——”众女娇呼皆往后退,竹心并未完全倒下,起身袭至,白衣人双臂反旋,挡住她的攻击,斗了几个回合,主要是白衣人不想伤人,竹心却硬不让他离去,此时,后面女子也赶至,竹心道:“雨濛,云深,拦住他。”

众女顿时一齐袭至,将白衣人包围中间,臂上纱带齐飞,欲绑住白衣人,白衣人只觉眼花缭乱,竟有些应付不过来,满地尘沙泛起,枝叶横飞,白衣人突觉双手双脚被绑住,随即纱带飘来将他绑个严实。但众女不能就此松口气,白衣人双目赤红,上下跳动,欲挣月兑纱带,众女紧紧拉住,不敢松手。

白衣人只觉月复中一阵剧痛,“啊——”仰天长啸,高亢凄厉,齐力迸发,纱带纷纷断裂。“啊——”众女也被力道掀翻在地。白衣人单手支地,“噗——”口喷一口血箭,仍喘粗气,随即飞身而去,一闪而没,众女也受些轻伤,站起身手抚胸口,红衣少女雨濛道:“竹心,现在怎么办。”竹心双眉一拧,吃力道:“现在只有先回去找女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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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空明澄澈,几抹云彩飘动,鲜明悦目,殷松茂将岳承天二人送出客栈:“萧兄,真不能再多留些时日吗?”。岳承天打趣道:“行了,还要我们给你添多少麻烦啊,在这儿白吃白住,临走还送银两,你真是亏死了。”

殷松茂不由笑道:“能交上萧兄这样的朋友,再吃亏也无所谓。”岳承天笑道:“行,有机会一定再来让你吃亏。不过这次我真的要走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殷松茂拱手道,“知音相聚,时光总是太匆匆,萧兄弟一路顺风。”

“好,再见。”笑笑与文成杰转身离去,只留下殷松茂落寞的眼神。

街上行人匆匆,文成杰满月复心事,岳承天道:“你又在想那白衣人了。”“不知他现在在怎么样了,总感觉对不起他。”文成杰喟然道。

“我也没想到当时竹心姑娘就在门外,现在也唯有祈求他能平安无事,不要被抓住,不过即使被抓住也不会受伤害,竹心姑娘说了,是什么花主找他,应该是他妻子吧。”

文成杰也有所放开,仰天而视:“白衣人,希望你能逃月兑这一劫吧。”低头瞥见旁边巷道里似乎有东西在动,不由停下:“承天,那里面好像有东西。”指着小巷。

“啊。”岳承天一惊,朝小巷望去,一些破篓碎布,却在轻微移动,此小巷甚为逼仄,二人缓步上前,有些心惊,岳承天猛一掀开破篓,“啊——”二人不由惊呼。

二人看见一苍白却无比俊逸的脸,头发散乱,一袭白衣已沾满尘土和血垢,文成杰惊道:“他……他怎么会在这儿,好像受了伤。”

白衣人双眉紧攒,盯着二人,不知是喜是恨。二人蹲,岳承天似有些歉疚:“你是因为身上的香味而被追杀吗?”。文成杰急道:“承天,怎么办,得先想办法救他呀。”

岳承天望望巷外,略一沉思,道:“成杰,你先月兑下他的衣服,看能否减轻那香味,必须快,若呆久了,会被那些人察觉的。”文成杰一愣:“你说什么?月兑……月兑衣服。”

“对,别忸怩了,把月兑下的衣服放这儿,引开那些人的注意力。”转过头去。

“但,但是……我……”回头看一眼白衣人,白衣人也看着她,文成杰不禁面红耳赤,慢慢抬起手,小心翼翼,白衣人却闭上双目,头往前一倒晕了过去,正好倒在文成杰怀中,“啊——”文成杰手足无措。岳承天回过头,见此情景,道:“看来他伤得不轻,成杰你快点,给他换上干净的,再找个地方给他疗伤。”说完又转过头去,眼观巷外,神色焦急。

“哦。”文成杰镇定住,便解开白衣人的衣服,岳承天自语道:“白衣人哪,这次救了你,我们便两清了,只求以后别再遇到你。”

过一阵,文成杰道:“好了。”岳承天转过头去,白衣人已换上一身粗布衣衫,但仍不减其超逸。他们都被破篓遮住,所以巷外人看不见。

岳承天抹了一把泥在白衣人脸部和身上,再一闻,气味有所减少,道:“好,我们快走。”

二人扶着白衣人离去。留下那身脏兮兮的白衣仍散发着奇香。

良久,一群女子搜寻至此,掀开破篓,只见一袭白衣,别无他物,为首乃红衣女子雨濛,道:“怎么衣服在此,人却不见了,莫非有人救了他,还好香味已随他汗液渗入肌肤,不管怎么换衣服也无济于事,来人再寻找香源,这次把鼻子放尖点。”众女雷厉风行,四处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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